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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再次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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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归鸿为躲避追杀,乔装打扮成福威镖局的镖师跟随镖局北上已有多日。
  于归鸿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短暂的安逸当中。总镖头方余见于归鸿如此年纪轻轻便武功高强,又还救过他女儿方颖的命,所以对他格外看重。相比于在白帮的那些日子,在这里虽然时间还比较短暂,但早已有了一丝家的温暖。
  “今天我们就在此安营扎寨。”方余看了一下周边环境说到。
  接着又吩咐下去:“你们几个搭好帐篷,埋锅做饭,你们几个去拾些柴火。”
  方颖自告奋勇的要去河边取水做饭。
  大师兄肖仁听闻赶忙站起来说到:“颖儿,我陪你去吧。”
  方颖愣了一下,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方颖知道大师兄肖仁对他有好感,整天都想黏着她,找机会和他搭话,给她买东西。可是方颖从小和肖仁一块长大,虽然感情很好,却只把他当做哥哥。以前小的时候不懂事,没有男女的分别,玩得倒还开心。只是现在慢慢长大了,知道了一些男女之情的事,就有所顾忌了。担心肖仁师兄会错意。
  可是方颖不是一个善于拒绝别人的人。每次肖仁凑过来,想陪她做点什么,她心里不想,却都不知道怎么拒绝,既担心伤了师兄的心,又担心师兄会错意。于是她支支吾吾的看向父亲,眼神中充满求助的目光,他不知道父亲能否懂自己的心思,每每这时,她就在想,如果母亲在身边就好了,母亲肯定会明白她的想法,懂她的心思。
  而这次方余竟好像有点看懂了方颖的求助对肖仁说到:“咱们这趟押的镖很重要,你就留在这守着,别到处走动。”
  但方余也担心女儿的安全,担心一人去会遇上危险。于是想了一下转头对于归鸿说到:“要不你陪颖儿去一趟吧。”
  于归鸿靠在棵大树底下,刚铺好一块垫子,正准备坐下打算在树下眯一会儿。听得方余这么说只好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与方颖一同前去。于归鸿不是不想陪方颖,能和这么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单独相处,换作是谁,谁又会不喜欢呢?只是于归鸿之前从未和女孩子这样接触过,突然如此,倒有些局促不安了。
  于归鸿不是一个会说话的人,不懂如何说话讨女孩子欢心,也不懂和女孩子如何相处,特别是和女孩子单独相处。于归鸿只得紧紧的跟在方颖身后,一句话也不知道说。看他的表情傻傻的,有点木讷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方颖其实心里蛮高兴能和于归鸿出来的,倒不是说方颖真就爱上于归鸿了。但话说回来,于归鸿救过她,她又见过他换装后的样子,仪表堂堂,又武艺高强。对于这样一个陌生的男子,有点好感,却也是正常的。
  只是方颖也从未和陌生男子这样单独接触过,虽然不是约会,只是去取水,但也好生奇怪。也不知道爹爹怎么想的,虽然于归鸿武功高强,但就取水这么一个小事,也不用让他来保护我吧。
  现在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却又不说话,好是尴尬。方颖想着:“可是,我一个女孩子,哪有女孩子主动开口搭话的,好没羞。这人真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句话也不说,难道他不喜欢和我出来吗?他是不是嫌我没用,一个人取水都取不了。哎呀。”方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于归鸿,他也没有任何回应。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来到河边,期间竟一句话也没说。
  正当方颖准备取水时,却发现河里竟然有几条大鱼。方颖兴奋的大喊起来,竟忘记她和于归鸿此前并没有说过话。瞧,还是方颖首先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她赶紧拉着于归鸿过来瞧,扯着于归鸿的衣袖说到:“快看,快看,这里有几条好大的鱼,你能抓到吗?”
