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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回到约半个小时之前。
当方存看到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径直朝自己走来,心里面已经凉了半截,开始反思起自己什么时候做过违法的事。
当对方来到方存面前亮出盖着章的警官证,方存的心凉得七分彻底。他回想了一圈,确认自己除了上学的时候骂过人以外就没干什么太缺德的事。
“难道说,黎明公司到底还是被发现有问题了?”
方存胡思乱想着惴惴不安地跟着他们进了一个很简陋的派出所,得知只是外地旅客要来登记一下个人信息,便放下了心。
可一听到有位警察说最近小镇上经常发生旅客失踪的事件,方存的心又悬了起来。现在陶缘镇不仅进要登记,走也要登记,十分的麻烦。
赵平多半是还没来过陶缘镇,否则方存不会在两个登记名单上都看不到他。而上一位失踪的游客,就是一周之前登记离开的任勇,在陶缘镇逗留期间居住在宜兴旅馆203号房。
虽然警方没明说这家店有问题,但是一个月内住过这家店的五个旅客失踪了两个,让方存心里不能不生出几分提防。
小心驶得万年船。
至于方存为什么不去其他店住,要知道整个陶缘镇也就镇子西边有两家店而已,另一家旅馆离派出所实在太远,方存不想拎着大包小包走那么远。
现在方存就坐在任勇坐过的靠背椅上对着桌子上摊开的一个本子怔怔出神。过了好一会,他才提起笔,在日期后刷刷写上几个字。
“2012年5月8日,来到陶缘镇的第一天。这个镇子的四个区域都很有特色,以至于让我怀疑,这个镇子简直就像四个毫不相干的地方拼凑起来的……”
记下寥寥几笔,方存感觉有些困乏,顺手拉开桌子的抽屉把日记本往里面一放,就去卫生间洗漱一番准备睡觉了。
翌日,方存打着哈欠睁开惺忪睡眼,只是刚一推开卫生间的门,就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看着光秃秃一片的光滑砖墙,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镜子没了。
他仔细回想着自己昨天有没有看到镜子,但方存昨晚临睡前想着心事,现在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方存是个健忘的人,一般来说除非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否则他大可能当天就忘了。
“哎,实在想不起来,算了,问问老板吧。”方存有些头疼地拧开外门的锁。听老板说为了保护旅客的隐私,这门若是从屋内锁上,在屋外用钥匙也没法打开锁。
作为悬疑小说爱好者,方存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制造密室杀人案,不过他也清楚,常兴就算有点问题,但离真的动手杀人绝对还差很远,否则他现在住的可就不是这家旅馆了。
下楼和常兴打了个招呼后,方存拿出五块钱,接过了常兴递过来的两根油条和一杯豆浆。
咬下一口油条,方存有些含糊不清地问道:“常老板,你家旅馆的卫生间咋没镜子呢?”
“镜子?我们这都没镜子啊?”
听到这话,方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不成这地方还有什么奇怪的民俗吗?不过这好像刚好符合工作任务内容。
想到这里,方存心里一动,旁敲侧击地打听起来。常兴却以自己也不是本地人为由,支支吾吾地敷衍过去。
不过他也算得到了一点有用的信息,那就是整个小镇的西部几乎都是外地人,因为有房地产大商看中了这里的风景,决定建一个景区,自然就要发展本地的旅游业和服务业,范围再继续延伸出去,于是提供了不少就业岗位。
偏偏陶缘镇的本地人性子十分奇怪,就比如镇南的那些人,别说愿不愿意来打工了,就是出了那条古街到陶缘广场,他们一般没什么事也不会轻易去的,好像外界有什么猛兽一样。
至于镇北,那里是为数不多愿意来打工的本地人居住的地方,不过自从五年前的年底旅游投资项目黄了一个又一个后,他们应该也回归老本行去种地了,平时只能在小巷里看到他们的小孩。
说起来,镇南镇北平时互不来往,隐隐也能看出来他们之间存在着某种若有若无的对立关系。根据常兴所言,这似乎也是因为当年的投资一事引起的争执。
听到这里,方存叹了口气,吃完早饭就上楼准备往日记本上把这些信息记录下来。
坐在桌前,他按照记忆随手拉开一个抽屉,里面却是空的。方存一皱眉,拉开另一侧的抽屉,这才找到了自己刚买没多久的黑皮日记本。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个本子的样子好像变了。
翻开第一页,方存刚拔下笔帽,无意中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后手便顿在了半空中。
虽然字迹是他自己的没错,但是内容方存却觉得十分陌生。
“2012年5月8日,第一次来到陶缘镇。这里明明山美水美,人却不美。在我眼里,镇上居民一个个都毫无生气,真是鲜明的反差。”
再往后一直翻到末尾,方存面色古怪地看着那篇日记,直到它从陌生变得熟悉,又从熟悉变得陌生。
“奇怪,这真的是我写的日记吗?”
沉吟片刻后,方存把本子一合暂时先扔在桌子上。这本日记如何处置他暂时还未想好呢。
“算了,先不想那么多了。”方存把双肩包一背,把房间门锁好以后就走出了旅馆。
毕竟他有工作在身,不可能真的当成来观光的。更何况赵平还没找到,方存都给公司那边打电话了,却意外地得知赵平真的失踪了,根据IP,赵平最后一次和公司联系就是在这个陶缘镇里。
公司除了报警以外,还另派了人来支援。听到公司派来的人叫做任勇,方存莫名感觉这个名字十分熟悉,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哎,我这烂记性啊。”方存拍着脑袋又去了一趟派出所,在登记表上找到赵平在约七天前进入陶缘镇,没有离开的记录。
赵平这种情况都不够警局立案的,所以警察能贴几张寻人启事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
现在方存的首要任务变成了找回赵平或者搜集与其踪迹相关的线索,原来那个工作任务则变成了可有可无的次要任务。
不过在这么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镇子里找人,也够方存头疼的了。别说直接找到赵平他人,就是找到有用的线索,也大为不易。
感到有些烦躁的方存随手把桌上的日记本翻开。看到白花花的纸面,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东西要记。
还没等拿起笔,方存突然感到指尖传来的触感不对劲,心里一动便拿出一个打火机,用最外层的火焰仔细烤了烤那一页纸。
片刻后,方存还真的看到一行血红色的字迹在纸面上缓缓浮现出来:镇郊废弃工厂。
废弃工厂?
方存仔细回想,发现还有点模糊的印象,那里似乎是一切灾祸的起源,就是在那个工厂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才让若干承包商突然撤资。
听常兴说,那年光是刚施工的时候就闹得沸沸扬扬的,正好从外地云游来一个古怪道士,正规的道士症都齐全,主动请缨为本地居民解忧,随后有模有样地做了几场法事,请了两张符就算完了。
好景不长,工厂搭起来以后没过半年,又有工人离奇失踪,连着请了好几位师父来看都没解决,最后甲方想方设法把当初那个道士请回来,在工厂里置了面古镜镇着,又让小镇里家家户户都把镜子拿出来都一起放在那厂子里。
如果光是这些镜子,那些大商补偿费还给得起。问题是道士不允许当地居民家中再留一面镜子,这可让大家犯了难。
要不是那些失踪的工人(其中也包括本地人)都被找了回来,这道士少不了挨一顿臭骂。就算这样,也难免有人在背后嘀咕几句。
那道士却不以为意,呵呵一笑就收拾好行李独自动身了,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大家才知道这道士走了。
走了也就罢了,偏偏还要留张莫名其妙的字条:
此孽障难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