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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被人盯上了。”
阿波罗酒店的三楼内今夜特别多人,来这里就餐的客人众多,大堂几乎没有空余的餐桌,服务员忙着点单传菜来往个不停,嘈杂的声音混杂了食客的谈话和餐具碰撞发出叮当声,空气里弥漫着各式菜肴的香气。
在靠墙的位置,王十三,程味平师徒以及赵小川师徒围坐在一张圆餐桌前进餐。桌面上摆着七八个色彩动人的菜式,几人在闷头吃饭,而就在刚刚王十三才说出一句话打破了沉默。
赵小川依旧夹菜干饭:“要不要我过去处理一下?”
程味平拿勺子撇起碗中半勺热汤:“不用。”
“在哪?”唐之秋嘴里还嚼着一口米饭抬起头好奇地四处张望。
周一程拉了拉她右臂让她继续吃:“你的左手方向数过去第三张小桌子的一男一女。”
“他们是谁?”唐之秋偷偷看过去,那里确实有一男一女在吃饭,她又马上低下头对旁边的周一程悄悄说:“我看到了。”
“不知道,估计是认出我们的身份了。”赵小川解释道:“从我们在机场那会就开始,换了三波人,挺小心的。”
王十三啃着一只鸡脚:“看他们不像是知道我们奇门的人,一点根基都没有,估计是谁指派的吧?”
周一程问:“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是敌是友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必要搞清楚?”
程味平很快把一碗汤尽数喝完:“凡事搞得太清楚,徒增烦恼而已,没事的。”她发现的手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一只微小蚂蚁,她不露痕迹地随手拂起微风将她吹开。蚂蚁被风吹得踉跄滚到旁边唐之秋面前,她抬眼看了一下在场的几人,大家都在吃饭没人留意她,她将蚂蚁悄悄收在右手。
赵小川看也吃得差不多了:“周一程带你师妹去走走,我和你师父师伯三个单独商量点事。”
“好耶!!”唐之秋举起一只手臂振臂欢呼,催促道:“师兄快快快,我要闷死了!”周一程擦擦嘴巴起身来到唐之秋身后,在三人目光中推动她的轮椅往外走,她看上去很高兴,只是无论怎么兴奋,她也只在挥舞她的右手,她的左手和双脚像是被粘在轮椅上,毫无生气。
目送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赵小川有一口没一口地嚼动嘴巴里的鸡腿骨:“师姐,续脉失败我也没有怪你,算我这徒弟的命坏,你不用解释,还是专心准备预示日吧!”
王十三也看向程味平,只见她轻抿了一口清茶开口说:“如果我说,我是故意的呢?”
赵小川把嘴里的骨头吐出来:“为什么?”
“亏你还是奇门的人。”程味平哼哼冷笑出声:“出来混这么多年还是个睁眼瞎,师兄你说。”
赵小川抱臂靠在椅子上:“师兄说!我倒要看看我怎么个睁眼瞎了。”
“让我当丑人?”王十三苦笑着问:“师弟,你这个徒弟是在哪找的?”
“捡到的,她被人打断手脚,扔大街讨饭吃。”赵小川三言两语就说了个明白。
“手脚都打断,你有没有想过是为什么?”王十三抬起眼盯向赵小川:“断脉的时候你也看到,她的精神强大得根本不像孩童,刮骨之痛她都能忍,失去意识后她潜意识里凶性大发,还要反手夺刀伤人,日后必然是个祸源。”
赵小川悠然地躺靠在椅背:“就因为这个?”
程味平侧脑袋问:“看你这样子,你应该早知道她不对劲吧?”
“我能不知道?”赵小川喝了一口茶水:“凶神加身,生为恶种。我看她的第一眼就明白她是从心里烂到四肢的人,但是——”他停顿沉吟片刻,追忆往事眼中意味深长:“她也在努力……”
“本性难移。”王十三撑着脸闲散地说:“如果她真的抵抗不住生来的凶气,日后危害人间,你就可是养虎为患了。”
“我信人定胜天。”赵小川自信满满。
程味平无所谓地摊开手:“现在她人废了,我可不会再帮她。”
赵小川笑道:“师姐你是嘴硬心软,我倒是看出来你只是让她心脉锁住经络,就差临门一脚她就能痊愈。”
“那你就看看,她是不是能过得了自己这关。”程味平打了个哈欠,站起来伸懒腰,眼睛扫了刚刚唐之秋离开的地板上一只微小得不被任何人察觉的蚂蚁,蚂蚁的手脚都被捏断只留下头和身,如果不是还在轻微颤抖,谁都会觉得它已经死了。程味平摇摇头抬脚将它碾死:“我回去睡觉。”
王十三看她离开的背影,欲言又止,低头喝茶。赵小川长呼一口浊气:“师兄,只剩咱俩了,要不喝一杯?”
“酒是迷糊药,治不了烦心病。”王十三放下茶杯,起来伸了个懒腰:“在这想也没有用,以后是怎么样,谁也不知道,等会儿我约了几个朋友去聊聊后天的事,你去不去?”
