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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柔和到好似这扶不起落叶的风也能把它赶跑。
村里唯一一条水泥路的路边,一个穿着拖鞋的人影倚在路边小院的木门上。
“老头儿!这大冷的天,得价钱!”人影对着小院里面喊着。
“砰”
“赶紧滚蛋!”一道重物砸中木门的声音之后,小院里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出来。显然,人影口中的老头是个暴脾气。
“切,这老头,准头还是这么差。”人影毫不在意地关上木门,晃悠的向着路的另一头走去。
两旁的太阳能路灯像是一群在白天抢完食的野狗,明明仁慈的金乌为它们衔来了足量的食物,但总有几条像是一点也没有吃到一样。
漆黑的灯泡发出无声地哀嚎,仿佛是在对别的散发着微光扬武扬威的同行进行无声的控告。
可是善良的太阳明明是那么的公正,从来都是不偏不倚的播撒着光明。
“呼~~”
夜风在老树上唱着歌,并将树上不专心聆听自己歌声的树叶霸道的踢了下去。并不管它有没有到它该独自闯荡的年纪。
“呼,该死的天气!”人影双手交替抱胸摩擦摩擦胳膊,一边抵御着夜风一边骂骂咧咧的加快了走向小卖铺的步伐。
玉兔把梳理出来的杂发洒向地面,混合着路灯照亮着有些坑挖的水泥路。
“阿嚏”好似毛发过敏的人影打了个喷嚏,惊醒了不知几家的‘阿黄’。‘阿黄’回应似的吼声迎来了各自主人的斥责。
人影带着拖鞋的趿拉声走在空荡荡的水泥路.
.......
“艹!该死的破路。”
平常没有存在感的小坑在拖鞋的帮助下成功引起了脚上大拇指的青睐,并得到了人影的夸奖。
村里的水泥路是什么时候建的呢?不记得了,好像那天上任老书记还剪了个彩,依稀记得他的脸笑的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在任期的结尾赶上了一项‘大工程’。这完美的收官不禁让这位兢兢业业地老干部意气‘风’发,潇洒的风儿,不仅吹直了他的腰、吹红了他的脸,还吹鼓了他本就饱胀的口袋。
路又是什么时候残的呢?记不太清了,好像这任的书记上任不久就在路上摔破了相。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书记能消掉头上的疤,顺带抹除一下这个害人不浅的坑。
......
小村庄的晚上偶尔是静谧的,在热爱舞蹈的妇女们决定今晚在家追新出的剧时。
哦对了,除了街角的小卖铺。
“炸!哈哈哈,老子这一把给你全干回来!”
“碰!九条,听了啊,我要连你们第八庄哈哈。”前面的小房子里传来嘈杂的声音。
人影迎着房间里溢出的灯光,推开了虚掩着的门。
房间里大概十几号人,国粹两桌,纸牌两桌,边上各围着俩看客等着上场。
村里街面上的小卖铺,大都兼职牌馆。烟雾缭绕,十分热闹。
“咳咳咳。”扑面而来的烟味让人影也禁不住的剧烈咳嗽。
被舒适的晚风拂过的肺正在进行抗议。
“老板,咳咳,咋不开窗?来两盒烟。”人影对着牌桌的老板喊,
顺便凑过去瞅着自己这边桌角两个人的牌,‘唔,冤家牌,卡死了,看来庄家又要连庄了。’
虽然人影没看另两个人的牌,不过看着这俩家的牌型,还是觉得庄家又能进帐了。
老板扭头瞅了一眼人影“伟聪啊,又是半夜来买烟啊。”老板瞅了眼墙上的老古董钟表——十一点五十八分,回头盯着手里糟心的牌,在牌面上摩挲着,然后烦恼的丢了一张牌出去。
“臭牌!八筒!”老板骂骂咧咧。
“碰!”
