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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娜快步走进酒馆,一脸惶急的拉住杰森问:“父亲不许我出门,我等到现在才偷偷溜出来的。你们早上为什么吵架了?你走了以后父亲脸色很不好,一直气呼呼的。”
杰森见到琴娜后,阴郁的脸上终于有些缓和。他轻轻抚摸着琴娜温润的小手,目光变得柔和。
“琴娜,是这样的。”杰森正准备解释,忽然发现那陌生人还大大咧咧的坐在一边。这人不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正用一副贪婪的目光在琴娜的身上打量着,舌头还在吧嗒吧嗒的****着嘴唇。杰森哼了一声,掏出几枚铜币递给酒馆老板,拉着琴娜走出酒馆,而那双猥亵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琴娜,直到姑娘消失在门外。
转过街角,杰森带着琴娜来到民兵营的宿舍,琴娜又问道:“杰森,你这一身的酒味,喝了多少啊?快和我说说你和父亲怎么回事啊,我今天都急死了。”
杰森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火石火镰,点燃了壁炉里的柴火,这才慢慢给琴娜解释了早上发生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受到了侮辱了一样,所以……”他满含歉意的看着琴娜,他觉得自己辜负了她。
“这件事我支持你。”琴娜出人意料的说道,“父亲总是这么自以为是。你做出了你的选择,一个高尚的选择。”
“你不明白,”杰森十分懊恼的说,“他将他的提议和你的婚姻摆在了一起,而我拒绝了他,就等于拒绝了你。”
琴娜低下头,细嫩的小手玩弄着胸前衣服上的花边,并不说话。在这沉默的气氛中,杰森感到自己的心也逐渐冷了下去,他长叹一声,把脸埋在双掌之下,沮丧的坐在了床边。
一只温暖的小手托住了他的面庞,“我想,我们会解决这个问题,父亲一直很听我的劝。”琴娜轻柔的抚摸着杰森的腮部,她那圆圆的俏脸在壁炉火光的照耀下艳红的如同绽放的玫瑰,目光中尽是浓浓的柔情蜜意。“只要你准备好了。”
杰森心头一热,他早就看出琴娜娇弱的身躯下隐藏着一股不屈和倔强,而她这已经是第二次在自己无助和迷茫的时候拯救自己的心灵了。他搂住琴娜柔软的腰肢,深情注视着她的美眸,他听到自己动情的呢喃,那声音在颤抖:“是的,我,准备好了……”
他用力的吻在了琴娜的唇上,一股只属于她的芬芳瞬间充斥在他的口中。他贪婪的品尝着她那美味的丁香,而她的胳膊也紧紧的缠住他的脖颈,热烈的回应着他放肆的索求。由于两人生涩的动作,多少次他们的牙齿碰撞在了一起,却不能阻止他们更加强烈的释放内心的渴望。他那只不安分的手掌,从她的衣服下面伸了进去,穿过一片光滑的平原,攀上了高耸的山丘。
“不,”琴娜羞红着脸娇喘着,但是却阻止了杰森。她轻轻推开他的手臂,低着头缓缓说道:“我该回去了,要是被父亲发现我不在自己的卧室就麻烦了。”杰森点点头,送她走到门口。
琴娜站在门前,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忽然抬起头对杰森甜甜的一笑,说:“我会找机会和父亲谈谈。”
杰森“嗯”了一声,他看到姑娘的唇边还有刚才动情时的残留,便伸手替她抹去。“我自己能回去。”琴娜笑着对他说,然后紧了紧斗篷的领口,转身走进风雪之中。
关上门后,杰森“噗”的一下子倒在床上。他望着天花板上的蜘蛛网傻笑着,就像千千万万初尝禁果滋味的青年一样,他回味着唇上的味道,心中有一个声音不停的说:“她吻我了,我们……接吻了!”他难掩内心的兴奋,手舞足蹈的在屋里转圈。
“呀!!!”
忽然琴娜的声音从远处隐约传来,杰森停止了庆祝的动作,侧耳聆听,那叫声却戛然而止,只有疾风吹动窗户隔板发出的“哒哒”响声。杰森心头一紧,不敢怠慢,连忙冲出门,朝着琴娜回家的方向奔去。
转过一个街角,果然看见四个穿着斗篷的男人把琴娜围在墙边,有一人正抓住她的双手,对她说着些什么,而琴娜则在拼命的挣扎。
杰森怒火中烧,三步并作两步赶了上去。其中一人听到了脚步声,转过头来发现了杰森,立刻上前用身躯挡住他说:“走开点,不关你的事!”
