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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治盘坐在榻上闭着眼睛感受自己的气息,脑海中不断闪过那个雨夜和父亲搏斗棕熊的画面,他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眼睁睁看着父亲和棕熊一起沉没在山洪中。他猛然睁开眼睛,练了这么久的气道,自己终是没能静下心来。父亲的离去带给了他挥之不去的伤痛。
随后源治起身下了楼,竹下成信正在边啜茶边翻阅着古籍。
“师父,您在看些什么?”源治开口问道。
“哦,我在查找些资料,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关于云雾山之战的线索。”竹下抬头回答他。
“您说的是幕府时期德川家和织田家的那场大战吗?”源治若有所思,“我之前听历史老师讲过这件事。”
“对啊,那场大战之后,织田信长和他的两个随从还有那把叫做村正的刀都不见了。不过后来有人说找到了织田信长的尸体,只不过那尸体已经面目全非,看伤势他们确定了那就是织田信长的遗体。只是那两个随从和他的佩刀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竹下成信讲述着这段秘辛,源治在旁边好奇的听着。
“我来这里还有个目的,就是找到这把遗失的刀。这把刀是一个叫村正的锻刀师利用天外玄铁打造成的,后来这把刀被赠与了织田信长。织田带着这把刀参加了数百次大大小小的战斗,无数亡魂倒在这把利刃之下。传闻织田挥刀时,刀刃划破空气,带着鬼哭狼嚎的声音,往往刚开始打对手就吓破了胆。古往今来,来此地寻刀的人不计其数,后来这把刀也被传成了妖刀。”竹下成信继续说道。
源治听的入了迷,逐渐对那把叫村正的妖刀越来越感兴趣。
其实竹下成信没有告诉他的是,消失的那两个随从中有一人就姓青木。这也是他要收源治为徒的原因之一。即使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但他想从源治的身上试一试,看看能有什么意外的发现。
源治练剑很勤奋,他已经能和竹下成信过上几招了,但是往往作为师父而言,竹下成信并不会倾囊相授,师父总得留一手。
源治的身体不仅已经完全恢复了,而且更胜以往。他决定先下山回家,把父亲的事处理好。竹下成信虽然很不舍,但还是放他离去了。
源治拜别师父后,背上了父亲留下的弩箭,踏上了下山的路。在师父的指引下,他没用半日就见到了山下的村镇,随后搭了一辆路过的车回了家。
回到家以后,源治推开门,屋里的陈设还是他和父亲出发时的样子。他走在积满灰的地板上,留下了一连串的脚印。简单的放下行李过后,源治来到镇上的警察厅。
此时的警察厅里很繁忙,不断地有人报告遭到了附近野兽的袭击。看来山里的野兽们已经不满足于只是毁坏农田里的庄稼了,源治心想。他向治安官详细阐述了那晚雨夜的经过,比如他们如何搏斗棕熊,父亲如何消失在那汹涌的洪流中。
警察按意外失踪人口立了案,并且告诉源治,他们会尽可能地去搜寻父亲正太,还特意强调了最近镇上不太平,晚上尽量少出门。虽然父亲得救的可能微乎其微,但总归还是得抱有乐观的希望。
源治走出警察厅,外面的阳光格外刺眼,路上的来往的防护车辆也没有之前那么多了,看起来政府已经把核泄露的问题处理的差不多了。
他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想起父亲曾无数次的带着他上学下学。他坐在父亲摩托车的后座上,从父亲身后紧紧的抱着他,父亲那结实宽广的后背便是他的依靠。
源治又路过了吉野家的杂货店,还没进门他就听见了店里传出的肥皂剧的声音。他拿了瓶水,在柜台上丢下了钱。此时背对着他专心看剧的吉野先生丝毫没有察觉。
回家的途中,源治路过了自家的农场。由于两个多月无人打理,田里即将抽穗的稻谷和杂乱的野草都在欣欣向荣的生长着,他想先回家把家里收拾一下再去管那些杂草。
源治开始收拾房子,他想把它们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恢复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他先是清理杂物间,把不用的物什都扔掉。
忙活了一个多钟头,源治在杂物间找了个地方坐下,大口地喝着水,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他忽然觉得屁股下面有些硌得慌,便起身查看。
一个包着油纸的长条形盒子出现在他眼前,源治打开那层油纸,原来是盒子上突起的锁头硌到了他。他看着锈迹斑斑的铁盒,怎么也没想起家里还有这么个东西。
源治带着好奇将盒子搬到了客厅,盒子上的铜锁已经发绿,锈蚀的不成样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他找来了一把手锯,想打开来看个究竟。锯齿在锁杆上快速的划动着,顿时火星四溅。
等源治终于据开了锁,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他借着灯光打开了盒子,盒子里面只有一张织布,并没有其他的东西。这块织布表面像是经过了某种油化的处理,保存得很好。
源治摊开了它,织布上写满字,但是有些已经模糊不清了。他只认识其中的几个字,看着像是用汉字书写的。他记得在小学时的书法课上见过这些字,应该是汉字无疑了。
源治感觉自己发现了父亲留给他的秘密,他赶紧上网查找比对,资料上显示这些文字属于华夏家古代的隶书。华夏文化源远流长,他们创建文字影响了周边很多地方,曾几何时,岛国也是华夏家的藩属国。
经过一番认真的比对,源治终于辨认出了其中的一些字。织布上写着“十五日初,大战过后,陷于云雾山中,身边有青木岗村二人,起异心诛之,织田信长留”。这些片段不由得让源治心头一紧。
他想起了竹下成信给他讲过的秘辛。当年乱战过后,织田信长带领着两名随从不知所踪。莫非,那两名随从就是青木和岗村?可我就是青木啊,源治心想。
源治试图把所有的故事串联起来。
当时织田带着两个人逃匿在云雾山中,其中有一个人起了异心,想要杀死织田信长和另一个人,然后带着织田的首级和他的佩刀村正去向德川家请功。他或许是成功了,带着它们下了山,可能由于某种不知道的原因和当时特殊的情况,最后他占有了村正,隐姓埋名起来。
原来最后那一句话说的是织田信长留下的佩刀村正。源治恍然大悟,这个姓青木的人应该就是他这一脉的某个祖先。他赶紧再次翻找铁盒,终于在铁盒底部的夹层内发现了这把名为“村正”的妖刀。
源治抽出村正,刀身略沉,通体乌黑发亮,丝毫没有受到岁月的侵蚀。刀身的两面分别刻着“织田家”、“村正”的字样,这些字在灯下透着寒意,仿佛要吞没周遭所有的光亮。
此时源治更加相信自己之前的推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