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金尘缘痴痴的望着主墓墓碑,跪了下去,连磕了三个头,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包袱里的骨灰坛捧了出来,恭恭敬敬的摆在了墓碑前,把那柄锈剑摆在了骨灰坛下方,又“砰砰砰”连磕了三个头,这次比刚才还要用力,还要诚心,还要悲痛。
或许是金尘缘磕头声音太响了,太过伤心了,太过专注了,没有顾忌在他身后不远处,还有八位手持寒光闪闪利剑的女弟子们。
果然,一个女弟子察觉到了响动,轻喝一声“什么人”。
八名女弟子齐向身后的陵园看去,但从哪里看不到里面,可她们已能确定,声音就是来自陵园内,四个轻功略高一筹的女弟子率先掠进了陵园,一看正是刚才那个青衫破烂且还有几分诡诈笑容的邋遢鬼时,不由分说,四把利剑同时向金尘缘刺了过来,金尘缘仍跪在地上,看也没看她们,一抬手尘土飞扬,一股强悍的真气瞬间将四人掀翻在地。
刚进来的四人赶紧去看倒在地上的四人,还好,大家都没有受伤,也不敢妄动。正这时,山下又来了一大波弟子,看样子是施粥的人,而且明显不止天狗镇一个地方,回山的足有四五十人之多。
为首的几个年纪稍长的女弟子,一看山门无人,又听见墓园响动,立刻拔剑飞身而来。
一位持剑飞身上来的女弟子,落地便问“你是何人,竟敢伤我师妹?”
金尘缘此时已是泪流满面,哽咽无声,一双已是赤红的眼睛,狠狠的回头瞪了说话女弟子一眼。
女弟子显然没见过如此恐怖骇人的双眼,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本能的一撩剑作起攻击状态,壮着胆大喝道:“你到底是谁,再不说,休怪我剑下无情。”
见那人仍是不言不语默默流泪,说话的女弟子立刻兑现了自己的诺言,长剑登时送出,朝着金尘缘的头顶就刺了过去,此女子明显要比其他众人武功都高,剑锋带着凌厉的剑气,依稀还能听见破风的声音,虽然她只出了七层功力,已经算是留了手,但还是显得此人阴毒的狠,不是要害她不刺,拜祭一下先人用得着下如此狠手?
可这金尘缘仍是纹丝不动,像那块“望夫崖”的石头一般定在了那里,眼见就要被一剑穿透脑袋,就在这万分危急,电光火石的一闪间,金尘缘微微向后一仰,看着剑身离自己的眼睛仅有两指的距离而过,又一抬手,那女子的剑就被他夺了过来。
金尘缘没有与她们动武,而是自顾自的提剑舞了一套剑法。
站立一旁的年轻女弟子似乎认出了金尘缘舞的剑法,可又不能确定,愣愣说道:“好像是本门剑法,可又不像,又不是不像,总之,好像哪里不对劲似得。”
被夺走剑的女弟子倒是独具慧眼,一语中的道:“他舞的正是本门剑法,不过用的是刀法,想必他是练刀的。”
经她这么一说,先前说话的女弟子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说怎么像又不像,问题出在这里。”然后又冲着那位女弟子,问道:“大师姐,即是本门剑法,我怎么从未学过,甚至都不曾见过,这是什么剑法?”
那位被夺走剑的大师姐面露难色,支支吾吾,惭愧道:“我也没见过,不过,肯定是本门剑法。”
突然,一声巨响似惊雷,惊起山林间无数飞鸟,不远处,绝壁之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破壁而出。
一个略显稚幼的女弟子,脱口而出:“师父出关了!”
“怎么会呢?师父还有两个月才出关。”
“那会是什么呢?”
“不会是什么山林奇兽吧!”
一众弟子眼巴巴的望着天,争吵着到底是不是她们的师父。
金尘缘也望着天,但他能感应到,刚才破壁而出的肯定是个人,不是什么山林奇兽,而且武功深不可测,他居然连个人影都没有看清,恐怕只有那入了天人境的人神才有的功力。
“是师父。”
还是那个年幼的小弟子,第一个看到了她的师父,春月仙姑!
金尘缘寻声看去,只见一个分不清年纪的灰衣女子,一手握剑,一手负背,从天而下,飘飘然的落于远处一颗树尖之上,似乎她只靠一片树叶就能立在树顶之颠,当她缓缓落下的同时,整个山林间受惊的鸟兽又重新恢复平静,一股祥和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很是舒服。
一众弟子见到师父都兴高采烈起来,齐呼“徒儿拜见师父”,唯独金尘缘仍沉浸在悲痛中一脸哭丧样,别人都是迎接师父,他像是死了师父,他也确实死了师父,准确的说也不能叫死。
春月仙姑轻轻一点脚下的那片树叶,飘然若仙的来到了金尘缘面前。她没有说话,只是略显激动之情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金尘缘也没有说话,眼神有些呆呆的痴痴的,还有些许悲苦之情的看着面前的春月仙姑。终于,春月仙姑在打量片刻后,开口问道。
“刚才那套五灵剑阵是谁教你的?”
金尘缘一转身重新跪了下去,面对墓碑,神情悲苦道:“您应该认得,是红姑的守阵式。”
金尘缘终于开了口,但声音已有些沙哑。
听到“红姑”这个称呼,春月仙姑的脸色更激动了,脑子马上闪过“夏红”的名字,并同时想到另一件事,只是她不敢相信这件事是真的,激动道:“难道你是……这怎么可能?”
“是的。”
金尘缘坚定的眼神望着春月仙姑,已然猜到春月仙姑需要确认的事情。
春月仙姑看着摆在主墓前的骨灰坛和那把锈剑,一下也跪在了墓前,激动不已,大呼:“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然后一把抓着金尘缘的肩头,声泪俱下道:“孩子,让我好好看看……”
“像……真像……”
众弟子估计从未看到春月仙姑如此激动,甚至流泪,更不知道这位破衣烂衫,补丁无数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各各不知所措,面面相觑。
金尘缘注意到弟子们满脸疑惑的神情,还有切切私语的骚动,提醒春月仙姑道:“春月姑,您别太激动,我们有时间好好看,好好聊,来,起来吧!”
春月仙姑抹了抹眼泪,转身对着弟子们,郑重道:“来,都来参见……”,话未说完,金尘缘一把抓着春月仙姑的胳膊,摇了摇头。
明白其中可能另有隐情的春月仙姑,转身对着众弟子一抬手,道:“你们都下去练功吧,我和这位公子有话要说。”
弟子们刚一转身,春月仙姑又想起什么,喊道:“若青,若芸,你们收拾一间上房,公子要在这里住下。”
两个女弟子应声答道“是”,其中一个正是那位大师姐,另一位就是和她对话恍然大悟的女弟子。
一众弟子都散去,金尘缘扑通跪了下去,“砰砰砰”对着春月仙姑连磕三个头,春月仙姑慌忙将他拉起。
起身后,两人坐在墓碑前的石阶上,春月仙姑望着墓碑,悲苦忏悔道:“要不是当年,小姐把跟随玉心道姑闭关修炼的机会给我,也许她就不会惨死了。”
金尘缘宽慰道:“红姑曾经说过,你们当年碰到过一位前辈高人,他对我娘有句点评,说我娘是“美貌有余,天资不足”,“银月仙子”的雅号也是这么来的,看您今天的修为,我想我娘做的是对的,您不必太自责,这都是命,也是我的命,不然怎么会有我呢。”说完,冲着春月仙姑挤出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