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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缓缓升起,一丝弦月,洒落下暗淡的月光,这些月光大多被林中的树冠挡住了,只有点点碎碎落在林间。
偶尔黑云飘过,林中还会陷入完全的黑暗。
就是这片昏暗的林子,藏着三个人。
鹿盼川尽量放缓自己的呼吸,他的呼吸只在周围有杂声的时候进行,比如有风声时,而他相信,席安应该也是这么做的,因为他没有听见任何轻微的异常。
鹿盼川确信席安负伤很重,但魔门武功诡异,以席安的功力,就算断肢,应该也能用内力压缩伤口,达到暂时止血的效果。
又一团黑云缓缓飘来,地面上斑驳的月光被慢慢吞噬,这是一个机会,但也存在着风险。
完全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鹿盼川闭上眼睛,开始运功。
此时风声,虫鸣声依旧还在,可是鹿盼川把这些声音都放大了。
这源于他在古洞中得到的的隐逸功法,他可以暂时封闭五感,但也可以只封闭视觉触觉味觉嗅觉,只留下听觉,这唯一留下的听觉,会极度的敏锐!
鹿盼川的耳朵动了起来,原本轻轻的夜风听起来也变得狂暴无比,虫鸣声更是如同惊雷。
在这种振聋发聩的喧嚣之中,鹿盼川听到了一声异常!
“滴答……”
那是一滴血落在叶子上的声音。
这声音太明显了!
席安眉头一皱,心跳停了半拍,那把古剑太锋利,他的左臂被一剑斩断了,他一直用内力压缩伤口处的筋脉,不让伤口出血,可终究还是渗出了一滴血,这滴血落在枯叶上,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席安迅速腾挪,可还是晚了一步。
黑暗之中,古剑破空而来,穿透他的腹部,把他死死钉在了树上。
“你不该小瞧我的鹿氏飞刀,不,应该是鹿氏飞剑。”鹿盼川道。
席安伸出右手,试图拔出剑来。
鹿盼川一个虎跃,举拳砸向席安的面庞。
席安只能放弃拔出腹部的剑,用右手应敌。
两次被占了先机的席安,已经只剩下一只手了,终于是防不住鹿盼川狂风骤雨般的攻势,鹿盼川一拳落在席安的胸口。
这一拳打断了席安的骨头,席安喷出鲜血。
即使如此,席安的反击依旧阴霸无比,他忽然张口,一声长啸,魔音浩瀚,震落满天枯叶。
鹿盼川脑子嗡嗡作响,几乎站立不稳,席安内力远比他深厚,魔门功法让人防不胜防。
席安趁此机会,单手拔出自己身上的古剑,剑锋直取鹿盼川头颅。
鹿盼川猛咬舌尖,强行迫使自己清醒。
剑锋掠过,天都子的古剑,锋利无比,吹毛断发,鹿盼川感觉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鹿盼川差一点被席安削去半边头颅,幸好他年轻,身形矫健,他迅速下腰,一缕断发飘然落地,代替鹿盼川躲过死劫。
鹿盼川心有余悸,席安确实难杀。
席安占据上风,鹿盼川生死一线。
天都子从黑暗中杀出,他贴到席安身前,与席安近身缠斗。
天都子虽然是剑客,但是拳脚功夫也非常不俗,他的加入,形势一下逆转起来。
席安只剩下独臂,而且腹部中了剑伤,已经是强弩之末,他又急又怒,两个后生小辈,竟然把他逼到这种地步。
“小子们,该送你们上路了!”席安下定决心,要破釜沉舟。
暗夜之中。
席安浑身气息暴涨!
“不好,他要拼命了!”天都子大叫。
“你还有什么招赶紧用!”鹿盼川也意识到,席安应该用了某种特别的功法,强行提升武力。
“我也没招了,一起拼命吧!”天都子一咬牙,竟然主动冲向席安。
黑暗之中,天都子像一头豹子一样,猛的撞席安怀里。
席安错愕,他手中的剑走空了!他的剑没有刺中天都子,这不可能,他明明刺向了天都子!
鹿盼川的眼中,天都子与席安错身而过的刹那,席安似乎呆滞了一下。
天赐良机!
鹿盼川飞身一脚,踢中席安的手腕,席安的剑脱手而出。
鹿盼川接剑,再斩席安一条手臂。
失去双臂,席安已经输了。
“天不助我,那时候如果我在下风口,死的就是你。”席安冷哼。他身处上风口,以席安的嗅觉,如果风向改变,他就可以闻出鹿盼川身上的血腥味,借此确定鹿盼川的方位。
“天若助你,那就是老天无眼。”
“你想清楚,杀我会有什么后果。”席安冷冷道。
“什么后果?我洗耳恭听。”
“我是魔门子弟,阴无书是我师弟,他现在应该已经在鹰临崖了,你要是杀我,天南海北,山川异域,你难逃一死。”
“阴无书?我很想和他交手。”天都子拍了拍鹿盼川的肩膀,“怎么样,我的剑好用吧?”