  于归鸿被方颖拉着来到河边,朝水里看去,是有几条鱼在水中,还挺大的,心想:“看来今晚可以有鱼吃了。”于归鸿以前没钱吃饭的时候,也有到山里打过野兔,到河里抓过鱼。抓这几条鱼对于归鸿来说,只是小事一桩。
  于是对方颖说到:“应该没问题。”
  说完于归鸿转身来到树林中,寻了几根比较直的小树,砍了下来,削尖了木棍的一头,做成几个叉鱼的杆子,来到了河边。
  于归鸿手里拿着拿几根杆子,一动不动的紧紧盯着水里的鱼。于归鸿慢慢的调整呼吸,慢慢的举起手中的杆子,他看着水流,呼吸仿佛和流水形成了一体,随它变化。
  而方颖站在一旁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突然,于归鸿动了,就在一瞬间几根杆子相继离手,扎向水里的鱼。于归鸿的速度很快,这几乎就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事,快得方颖没有看清楚于归鸿是怎么丢出手里的杆子的,快得水里的鱼也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看着水里浮起一条条被杆子扎中鱼,方颖激动的跳了起来:“啊啊啊,快看,快看,扎中了,扎中了。”
  这事本没有什么,于归鸿早已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只是看着方颖这么激动,倒是有些让他觉得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心里想到:“还好扎中了。”
  晚上,大家围坐在火堆旁吃着携带着的干粮。但今天的晚餐有点不同,因为他们还有鱼汤喝。此前走镖,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也为了守镖,他们是不会去野外打些野味的,只吃携带的干粮。
  而这次,于归鸿他们取个水,还能顺便带回来几条,却让大伙开心了一会儿,终于能改善改善伙食了。这几天走的小路,一个客栈都没有,天天吃干粮,早就吃腻了。
  方颖围在锅前,一碗一碗的给大家打鱼汤,又兴奋的在和大家说,刚才于归鸿是怎么一下子就把鱼扎到的。“刚才于归鸿好厉害,就拿那个杆子。对,就是我刚拿回来那个,手里拿着几根杆子,盯着鱼一下就扎过去了。好快,好准,我都不敢呼吸,就怕把鱼吓跑了。不过,那鱼可是我先发现的,要没我,你们可吃不上这鱼汤。”
  众人哈哈哈哈大学:“好,好,好,我方颖真厉害,鱼汤真鲜啊,真好喝。”
  于归鸿没有说话,只是在一旁微微的笑着,坐着听方颖在讲刚才的故事,倒好像这事不是他做的,而是别人做的。别的镖师对他投来感谢的目光,他也只是笑笑的点头回应。于归鸿还从来没有被如此的热情包围过。
  一群人都在开心的说着笑着,只有大师兄肖仁闷闷不乐,好像不太开心。是了,如果这次是他和颖儿一起去打水,没准这会儿抓到鱼的就是他了。倒不是说他有多爱慕这虚荣,只是,却也没想到,几条鱼就让方颖这么开心。之前不管他怎么努力讨好,也没看方颖这么开心过。她难道喜欢上这小子了吗?想到这里,肖仁眼神不友善的看了于归鸿一眼。同时也在埋怨:“为什么师父不让我和方颖去取水,如果说于归鸿那小子武功更高,那他才更应该守镖。让我守镖,这是什么理由嘛。”
  和其他来找事情做的镖师不同。肖仁是一个孤儿从小无父无母,是方余在一次走镖途中捡的。当时他还只有不到十岁,大冬天的,衣衫褴褛的躺在路边乞讨,又冷又饿的,若不是方余把他见他可怜把他捡回家,只怕熬不过那个晚上。方余把他捡回了家,教他武功教他识字,让他和自己一起走镖。所以肖仁可以说是从小和方颖一起长大的,像方余的半个儿子,也正因为这样方颖叫他大师兄,把他当哥哥看待。
  肖仁对方颖的喜欢可不仅仅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小时候两小无猜,亲密无间。倒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慢慢长大了,懂了男女之间的感情了。就不知道怎的,小时候的感情就变了,从亲情变成了爱情。
  可不知道怎么了,长大后的方颖好像有时会刻意的躲避他。再也没有小时候亲密无间的感觉了。只不过以前肖仁没有在意这个。因为他知道,在镖局里年轻一辈中,他是最优秀的,没有人能比他更优秀,也没有人有他和方家那么亲。
  他和方颖从小一块长大,知根知底的。所有人都觉得将来方颖是一定会嫁给他的。甚至连镖局也一定会交给自己。
  可是不知怎么的,突然跑出了一个于归鸿。这个于归鸿年纪轻轻,却武功高强,关键还救过方颖的命。心想:“我肖仁不是一个会随便妒忌别人的人,可是......唉。真希望那天救下方颖的人是我。怎么就冒出个于归鸿呢?唉!”