杰森一言不发,挥拳打在那人的眼窝上。那人捂着眼睛一声闷哼,腾腾腾后退了三步。另外三人这时也向这边望来,借着雪地反射远处火把的微光,杰森看到了领头那人的脸。
“是你!”杰森咬着牙说道,这几人正是刚才酒馆里的陌生旅客,为首那人带着一脸玩世不恭的笑容,轻轻松开琴娜的手腕。
“啊~原来是我们人人传颂的英雄。你叫……杰森,对么?”笑脸人不慌不忙的说着,他的两个同伴则一左一右的走到杰森身侧。
“琴娜,过来。”杰森上前两步,将琴娜拉到自己身边,而笑脸人则无所谓的举了举手,任凭琴娜从他身后溜走。
“你最好对刚才的行为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杰森怒视着那人说,“否则,以夏比镇民兵的身份,我有足够的理由将你拘禁!”
听到这话后,对方发出了嘲弄的笑声。“谈起理由,”笑脸人说道,指了指被杰森打中眼睛的同伴,后者此时刚刚恢复视力,正顶着一个乌黑的眼圈瞪着杰森,“当我们正在向这位美丽的小姐问路的时候,你无缘无故打伤了我的朋友,我觉得他才有足够的理由向你发起挑战。”
“一派胡言!”琴娜红着脸跺着脚说,“他根本不是问路,而是……而是……说了些不要脸的废话!”姑娘委屈的泪水从眼眶里流下。
杰森握紧了拳头,心中反而冷静下来。他挡在琴娜身前,打量着对方四人。他们都有配剑,被自己打中眼睛那人已经把手放在了腰间剑柄上,而自己出门匆忙没有携带武器,还要保护琴娜的周全,难以全力施为。
“既然如此,我接受他的挑战。”杰森说道,此时他要尽量避免对方一拥而上。他示意琴娜退到远处,身后的两人并没有拦阻。他们的好事已经被杰森打搅,现在只想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愣头青。笑脸人点了点头,被杰森打中眼睛的那个家伙立刻拔出长剑,也不管杰森两手空空,怒吼着斜劈过来。
“这不公平!”杰森听到琴娜焦急的声音,但已无暇他顾。他闪电般冲向对方,在那人武器还未落下时便抓住了对方的手。那人向后用劲拉了两下,没有挣脱杰森,于是左手挥拳朝杰森面部打来。杰森右手架住这一拳,翻腕勾住他的手腕,顿时两人变成了摔跤角力的架势,僵持不下。
只听笑脸人在一旁阴阳怪气的对他同伴说:“你不会连一个空手的贱民也收拾不了吧?”那人听后满脸胀的通红,猛地发力。他本就比杰森高了半个头,此时臂上使出全力,杰森便被推开两步。
那人又是一剑平削过来,杰森却不等他靠近,急速向身后另一人的方向靠去,如同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反身抓住他腰间配剑。眼看一把武器即将到手,被抢剑那人居然反应神速,一伸手将剑夺了回来。
杰森夺剑不成,回身再斗。他晃动身形闪躲对方的武器,不停用脚踢起地上积雪迷住对手视线,时而跳起蹬在墙上反弹出去,绕在对方身后。没有武器意味着杰森需要消耗成倍的体力与敌人周旋,哪怕对手一个简单的劈砍都需要自己使出浑身解数来闪避。
而对方却更加心惊,他感觉如同拳头打在了风中一样,有浑身的力气却使不出来,被这小个子的异族人忽前忽后的身形绕得晕头转向。那人久战不下,气喘吁吁,加上心浮气躁,觉得在同伴和头领面前丢了脸面,忽然大吼一声丢开手里武器,张开双臂和身扑上。杰森借势抓住他的衣领,向后倒下,背脊落地之时脚下加劲蹬踹,那人庞大的身躯竟被摔了出去,脸朝下“扑”的一声落在雪地里,头颈都埋进了雪里。
杰森一跃而起,忽然发现街角跑过来两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今晚守夜的民兵,老卡斯和雨果。他俩听到这边的动静急忙赶来,见到杰森连忙喊道:“出什么事了?”
“保护琴娜!”杰森回答道。
老卡斯立刻明白了情况,抽出配剑丢了过来,叫道:“接着!”
