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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安确实是个难缠的人。
但眼下,易云霞应该是安全了,因为席安无暇他顾,正在疯狂的追杀鹿盼川。
此时距离鹰临崖还有一段路,以这种亡命跑路的速度,大概两天就能到,只要这两天不被席安逮住了,到了鹰临崖,就是席安也不敢在那里肆意杀人。
“这狗一样的东西,怎么这么能追。”鹿盼川暗骂,虎血丹本来就不多,根本撑不过今天,也许只有等天黑才能甩掉席安,但是能不能撑到天黑还是个问题。
席安心里也有些犯怵,前面那家伙轻功是真厉害,自己追了这么久,硬是追不上,甚至连面都没见着,只是偶尔听见前面传来几句咒骂,听声音是个少年。
“席安,你这条发情的公狗,老子又不是年轻姑娘,你说你一直追老子干嘛?莫非你换了口味不成?”鹿盼川破口大骂,声音中气十足,传出好几里。这也是他的计谋,眼下还有两颗虎血丹,他必须示敌以强,也许席安会放弃继续追杀。
身后的席安咬牙切齿,他可以接受别人骂自己禽兽或者禽兽不如,但不接受被人侮辱他的爱好,这个少年,必须抓住杀掉!
“小子,我一定会摘下你的脑袋!”席安怒吼,声音传的更广。
几只野鸡都被这声怒吼吓得腾空飞起,
鹿盼川有些无奈,这话起了反效果,之前怎么骂席安都不怎么回嘴,看来这一句把席安惹毛了。
而且还有个不妙的消息,这席安的声音是越来越近了,这说明自己的速度已经慢下来了,而席安依旧保持着追杀开始时的速度。
好消息是,日渐西沉,天快黑了。
山野之中,天黑得更快,此时林中已经开始昏暗起来,鹿盼川目力极好,他没少摸黑赶路,但在林中摸黑是完全不一样的,山路崎岖不平,路上经常有绊脚石,稍不留神,还有可能失足掉沟里去。
眼下可以躲起来,让席安找不到人,只不过如此一来,只要席安先去了鹰临崖,在鹰临崖外守株待兔,鹿盼川就无法赴会,这是鹿盼川不愿意见到的。
所以,这路必须赶。
“嗷呜-”
一声虎啸震惊山野,鹿盼川险些炸毛。
因为虎啸声的来源,就在前头不远。前有猛虎,后有席安,鹿盼川感觉自己做了好事却没有好运。
停是不可能停的,现在天还没有完全黑,至少还能看清前面大概的轮廓。
鹿盼川拔出匕首,这是他唯一趁手的兵器了,因为用了鹿氏飞刀,又没有时间回收,他的刀算是白丢了。
一只硕大无朋的黑影忽然直扑鹿盼川。鹿盼川早有预料,但还是心惊肉跳,他朝前一滚,虎爪离他的胸膛只差丝毫。
鹿盼川心知不能久斗,若是席安追上来了,那就是死局。
于是鹿盼川心一狠,目光凶悍起来,他握紧那三寸长的匕首,这种长度的匕首,没法伤到猛虎的脏器,唯有以力,扎进猛虎的脑袋才能让其暴毙,就是五个人来也按不住这猛虎,这难度也可想而知了。
猛虎扑空,它迅速调整身姿,再次扑杀。鹿盼川扎开马步,身姿微微下沉,他看准时机,忽然撞进猛虎的怀里,锋利的虎爪撕开鹿盼川的后背,猛虎张开血口,意欲撕下少年的半边肩膀。
鹿盼川狞笑起来,他运力,手中的匕首狠狠刺进猛虎的脑袋。
鹿盼川推开抽动着的猛虎,然后头也不回的继续逃命。
席安自然听见了前面的虎啸,只是没有想到那头拦路虎竟然这么利落的被少年解决掉了。
但是席安鼻子很灵,他依然闻见了人血的味道,由此推测少年负伤了,而且他可以闻着血腥味,来判断少年选择的路线,不至于在黑夜追丢。
可是鹿盼川不知道这一点,他背上的伤口一直在流血。鹿盼川必须紧急处理一下伤口,他停了下来,吃了最后一颗虎血丹,然后拿出金疮药,可是伤口在背后,不太好抹,他只能意思一下。
杀机浮现。
鹿盼川忽然暴起逃命。
席安竟然已经追到眼前了,一击落空,席安再度出手,他不喜欢用武器,而是赤手空拳。
但即使是这样,鹿盼川也不敢承受席安的一击。
因为鹿盼川刚刚坐的那块石头,竟然被席安一掌拍出了好几道裂缝。
“跟屁虫来得真快。”鹿盼川破口大骂,脚下不停。
但是鹿盼川清楚,若无意外,自己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自己没有趁手兵器,虎血丹的效果一过,他内力亏空,再无法施展轻功,只怕那时候就是死期。
生死关头,此刻的鹿盼川忽然在想易云霞现在怎么样了。
一点火光映进鹿盼川的眸子里,前面有火!有火就意味着有人,有人就有转机。
“前面是何方大侠,可否借个火取暖?”鹿盼川大叫道。他没有说请人出手相助,而是说借个火。
离得近了,鹿盼川看清了火堆边的人,是一个有些怪异的少年。
少年穿着陈旧的道袍,怀里抱着一把古剑,他坐在火边,微微低着头,像是等候了千百年。
“我是天都子,你可以坐下来烤火。”少年说。
“我倒是想来坐下,可是后面有人要杀我。”鹿盼川道。
“为什么有人要杀你?”天都子问。
“因为我坏了他的好事。”
“坏人好事,那你确实该杀。”
鹿盼川隐约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丝转机。于是他解释道,“那人要欺辱妇女,我出手阻止了他,所以他要杀我。”
“唔……竟然是这样,他是谁?”天都子问。
“我,席安!”