  北上的路,并不是十分平坦的,会遇到许多关卡。一般的小山贼并不敢打劫他们,因为常年走也在江湖上积攒了一些名气。但碰到不讲情面的,就免不了要打斗一番了,放在以往,这样的事情走几次镖也难得出现一次。但这次却有几伙山贼都想要打劫。
  那一日,于归鸿与福威镖局众人行走在一条狭长的官道上。此处是一个名叫驼峰山的地方,但这里却不是一个驼峰,而是两个驼峰。连绵几十里的驼峰山,将南北横向隔开,要想从这里经过,只有两个驼峰中间一条狭长的路可以走。这路也生得奇怪,两边是高耸的峭壁,中间却是平坦的石路,就好像被人用刀剑生生劈开的一条道路似的。不过,哪有人有这等本身。但正因如此,此处便凶险异常,向来都是山匪拦路打劫的好位置。为恐发生变故方余让众人加快步伐赶紧通过此地。
  可刚过一个转弯,却发现前面的道路,被山边滑落的山石挡住了去路。众人顿生警惕,大家围成了一个圈守在了镖物的周边。拔刀紧张的看向四方。一时间,大家好像都安静了下来,安静得你能听到一阵阵的鸟叫声和一丝丝的风鸣声。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却不见任何动静。马儿不住的在原地踏着步,焦躁不安的动着。有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情况,总是不免让人疑心有埋伏。小心使得万年船,这样警惕是没有错的。看到没有危险后,方余命人前去搬开拦路的石头。众人也放下警惕趁机休息一会儿。毕竟刚刚极度亢奋与紧绷的神经一时突然松懈下来,不免让人觉得有些疲惫。
  突然,山中射出一阵箭雨。马匹被惊得高高跃起双腿,急欲逃离,众人赶紧一面勒紧缰绳,一面提刀抵挡。可这箭来得太突然了,他们刚刚放下戒备,箭就来了,打得众人措手不及。
  不愧是久经战斗的镖局,众人迅速缩收成一个圈,抵挡飞箭。一阵箭雨过后,山匪见已讨不到任何好处,竟然停下射箭悄悄的又离开了。可这一下却着实让人惊吓不小。大家就这样还是围成一个圈,不敢有一丝懈怠。而于归鸿飞将出去,四处看了看,发现山匪确实已经退去,这才收身回来。方余不明白山匪为什么离开了。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让人搬开石头,快速离去。而之前受了箭伤的人也只是简单包扎一下,根本不敢多做停留。
  镖局一行人战战兢兢的继续前进,可没走一会儿,又发现前面的路被拦了。众人立马警觉起来,又围成了一个圈。方余见此高声喊到:“不知各位绿林好汉是何方势力,可愿出来一见?”可等了许久并无人回话。方余又高声喊到:“我知道各位在此也是想图点钱财,我福威镖局走南闯北也见识过一些。这样,我们愿意将身上盘缠留下一些,请兄弟们吃点酒,大家交个朋友如何?”话说完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一人回话。
  这时,方余亲自下马将盘缠留下一些,放在了醒目的石头上。其实走镖多了,总是会碰到一些打劫的。有时也会给些银两大家交个朋友离开,打斗难免死伤,所以能不打还是不打的好。故而,一般镖局出镖,总会多带一些银两打点路上的好汉。
  方余放下银两,见无人回话,心理嘀咕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一个什么想法,方余走镖十几年还没碰上这样的。如果没有之前的箭雨他定然觉得只是有人在恶作剧。不过他也来不及细想什么,赶紧离开为上。方余命人搬开石头,赶紧快速离开。
  此后,过了一段路程,终于再没有其他阻碍了。想必刚才的银两他们是收下了。也不知道是何方好汉,走镖就得多结交朋友,朋友多了路好走。眼看马上就要走过这驼峰山了,大家压抑紧张的情绪不免消散开来。脚步也走得越发轻快了些。
  经过最为紧张的一段路,方余严峻的表情这才缓和下来。看着身边还是一脸紧张的于归鸿说道:“过了刚才最紧张的一段路,想来现在是太平了。刚才的山匪人数应该不多,不善打斗,所以用这样的障碍方式牵扯我们。”于归鸿脸并没有多少好转问道:“这样的情况多吗?”方余也是有点纳闷,说到:“不多。其实这条路我们也走过不少次了,很少会碰到劫镖的。像刚才这样,拿了钱,又没出来露个脸结交个朋友的更是没有。”
