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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坐下午三点航班,经由两个多小时的航行,飞机抵达河北石家庄,约十来分钟后,一个戴着墨镜、打扮时髦,年龄约在十三、四岁的少年走出机场。
他叫李青虎,这一次贸然离家从香港来到内陆,是为了找在河北沧州为医的叔父,目的只有一个——习武、报仇!
河北沧州素有“武术之乡”之称,李青虎的大伯更是个中好手,名声远扬海内外,更是兼修中医,尤善养生。李青虎在学校挨了揍之后,怨气难平,老早就知大伯是个武术高手便动了心思,是故不经父亲允许,自个用平日积攒的零花买了机票,当天抵达石家庄。
时值2011年十月二十二日,天气阴寒,北方大陆为雾霾笼罩,空气远不如香港新鲜,但李青虎毫不在乎,他来此目的非常明确。
习武、报仇!
搭乘的士抵达高铁站,登上在香港看不见的长条列车,随后再经过三小时漫长的等待,直到下了高铁,李青虎又拦住一架的士,风尘土土赶往大伯家。
晚间九点过半,沧州市郊区一处村落亮起万家灯火,其中一户人家听得外来的敲门声,男主人打开了古朴的大门。
屋外头,是个大半夜还戴着墨镜的赶时髦的年轻小伙,而屋里头,男主人一袭青袍,步履稳健、双眼炯炯有神。
“大伯!”
“小虎?”
二人互相看了半会,总算才相认出来!
李腾山倍感吃惊地看着门外的不速之客,这侄儿不该在香港读书?怎地突然跑到这来?
难不成,是那边的武馆出了问题?
他正寻思间,李青虎亦是打量完毕,只见这李腾山虽穿着宽松的衣式,但却生得身姿高大魁梧,一双大手又黑又黑、十指又粗又长,内行一看就知是个武把子!
“小虎,你怎么跑我这儿来了?是不是家中出了事儿?”
“是,却也不是。”
李腾山心纠了起来,“人小鬼大,有屁快放!”
李青虎素来吃软不吃硬,唯独李腾山除外,受他虎目一瞪,心尖儿拔凉,不敢再卖关子赶忙说道:“大伯,我在学校给人揍了,你说说,这事儿不大吗?!”
“呵呵,”李腾山轻笑一声,摇头说,“不大,我倒是看你逃校不读书,免不得回去后你老爹会赏赐一顿板子。”
“我不怕!”李青虎扬起脑袋,说:“儿子给人打了,他当爹的也不光彩,要真怪谁,也就怪他不肯教我功夫!”
李腾山面部柔和了一些,他探出手抚摸了李青虎的小脑袋,“你这小子啊,你爹是疼你爱你,不想让你受苦罢了,习武是很辛苦的。”
“我不管,学校的人都知道我爹开武馆,儿子却只有三脚猫的功夫,那几个学西洋拳击的扑街,天天变着法子捉弄我,我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做人要有容人之量,况且你们小孩子家家的,打打闹闹很平常嘛。”李腾山说着,完全是平常大人劝和不劝打的态度。
“哼,没想到大伯你居然也这么说,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李青虎一副认真的神态说着大人话,令李腾山不觉生气,反倒暗觉滑稽好笑。
“呵呵,”他止不住轻笑两声。
李青虎当即不悦说道:“大伯!我容得了他们欺负我,却容不得他们说家传的指攻是垃圾、是糟粕,我硬生生和他们干了一架,不想那李佑乾卑鄙无耻,打我不过,就让两跟班按住我,还用鞋碾踩我的手指。”
李腾山蹙起眉头,低喝了一声:“不中用,若人家按你、踩你,你不会用牙咬吗?你不会用脚踢吗?”
他一沉声发话,便似一头低吼的老虎,李青虎为之噤若寒蝉,收起了平日懒散的作风。
“罢了,我也不多说你,那是你爹的事儿。”李腾山说了两句猛地想起什么,改了话题,又问:“你手指伤着了吗?”
“大伯,你看!”李青虎抬起双手。
李腾山接过一看,李青虎的手纤细而洁长,十指宛如枯瘦的筷竹,从他的审美角度而言,这不是一双男人的手,倒是时下风行韩流的明星所特有的和女人一般柔滑的手。
他忽地一顿,只是见到李青虎的十指关节至少有七处出现淤青,眸中顿时闪过怒气!
这种伤,如果处理不好,到了中晚年恐怕会引起顽疾痛病,纵是小孩间的打闹,也是过了火,虽看李青虎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但想必当时的痛苦非他一言带过的那么简单。
十指,毕竟连心呐!