鹿盼川点点头,“好用极了,斩他就像砍瓜切菜一样。”
“你要怎么处置他?我不怕魔门。”天都子说道。言外之意是他可以代劳。
“无妨,我自己动手。”鹿盼川想了想,这席安只有死在这,才是最好的。
席安似乎感知到了鹿盼川的杀意,他开口道,“且慢,我用一条惊天大秘换一条生路。”
“惊天大秘?好大的口气。”
席安道,“你们发血誓,不杀我。”
鹿盼川忍不住了,就要下手送席安上路。
“鹰临崖崖主温狱明面上是办寿宴,实际上另有所图。”席安连忙开口。
“继续说。”鹿盼川来了兴趣。
“鹰临崖下面有一处古贤洞府,温狱多次下探,始终没能进入,于是邀请故友一同出手,这才是鹰临崖盛会的真正目的。”
“你怎么知道这种绝密消息?”
“因为我师姑云莲芝就收到了温狱的密信。”
“你师姑收到密信,关你什么事?难道她还能告诉你?”天都子质疑。
“我师姑经常采补我的,有一次她在床上说漏嘴了。”席安惺惺道。
“行了,送你上路。”鹿盼川瞬间出手,结果了席安的性命。江湖恶徒,魔门子弟席安,就这样死在鹰临崖几百里外的一片野林之中,而除恶之人,只是一名十几岁的少年。
“天都子,我用你的剑斩他,事后魔门可能会追查到你身上,不如一把火把他烧了。”
“不用担心,这种败类,就该让他曝尸荒野,我是天都子,我不怕,至于魔门年轻一代的顶尖高手阴无书,我这次下山,也想会一会他。”天都子收回他的剑,剑刃竟然不染血,天都子重新用那条黑布把剑裹起来,背在身上。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天都子说。
“鹿盼川,梅花鹿的鹿,盼望的盼,名山大川的川。”
“鹿盼川,这个名字一定会震动江湖,我天都子说的。”
“哈哈哈哈……”
少年们相视,大笑起来。
一个弦月无星的夜晚,那些剑破江湖,长空染血的故事,由少年们重新提起。
日出东方。
第一缕阳光从天海的尽头照射出来。
鹿盼川躺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面,用手枕着头,下面的狂浪猛击礁石,白涛怒啸,而目所极处,朝阳给碧海铺上了一层流金。
“天地雄奇,而人生苦短,我若能日行万里,一定要阅尽天下盛景。”鹿盼川自语。
“鹿兄弟心怀壮志啊。”天都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鹿盼川身旁,海风吹拂他的古旧道袍,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桀骜。
“天兄弟何出此言?”
天都子沉吟道,“只有鲲鹏,才能遨游天海,鹿兄弟有鲲鹏之志。”
鹿盼川默然,而后一笑,“我一个散人武修,背后没有宗门可以依靠,能在这江湖上活下去就不错了。”
“席安所说之事,你信吗?”天都子背着古剑,盯着鹿盼川的眼睛。
“不太信。”鹿盼川摇头。
“我信。”天都子说。
鹿盼川有些不解,开口道,“鹰临崖崖主温狱,是江湖顶尖高手,纵横江湖一百多年,晚年才隐居鹰临崖,今年已经两百岁了,武功深不可测,这世上,还有什么样的洞府,能够阻止他的探索呢?所以我不信席安所言。”
天都子悠悠开口,“顶尖武者,寿元不过一两百而已,所以现在的武道,是有极境的,但是,上古年间,有武者活了一千多年。”
“什么?有人能活一千多年?”鹿盼川有些难以置信。
“我像骗子吗?”天都子问。
鹿盼川摇头,“不像。”
天都子满意的点头,接着说道,“现在我们所修的武道,和上古武道,是完全不一样的,几乎可以说是云泥之别。”
“那上古武道,为什么没人修行了?”鹿盼川问。
“这……我也不太清楚,或许是失传,或许是其他变故,但我相信上古武道的存在。”天都子顿了顿,“我翻过师门的典籍,从蛛丝马迹里推断出,我的师门传承于上古武道,只不过如今……”
“上古武道……有多么厉害?”
“我没亲眼见过,不敢乱说,但我敢肯定,活了一千多年的武者,他所钻研的武道,一定比一两百年摸索出来的武道要高深,或许已经不是同一种东西了。”
“既然如此,我们或许可以联手,争一争这里面的机缘。”鹿盼川说。
天都子点头,“重振师门荣光,我辈义不容辞。”
少年们的手握在一起,他们宣誓攻守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