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耶律卜忠用拉着那报信人进了蓟州。
“老哥怎么称呼?是哪里人?”
“呵呵,草民戏德全,是幽州人。”
“哦?说两句幽州话听听?”
戏德全侧目看了看耶律卜忠用,简单地露了一手方言。
“嗯,不错不错,是那味儿。祖上是哪里的?”
戏德全笑道:“祖上是河南颍川人士。”
耶律卜忠用惊喜连连:“莫非是戏志才的后人?”
戏德全笑着点头。
走了几步,见到官府悬赏令,戏德全却停了:“殿下,这便是那贼人?”
“嗯。甚是厉害,乃是江湖中有名的‘袖里飞刀’若鼎辉。”
戏德全细细看了上面的文书,劝耶律卜忠用收回成命:“殿下,此举虽是为了抓贼,但终归不妥。且不说城内百姓暴动,单凭这‘世袭爵位’一条,便要教人揪着不放了。旧事未解,新事又起,只怕殿下疲于应付,要遭小人算计。”
“老哥教我。”耶律卜忠用拱一拱手。
“也简单。只消告知百姓说逆贼连夜逃离,城中不必再有搜查;再做安慰,赏些金货,人人劳而有利,怨气便可平息。”戏德全轻描淡写地掸了掸袖子。
于是耶律卜忠用教最后那个护卫“阿三”传令去了。
走到软玉乡,耶律卜忠用要请戏德全进去吃饭,却被戏德全严词拒绝:
“我尚未与殿下立功,与殿下并行,便是天大的恩赐,岂可同席而坐?何况那贼尚在暗处,待草民前去探探虚实,再作计议。”
耶律卜忠用有些担心,想派些护卫。
“我料贼人这一二日便有动作,人多眼杂,只怕打草惊蛇。殿下且放宽心,某晚些便回。”
说完,也不理耶律卜忠用,径自去了。
耶律卜忠用进了大堂,想了想,心道:“如今阿大去了渔阳,阿二去遣散军马,阿三又在蓟州太守处,我身边别无一流高手,再派人去,要是有人来刺,恐怕凶多吉少。此人或许可信,否则岂会千里救我?我且躲上一躲,再做理会。”
吩咐守卫几句,便上楼去了。
却说这戏德全在城中转了一转,又用内力扫了一扫,并未发现有人跟踪,便循着暗号,到了灵鉴的小院。
院中时常有乞丐装扮的人盯梢。听见敲门暗号,便将人放入。
千机众过来一看,大喜:“原来是……”
一语未了,却被戏德全打断:“我如今叫戏德全。你等记好,蓟州已然解封,如今那契丹崽子身边并无一个高手,便是天赐良机。
“教几个人扮作客商,带着几匹快马至南门。如肯放行,便在城外稍作休整;如不肯放行,只消于兵士论个道理,等在一边便可。”
有几个精干的便先去了。
戏德全又拜托若鼎辉:“此事还要请袖里刀走一趟。这一场,不论成功与否,只管去南门抢马,一路离开便是。若兄不可久留蓟州。”
若鼎辉一听可以南下,便即刻动身了。
戏德全又与众人细说日后的情报交接事宜,众人一一记下。
闲话休叙。
阿二奉命遣散檀州军马,却被檀州指挥使为难:“大人,不是本将不愿意退,只是来这一趟,劳兵费粮,若没有点打赏,只怕闹出兵变。”
阿二只得快马赶回软玉乡。
恰逢阿三率了几队,在蓟州城内遣散“小团体”。阿二一时不防,险些撞上。
阿三大怒,想要骂人,却见是阿二,赶忙过去问候:“二哥,何事如此匆忙?那檀州兵马退了?”
“去他娘的!那檀州指挥使真他娘的是个貔貅,狗曰的,不给军费就不退兵,娘的,坐地起价啊!”
阿三也跟着骂道:“个狗曰的!以后生儿子没屁眼儿!”
