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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不住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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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妈妈,你看!”小男孩指着路边高高悬着的灯光,惊奇在眼中跳动。
  这天夜里,雾很大,灯光在薄纱似的幕中有了一种梦幻的感觉,朦朦胧胧的,像是宇宙如墨的背景下一道彗星扫过的霓虹。这时路上没有很多车,一排路灯便在模糊中散发着暖光。
  母亲笑了笑:“孩子,那是夜里的小精灵。喏,它们眨眼了。”孩子好奇地仰着他的小脑袋。
  忽然,一盏灯暗了下去,却又亮了起来。接着是第二盏,第三盏,第四盏……这时雾更大了,两人自然看不见一个黑影在飞速前进。他想遮住光亮,然而每一次都在强光下不停地眨着眼睛,直至出现了一些七色光的晕迹,在视网膜上变换着位置,好像在和它玩捉迷藏。它坚持不住了,耷拉着沉重的脑袋,旋即向前飞去,严重混合色的污点总算消失了。
  它下意识想扭一下脖子,这个想法一产生,就破灭了。它是没有脖子的。
  母亲看了一眼表——8:21。夏夜的晚风夹带着丝丝凉意,多么美丽的景致,却无其他人驻足。她也想赶紧离开,这样的夜晚,有些恐怖。
  过了一会儿,星星渐渐清晰,雾散了不少。机敏的小男孩用眼睛捉住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事物。
  那东西穿着欧美女巫的衣服,长耳朵有规律地摆动着,除四肢外还多了双翅膀。最引人不愿注目的,是它的眼睛——比死星还荒凉。
  它的眼中,是一个没有任何生物,甚至无光的世界,尽是风沙肆虐、寸草不生的原野,但也只是蒙在黑暗中,里面只有故事的影子。
  “真奇怪,妈妈那是什么东西啊?”小男孩的目光紧紧地黏在了那东西上。妈妈也望向同样的地方,先是疑惑然后恍然大悟,惊讶万分之后,眼里尽是惧怕。
  她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真的太久了。记得在她小时候,有个非常会讲故事的曾祖父,那个故事,也是她印象最为深刻的。
  传说在上古时期,后羿射完日之后,出现了一个极端的教派,叫“永夜”,它的目标就是把最后一个太阳也射落,让世界进入永夜。这个组织的人们都通过巫术将自己改造成了绘梦族,就像小男孩看到的那样,黑暗笼罩的生物。
  他们发动了一场世界规模的战争。霎时间,日月无辉,天昏地暗,黑色的云雾弥漫在天空中,埋葬了光明与希望,摧毁了人们心中最后的一道防线,人间在几天后变成了炼狱,而那天宫,却始终沐浴在和熹之下,鸟语花香,四季如春。
  然而女娲回归天界后,不忍看见自己创造的生灵饱受灾祸的摧残,于是上书天帝,说道:“人界民生困苦,请陛下派精兵消灭绘梦族。他们今日使凡界陷于混沌,将来被攻击的就是我们了。”天帝思忖良久,命伏羲率九千万天兵将绘梦族驱至地球外。
  交手后才发现,实力相当,遂改变计划,命洛神凝沧海,将绘梦族封至冰底,才保十亿年太平。
  这是一个她从小便听过的故事,但最令她畏惧的,并不是因为这个传说,而是她亲眼看到过。
  当年,曾祖父就是死于绘梦者之手——因为他想保住供奉着祖先的灵牌前的最后一根蜡烛。
  那时的情景尤为清晰。
  她伏在桌下,一点儿声音的不敢发出来。可泪水却溢满了眼眶,只是由于张力,没有掉下来,像千钧重物被一根头发系着,时时刻刻都潜藏着决堤的危险。她只感觉眼睛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她想伸手将眼泪拭去,潜意识却让她感到没有任何力气。她强睁着眼睛,只见绘梦者缓缓落地,笨拙地迈着小腿,一摆一摆地靠近,靠近曾祖父风烛残年的灵魂。她听见利刃出鞘的声音,她记起曾祖父以前对她说过,绘梦者是有爪子的,那爪子很长,一个人留一百年指甲也没它长。接着,她又听见一声嘶哑的呼喊,是曾祖父的声音。
  爪子好像刺进了曾祖父的心脏,血液像刚开凿出的地下水一样,不断地向外喷涌。她感觉到手边的红流越汇越辽阔,一阵温热。
  她机械地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左手,殷红是多么的刺目。她的耳朵在嗡嗡作响,手开始无规则地抖动。她又想哭了,泪水终于从她的脸颊滑下来,痒痒的感受使她觉得有点不适意。泪水滑至嘴沿,“真咸。”她苦笑着,在心里自嘲。
  绘梦者也笑了,那是一种比乌鸦还尖利的声音,带着小提琴直击人心的力量,把她的耳朵锯得生疼。
  绘梦者转身要走:“有的时候,熄灭灵魂的光比吹灭蜡烛更令人快乐。”
  门关了,人也倒在了血泊中。打更的声音,真是熟悉。她正想着,却发觉……
  那一夜,血月正高悬着,星光黯淡,有些时空错乱的感觉。他们找到了他们,他们要亡于他们之手。
  她彻底怔住了,那一夜,她与曾祖父在血海中对视,心脏那儿的缺口真是明显,钻出了一个大窟窿,从那儿还能看见后面的楠木椅子,也脏了不少。然而曾祖父的眼睛始终没合上,空洞的瞳孔中饱含死灵的叹息,眼眶里好像是永恒的深渊。暗绿色的灵魂在寒夜里怒吼着,却忘了归途,还是身不由己地消散了。
  这一切好像就在昨日。
  母亲一把拉住孩子,不假思索地朝着和绘梦者相反的方向跑。恐惧使她面目狰狞,她早已完全失去了理智,大喘着气却怎么也不肯停下来。
  孩子累了,吵着要休息,声音好大。母亲赶紧用手捂住他的嘴——绘梦者的听觉是很灵敏的。她把眼睛瞪得大大的,比特种部队的侦查员还细致地环视了一遍周围,突然停下,牙齿正打颤。
  “那是它吗?”母亲心想,以为这是幻觉,明明已经跑很远了。她使劲闭上眼睛,想象出一个静谧祥和的夜。害怕却如飞絮乱了风平浪静的心境,不安是死神的使者,死神戴着小丑面具,嘴部勾勒出一弯腥红的下弦月,那是邪魅的笑。她猛的睁开眼睛,什么都没有!!!欣喜若狂的她正准备带着孩子散步回家,转身竟是一场空。孩子呢?