  方颖听了骑着马,小跑上来笑着说道:“我们福威镖局在这一路还是很有名的,一般的山匪都是我们的朋友。”
  方余转身朝后面喊道:“大家快点跟上,走过这段路,咱们今晚在前面的客栈休息。”说完双脚轻轻一夹马肚,勒着马绳小跑了起来。听到马上就能休息了,后面众人,也高兴的加快步伐。
  就在众人即将走出驼峰山之际,只听深林中飕、飕、飕的一阵箭雨再次袭来。伴随着箭声的还有林中飞鸟声、走兽声。就在大家赶忙抵挡箭雨时,林中杀出了一群蒙面山匪。毫不讲情面,直面朝众人冲来。众人赶忙抽身迎敌,顷刻间打乱作一团。
  只见匪首三人,虽都蒙着面,却十分好认。一人手持狼牙棒,一人手持开山斧,一人手持流星锤。但都特别显目的,在左手臂上扎了一条红色的丝巾。三人毫不迟疑的就朝总镖头方余冲杀过来。当三人距离方余仅几丈之余。一人手中的流星锤,即脱手而出,直照总镖头的脑袋砸来。总镖头赶忙横刀阻挡,却被震得后退数步。只见刹那间,另一人也到了他跟前,提起开山斧,朝他胸口劈砍过去。不待总镖头歇身,另一人狼牙棒也到了跟前。正在这退无可退的时候。于归鸿不知何时突然从人群中窜了出来,横一杆长枪,挡下了狼牙棒。短短片刻之间就可看出,此三人武功不差,且配合娴熟,若不是于归鸿这一下的阻挡,总镖头当真难以脱身。
  于归鸿的出现,似乎是在他们意料之外的。三人看这一阻挡,竟有些吃惊。可也只是片刻迟疑,战场上瞬息万变,容不得他们迟疑。三人立刻做出决定,由使狼牙棒的人对付于归鸿。另外两人依旧对付总镖头方余。
  除三个匪首外,其他人武功也不差,看着并非乌合之众。肖仁从小由总镖头传授武艺,在年轻一辈中也还不错。但面对多人围攻,打得却也相当吃力。而旁边的方颖就更加难堪了,弱小的身板,根本抵挡不住众人的围攻。
  其实山匪是有备而来的,早就算好了福威镖局的实力。准备了相应的人马。只是他们没算到还有一个于归鸿。于归鸿又再次成为了扭转战局的关键。面对山匪首领狼牙棒的招呼,于归鸿一杆长枪进退有度,没有让他讨到一点便宜。而方颖却被多人围攻眼看就要招架不住了,只见山匪一脚,将方颖踢倒在地,接着提刀就要砍下去。肖仁见状赶忙抽身去护,可是肖仁本就吃力,这一躲闪,却让别人看到了破绽。连忙几刀砍去。肖仁手臂、后背连中数刀,还好躲闪及时,并未受重伤。
  而这个场景被于归鸿看到了,只见于归鸿赶忙丢出长枪,朝山匪扎去,正中了即将砍向方颖的山匪。而没有了长枪的于归鸿只得躲闪。看到于归鸿的窘迫,另一个手持流星锤的山匪首领,也朝于归鸿这招呼过来。顷刻间,于归鸿被逼的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方余赶忙摆脱对手前来相助。方余从身后偷袭使狼牙棒的山匪,山匪赶忙抵挡。这一抵挡不要紧,却让于归鸿看见了破绽。于归鸿一个转身,迅速飞出暗器,直照山匪首领胸口。山匪首领虽连忙躲闪,却也无法脱身,手臂中了于归鸿的暗器。就在这时,只听方颖大喊一声:“接枪。”于归鸿的长枪又回到了于归鸿的手里。长枪在手,只感觉于归鸿的气质都变了。
  三名匪首,一个受伤。面对于归鸿和方余,他们犹豫了。可这里是战场,这里不得有丝毫犹豫。就在他们犹豫之间,于归鸿抢先发动了进攻。于归鸿的速度很快,于归鸿的枪法很巧,于归鸿的招式凶横。面对几次的生死大战,于归鸿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于归鸿了。
  数十回合下来,匪首就已招架不住了。看到这样的场景,镖局众人势气大震,山匪却已且战且退。
  众人还想再追,被方余拦了下来。“走镖之人行走江湖,要多交朋友少树敌。眼下还是护镖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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