“胡。”因为生意到来而下定决心的老板扔下八筒刚准备起身就听见两家同时喊道。
“哇,你好歹让我听一次啊。”
”哈哈哈哈,没门。”庄家喜悦溢于言表。
“玛德!老子这几天店算是白开了。”站起来的老板骂骂咧咧,走到柜台后面随手抽出烟架上的两盒烟,丢在柜台上。“呐,老样子是吧。”
“嗯。过去了。”伟聪晃了晃手机,店里也传来了到款的声音。
老板坐回桌边“今晚都别走,我非得赢回来不可,不然我那个臭婆娘非撕了我不行。”
“放心,我不把你们底裤赢到手绝不走!中!”庄家摸摸牌搓搓手,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伟聪凑到另一边的纸牌桌边看了一眼。“伟聪啊,来两把?”一个在边上观战的叔叔对着伟聪道。
“不了不了,时间不早了,都快.....都十二点了,急着回去睡了。”伟聪摆摆手瞄了一眼墙上带着钟摆的表回绝了邀请。
背着屋里嘈杂的声音,走到屋外并关好了门。
“唔~”伟聪紧了紧领口,哆嗦着。
有时候门内的温暖是一直在门内时感受不到的。
门外的夜风,驱赶着未归家的旅人,鞭打着无家可归的人。
人影慢慢融于夜色。
喧嚣渐渐远离。
门里门外仿佛两个世界。
......
不吸烟的人并不能理解一个犯烟瘾的人对烟需求的急迫。
走在回家路上的伟聪也不能理解。
他耸着肩眯着眼,仿佛这样就能抵御秋夜的寒意。恍惚间,前方像是有车灯照在脸上。迫于村里水泥路的狭窄,伟聪想要赶紧闪到路边。
但是光芒来的太刺眼,来的太快。
“艹”意识到可能躲不过去的伟聪下意识的咒骂到。
“老子不会英年早逝吧”双手抱头闭着眼睛的伟聪心里想着。
但预想中的疼痛和‘起飞的感觉’并没有到来,伟聪畏畏缩缩的睁开眼,眼前空无一物,刺眼的车灯不见了,应该出现在眼前的车也没有出现在自己的视野。
伟聪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很疼。不是梦。自己也没有做了很长时间梦的感觉,也没有出现电视剧里的醒来看见医院病房的天花板的剧情。也就是说,刚才的车灯是幻觉?
“玛德,老子是眼花了还是虚了?出现幻觉了?”伟聪晃了晃脑袋加快了回家的速度。
“呦我靠!”急于回家的伟聪扑倒在了地上,起身刚要检查身上有没有伤口却忽然停顿了下来。
坑是熟悉的坑,可是,‘我不是应该在回家的路上吗?’向前扑倒的伟聪起身看见前面远处小卖铺的灯光,心里想着。
本来村里最近丧事儿办的就多,加上他本来就怕黑。
顿时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升到头顶,一股名为恐惧的感觉不受控制的涌入大脑,心脏也不受控制的疯狂跳动,甚至开始让脸颊变红,滚烫。
‘玛德,不要自己吓自己,快点回家’。
伟聪尽力平复着身体对未知和诡异本能的反应,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并且转身疯狂往自己家的方向狂奔。边跑边咒骂,边跑边祷告。直到前方出现了熟悉的院落,熟悉的木门。
因狂奔和恐惧急剧跳动的心脏慢慢平息,长时间没有锻炼过的腿却还在止不住的颤抖和一阵阵的发软。但伟聪的心情却因熟悉的家而瞬间平复,以至于感觉到一股暖流与方才的寒意对冲,使得身上鸡皮疙瘩涌起了一阵又迅速落下。
瞬间的放松和两条不听使唤的腿让伟聪有了一股强烈的躺下的冲动,甚至开始有了强烈的尿意。
深吸一口气,怀疑自己被摔傻的伟聪想到刚才的自己不禁感到有些丢人。
“md,在自己村子里还能被吓到。”
呵,tui!
‘果然,大晚上的对于怕黑的自己来说还是有些勉强了。’这也是他不想出来买烟的原因。
吱...
老旧的木门随着伟聪的手慢慢打开,白炽灯的光芒也照在了他的身上,随之而来的,还有阵阵吵闹的打牌声。
“咋了伟聪,改主意了?来我这儿吧,打两把。”
门外的伟聪如坠冰窟,落下的冷汗不要钱的分泌而出,浑身的汗毛骤然乍起。
熟悉的布局撞入眼睛,这明明就是刚才街角的小卖部!
似乎是因为那个叔叔的话,房间里的众人齐齐转过了头,那十几号人的脸居然都成了一个模样,一个本该在外务工的发小的模样。
手里的烟掉在了地上却恍若未觉。
而那十几个顶着他发小模样的“人”一起开口道
“伟聪,你的烟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