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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好啊。”
徐婆婆脸上绽开了一个温暖的笑容,轻轻的把晓樱抱到腿上,开始了她的讲述。
“晓樱全名叫做徐晓樱,是礼部侍郎徐世品的长女。你的母亲,是前宰相的独生女儿,叫做江新荷。只可惜,晓樱你生来命苦,母亲走得早,父亲又……”
在徐婆婆细致入微的讲述中,江晓樱终于搞清楚了自己现下这具身体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徐晓樱所处的时代叫做大魏朝。她的家,也就是徐家大宅,位于京都尚城一处繁华的街道。
母亲生她时,死于血崩之症。而她的父亲,自她生下来,就对她无比厌弃。
四岁那年,不知徐晓樱犯了什么错误,狠心的父亲竟将她打发到这处早已荒废多年的院子,从此再也不许她出来。
如今,她已经六岁,在这破院子里已经住了两年。陪伴她的,就只有眼前的这位徐婆婆。
前几日,徐晓樱忽然间发起了高烧,一连数日,极为凶险。徐婆婆求了又求,可是老爷和新夫人就是不允给她延医治病。
“原来如此。看来这徐晓樱也同自己一般命运不济啊!”
江晓樱心里不禁有些感叹。
“婆婆,父亲大人为什么如此厌弃于我?难道是因为母亲的死而迁怒于我?”
江晓樱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她很希望从徐婆婆口中听到肯定的回答。如果真是这样,至少说明那徐世品还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他——”
徐婆婆欲言又止。六岁的徐晓樱已经懂事,早前因为父亲的原因,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伤了多少心。如今,既然她已经忘了,自己真的还要如此残忍的把真话告诉她吗?
“婆婆,不要瞒我。”
察觉到徐婆婆的迟疑,江晓樱知道事情果然并不像她希望的那样简单。她知道,徐婆婆一定是为了她好,才会这样吞吞吐吐。可是,经历了上一世的凄惨人生,此刻,还有什么是她不能接受的呢?
她,要知道真相。即使再伤人、再痛苦,她也不能再糊里糊涂的活下去了。
看到江晓樱眸子里闪烁着晶亮的光芒,徐婆婆狠了狠心。反正早晚是要知道的,不如从现在起,就让她勇敢的面对自己的人生。
“晓樱,其实,你的父亲……”
【贰】
尽管做足了思想准备,江晓樱还是有些难过。没想到,经历了生死换来的第二次生命,居然也是如此的不堪。
她的父亲,原来根本就不是因为她的出生导致她母亲死亡的原因而怨恨她。其实,早在母亲怀她的时候,父亲就已经跟母亲的陪嫁丫头,也就是现在的新夫人勾搭上了。
也许,母亲的死亡,倒正好合了这二人的心意。
父亲之所以厌弃她,其实只有一个原因,她太丑了。
按常理说,亲生女儿就是再丑,也不至于让亲生父亲厌恶到这个程度。
之所以恨她怨她如此之甚,皆是因为钱财惹的祸。
原来,徐晓樱的外公中年丧妻并未再娶,膝下只有她母亲一个独生女儿,自是千宠万爱。谁料,爱女也年纪轻轻就离开人世。
晚年痛失爱女,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一个惨字了得。在这样巨大的悲痛打击之下,老人家勉强撑过了半年光景,便也撒手人寰。
老人这一走,便留下了偌大的家业,大笔的遗产。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老人看出了徐世品心术不正,临终前特意指明,这笔钱只能在徐晓樱十五岁及笄出嫁之时,方可动用。
俗话说:“清酒红人面,钱帛动人心。”一心盼着老丈人去世,好顺理成章继承一大笔家产的徐世品,眼看着唾手可得的钱财被生生套上了“紧箍咒”,怎能不急得红眼。
若是旁人家的女儿,加了这么个条件倒也没有什么,关键是这徐晓樱,偏偏貌丑无比,出嫁无望。
徐世品心里这个恨啊,想自己相貌堂堂,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丑八怪?他越想越气,越气越恨,恨徐晓樱,恨江新荷,更恨江宰相那个老混蛋。
可怜他徐世品这么多年来,每日里夹着尾巴做人,小心翼翼的如履薄冰,好不容易盼这一老一少归了西,本以为万事大吉,却偏偏临了临了还被摆了这么一道。
心中有恨,跟死人无法算计,徐世品便当然的将所有怨气都发泄在了徐晓樱这个可怜的幼女身上。
不仅剥夺了她作为嫡长女所有的待遇,更是在平日的吃穿用度上极尽苛刻。
可怜的徐晓樱,一夜之间从千金小姐跌至谷底。平日就连粗茶淡饭也勉强只够糊口而已,过得甚至不如府里的低等仆役。
面对这样的情形,徐世品的心中才稍微平衡起来。
“哼,江老混蛋,你他妈的让老子不好过,你的外孙女也休想好过!你不是不让老子得到财产嘛,那老子凭什么在你的外孙女儿身上浪费钱粮?”
