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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光走到邓凡身边,“邓公子,寨子里存粮不多,招待不周,还请您见谅。”
“陈大当家,客随主便,在此处邓某不敢奢求。”邓凡斜眼看着陈大光。
“邓公子看来对陈某怨言颇深啊,其实邓某也是无可奈何。”陈大光拍了拍屁股,坐在邓凡身边。
无可奈何,就把我拐到这破地方,这事放在谁身上没有怨气?邓凡把话放在肚子里没有说出来。
陈大光看向远方人们在热闹的工作着,欣慰的笑着和邓凡说道。“邓公子,你身为贵族,不知我们这些贫苦之人的生活是多么艰难,一方面朝廷不断增加赋税,另一方面要应付土地兼并的地主豪强,当初陈某也是一名读书人,也有着报销朝廷的愿望,但现实生活重担不断压在我们身上,于是邓某只能迫不得已带着乡亲们躲到山里,成为官府所缉拿的贼盗一丈红。”
“那既然你们是贫苦百姓,为何你们还要去劫掠同为生活艰辛的乡间百姓,让他们流离失所?”
“我不知邓公子从哪听到这类留言,但我们一丈红从未干过这种事情,我们一丈红就是因为劫走了江陵郡的钱粮这才被他们追的到处跑,哪还有时间去劫掠?我想应该是其他的贼寇打着我们的旗号干的事,官府也把罪名按在了我们的身上。”陈大光有些无奈的向邓凡解释着。
“不管邓公子信还是不信,三日后,新野城外的长坂坡,令父带着钱粮过来赎你之后,我们便井水不犯河水。”他拄着已经快要腐朽的拐杖朝着人群中走去。
望着陈大光拄着拐杖歪歪扭扭的向前走,邓凡低着头若有所思。
新野城内,邓盛找到寇仲商量解救邓凡,看着邓盛在他房间里来回走动,寇仲为他倒了杯清茶,“文华兄,你不要着急,来喝杯茶消消火,不知嫂夫人可知道凡儿的事?”
“哪敢让她听到风声,要是让她知道凡儿被一丈红的人给劫走了,她还不得气昏过去。这朝廷使者也即将到新野,在这节骨眼,凡儿被这些无法无天土匪给掳走了,让我们在三日后于城外长坂坡进行交易;所有的事接踵而来,现在我那还能坐得住?当初就不该让凡儿到城外去救灾。”
“文华兄,虽然这一丈红说了三日后于长坂坡进行交易,但我们不能如此被动,应当派人查探着一丈红的落脚处。”
“子洵,你说的没错,我已经派人在城外四处寻找这群土匪的藏身之处,只是凡儿在他们手中,我担心他会有危险。”
寇仲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暖了暖身子,“凡儿应当无碍,现在不仅仅是我们要对付他们,更有江陵郡以及南阳郡的官府也在对他们穷追不舍,若是他们对凡儿不测,他们也便没有了任何筹码,所以凡儿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不过文华兄你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出使匈奴一事。”
邓盛接过寇仲的茶,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我已经吩咐下去,让下面筹集了他们所需的东西,也召集了府中全部的家丁和庄客,希望三日后能尘埃落定,把凡儿安全带回来,也能让我放心北上。”
夜幕降临,一道闪电从山谷的天空中划过,“噼里啪啦”一道雷鸣在空中炸响,伴随着雷声,豆粒大似的雨点从天上落了下来,一滴滴的开始聚集,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冲击着一丈红的驻地,营地里本就破败不堪的帐篷遭到大雨的袭击更加的凌乱,躲在里面的人们裹紧了衣服在寒风与暴雨中瑟瑟发抖。
邓凡所在的帐篷也被大风吹歪了许多,雨水顺着帐篷的边缘滴落在邓凡的身上浸透了衣裳,“啊嚏”邓凡被冻的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揉冻得通红的鼻子,使劲的搓着双手是自己暖和起来,但山谷里的寒风一吹,让他更加寒冷了,于是便蜷缩在帐篷的角落里。帐篷外的大风的不断呼啸,像是一只发疯的野兽在吞噬着山谷里每一个人的生命力,令人感到无比恐惧。
邓凡脸色苍白的躺在木床上,大夫使劲的把汤药灌入他的嘴里;陈大光在邓凡身边问着给邓凡诊治的大夫,“先生怎么样了?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大当家的,邓公子昨夜淋了一夜的雨水,风邪已入体,再加上邓公子身体单薄,我已给邓公子喂了汤药,至于能不能醒,老夫不得而知,这还得看邓公子自己的造化了。”大夫摇了摇头开始收拾了自己的药箱。铁柱上前将大夫给拎了起来,恶狠狠的说道,“你这庸医,要是邓公子醒不过来,那你就陪着邓公子一起吧。”
陈大光对铁柱呵斥着,“不得无礼,快快将先生放下。”“先生,实在是抱歉,这是陈某的诊金,还望先生海涵。”陈大光从衣袖掏出两枚金币递给大夫。
“谢谢大当家的,谢谢大当家的,我这就告辞了。”大夫接着两枚金币,擦着自己额头的汗珠,颤颤悠悠的收拾好自己的瓶瓶罐罐,离开这是非之地。
“大当家,你就这样庸医走了,若是这邓凡一直不醒,那咱们两天后的交易咋办?”铁柱这时显得特别不耐烦。
“这不还都怪你,我不是让你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吗?昨夜那么大的雨你去哪了?”陈大光质问着铁柱。
铁柱缓缓地把头低了下去,小声的说道,“昨夜雨那么大,我还不是为了抢修弟兄们的帐篷,谁知道邓凡这小子身体那么差。”
“你还有理了?我给你的命令就是好好照顾邓公子,你可倒好,就这样照顾他的?”
“大当家的,我……”
“行了,别解释了,这两天你就一直陪在他身边,只要他醒了立即告诉我。”
“诺。”铁柱走到邓凡的面前看护着他。
陈大光转首走到帐篷的门口,掀起门布那一刻,转身看向躺在床榻上的邓凡,“老夫算来算去,还是算差老天这一环。”眼中露出一丝阴郁,转而被他掩盖过去,从而离开邓凡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