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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武侠仙侠 / 伏剑降魔录 / 第十章 曾云子

第十章 曾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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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青天如****如画,白云缭绕,景致依旧。又回到空鸣山,傅沉轩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或许只有在这里他才有一种自由的感觉。
  傅沉轩夺得头筹回来,迫不及待地拿着鱼鳞紫金刀去见师父。像是小孩子一样的心思,千万人的拥护都比不上师父的一句认可。
  “很好,你没有贪恋功名繁华。”曾云子果然还像往常一样在剑池苦思冥想,锻造提取铁石精髓。见到徒儿只是淡淡道: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傅沉轩道:“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没齿难忘,徒儿就算远隔千山万水也不能忘却师父,更何况大仇未报,怎能沉湎于世俗犬马之中,岂非人哉?”
  “很好,倒也不负我这些年的栽培。你父亲当年也是一身正气,虽遭谋害却从未失节气,我希望你也无论如何不要沉湎于人海。”曾云子接过鱼鳞紫金刀道:“此刀可提炼出五金之精,我要为你锻造一柄神兵利刃叫做‘斫天’,能够抵挡住‘破荒’的锋芒,才有与侯孤我一战的可能。”
  于是傅沉轩便像幼时一样在剑池帮曾云子生火冶炼。
  可惜好景不长,鱼鳞紫金刀刚被熔炼提取出巴掌大的五金之精,曾云子却停止设计武器,面色可疑的对傅沉轩道:“徒儿,你沿途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之人?”
  “没有。有什么不对劲的吗?”傅沉轩莫名其妙。曾云子也没有再问,似乎心事重重。
  因为他在这空鸣山发现除了他们还有别人留下的踪迹,映照着他内心深处最为恐慌的一件事。而当这件事真的发生了,他便彻底陷入狂乱。
  ……
  傅沉轩发现曾云子忽然停止了锻造兵器的工作,变得愈发狂乱,疯疯癫癫,喜怒无常。他用“夕玦”将乱石草木斩得四处飞溅,披头散发,口中还念念有词道:“他来了,他来了,可是没有人能一辈子困住我。”,疯狂地舞剑,连傅沉轩似乎也认不出来了。
  傅沉轩第一次感到莫大的恐惧,师父可能因为恐惧而陷入疯魔。像是突然收到什么刺激,见到了恶鬼。
  他耐心等待师父好转,可曾云子忽然不见了,只留下一张字条,上面书道:
  “他还是来了,我要去赴仇了,这一天我等的太久,我的生命因此荒芜,我必须战胜他。但你决不能去,你是我的希望。如果我死了,杀我的人一定在神剑山庄。去找狄武子给你炼器,除非绝对有把握不要与手持‘破荒’的人交锋。你已经长大,去江湖闯荡吧,就此别过。”
  ”字条旁边是炼好的五金之精和一本关于“斫天”的铸造方案,是他这些年的心血,却没有机会亲自铸造。
  草庐空空荡荡,再无其他人的痕迹。曾云子真的走了,不告而别,傅沉轩追之不及。
  他为何走的如此仓促?
  师父会去哪里?难道是去北武林去神剑山庄找侯孤我决一死战。
  师父是他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了,傅沉轩决不能让师父赴死,他也要去找侯孤我。
  可是他找不到啊。
  傅沉轩只知道侯孤我在北方,他便去北方。如果师父出事,他一定要杀了侯孤我,哪怕搭上性命。有些路,注定要一个人走。傅沉轩看着空鸣山自己长大的山水,向师父的屋子拜了几拜,含泪下山。
  每柄剑自铸造问世就有象征凶吉的纹路,每个人生来就有不同的宿命。曾云子每铸造一柄剑就会端详良久,长叹甚至落泪。而傅沉轩的一生也注定与这柄魔剑纠缠不休、斗争至死!
  2
  目送着傅沉轩走远,曾云子才惊恐不安的出现,他从没有去北武林,现在他的神智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当一个人快要死的时候,他的神经确实比任何时候都要绷紧。
  曾云子已经走不了了,当他看到那封钉在他的床头的字笺,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走。
  他只有先走,才能刺激傅沉轩离开这里,他才有希望活下去。
  他只希望傅沉轩走的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回来
  那张字笺上清楚写道:
  “阔别十数载,戊日午时,当拜访曾前辈一叙前尘。署名:破荒。”
  锋利如剑的笔画,没有一点赘笔,就像这个人,总是将事做到极致。
  但在曾云子眼中,这几行字就是宣告他的死讯的到来。因为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在破荒下生还。
  他不知道这个人这些年武功已经达到了怎样可怕的高度,但他必须挣扎。
  剑池碧波荡漾,曾云子就盘坐在那块巨大的磐石上闭目养神,身边放着【夕玦】,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在这种占有天时、地理的先抉条件下,他绝不能有丝毫的慌乱。曾云子设想着千百种可能的应敌方式,似乎已经有了对策。
  日不移影,已是午时,那个人果然如约而至,带着一柄剑,曾云子缓缓睁开眼。
  “是你?”
  “是的,你想不到继承郝一朗破荒的人会是我吧。”
  “你来做什么?”
