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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时间,转眼而过。
半晌午,云家庄上头还是晴空一片。
待到中午,就已经被厚厚的云层遮挡。
云安抬头,单手遮挡在眼前,遥遥看着远方:
“粮食都入库了么?”
“回禀少爷,都入库了。”
周虎微微低头,口中应答。
顿错有声的回答之后,周虎又抬起头,目光炙热的盯着云安的背影。
风云突变,在周虎等人的眼中,这是不可能被观测的。
偏偏的,云安提前了十天就已经开口吩咐。
只有它,只有掌握了出云秘策的云安才能做到。
如今横跨出云六州的云家崩毁,周虎等人的希望就落在了云安身上。
“入库了么。”
云安低垂着头,从衣袖之中掏出天气预报地图。
仔细分析了许久:
“着令,云家部曲,刀跨腰。斥候上马,方圆三十里,两个时辰一报。”
“诺!”
周虎应声,全不在意云安的安排是否恰当。
他是云家的部曲。
被误认为掌握了出云秘策的云安,在他们这群部曲的眼中,那就是云家家主。
就算这个时候,其他侥幸逃脱的云家嫡系前来,周虎等人依旧只会遵从云安的号令。
不等云安开口催促,周虎就一跃而出,尖锐的口哨声不断变幻。
待到周虎这边声音落下,云家庄四面也同时泛起同样的声响。
云安望着周虎离去的地方,攥紧了手中的天气预报地图。
半是无奈,半是惆怅:
“流民...哎...希望不会发生书上记载的那种事情吧。
如若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狠下心来...”
云安的声音越发微弱。
“哗啦啦~”
“轰隆~”
不远处的云层碰撞,金红色的雷光迸溅。
倾盆大雨,毫无征兆的从天倾覆,连成线,画成面。
云家庄不大,周围的庄子也都差不多。
四五百号人,放在其他时候算是一股不错的力量。
可放到浩浩荡荡的流民面前,怕是只能沦为他们的口粮。
又七日。
期间各种坏消息不断传来。
“报公子,大河绝地,没千里,流民...无数。”
“报公子,流寇作乱,距离我们不到三十里的张家沟已经惨遭洗劫。”
......
“流寇么,流民前驱。”
云安蹙眉,目光却不住游离在手中的天气预报地图之上。
即使继承了原本的记忆,可出身庶子的云安,又哪里有过这样的经历。
“公子。我们应该怎么做。”
问话的是周虎,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两个年纪跟他差不多大的男人。
和周虎一起,他们三人并称为虎豹豺。
三人是亲兄弟,也是负责保护云安离开出云的部曲领队。
周豹,周豺两人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云安,等待着他的命令。
“怎么做?县衙那边有什么说法?”
云安闭目,心中不住的盘算起来。
“县衙?县衙还能有什么说法,四门紧闭,不许流民入城。
不是爷们说笑。
就他们那点人,一旦开了门,怕不是要被流民给洗了一遍!”
周豹撇撇嘴,对于县衙表现的不屑一顾。
“周豹!注意你的态度!这是公子!”
周虎眉头一紧,脚下风声一响,一道黑影猛然踢出。
这一脚没有留情,直接就把周豹给踹倒在地。
一脚踹出,周虎也没有继续,反而躬身,朝着云安行礼:
“公子,我弟他...等下我会好好收拾他。”
这话说完,不等云安开口,一旁默不作声的周豺冷不丁的开口。
跟周豹比起来,周豺的态度倒是摆的很清:
“公子,前几日斥候遇到了过路的行脚商。
从他们嘴里打听到,长安那边似乎已经在准备开仓放粮。”
“开仓放粮。可流民的口粮,又哪里够撑到长安。”
云安摇头,装作看不出周豺对周豹刻意的维护。
原身出身还是低微了些。
就算打着出云秘策的幌子,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人信服。
虽说部曲是家族底蕴,多为忠贞之人。
可架不住云家已经散了。
更架不住出云秘策的名头,在朝堂上那位的耳中,也是挂了号的。
保不齐就有人心中贪念,想要夺奇献宝。
就在这时,院外一阵马蹄声传来。
“踏踏踏~”
“报公子!前方来报,有一队流寇朝着云家庄袭来。约莫再有半个时辰就能赶到。”
“公子!请下令!”
周虎低呼,目光阴寒。
这一次,就算是周豹,周豺,也收敛了眼中不信服的姿态。
将手背在身后,看着面前躬身等待命令的三人。
云安面色一冷:
“刀出库,弓半开。敲锣,召集庄中青壮,守卫云家庄。
不问缘由,靠近云家庄百步者,死。”
“诺!”*3.
周虎三人离去,云安恶狠狠的拍向面前的长桌。
他虽然不曾见血,可别人都准备来要他的命,他云安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流寇,流寇。
带了一个寇字,那能是好打交道的?
别的不说,就说周边这些被流寇敲开门扉的这些庄子。
这会怕是连点口粮都剩不下丁点。
至于人,怕是只有投靠他们的青壮,才能拖家带口的活下来。
云安没有见过这种场景,但是从后世的文献中,多少也了解过。
真到饿急的时候,人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
更不用说,云家庄已经属于长安的周边。
只要到达长安,流民就能混上一碗稀粥。
换句话说,到达长安之前的这段路,就是这群流民最后的希望。
眼下流寇作案,毁庄收粮。
这就是等于打明牌说,有人在背后要借这流民作乱。
“作乱...多事之秋。”
云安的低吟越发不可听闻。
院外,云家庄已经在周虎等人的督促下,动员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
“恁就是云家庄的吧!
额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借贵宝滴休息一哈!
恁赶紧把门开开,让额们进去瞅瞅!
要不然,等额们大锅一到,保准让恁云家庄,血流成霍!”
此时,云家庄百步之外,一群身上穿着蓑衣,腰间清一水的别着刀。
个别背后还背着一张短弓,朝着刻意口音的流寇,三三两两的聚集着。
在他们的身前,距离云家庄大门刚好百步的地方,不偏不倚的离着一根倒扎的长枪。
长枪入地一尺,风雨之中不摇不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