阿二也不多说,赶着回去报信了。
若鼎辉乔装打扮之后,寻了个机会,轻轻一跃,就藏到了软玉乡楼上,循着楼中的机关摸索。
耶律卜忠用在房中来回踱步,想着事情,却不知自己的脚步声已被若鼎辉发觉。
若鼎辉小心地追踪着,飞刀捏在袖中,便要用力。不料,阿二疾驰而归,进了中庭,问清左右,便跑上楼来寻耶律卜忠用了。
顾不得那么许多,若鼎辉一脚踹开房门,对着耶律卜忠用就是一镖,然后迅速去南门“抢马”,逃离蓟州了。
阿二走到楼梯口,听见踹门声,紧跟着便是耶律卜忠用的惊呼声、撞击声、呻吟声,顿觉不妙,用足了十二分力气,前去护驾。
耶律卜忠用原本站着,受了若鼎辉全力一镖,竟然倒射出去,撞到了床沿。
阿二赶到时,见耶律卜忠用已然晕厥过去,大声唤医者来救。
那医者褪去耶律卜忠用外衣,只见一把尺余的寒铁飞刀透过金丝甲,直直打入了耶律卜忠用的胸口三分,立时发了冷汗。
“大夫,如何?”阿二急切问道。
“还好还好。那人或许是仓促之间发的刀,幽王殿下又有金丝甲护着,所以未到要害处,但仍不能太过运动。”
耶律卜忠用已慢慢醒来,听见这番话,断续地问道:“可能……骑马?”
大夫摇了摇头:“若要骑马,最好还是修养几日。否则伤口容易裂开,反而不易好了。”
耶律卜忠用教大夫退下领赏。又问阿二:“今日……幸亏有你。……想是你回来时……惊了那人……你有……何事?”
阿二十分为难,见耶律卜忠用受伤虚弱,并不忍心教他烦忧;却也不得不说。
听了来龙去脉,耶律卜忠用面色阴翳,郁郁不乐,只教阿二给檀州金马送一万两白银的军饷。
阿二叫人请来蓟州太守,要蓟州太守领几个耶律卜忠用的心腹去办此事,自己寸步不离守在耶律卜忠用身边。
“殿下,那刺客……”
耶律卜忠用虽然仍旧躺着,却好了很多。
想了想,他左右动了动头,说:“不必追了。那若鼎辉既然敢白日行刺,自然有脱身之法。日后报仇便是。如今要紧的,还是皇兄那边。”
蓟州太守安抚檀州军马回师之后,便收到了有人在南门抢马的消息,急忙带着目击现场的守城士兵,去见耶律卜忠用。
彼时戏德全已然回了软玉乡,听耶律卜忠用和阿二讲着各自的线索,心中暗笑。
耶律卜忠用听闻若鼎辉已然逃了,也不恼,只问戏德全:“戏兄,你有何高见?”
“草民……”
不待戏德全继续,耶律卜忠用便打断了:“你现在是我的幕僚,什么草民草民的。”
“是,是,臣以为,刺客已然逃了,便再难抓了。而那几个要出城的商人,或许要查上一查。天下凑巧的事情,说不准。只是,若屈打成招,只怕污了殿下的美誉。”
耶律卜忠用考虑了一下,点点头:“人不用追了,却查那几个要出城的人。这件事,还是请德全去一趟吧。你们蓟州的人,务必要听德全的安排,仔细审问。去吧。”
于是戏德全和蓟州太守一起退下了。
公堂之上,那几个“商人”认得戏德全,七嘴八舌地说着暗语。
自然,戏德全出马,有问题的也没问题了。
关键是,那蓟州太守不懂,暗中叫人去查,却发现这些都是商人惯常用的暗语,自然也不再怀疑了。
二人将那几个“商人”暂且扣押起来,回报耶律卜忠用。
戏德全笑说:“商人重利,蓟州耽搁数日,不知错过多少商机,故有此态耳。虽情有可原,但终是坏了殿下大计。不如罚些银子罢。”
耶律卜忠用看了蓟州太守呈上的供词,也瞧不出端倪,以为真是巧合,思索一会儿,说道:“既然如此,也便罢了。他们不也折了一匹好马?我们都受了这无妄之灾,且放他们去吧。”
入夜,阿三回来了。
耶律卜忠用与阿二、阿三、戏德全三人一同吃了些东西,聊了一会儿,便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