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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厉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欣喜过,拉着陈子珔喝了很多的酒,酒足饭饱之后。父子二人径自归家了。陈子珔脑袋昏昏沉沉,他将父亲搀扶回房,便回自己的房间了。
夜深了,夏日的陈府蝉鸣蛙鸣声阵阵,夜里的风很凉爽。陈子珔脱下袍子,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
“师兄,醒醒,师尊叫我们一同去练功了!”陈子珔睁开了双目,用手揉了揉,感觉到诧异,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却又感觉这个地方十分的熟悉。
一名稚童拉着他的手,拽着他往一处宫阙跑去。宫阙的周身灵光四溢,阳光照射着宫阙顶部的金瓦,形成了一种紫气东来的异象。
他们跑啊,跑啊,离那座宫阙越来越近。“麟儿,珔儿,又迟到了,总是没有你们师妹省心?”宫阙前的一名中年男子嗔怪道。男子的身边站着一个小女孩。秀发乌黑,目如明珠,肤白如雪,即使身穿着朴素的道袍,也男遮掩住她是个美人胚子。
陈子珔看得痴了,他从未见过如此美得令人难以产生亵渎之心的女子。
“师兄,你看什么呢?”那小女孩看到师兄这副模样,很是疑惑,这个大师兄平时总是喜欢捉弄她,怎地今天像换了个人似的。
女孩的声音如银铃般清脆,陈子珔讷讷不言。
女孩的心里更加疑惑了。
“今日为师传你们渊玄宗真传剑法。”老者厚重的声音传入他们的耳朵里。
“跟为师习之,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道音袅袅。陈子珔心中也跟着默念,他拿起手中的木剑,跟着老者的步法,在青砖地上踩出太极八卦之形。
不知练了多久,陈子珔感到浑身疲惫,靠在宫阙前的古树上,第二次入梦。
“师兄!师兄!师妹她,被其他三宗的贼人,伏杀了。”陈子珔睁开眼,看到一名灰头土脸的青年抱着女子走进来。那女子的白衣上沾满了干涸的鲜血,绝美的容颜毫无一丝血色。
“师妹为了保全清白,自碎三魂七魄,魂飞破散了!”那名青年哭喊得撕心裂肺。
陈子珔看到这记忆中素不相识的女子,心中竟怒不可遏,他鼓荡浑身修为,径直想要冲出去,取那三宗贼子的狗命。
一双大手拦住了他的去路,他抬头看去,师尊已是一头白发了,整个人沧桑了许多。
“你们师兄弟还有一场大劫要应对,就让为师去为我爱徒讨个公道罢。”他拂了拂袖,显得更加落寞。这三个徒弟,他都视如己出。
“师尊,我想闭轮回生死关,还请师尊成全。”陈子珔的这副身体跪了下来,向师尊拜伏。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只看到自己进了一个暗无天日的洞府里。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洞府外师弟的呼喊,“师兄,请出山!宗门将灭,我无能啊!”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破关而出,剑气激射。映入眼中的是一副血红的面孔。他奋力激战,用尽毕生所学,甚至燃尽寿元,终于快要将那魔神斩杀……
只听到那魔神讥讽道:“傑傑,你们这些凡界的低等生灵,在上头眼里,不过是蝼蚁罢了……你敢斩杀我!啊!你不要命了吗!……我用魔魂破碎起誓,咒你永堕轮回!”
陈子珔的记忆又开始模糊了,“我到底是谁?到底是谁!”他捂着头,疼痛欲裂。
一道猩红的符文在他的识海中显化出来,封住了即将冲破而出的记忆。两股能量冲突,使得他更加痛苦。
他看到了叔婶咒骂他的母亲,咒骂他为野种,看到了自己母亲郁郁而终,看到了远赴其他大陆修行的堂弟,那轻视他,那令人憎恶的面孔……
“娘!娘!”他大声的呼喊。在床上不停地翻滚。
“呼!”他摔下了床,从这一场怪梦中惊醒过来。隔壁屋的丫鬟听到了声响,推陈子珔的门,关切地问道:“少爷,你怎么了?”
陈子珔虽是纨绔,但对丫鬟下人着实不坏,因为他的娘从小给他灌输着人生而平等的理念。
他示意丫鬟离开,自己穿上衣裳,走去膳厅用膳,昨夜喝了点酒,胃里早已空空如也。
他喝着清粥,脑中回想着这场怪梦中的画面,明明是场梦,却又感到好像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他的身上。但越往深处想,头便又开始疼了。
“珔儿,乘风和缪儿来找你了。”膳厅门口传来了陈厉的声音。紧随而后的是两个少年。
“珔哥,咱收拾收拾出发去仙门了。”只见那胖子说道。
“是啊珔,准备好了没啊。”瘦子附和道。
这哥倆走上前去,对着陈子珔嬉皮笑脸。
“以后等我归来之时,有了仙人法力,我看我们家老头子还能不能追着揍我。”胖子讪笑道。
“唐缪啊,挨揍还没爱够,要不趁走之前,我再去和唐叔说道说道。”陈子珔看着他这副模样,讥讽道。他将手搭在唐缪的肩上,正想拍一拍他,敲打一下,却见唐缪直接跪了下去,苦不堪言。
陈子珔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中一惊,这死胖子可是从小习武的,三人中力气最大的就是他。如今自己轻易一拍,竟能有这种力量。
他能感受到自身有一股气力从奇经八脉中流转,脑海中回响着梦中老者教自己的总诀。这总诀仿佛烙印一般,又或是他本来就记得一样。这个梦给我带来的东西,太古怪了,他心想。
“珔哥,快放手,我这小胳膊小腿,都快散架了!”唐缪哀嚎道。
奇怪,小珔啥时候偷偷习了武学,有了这种实力了,难道他早就觉得读书行不通,准备要去仙门中了?陈厉在一旁也看得心惊。
罗乘风搀起唐缪,嗤笑道:“胖子快快平身。”唐缪瞪了他一眼,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凑到陈子珔身边去了。
“珔哥,教教我呗?”他说道。陈子珔意味深长得朝胖子笑了笑,伸出五根手指。胖子献媚地掏了五个铜板,塞到了他的手里。
“时辰不早了,先出发吧,路上慢慢教你。”陈子珔正想拍拍唐缪,示意他一同出发,唐缪赶紧躲到了罗乘风身边。“珔哥,我可禁不起第二次拍了。”
三人结伴而行,来到了祖庙前。只见飞羽剑仙等人早已在祖庙上空等候,侍童们则在祖庙前清点名册。三人登记好,便踏上了接引金剑,一路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