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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德全辞了耶律卜忠用后,赶忙去南京城内的“卜仙居”传递若家之事。
只是那李在钦已骑快马走了两日,他也不知能否抢先一步通知兖州的若家。
此事权且搁下。
却说梦芝如今已有身孕,不便骑行、攀岩,姬元烈便舍了原定北上汉水的计划,改道江陵,买了一辆马车走陆路。
闲话休叙。
姬元烈亲自驾车,不敢走快,颠簸之时,还要嘘长问短。辛剑秋见了,也是羡慕梦芝好福气。
三人走了一月,方才到巴州。
这一日,恰好是广政二十年的立夏。
姬麟跃长得很快,一年不见,已有四、五尺高了。见姬元烈回来,欢喜地跑去抱住他。
“烈叔叔,你回来啦!”
姬元广在一旁笑话小麟跃:“这孩子整日便念叨着‘烈叔叔怎么还不回来’,还说要‘给烈叔叔秀一秀拳脚’,我这耳朵都起了茧子。”
羞得姬麟跃脸红不已,找个隐蔽处藏着了。
姬元广早就注意到了梦芝、辛剑秋二人,脸上坏笑着问姬元烈:“贤弟,你可艳福不浅啊……”
辛剑秋可不惯着姬元广,一个瞬身便闪到姬元广旁边,直揪他耳朵,骂道:“你这忤逆玩意儿,竟敢取笑老娘?还不叫奶奶!”
姬元广只觉耳朵似是挂了铁钳一般,挣不掉,取不得。
姬元烈、梦芝二人却在一旁偷笑,并不说话。
“你们俩……嘶……看我笑话……哎哟……奶,奶奶,好奶奶,我错了……嘶……”
见姬元广讨饶,辛剑秋便撒了手。
姬元广捂着耳朵蹲到地上,面色“凶恶”地仰视姬元烈。
姬元烈便不笑了,对姬元广介绍二人道:“这位是嫂子的奶奶,飞花派的掌门,辛剑秋前辈。这,这是梦芝,是,是小弟的……的屋里人。”
姬元广听得“屋里人”三个字,连忙起身:“贤弟哟,你可算成了。”
一瞥梦芝小腹,已有显怀之象,又调笑说:“贤弟可不厚道,若非有嗣,可不回家呀!”
梦芝羞赧难耐,直攻姬元烈肋下三分软肉。
见姬元烈嚎叫不止,姬元广捧腹大笑。
“嘶,芝儿,芝儿……大哥,这次回来,就是给芝儿大办婚事的。”
“甚好。甚好。愚兄虽无什么本事,但人望总是有些的。且教这巴州城罢市一日,也不算甚么难的。弟媳,万事由我与奶奶去办,可好?”
“梦芝谢过,谢过大哥。”
于是姬元广和辛剑秋一起操持准备去了。
姬麟跃躲在一旁,见姬元广和辛剑秋离开,才悻悻地出来。
“麟儿,可长高了!快来见过婶婶。”
梦芝一锤姬元烈后背:“说什么呢!”
姬麟跃看得真切,恭恭敬敬地拜道:“麟跃见过婶婶姐姐。”
梦芝“噗嗤”一下便笑了:“好甜的嘴儿。好麟儿,你那榆木脑袋的烈叔叔若有你半分会说话,我可就好过喽。”
姬元烈惊疑不定,一会儿看看麟跃,一会儿瞅瞅梦芝。
“麟儿,这一年来可有长进?待我试上一试。”
麟跃满心欢喜。可过了一会儿就埋怨道:“哇,烈叔你公报私仇,啊!”
两人演练完毕,姬元烈点评道:“还算不错,就是比我还差了那么十万八千里……”
梦芝从身后一下揪住姬元烈耳朵,凶他:“你这家伙,下手这么狠!你看你把麟儿折腾成什么样了?你还用九天星游步欺负他!你,这,家,伙!”
