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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兰心的家中,黄四郎正焦头烂额的攥着手里的纸条,思考着上面的种种深意。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黄四郎,徐兰心察觉到他面色不对,关切问道:“黄公子是有什么心事吗?”
黄四郎点头承认,也不含糊,述说了自己的大概,然后把纸条上的字呈给徐兰心观望,问道:“徐姑娘,你觉得上面写着的是什么?”
徐兰心看着纸条上的字喃喃自语念道:“可见,父母?”
黄四郎探眉问道:“怎么样?想到些什么了吗?”
徐兰心摇了摇头,并不知情,黄四郎也是就此失望的继续钻研,不过一会儿,徐兰心问了句:“这件事情,与你父母有关吗?”
黄四郎摇了摇头,叹息道:“哎,要是真的有关就好了,我也就不用费劲巴拉的在这看些云里雾里的东西了!况且,我的一家都住在副都,怎么可能牵扯到白马来?”
徐兰心“哦”的张口,然后挠了挠头,细想了一会儿,随即举起一根手指,茅塞顿开的说道:“哦,那我倒是想到了一个!”
黄四郎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徐兰心接着说:“说不定,这个父母,是父母官的意思,可见,是迟早会知道分晓的意思!”
黄四郎呆呆的看着她,然后佩服的五体投地,挠了挠下颚,仿佛心有灵犀的站起身来把拳头砸在手掌上:“我怎么就没想到!”
黄四郎激动的抓住徐兰心的肩膀,然后惊喜的说:“有眉目了!”
徐兰心只是致以微笑,就眼见着黄四郎走出门外,黄四郎对着屋内的徐兰心说道:“徐姑娘,这次多谢你了,我会把这一切做个了断的。”
徐兰心落寞的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抚胸,感受着从未有过的跳动,不经问着自己的内心:“我刚刚是怎么了?黄公子,抓着我的肩膀时,心脏跳的好快,根本想不到别的东西,莫不是我生病了?”
黄四郎来到城外,抬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感慨一句:“这白马,今日怕是要变天了!”
话音未落,决绝的带着一脸坚毅走出城门,守城的士兵给他开了门,但此时,他也注意到身边的甲士眼神不正常,总有种莫名奇妙的监视感,但无有他想,正事要紧,他走出了城门。
城外驻扎的军队在副将柳精忠的带领下,整齐划一。
布好阵线,黄廷寿走了出来,站在军阵大营中鼓舞着士兵们:“今日,不成功便成仁,大军,开拔!”
在将士们喊着类似“谁曰无衣与子同袍”之类的鼓励口号之后,朝着一个山隘的方向前进,大军所到之处,尘土飞扬,沙尘漫天。
而在高处的城门楼这,白马县令叩着玉扳指,摸着山羊胡,奸诈的看着这一切,旁边的尖嘴猴腮的师爷上前谄媚的说道:“大人,要不要,出手?”
白马县令只是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故作镇定的说:“哼,不急,让这几个小蚂蚱在蹦跶蹦跶一会,反正也不久了。”
师爷退下了:“嗯,是。”
新草会的确有个据点,在这白马县附近,不过十分隐秘,很少有人能找得到,在听说来者是黄四郎以后,主动派出了接头人,黄廷寿想要派一队铁骑上去护送黄四郎,黄四郎摆手拒绝了:“没这个必要。”
接头人是个光头和尚,慈眉善目的,满脸红光,穿着一身青色禅衣,向着黄四郎弯腰行礼:“南无阿弥陀佛,见过黄施主。”
黄廷寿吃惊的从马背上翻身下来,走到二人面前,问道:“这是?”
光头和尚也向着黄廷寿弯腰行礼,手中念珠不停捏动:“见过黄将军。”
黄四郎叉着腰傲气十足的看向黄廷寿:“哼,二哥,这下总该信我的了吧?都出家了!怎么还会干那种事!”
黄廷寿打量着光头和尚,不可思议的问道:“你真是潜龙营的?”
光头和尚点头答是,然后附加一句:“还请施主唤我法号‘慧真’,我未出家前,兵家的煞气沾染了我,世俗的种种因果,逼得我不得不隐姓埋名,如今海晏国清,盛世太平,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小僧只想传颂佛道,洗清罪孽,往日之事,不提也罢,如果小僧做得不够的话,还请把我一人带走,切勿在徒增杀孽了!”
黄廷寿看着眼前变化巨大的老兵,竟然在这几年里从好杀嗜血的精忠国士变成了一位传颂佛道的,救赎世人的木鱼师父,实在是难以接受,怔怔站在那,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黄四郎见黄廷寿不动声色,也是跟在光头和尚的背后,离开了大部队,前往新草会的聚集地。
军队就这么的停留在原地,随时准备待命。
而另一边,一间巨大的暗室里,无数蒙着黑面的黑衣人,半跪在地上,抱拳行礼。
从一面铁栏杆里洒落下一道光,光斑中,烟尘弥漫,光,照在了黑衣人们的身上。
暗处里,白马县令站在一位穿着红蓝相间绸缎的壮年黄发男人身旁,谄媚的搓着手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人,是时候出发了吧?”
壮年男人操着蹩脚的唐话说道:“是时候了,蒋正白,证明你对帝国的价值的时候到了,一举歼灭他们吧,你会得到数不清的财富跟权力。”
白马县令蒋正白傻笑着:“嘿嘿嘿,是。”
壮年黄发男人退出门外,白马县令蒋正白交代着暗室中的蒙面人们:“今日,只许活捉黄四郎,其他人,一概,杀无赦!”