  她下意识地向天上望去,是它——绘梦者。绘梦者的瞳孔不停地变换着,却依然是空洞。细看,就被带进了一个风沙狂舞的世界——
  她沉入了流沙。
  大漠,夕阳,旅人,骆驼。
  银色的细沙反射着五彩的光,像夜晚的星星。一望无际的苍凉中,星星点点的绿,这是上帝不愿过多着墨的地方,单调、枯燥。
  达摩已经流浪了不知道多久了,拉着他的骆驼。他勉强睁开双眼,眼眶里布满了颗粒物,这天气,实在太热了。
  他感觉自己都分泌不出唾液了,也对,一个月未进水是个什么概念,反正常人是无法理解的。但他还要继续走,他不服这命运,虽无各种神通,极致双商,天赐想象,但他想试试,试与天斗。他不信什么上帝,他只知道路在脚下,是有终点的,他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夕阳始终不肯收了自己的余晖,现在都还有正午那么多热能。阳光在高空中的雾气里穿行,折射出了一个美好的明天——那也是达摩心中的明天。
  一片绿洲,真是幸运。
  达摩形如枯槁的脸上在一瞬间有了生命的气息,他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欣喜若狂地奔向他心中的天堂。他想了一天又一天,想躺在清凉的水里,毫无负担地睡去;他想啃着美味的果子,在草丛里和蝴蝶玩捉迷藏;他想爬到树上,将云朵收集起来,织成柔软舒适的衣裳。而现在,这一切都触手可及。他情绪有些激荡,贫瘠的眼中流下了幸福的泪水,这泪水,也混曾经的着辛酸。而现在,一切苦痛都将化为乌有,眼前的,就是货真价实的极乐世界。
  于是他闭上眼睛,准备接受世间最纯净的洗礼。那感觉,真像整个人都浸入了幸福的漩涡。
  确实是漩涡。嘴一接触地面,便呛了一口沙子,一种苦涩的味道。这时,他认为自己是静止的,像哥伦布至死的理想一样,他永远也不会相信自己陷进了流沙。他感觉眼中的情景正在旋转,接着便是一片漆黑。
  绘梦者那不为人知的历史也是这样,或许从表面上看,他们凶狠,可怕,但他们也不想,身为那些丧心病狂的异人的后代,嗜血是本性,就算你的意志力再强大,又如何能背离本性?再加上欺骗、虐待、奴役,百般痛苦,无人可懂。
  母亲没有什么联想的才能,只觉得这眼前之景很不真实。复而清醒,却看到孩子笑呵呵地牵着绘梦者的手,不慎被爪子划到,有些委屈,说:“小可爱,你的指甲可真长,都戳疼我了。”
  绘梦者出于本能,凶神恶煞的面目出现,不过在阴郁中显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柔和。他想极力克制住这种感觉。红与紫两种颜色在交融,也在争锋。紫色不断衰退,而红色疯狂泛滥,最后占据了它的全身。于是,它蜕变成了小孩的宠物。“真是莫名其妙!”绘梦者在心里想。
  并非莫名其妙,绘梦者虽然内心邪恶,嗜杀无比,但在他们心灵深处依然有一丝善念保留下来,如沙漠中孤立的仙人掌,孩子无邪的本性加以催动,就好似一涌触到根部的地下水,顷刻间,茫茫荒漠中也尽是绿色了。
  或许是一次偶然,或许是命中注定,小孩清澈的目光注视着绘梦者,再加上那纯真的笑容,兼之以稚嫩的童声,绘梦者的心已经变得比天鹅绒还柔软了。其实,小孩唤醒了绘梦者善的一面。其实,绘梦者它自己也挺喜欢这一面的。其实,这才是它的本性。
  孩子笑意如春日的花朵,是迸发出来的。他使劲摁着绘梦者的脑袋,说:“小可爱,要不你跟我那我回家吧!”绘梦者不知怎么回事,竟然点了头。
  女人恍惚地站着,明明一动不动,却感觉天旋地转,眼中真实的情景,却好似另一个世界。路旁高悬的灯泡嗞了几声,时闪时不闪的。这时弦月很清晰,下弯上似是勾着什么东西,女人多希望她被勾走,逃离这个匪夷所思、可怕至极的地方。
  她就这样跟着绘梦者和孩子走回了家。不知过了多久,旭日已经高挂在碧空远际,黑暗的世界彻底明朗起来。
  又是新的一天。
  今日,小男孩早上一出房间,便远远望见客厅墙上的日历,找了找日子,只见那数字下印着三个多彩的字体——母亲节。于是小男孩就带着绘梦者出了门,小男孩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杰迪。
