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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是一个收获的黄金季节,热浪从这片大陆上南下去到世界的另一端,清凉的风从北方吹来。
对于这样的天气,室内并不需要开空调或者风扇也会感到舒适。
一阵闹钟声将柳寒锋从睡梦中吵醒。
他睁开沉重的眼皮,对自己身处的环境生出一种短暂的陌生感。明明是为了休息才睡上一觉的,但是这睡一觉醒来后却觉得更加困乏。他支配着手臂,将还在循环释放着声浪的手机闹钟关闭,然后爬起身,让自己通过身体的重力与地板支撑力之间的对抗获得一点清醒。
也许是睡觉时没有盖被子,身体的热量流失了很多,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环视了一下房间,仪器和书包都在,那只被扯下随意丢弃的口罩也落在了书包上。
柳寒锋缓神了片刻,然后走到玄关出,一巴掌拍在墙上那一簇开关上。随着一阵整齐的吧嗒声,白色光亮从头顶大大小小的LED灯中发出,这让他感觉呼吸都顺畅了不少。他定的这间房间是没有窗户的,只有一扇“假窗”,从窗向外看去,也能看见光亮和绿色植被,但走进了看就会发现,那所谓的光亮是地上铺设的灯管,而绿植也是塑料做的,其实还是在室内。所以即便时间临近中午,室外的光线充足,但柳寒锋所在的房间还是阴暗冷清。
柳寒锋走进卫生间,想要洗把脸彻底精神起来,毕竟一会还要去见客户。卫生间是干湿分离设计,玻璃墙幕内是淋浴间,外边是马桶,进门右手边是盥洗台,台上贴着一面镜子。他看着镜子,刚刚被闹钟搅碎的梦境又浮现出了斑驳的影像,在一番徒劳的回忆后,他放弃将了已经破碎的梦境复原的念头。镜子里的他看起来也就比火车里的稍微好点,头发还是鸟窝一样乱蓬蓬的,嘴唇上刚刚愈合的伤口似乎随时会裂开,嘴角和下巴上残留着没清洗干净的血痂。双手上的纱布也被渗出的血染透了,好在乘务员还额外给了自己一些纱布和药水。
真是倒霉啊。先是双休泡汤,然后临时出差,火车都没下就差点被自己搞死,这再后面会发生什么他都不敢想了。柳寒锋感觉自己的人生正在朝着谷底飞驰。
虽然他只想洗个脸,但是看见镜子里自己的窘态,他转而又想洗个头,但既然都要洗了,何不冲个澡呢。
于是他走到床前,将手上的纱布解开,乘务员为他涂抹的药水将伤口附近染成黄褐色。看着惨不忍睹的指掌关节,他轻轻地握了握拳,绷紧的皮肤拉扯着伤口传来的阵阵疼痛让他嘴角一咧。不再去想伤口的事情,他快速把自己剥干净,一股寒气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有这么冷吗?他连忙窜进淋浴间,把出水阀拧到偏向热水的一边,企图通过水汽来让温度升高一些。喷头洒出温热的水流,柳寒锋感觉一阵舒适,身上的肌肉也放松下来。他将沐浴露涂抹全身,洗发水揉搓在头顶。可是渐渐的,他感觉水温越来越凉,他把出水阀向热水那边扭去,但是即便扭到底,喷出的水还是在变凉。
热水用完了?在意识到已经无法改变现状的情况下,他立马用已经变得有些凉的水将自身头顶和身上的泡沫洗净,等到他关上出水阀时,已经感觉流出的水十分冰人了。他双臂环抱着从淋浴间跑了出来,然后从自己的书包里取出毛巾擦拭身体。
他简单把衣服穿好,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拨打给前台并质问她为什么会出现热水断供的情况,但是前台却说并没有热水断供的问题,他们用的电热水器,只要没停电热水就会一直有。最后在柳寒锋的强烈要求下,她还是同意稍晚一些让检修师傅上门看看是不是他那间的热水供应管路出了问题。放下电话,他坐到床边,拿出乘务员送她的碘伏液和纱布,用医用棉签沾着药水涂抹在双手上,然后用纱布一圈圈缠紧。在纱布的压迫下,伤口在握拳时反而没那么疼了,号称堪比精密仪器的人体在这简单外部的补丁下同样可以维持正常运行,是不是说明其实人体本身也只不过是一台十分粗糙的机器呢?出现破损后只要缝缝补补就能继续使用。
在缠绕后绷带后,他又拿出一副因为出差带着的白线手套戴上来遮挡纱布的存在,反正本身外出作业就是要戴手套的。
带上口罩和手套后,他整理了下衣服,提起仪器,走到卫生间的镜子前。
很好,干净整洁,完全没有一丝的狼狈,一看就充满干劲!
柳寒锋拿出手机,给客户发送消息,说自己马上就出发到达他们的酒店。他把东西收进书包,拉上拉链,拔下电卡,然后只提着仪器走出房间。按照和客户谈好的日程,今天应该只是拿着仪器去他们那里讲授一下仪器如何使用,以及教他们怎么从电脑上使用与该仪器配套的软件并讲述怎么看各种信号图。这些东西他太熟悉了,过去的两年里他几乎天天和这些东西打交道,所以完全不需要为此做什么事前准备功课,他张口就能事无巨细的给客户讲明白。虽然并不喜欢这份工作,但毫不吹牛的说,在超声波无损检测这个领域,他在全国范围内多少也算个专家了。
他站在电梯门口按下按钮,等待着。
这栋楼一共六层高,柳寒锋住在第三层,电梯来回的速度还是很迅速的。很快,一声“叮”之后,电梯门打开了。柳寒锋走进电梯,见没人走来他便按下了关门按钮,然后按下楼层1。电梯开始工作,几个呼吸间就再次听见电梯抵达楼层的声音,门打开了。
他正低着头看手机,出电梯向前走了几步后,他抬头寻找出口。
嗯?眼前的场景与他心中预期要映入眼帘的完全不同,没有敞亮的大厅,没有茶水间,没有前台,也没有巨大的玻璃感应门。
他一时间感觉懵圈,看了一眼墙上的牌子。
他还在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