“也罢,你这几天暂且在我这住下,我给你开几服药,先把手伤养好,虽然你不可以习武,但是手指头毕竟是咱们李家吃饭的工具,可不能让你在以后落得残疾,给咱家丢人。”
他说完,点了点李青虎的鼻子,呼喊来自家女人好好招待侄子,便关上门屋,朝踏步朝药堂迈去,说来也怪,他明明步伐迟缓,却不过数步便消失在纵长的廊道间。
一个半小时后,李青虎泡着伯父熬出的黏糊药膏,只觉十指发热得厉害,直呼难受,李腾山却只管粘好狗皮膏药,嘱咐不敷个把钟头,休想取下,李青虎还想商量,被大伯一瞪立即收了声儿。
“热则活血、药入化瘀,你不想十指废喽就给我好好敷着,我现在给你爹打个电话,让他放心。”他说完,扭头离开房门。
“大伯,我敷着这东西,没法睡觉啊。”
“悠着点儿,睡不着就甭睡。”
李青虎砸吧砸吧嘴,大伯已经消失于门外,他只好把到口的话咽回腹中。
也不知道,大伯肯不肯教我功夫...据说大伯的指力比老爹还强上一层,五指提百斤物是轻而易举,甚至能用二指倒立,而中指练就臻境,一指头能在人体上戳出一窟窿。
一窟窿,啧啧,这牛皮吹得是有些大了!
李青虎挠挠头,也记不得这话是谁与他说来,却不想双手敷着膏药,这一挠头,热乎的药膏顺着下势就流到头发上,一股刺鼻药味同时涌入了鼻腔。
“大爷的!”他骂了一声,寻得纸巾擦了擦,但药味难散,于是顾不得多待,数步冲出房门,寻思找个地方洗洗。
出了房屋,外头敞亮,屋外头没有天花板,只见上空月明星稀,如水月光洒落庭院,原来李腾山居住的老宅,结构上类似于四四方方的四合院,只不过这所老宅占地较大,呈现“目”字形,也即是俗称的三进院落,同时却又有些许特殊!
李青虎从厢房走出,面前庭院很宽敞,能有个上百平米,在正房前载种着两颗比房屋还要高出许多的松木,树干异常粗大,其中一株甚至能容五人合抱。
“奇怪...”李青虎虽长于香港,却生于沧州,年少时曾在沧州待了几年,直到七岁时才离开,对于一些内陆的风俗传统,他亦有了解。
一般而言,院落不栽松、柏、杨树,因为这些乔木生命力顽强,多生于坟头,故不讨喜,又有民谚说“桑松柏梨槐,不进府王宅”,说的就是庭院种树的禁忌。
但眼下,院内栽种两株松木,倒是和传统不符。
李青虎虽觉奇怪,却不会深究,毕竟少年心性,很快将之遗忘。他转眼再一瞧,另一侧靠近游廊的空地,有着一片沙池,池上竖立着一个巨大的沙袋,旁边更是有几道高低不一的单杠,地上还有一些沉重的石锁,而边上的墙壁则摆靠着一排排长枪。
看来这处地就是大伯的习武场了!
李青虎兴致勃勃地跑去踢了几脚沙袋,任他动用助跑外加全身劲道,也撼动不得沙袋分毫,这由厚厚牛皮绑起的沙袋比他个头还高,比他的肩还宽!
“哎呦,这沙袋恐怕比我老爸练得还沉,该不会里头绑着铁杆子吧,否则怎会屹立不倒?”李青虎嘀咕一声,兴致缺失地走开,他去玩石锁,每一个都死沉死沉根本抬不得,去碰长枪,手敷着药膏,也耍不得。
没劲!
“对了,洗头!”李青虎忽地才回想起正事,他赶忙朝厕所方向走去,不想眼睛余光却被某物吸引住。
那是正对着巨大松木的一个石锁,它已经非常陈旧,锁面上有点点斑纹,亦是不再光滑,坑坑洼洼遍布许多小洞,与其说是石锁,李青虎更觉得这像是个老物件、老古董。
“这玩意不过巴掌大,放在这儿,能练功?”李青虎纳闷地抓起石锁,稍微用力一拎,右手二指便将石锁拎至空中。
这太轻了,怕还不到二两重!
那石锁忽地发出“咯咯吱吱”地声响,宛若老人边磨牙边扯着嗓门发出的低沉笑声,李青虎吓得一跳,还未回神,那锁簧徒然与锁头、锁尾脱离,整个石锁坠入地下。
“哐当”一阵重响,石锁压塌砖面,入地三尺!!!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远处骤地传来李腾山的嗓音,李青虎吓得原地弹起,他暗道糟糕,自知闯了祸,洗头的事不敢再想,赶忙冲回屋中。
这一夜,李青虎没等来预料中李腾山的训斥,他好似走到庭院就止住脚步,后半夜再没出现,李青虎估计是他被老爹的电话缠住,暗道侥幸!
在床上用被子蒙头等了半响不见来人,他渐渐放宽心,忽地一阵困意袭来,李青虎闭目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