徐世品的心里常常这样咒骂。他一心只盘算着就这样悄悄地将徐晓樱养在府里,待年岁一到,立马找上一户人家,匆匆定亲出嫁也就是了。
到时候,这样一个黄毛丫头能翻起什么风浪,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着,将那老混蛋的全部遗产据为己有。
至于她徐晓樱成亲后夫家是否会嫌弃,以后生活是否会如意,那自然不在他考虑的范畴内了。
到时候夫家若是兴师问罪,只是推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叁】
新夫人原本不是个善茬,早就看徐晓樱不顺眼,只是碍着前宰相的余威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徐晓樱的靠山已倒,徐世品这个亲生父亲又对她不闻不问,苛刻相待。这令她觉得时机到了,不由得更加心生歹意。
就这样,三两岁的徐晓樱被迫被新夫人支使来支使去,做着下人的活计,苦与累自不必说。
更加难以忍受的,是那些没来由的奚落、责骂与毒打。
只要新夫人稍有不顺,徐晓樱便要遭受无妄之灾。每日里新伤连着旧伤,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
府里的下人,虽多数觉得主家做得过分,却没有人胆敢违背主人的意志,护她一二。
在这样残酷的身心折磨下,徐晓樱长到了四岁。四岁的年纪,在别人家应该还是一个懵懂的孩童。可是,尝遍了太多辛酸血泪的徐晓樱,却已经不符实际年龄的成熟起来。
有一次,趁着府上下人外出采买的当口儿,徐晓樱趁人不备悄悄藏在了拉货的马车里,一心只想着逃离这个魔窟。
可是,天不遂人愿,最终她还是在闹市被人们发现。并没有人在意她的衣衫褴褛,遍体鳞伤。当好奇的人们得知她是徐府千金的时候,哄笑着、吵闹着,唯一热衷于关心的,便是她丑陋的相貌。
虽然最后她被下人们裹挟着,灰溜溜的再次回到了那个她无比憎恶的家。但是,从那以后,徐家长女貌丑无比的传言甚嚣尘上,闹得这整个京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眼看着心中的算计就此落空,偌大的一笔钱财就要打了水漂,徐世品怒了,彻底怒了。
他对徐晓樱恨之入骨,恨不能活剥了她的皮,生吃了她的肉。在一顿丧失理智的疯狂毒打之后,奄奄一息的徐晓樱被扔进了这处废弃已久的院子。不给钱粮,不问冷暖,任她自生自灭。
“世上真有如此狼心狗肺之徒,居然还是自己这一世的父亲!”
江晓樱心底泛起无限悲哀,眼神也变得黯淡起来。
她的心很痛,再世为人,她本不存什么奢望。前生已经足够糟糕,这一世还能差到哪去。
可是,眼前的现实还是让她心潮翻涌。双世为人,同样落寞,同样悲戚。她,江晓樱的命运难道真的如此不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