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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线索和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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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前,白马县城。
  县令府衙内,县令恭敬的给各达官显贵们敬酒。
  他摆好了一桌酒席,内心的刻意不言而喻。
  连黄四郎也不例外,来到了这个酒席。
  只不过,此刻的黄四郎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但是,再见到张知斗的一瞬间,他的脸色展开笑容。
  张知斗从自己坐着的位子上站起来,径直朝着黄四郎走去,乐呵呵的招呼道:“大哥哥,你也在啊。”
  黄四郎来了兴致:“哦?知斗小弟,你也在这?”
  “当然,我好奇你怎么来了?大哥哥你一定是相当厉害的人物吧?不然县令大人怎么会请你来喝酒?”张知斗答道。
  “嗯,厉害倒算不上,厉害的话,我想想,斩首了瑟斯毛子总领算不算?”黄四郎摸了摸面前孩子的小脑袋,眼神里都是骄傲跟自信。
  “毛子?”张知斗问道。
  “哎,罢了罢了,你不知道也正常,小弟,到时候有空了我再告诉你,属于小爷我的故事。”黄四郎抽了抽自己的鼻子,慢慢回道。
  “哦,属于大哥哥你的故事?听起来好像很厉害!我好奇心都上来了,大哥哥你快讲嘛。”张知斗拽住黄四郎的袖口,兴致勃勃的说。
  “先不说这个,”黄四郎松开张知斗拽住袖口的手,接着说“我得先问问,小弟,你怎么会在这?难不成你是相当厉害的人物,或者某个富户的大少爷?”
  “怎么可能啊。”张知斗没有继续回答黄四郎的问题,而是转身向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接着,把坐在酒席上狼吞虎咽的张父拖了过来。
  张父挠了挠头,张知斗耷拉着个小脑袋看着张三奉,随后指向黄四郎:“爹,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天救了我的那个大哥哥。”
  张父惶恐,随后赶紧向着黄四郎行了个礼:“多谢贵公子,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黄四郎摆手:“在下黄四郎,不必如此多礼,举手之劳,看不惯罢了。”
  张父笑了笑:“好,贵公子谦卑了。”
  黄四郎随即问道:“哦对了,小弟,你能把那天你为什么会被那群兵痞追打的事告诉我吗?”
  “嗯,好的,事情是这样的......”张知斗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了黄四郎。
  黄四郎低头思索片刻,而后抬头看向二人:“那我大概明白了。”
  就在三人交谈之际,县令站了出来,抬手抱拳恭敬的说道:“诸位贵客,叨扰了,我要与几位故人叙旧,离场一会儿。”
  在座的人也都恭敬的回答道:“无碍。”
  然后只见白马县令把几个面孔尊贵的客人带到厢房内。
  黄四郎拦在几人面前,抱拳作揖道:“不知几位要叙旧何事?”
  白马县令乐呵呵的赔礼:“是男爵大人啊,就是一些家长里短的琐事罢了。”
  黄四郎好奇的反问:“哦?只是小事?不必如此兴师动众的大摆筵席吧?”
  “哪有,这是为了应对几日封城宵禁来,对我白马县城的损失挽回而已,男爵大人未免有些过于应激了。”白马县令被问的有些心里发毛,直直看着黄四郎,察言观色。
  黄四郎先是一脸不可思议,然后又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诸位先辈是觉得我黄四郎年龄小,没有大作为,没这个资格与诸位一起探讨大事呢。”
  “男爵大人这番话说的怎可如此偏颇,妄自菲薄可不好,我等可是听说男爵大人早年就是少年豪杰,以一己之力,百骑劫营,万军取首啊,若不是有着英雄胆,怎可行此英雄事?只不过今日实在是有些要事,不与大人相商也是不得已的啊。”白马县令看到黄四郎的警惕性下降,也是不免放松下来,乐呵呵赔着笑脸,拍着马屁。
  “哎,好吧,那我就不打扰诸位雅兴了。”黄四郎甩下一句,就转身专做漫不经心的样子离开了几人的视线。
  县令松了一口气,总算把这个瘟神送走了。
  为了今日,他做了不下多大的功课,这几日,总能察觉到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看来,刚才黄四郎的反应证实了自己的这个猜想,要不是自己聪明,摆酒席,光明正大的请人喝酒,然后用要事相商来掩人耳目,怕是迟早东窗事发。
  白马县令带着几人进入厢房,窃窃私语。
  黄四郎这边,来到张氏父子二人面前,说道:“先走吧,这里不适合你们继续待着。”
  “好。”二人回答道。
  三人走出府衙,黄四郎把他们父子二人安置在了城外的大营。
  黄四郎来到黄廷寿的大帐,柳精忠正在跟黄廷寿探讨作战事宜。
  柳精忠抬眼一看,笑着问道:“哟,四郎公子来了?”
  黄廷寿坐在位置上,听着动静,也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弟弟:“四郎,怎么样?有眉目吗?”