杰森接住长剑,心中安定了许多。他将对方丢在地上的配剑踢向那人,说了声“再来!”。那人拾起武器,一言不发,从雪地里缓缓站起。
此时那人见杰森手有武器,加上刚才的失利,收敛了对杰森的轻视之心。招数变得严谨,攻中带守,不像起初那样急迫求胜而破绽百出。而杰森有了帮手,可以安心御敌,加上刚才耗费了大量体力,现在也只是以防守为主,两人的格斗反而不如刚才那样激烈。
只见两人偶尔出招,兵刃相碰便立刻退开,沉稳防守的同时寻找着对方的破绽。两人用眼神逼视着对方,那人怒眼圆睁,如同波涛汹涌的海浪;杰森则平淡坚定,就像岸边的礁石任凭海浪拍打。
终于,那人狂风骤雨的气势有了衰弱的迹象,眼部的疼痛让他不自主的垂下眼皮,而杰森等的就是这一时刻。他如疾风般闪身冲向对方,长剑震开对手的剑,抬肘击向对方面门。那人下意识的仰身躲避,杰森果断变招,用自己的剑柄护手勾住对方武器,手腕加劲一扭,那人武器顿时脱手。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旁人感觉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杰森就缴了对手的剑。
杰森左手接住那人的剑,右手反转,剑柄毫不留情的砸在了那人的脸上,隐约听见“咔擦”一声,那便是牙齿碎落的响声。
杰森将缴来的剑丢还给老卡斯,身体如离弦之矢一般冲向对方首领,大喝一声:“缴了他们的械!”话音未落,长剑已架在了对方首领的颈上。
老卡斯接回武器,雨果也抽出配剑,正要上前对付余下二人,耳中却听见“叮”的一声脆响。举目望去,见到对方首领不知何时手中出现了一把匕首,不偏不倚的横在自己脖子一侧,招架住了杰森这电闪雷鸣般的一剑!
那首领依然面色不改的笑着,一手握着匕首,另一只手伸出来随意的晃了晃,不慌不忙的说道:“在我的经历中,还从未见过一个平民对贵族如此无礼过。缴我的械?我看你们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杰森看到他的左手赫然戴着一个金色的方形大戒指,上面铭刻着精美的花纹。同时听到身后一人朗声说道:“站在你们面前的,是库西堡男爵的第一顺位继承人阿贝特爵士。现在,收起你们的武器!”老卡斯和雨果听后露出了犹豫的神情,慢慢放低了手中武器。
“拿开你的武器,杰森!”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杰森认出那人是科尔班,哼了一声收回长剑。
科尔班走到阿贝特面前,行了一礼后说道:“恕我冒昧,爵士大人。我对您受到的无礼冒犯表示真诚的歉意。”
这个老狐狸,原来早已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却要等到情况无法收拾了才肯现身,杰森不满的想着。
“说出你的身份,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道歉?”阿贝特斜眼瞧着科尔班说。
“鄙人科尔班,是本镇的商人,同时也是民兵营的出资者,大人。”科尔班低声下气的说着。
“民兵营的出资者,是么?能让这些平民穿着亮闪闪的锁子甲,拿着武装剑而不是粪叉子……你可真是个富裕的商人。”,阿贝特从头到脚打量了老卡斯和雨果一番后,意味深长的说道。
不知道科尔班是否听出这话的弦外之音,但他只是微躬着身子说:“您谬赞了,不知鄙人能否有荣幸,请大人和您的朋友移步寒舍,让我稍尽些地主之谊?”
这时琴娜忍不住开口了:“父亲,这几个人根本是些十足的恶棍,他们……”
阿贝特本想答应,这时听到琴娜叫科尔班“父亲”,心中也觉微微尴尬,连忙抢在琴娜的前头说道:“不必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说着对他的三个手下挥了挥手。
科尔班再次对阿贝特行礼,说:“感谢您的宽宏大量,愿主祝福您,大人。”
“宽宏大量?”阿贝特还想交代些场面话,但看到杰森冷冷的目光后,冷笑着嘟囔了一声:“你们会看到的。”随后高昂着头转身离开。
与杰森决斗的那个汉子朝地上吐出两颗带血的牙齿,恶狠狠的瞪了杰森一眼后,跟随他的主人而去。
科尔班目送着四人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后,用冷冰冰的语气说:“琴娜,跟我回家!”他说这话时背负双手抬头望天,也不往杰森这里看上一眼。琴娜走上前去说:“父亲,今天这事多亏了杰森,要不然……”
“要不是你晚上偷偷摸摸的溜出去找这个臭小子,也不会弄出这些事!”科尔班抢先训斥着琴娜,然后一把攥住女儿的胳膊,头也不回的朝家走去。
老卡斯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和雨果离开了。只剩下杰森一人,呆呆的望着琴娜远去的方向。“从明天开始,我要罚你禁足!”杰森隐约听到科尔班冰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回荡在这同样冰冷的漆黑夜空中。
雪花不断的落下,将满地纷杂的脚印埋没,不久便形成了一片崭新的平整雪地,平整的彷佛任何事都未发生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