没等鹿盼川回答,席安已经现身了。
“西安?”
“没错,既然知道是我,还不滚开,我杀了那小子以后要在这里休息一下。”连路追赶,席安也有些疲态。
“我没听说过什么西安东安,但这是我生的火,你为什么要我滚开?”天都子面无表情。
席安气笑了,竟然还有人没有听闻他的恶名,看来自己这恶人做的不够格,于是他问道,“你是哪家的弟子?”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如果报不出强力的靠山,我席安就要动手连你一块杀了。
“无可奉告,因为师尊叮嘱过我,在外面不能说出他的名字。”天都子梗着脖子强硬道。
席安思索片刻,脸色缓和,笑道,“此事与你无关,你要是不想死,现在就走。”
“天都子,席安不想与你我二人同时交手,他会先杀了我,然后再去追杀你。”鹿盼川道。
席安被道出心中所想,也不掩饰,“那你们就一起上吧。”
“狂妄!竟敢瞧不起我天都子,你在这里烤火,我会一会他!”天都子霸气侧漏。
“慢,此事因我而起,哪有让你出手的道理,借你的剑一用。”鹿盼川拦住天都子。
“我的剑是师尊赐给我的,从不外借,不过你这个人我非常喜欢,拿去!”
天都子用的武器是三尺古剑,他的剑很奇怪,被一条黑布裹着。
鹿盼川接过古剑,轻轻一扯,黑布像是一条蛇一样从剑上滑落,剑刃在火光中闪着冷芒,这是一把无鞘之剑。
“这剑真不错!”鹿盼川赞叹。
“好胆,一个后辈,竟敢对我席安拔剑。”火光对面,席安负手而立,实际上他在调整内力,预备着雷霆一击。
其实鹿盼川不怎么用剑,他善用刀,只不过刀不在手,剑也能凑合一用。
“席安,这里就是你的埋骨之地!”
鹿盼川一声怒啸,被席安一路追杀,他心里早已窝火,此时有了趁手的兵器,他自信能与席安一战。
只见鹿盼川挥剑斩灭篝火,黑暗瞬间笼罩四野。
鹿盼川与席安在火焰熄灭的那一刻就同时消失在原地。
人的眼睛从光明陷入昏暗的那一刻,是什么也看不清的,鹿盼川要的就是这一瞬间的时机,他要在这一瞬间去赌席安移动的路线。
就是这里!鹿盼川双手紧握三尺古剑,全力猛斩,这剑,被他当刀来用了。
“噗!”
剑刃与肢体接触,轻而易举的切斩进去。
鹿盼川得手了!他猜对了,席安会在第一时间后撤,这源于之前鹿盼川对席安的观察,席安这个人,是非常谨慎的人。
只是鹿盼川不知道自己斩中了哪里,因为天都子的古剑太锋利了,远比他自己的刀锋利,如果是他的刀,他可以判断出自己斩中的部位。
席安不愧是能活到现在的魔门恶徒,他经验老道,即使负伤,也没有影响到他的反击。
鹿盼川腹部中了一掌,整个人横飞出去,这一掌蕴含阴霸无比的内力,鹿盼川只感觉五脏六腑都被震散了,口中狂喷鲜血。
原本席安蓄力已久的这一掌可以要了鹿盼川的性命,但席安被剑刃砍中,蓄起来的势因此泄了大半。
第一次对招双方就负了重伤,而这一切只不过发生在眨眼之间。
鹿盼川迅速调整身姿,但他没有马上起身,他的剑也没有脱手,他不敢脱手。
夜幕之下。
鹿盼川的眼睛已经开始能看清周遭景物的轮廓。
但入眼处,一个人影也没有!
天都子,席安,都不见了!
鹿盼川就这样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与地面的黑暗融为一体。他也断定,席安一定也藏身在某处,或许就在某颗树后面。
眼下陷入了僵局。
席安与鹿盼川,谁也不敢率先暴露,两方都负了伤,谁先暴露自己,谁就多一分死亡的风险。
至于天都子,显然也藏起来了,他不清楚火焰熄灭之后发生了什么,自然会选择第一时间隐逸自己。
刮来的风声,不远处夜虫鸣叫声,还有枯叶摩擦的声音,黑暗中,这些声音一直存在。
但这些声音,都不是鹿盼川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