  黄四郎伸了伸懒腰,随后,径直走向二人,把一些自己整理的线索记录放在桌案上,漫不经心的说:“自己看吧。”
  黄廷寿拿起纸张,认真的看了起来。
  分为【被杀百姓尸体刀口细节】、【被抢辎重下落】、【大运河图周边堪舆】、【新草会人提供口述】、【城中百姓口述】【治水官尸体在何处?】六点。
  【被杀百姓尸体刀口细节】:
  新草会匪军所使用的武器刀口大多是横刀,切面表面细长内部粗大,而被杀百姓的切面均为最常见的细长切口。
  【被抢辎重下落】;
  官府辎重较为沉重,共有十三辆,货物为三百人一月内所需粮草、开凿运河工具、一月工匠饷银等,虽然对于新草会而言,这些东西的确可以解燃眉之急,但不至于为了这点东西把人全杀了?
  【大运河图周边堪舆】:
  周围只有主线官道一条路可以走,左右都是凹凸不平的泥泞山路,南白马,北平安,周边小镇并无闹匪事件发生,理论讲,辎重车沉,应该会在各个山路上留下一些车轮印才对,而周围却没有任何车马行踪的痕迹,极其不正常。
  【新草会成员提供口述】:
  一些熟知的旧日同党与我在河东接头,他们告诉我,并无劫运河此事,出于客观,我并未完全信任,但可以作为参考。
  看到这里,黄廷寿眉头紧皱了一会儿:“四弟,你还在与这些人往来吗?”
  “二哥,你可别七嘴八舌了,我要不是与这些人往来,你能一手拿到这么重要的情报?”黄四郎不耐烦的打断了黄廷寿的说教。
  “哎呀,你啊。”黄廷寿摇了摇头,随后继续看着线索。
  【城中百姓口述】:
  很多去参与运河开凿的力夫家人,都表示事出突然,不愿过多提及此事,县城允许家属出城收尸时已经腐烂,无法过多参考下手,不过,有很重要的细节,一位力夫的孩子不见了(包括尸体),孩子的外婆收尸后,跟我说了,请我把孩子带回去,她相信孩子一定是被土匪带走了,据我所知,新草会并没有扩大势力的野心,他们只是害怕被清洗的亡命徒,增加新鲜血液对他们并未有多少用处,说不定是因为怜悯?
  【治水官尸体在何处?】:
  我看了运河修筑主干人员的资料,上面名为昭淼的治水官,官从七品,家住在西海郡平原城,生平一般,进士出身,家中以贩卖水产以及提炼海盐为生,生平经历,一次落榜,后奋发激进,终于考上举人,入京为官,皇帝启动运河修筑日程,后被工部调遣至运河修筑工程做治水官,官场经历,收贿常有,为人油滑,立场不定,见风使舵,唯利是图。前几段运河带,当地官吏对其有所赞美夸大之词,莫不是因为自己沾污了朝廷工饷,怕被连累而有所遮掩?而这次,也未能发现其尸体所在,杀了许多百姓,却独独把一人尸体带走?莫非是没死?亦或者,根本不是被土匪所杀,幕后之人也肯定是想隐瞒真相。
  黄廷寿放下手里的线索纸张,一手撑着额头,一手叩着桌案,消化着刚刚吸收完的信息。
  “怎么样?能看出些眉目来吗?”黄四郎抱着手靠在木柱上问道。
  黄廷寿抬起头回答:“看来,幕后真凶另有他人,新草会已经没有嫌疑了。”
  “哼,我就说,我那群曾经共事的老伙计,曾经可都是保家卫国的武人,怎会把手中刀尖指向手无寸铁的百姓?”黄四郎一副委屈消散的样子,嘴角勾勒狡黠的说道。
  “嗯,看来,我也的确错怪他们了,是我站在自己角度上,对他们有所偏见。”黄廷寿舒缓了一口气。
  柳精忠在一旁沉默了许久,而后茅塞顿开般的说道:“那我知道怎么把这个真凶逼出来了!”
  “你说。”四郎,二郎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演戏演全套,既然这个真凶想看着我们跟新草会打个你死我活,坐山观虎斗,不妨我们演戏演全套,跟新草会的人合作起来,以假乱真,等着那个真凶跳脚。”柳精忠说道。
  黄廷寿沉默了一会:“演戏么?跟新草会的人...”
  “别犹豫了,哥,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北郡还有很多事等着你们去办呢,快刀斩乱麻吧。”黄四郎当机立断。
  “好吧,就如此,四郎,接下来,还得靠你。”黄廷寿信任的目光落在黄四郎身上。
  “哼,你看小爷我什么时候出过差错,等我的消息吧。”黄四郎走出大帐,站在帐门外,而后把头探进来:“哦,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细节被我遗漏了,我回城里看看,等会回来的时候跟你们消息对换一下。”
  “嗯,去吧。”黄廷寿看着离去的黄四郎说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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