  女人昨晚没睡好,临近中午,才不情愿地起了床,走路还摇摇晃晃。她准备喊男孩起床,没想到他已不在家,还有那个可爱的怪兽,也不见了。她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
  小男孩正在斑马线上等红绿灯,听见一声铃响,他的电话手表就亮了起来,点击接通,搁至耳边,道:“喂,妈妈,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你出去玩了呀,小心点,注意安全。”
  小男孩:“好,我记住了,妈妈再见。”
  随即挂了电话。
  绿灯亮起,小男孩快步前行,杰迪在半空中跟着。众人的目光都聚焦于他,和他身边的这个,看似笨重却又十分灵活,看似可怖却又憨态十足的陌生怪物——宠物。有的人感到很奇怪,但更多的是羡慕。
  小男孩到了马路对面,不费多时,便找到一家花店。许是春日的太阳过分耀眼,连众花也披上一层碎金,更添几分娇艳。小男孩想都没想,就对店员说:“您好姐姐,我想要一枝郁金香,谢谢!”店员原本出于礼节的淡淡的笑容瞬间变得如盛放的牡丹一样,可以说是二的几何级暴涨。她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说:“好啊,我去给你拿。”说完她又看了看空中的杰迪,莫名悲伤。他的宠物可真可爱!不舍转身,直入深处,取好一束,便出来了。她又带着微笑,嘴巴就像2D状态下被切块的西瓜,言道:“我们摆出来的都是样花,这个很新鲜,好看吧?”她把郁金香递给小男孩,也获得了盼望中的称赞。小男孩付过款,一蹦一跳地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他不时低头看那一束郁金香,他在脑海中想象,在某个早晨,爬上玻璃窗的,那暖金色的光,就像他的妈妈一样,妈妈对于小男孩来说,就如同太阳,因为他的生命里,从未有所谓的“爸爸”出过场。
  他推开门,妈妈去工作了。杰迪投进沙发的怀抱,而他走进妈妈的房间,将郁金香摆在床边,他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着它的清香,有些梦幻的感觉。他出了卧室,再把门关上,先前他已经关上了窗子与柜门,他想,等到妈妈回来,一打开门,就满是花香了,她一定会开心的。
  天边只遗一抹橙红,在逝去的时间里,男孩和杰迪过得非常快乐。
  天将暗,母方归。妈妈挽着包推开门,同时喊了一声小男孩。一转身,迎面撞上了杰迪,然后惧意渐生。看来还是不行啊她心想。在片刻后,她试着深呼吸,慢慢地,心脏起伏并无太快了。她笑着面对过去的阴影,心道:“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嘛。”杰迪就趴到她的头上,从此收起了爪牙,从此不以墓窟为家,他也能看见,这世界永是美好的盛夏。
  小男孩叫嚷着扑进妈妈的怀里,惊得杰迪险些摔倒,还好妈妈把它扶住了。妈妈摸着小男孩的头,柔声如蜜:“我们的小多米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多米说:“妈妈,你去房间看看,有惊喜。”说着,他拉着妈妈往房间去。
  打开灯,一束有些枯萎的郁金香映入眼帘,妈妈眼眶有些微红。“喏,这是我送的。妈妈,母亲节快乐!”多米望着妈妈,带着成熟与童真。几滴泪顺着妈妈白皙却略显沧桑的脸颊滑出几条深浅不一的痕迹,残剩的就继续自空中落下似乎有阵阵清风,却催泪滂沱及地,好像是眼角丝丝雨嘀嗒,嘀嗒……这时夕阳淡化了剪影,余几点灿金,尽数缀在妈妈如墨的长发,却发现,斑白已攻入了青春这座脆弱的孤城,这些年为了孩子倾注血汗,至极的劳累,就同窗外的光明,乌有化尽。
  她拥着多米,拥的是那么紧,那么紧……
  杰迪旁观了半晌,它的心,被一种不知名的东西轻轻触了一下,心里觉得酸咸不由得合了眉,似乎是在与超载的泪腺较劲。
  月亮从云的后面出来,清辉在广寒宫是冰冷的,然而在这里,便和那已逝之红日一样,沁足了暖意。今夜以后,三人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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