姬元烈不住求饶,逗得姬麟跃暗自偷笑。
于是梦芝带着小麟跃出门逛街。当然,姬元烈是跟着付账的那个。
却说姬元广和辛剑秋入了会客厅商议。
辛剑秋翘着二郎腿,漠不关心地说:“此事我不反对,只须办好便是。繁文缛节不必太多,但务必周全,莫使人言。”
“奶奶高明。元广以为,贤弟与妹子之事,不必尽守《仪礼》,至于取雁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诸事,悉皆略去。
“亲迎时,亦不用纁裳缁袘、纯衣纁衻。其色一应俱用大红。
“元广于城中别购一处宅院,供奶奶与妹子暂住。至时,教元烈请八抬花轿亲迎。
“至于宴客……”
不待姬元广继续说,辛剑秋急忙打断:“好孩儿,老娘我不懂这些个弯弯绕,你只尽心去做罢。若要老娘搭把手的,便说一声。”
姬元广点点头,出去打点了。
婚期定在今年小满后一日。
姬家上下一片喜气。
姬元广、姬麟跃带着阖府上下,在这巴州城中奔波不停,派送喜帖。
新任的巴州府尹赵春峋,是已故的太傅赵廷隐的小儿子。
赵廷隐乃是后蜀开国重臣,在世时,与李廷珪、姬元广等人交好。其长子赵崇韬,因击退伐蜀的后周显德皇帝郭荣有功,迁都指挥使;次子赵崇祚,因编《花间集》而闻名,授卫尉少卿;幼子赵春峋为人厚道,也被广政皇帝孟昶破格提拔为侍中。
广政十五年,姬元广无故离职,幸得赵春峋、李廷珪等人从中斡旋,方才没有直接问罪。姬元广辞官之后,赵春峋便接了巴州府尹之职。
故而,姬元广第一个拜访的,便是他。
赵春峋欣然答应,又派人替姬元广通知崇韬、崇祚两位兄长与已调任遂州节度使的李廷珪。
而姬元广昔年担任巴州府尹时,爱民如子;辞官做了教书先生、行脚医生之后,又乐善好施,凡于穷困人家出诊,绝不收分文,因此颇有民望。
赵春峋十分敬佩,亦深感亡父慧眼知人。
姬麟跃除了练功,偶尔出门游玩,路见不平,总要顺手相助,因此大人也喜爱,小孩也仰慕。
何况,辛剑秋也是个刚烈性情,一老一小混得熟了,时常一同玩耍,或是在城中寻那欺男霸女的恶人,教训一顿。
所以巴州人听说姬元广的弟弟、姬麟跃的叔叔要娶媳妇,高兴得比自家孩子娶媳妇还要开心。人人都提着自家的农货道贺。
姬元广本想一概不收,却也不想伤了百姓的心,便教老门房按照市价收购。
百姓自然不愿意收姬元广的钱。
姬元烈想了一想,主动出来:
“诸位乡亲,平时,我家上下都受了你们的照顾,因此元烈此番大婚,只想请各位吃顿喜宴,别无他求。没想到你们送来这么多农货,这可都是你们谋生的东西呀!要是就这么收下,元烈于心何忍。我兄长曾是巴州府尹,一向爱民,要是知道我就这样白拿百姓的东西,只怕要把我逐出家门了。诸位的心意,元烈心领,如若不答应,那元烈可不能要。”
百姓们面面相觑,终是妥协了。
当然,也有些泼皮无赖,捡了些不能用的什物、腐坏的果蔬,想来蹭个喜庆;却被百姓围起来,你一拳我一脚地打成了猪头。
等巴州府派人来看时,打人的早就跑光了。
那些无赖里,有个叫史亦新的,祖上是那逆乱盛唐的史思明。
此人吃了暗亏,心生怨毒,却不敢造次,想了个法子,便悄悄离开巴州。
不想,他这一走,竟给姬家惹出天大的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