  “当年郝一朗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放你们回去修炼,不知练得怎么样了。”
  “你是代他来杀我的。”
  “是的,但不完全是。”侯孤我轻描淡写道,“他已经死了,现在我是【‘破荒’】的持有者,有用的人我都会善待。我想知道如何达到剑凝于霜”
  曾云子满目惊恐,想不到他已经达到这种境界了。
  “你休想,拔剑吧。”
  “他走了。很好,正合我意。或许若干年后只有他能接我一剑了。而现在也只有你配我再拔出这柄剑。”
  曾云子只想着傅沉轩千万不要回来。
  “我已有数年未用破荒,为了你可以例外。”
  时隔十几年,曾云子再次见到破荒。象征死亡的剑光!
  他们握着剑,在烈日下对峙,却都没有动。因为成败本身或许只在漏出破绽的一刹那。
  他们交手,曾云子已经用上全力。他甚至用上奇门的秘术,用哨声驱动上百条赤炼长蛇来干扰侯孤我的注意力。
  但侯孤我只是轻轻一剑那些蛇便身首异处。
  他的气境【上境】:虚无缥缈,侯孤我也是【上境】:虚无缥缈。
  因为在已知气境修为的最高境界就是【上境】,它及以上的境界都只能用虚无缥缈来形容。
  但手持【破荒】的侯孤我是个例外,他将自己在破荒上的【上境】又分为四层:【剑、气、霜、血】,他目前只抵达第二层【气】,想探索第三层【霜】的奥义。
  【夕玦】。当初取这个名字就是因为它意味着缺失、离恨、夕夕成玦,是曾云子对剑下亡魂的诉语。但现在,也到了他与这柄剑做别的时候了。
  在破荒的凌厉攻势下,这柄得意之作还是断作几节,走完了它作为剑的历程。可只是剑摧折,曾云子为什么猝然倒下,侯孤我的破荒连他的衣都未曾沾及?
  曾云子想多留几处伤口,让傅沉轩知道侯孤我的剑法,多一点痕迹就多一点希望。可他至死都没有想明白那是怎样的死法。自己为什么在一瞬间就死了。
  他一生痴迷剑艺,终作剑下亡魂。
  3
  话说傅沉轩带着少许行李,便揣着链子枪骑着骕骦向着北方疾驰,沿路询问师父的下落。
  “只要我再快一点,或许就能赶上师父。”傅沉轩安慰自己道。
  可路远马亡,很快他就水米不济,身陷囹圄。他却没有钱,只得将骕骦卖掉。骕骦骨瘦如柴,仰颈长嘶,傅沉轩虽十分心痛,却还是狠下心与它诀别。
  不杀人就会被人杀,在这个世上哪怕你去偷去抢只要能活下去就比那些死人强。傅沉轩想起苏小鬼的话。
  一个潦倒倔强的少年,自盟会后再没有打听到侯孤我的下落,决定独身前往北方,没有人认出他就是刚名振江湖的武魁。
  一文钱难倒了盖世英雄。就算你本事再高,可你不会算计,不会向权利屈服妥协,就只有贫困,只有饿着。
  傅沉轩渐渐看清现实的嘴脸,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挤破脑袋也想谋一个位置。
  他想讨一口水,一口饭,还有人要杀他,欺负贫苦。
  傅沉轩不愿作恶,但饥寒交迫,他杀了一个沿途欺辱他的恶贼,拿着他的钱第一次饱餐一顿。而后他就靠打劫这些穷凶极恶之徒,抢夺他们的财物谋生,救济寡妇可怜之人。
  听闻去北方搜查严重,兵荒马乱,傅沉轩决定走水路。他攒够一笔盘缠动身上了一艘偷渡北方的货船。
  他有一种野兽般的韧性,缺少的只是历练。
  4
  可这是一艘黑船,船上少不了黑吃黑的勾当,但傅沉轩武艺高强他们三番五次想要谋害他都没有成功。
  遭遇海盗,船被凿沉,幸亏傅沉轩谙熟水性,借着一块浮板死里逃生,遇到一个私贩的海上组织救了他一命。这个组织叫飞鱼帮,飞鱼帮的首领绰号叫做海上飞。很有头脑,水上的本事更是无人能及。兵荒马乱,他却能趁乱发财,熟知各个海上可以藏身的荒岛,躲避官差海盗。
  海上飞救了傅沉轩,带他上岸,道:你走吧。
  “要想报仇,就必须先活下去。”
  傅沉轩知道自己缺少历练,想留下来,加入他们。倘若想要打探江湖消息,在南北武林来去自如,没有比这儿更好的地方了。海上飞看了看他同意了。
  “只要你好好干,好处都会分你一份。”海上飞许诺道。
  傅沉轩渐渐知道飞鱼帮干的是私运的活,经常去北方内境买卖,各个都是见多识广,本领高超的好汉。傅沉轩看在眼里心中暗记,什么都抢着干,也知道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他渐渐能很好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相信自己能融入他们。
  真正有能力的人,无论在哪里都会受到欢迎。再一次与海贼打斗中,傅沉轩展示了他高超的武艺,凭一己之力击退强敌,海上飞很是赏识,他就这样在飞鱼船留了下来,一边寻找师父的下落,一边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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