“是!”蒙面人们齐刷刷点头答应。
十几天前,昭淼克扣了治水民工们的工薪粮饷,民工们不满,群起而奋反抗,治水官昭淼挑衅着民工,却被失手推进河里淹死,一位民工为了贪图奖赏,主动举报给了城卫们,却为了哗众取宠把事情夸大,再经由城卫告诉了县令,县令害怕自己风评不保,就做出了下下之策,不料他的举动全被对大唐觊觎已久的北方瑟斯帝国细作看在眼里,县令的把柄被牢牢把握,细作在背后威逼利诱操纵着白马县令蒋正白,要让他把事情闹大,以引起朝廷的注意,派来正在休整的黄四郎之兄所率领的神鹰营镇压,力在斩首将领,以及借刀杀人消耗神鹰,借的是新草会的刀,意在削弱唐国对外抵抗的实力,为日后能够大举入侵东唐埋下伏笔。
“如果新草会不能跟神鹰营打个两败俱伤,那就在神鹰营撤军的路上,打他个措手不及!”黄毛高颧骨高鼻梁白皮男人对着县令继续吩咐着。
“是,一切都已妥当,现在就出发。”蒋正白退下了。
黄毛男人抬头看向天空继续自言自语着:“总领大人,黄四郎终于要死在我的手里了吗?你一定要在天国保佑我啊,如果能为你复仇,那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你也是这样想的吧?大人!”
而黄四郎这边,他随着和尚慧真的脚步来到了一处寺庙,上面原本理当金光灿灿的牌匾已经暗淡无光了。
寺庙的香火并不旺盛,远处的几个和尚光着膀子往水井里打水,挑着担,从一个冒着炊烟的房子间来回走动,看起来很辛苦。
几个胖子和尚也是忙不迭地拿着菜篮里的青菜择着菜叶,放在水桶间洗干净。
老态龙钟的和尚,一个刀疤横直撇在脸上,黄四郎的视线转了过来,但并不影响他的工作,拿着一个竹棍秸秆扫帚自顾自扫着地。
紧跟着和尚慧真的脚步,他来到了大殿,一尊铜像大佛坐立在正中间,下面的蒲团坐垫上,盘坐着一位老和尚,正在专心致志的一手敲着木鱼,念着叽里呱啦的经文,一手捻着念珠,咯咯作响。
听到殿外动静,老和尚停下了手中动作,站起身来,朝着佛像拜了拜,而后转过身去,用浑浊的目光看了一眼黄四郎,随即走上前去,行着佛礼:“南无啊弥陀佛,施主,来此,有何贵干?”
黄四郎回了个礼,淡淡的说道:“这么多年,你们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老和尚哈哈一笑,然后对着慧真和尚说道:“你先出去吧,慧真,我同这位施主单独聊聊。”
“是。”慧真和尚走出殿外,顺便把门带上了。
合上门后,老和尚找了处偏殿,找了个椅子,与黄四郎坐下了。
老和尚沏上一壶茶,给黄四郎倒上。
“嗯,谢谢。”黄四郎接过茶。
老和尚抚摸了一下胡须:“哎,施主,这么些年过去了,我们早就看开了,施主你呢,还没能看得开吗?”
黄四郎紧紧握住杯子,任凭滚烫茶水烫红自己的手掌虎口,气愤的说:“你们是轻而易举!我倒是难了,像你,堂堂千户,躲在这里当个和尚方丈,像个什么事儿啊?”
说着说着,黄四郎咬紧嘴唇。
老和尚也不急着回答黄四郎的问题,点了点头,抚摸了一下长须,坦然一笑:“呵呵,看来,施主,还是放不下,不过,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嘛?放不下世俗名利,放不下儿女情长,放不下家长里短,种种的一切,都在提醒着施主你好好活着啊,如果仅仅是对和尚我这般,只是行了心想之事,却要因此不符合心意而去迁怒、动气,那这世上之事,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如此多多,岂不是,要伤坏了身子?”
黄四郎怒火中烧的愤然说道:“你们哪是心想之事?你们只是怯懦罢了!既害怕自己安稳以后被世人痛骂事二主行不逆之事,又害怕自己会被有所牵连,而无可奈何地选择了一个足够麻痹自己的理由,让自己麻痹的活下去。”
老和尚也不恼,点头表示认可黄四郎的说法,接着和笑道:“贫僧在这里学了多年的禅道,自然无法把自己目前的心境跟施主代入到一起来,本以为远离了世俗烟火,自己能够心安理得一些,倒不想,太多太多,强烈的愿望,太多太多,复杂的执念,在这大雄宝殿里,在这数不清的世俗欲望中,像一叶扁舟,行于激流漩涡中,数次不清陷入迷茫,却也从那漩涡中悟道,如果人的一生,是两手空空的到来,那也就应该两手空无一物的离去吧?”
老和尚用手掌捕住了一只在偏殿里飞来飞去的蜜蜂,然后打开窗户,在黄四郎的注视下放飞了它,而后,他扭头看向黄四郎:“它想在这个地方找到些什么?但它不会知道,这个地方什么都没有,没有花也没有蜜,它就是一座泥瓦砌造的死物,它就是那群拿着俗世银钱的工匠用血汗盖的,我们脚下的土地是如此,外面的佛像也是如此,你可曾亲眼见过它们真的会为了来来往往,不幸又痛苦的世人流下一滴眼泪?”
黄四郎情绪缓和了很多,认真听着老和尚的论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