赵小川摇头拒绝:“我去找那两个小的。”
此刻赵小川口中的两个小辈已经来到了附近公园闲逛,时候尚早,公园里甚是热闹,跳广场舞的大妈占据了一边,另一边却是滑滑板滑轮的街头少年,几个摆摊的人有卖气球和发光小玩意的,也有买饮料的,在明亮的街灯之下透出一股城市的活力。
周一程推着唐之秋的轮椅停留在广场边缘,他给唐之秋买了根冰棒让她啃着解暑,两人吹着闷热的夏风,周围阵阵广场舞隐隐约约的声浪,唐之秋看着那边玩滑板的少年,又望向旁边的师兄:“师兄,你会那个吗?”
“不会。”周一程肘靠在椅背上。
“我一直都想滑滑看。”唐之秋羡慕地说:“肯定很好玩吧?”
周一程不知道作何言语,只能闷声不响。
“师兄,你怎么不说话?”唐之秋问。
“我不知道说什么。”周一程耸肩说:“安慰你的话,我是说不出来,没有瘫痪过的人安慰的话能有作用吗?”
“嘻嘻……”唐之秋笑了起来,笑得像她这般年纪的小姑娘一样可爱:“可是我想听你哄哄我。”
周一程手心变出个草莓味的糖递到她面前:“够吗?”
唐之秋迫不及待剥开糖纸塞进嘴巴:“还有吗?”她品尝着嘴巴里的甜味,看向手中的糖纸,她也看出周一程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她脸上的可爱笑容多出几分无奈,把手中的糖纸攥成团:“师兄,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贪心?”
“贪心有时候也没错。”周一程手指轻轻点她的脑袋。
唐之秋连连点头:“你也觉得是这样吧?”她嘴巴里的硬糖咕噜咕噜碰撞牙齿:“我就是运气不好,要不然我现在就能跑能跳……”她把硬糖咬碎,几下吞进肚子。
周一程还想说什么,唐之秋似乎看到什么有趣的事往前一指“那个人好奇怪,他在摆什么摊,好像好好玩。”
随着她的指引,两人来到数十米外角落处,果真有人在摆摊,却是卖跌打药酒神奇偏方的摊子。摊子旁边一台手推小车,地上一块四五平米的蓝白帆布,帆布上摆着瓶瓶罐罐,里面都是蛇虫鼠蚁泡酒,旁边循环放着祖传秘方的大喇叭,摊主是一个穿着破旧松垮老头背心的老大叔,他约摸四五十岁,圆头圆脑秃出一个地中海,鹰钩鼻上一副圆框黑色小墨镜,他坐在一张板凳上手托下巴。此刻并没有人光顾他的小摊,夜里买这些东西注定不会有生意的。
看到不是好玩的,唐之秋没了兴致:“师兄咱们还是去……”
话没说完,那大叔抬眼盯上了他们,连忙出声叫道:“诶,别急着走啊!”他说话带着浓重口音,眼睛一转把目光放到唐之秋身上:“咱们不差那几分钟,看看,或许我这能帮得上你们呢?”
周一程并不想理会这等江湖骗子,看他摊子尽是什么虫子泡酒,看着这瓶瓶罐罐他心里就说不出的反感恶心,唐之秋却是饶有兴趣地问:“难道你还能治好我不成?”
“这我可说不准……”墨镜大叔伸手打开一个装有满罐子蜈蚣的药瓶,顿时一股浓烈的酒气和腥臭扑面而来,臭烘烘又带着辛辣,让周一程差点没闷倒过去,他再看对方时,只见那本来泡在瓶子里漂浮的蜈蚣全活了过来,那快速舞动着腿脚在瓶子里翻腾,发出刺啦刺啦让人作呕的声响。
周一程未曾见过这般场景,心下大惊,再看那墨镜大叔时,只看他露出阴测测的笑脸,伸手把瓶子推倒,霎时里面的蜈蚣像潮水一般哗得流出,直往周一程脚下快速冲来,那蜈蚣油光锃亮只只有手指大小在街灯照射下很是骇人。
周一程下意识把唐之秋拉到身后,抬腿就是一脚踹出,势大力沉,如同狂风,眼看就要踢中为首的几条蜈蚣,不料这一腿竟没有丝毫阻碍直直穿过了那蜈蚣虫潮,仿佛没有实体。他心中暗叫不妙,果然那没有实体的蜈蚣黑压压地瞬间就窜上他的身体,把他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
在唐之秋的视角下,墨镜大叔只是打开了那个罐子,周一程立马把自己拉开,随后看到他往前用力踢出一脚后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仿佛灵魂出窍似的。此刻她也反应过来,墨镜大叔似乎是冲两人而来,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事,她想来大概是因为对方看自己瘫痪在轮椅上对他没有威胁。想到这她拈起鬓边一缕长发转在指尖,装作啥也没有发现问摊主大爷:“大叔,你说治我这种动不了的人要多少钱?”
墨镜大叔从板凳上站起,俯视着轮椅上的她:“你的情况严重,用钱已经治不好了。”他咧嘴咬牙笑起来:“你的身体治好也浪费汤药。”
“那你还说能治!”唐之秋拉拉周一程手臂:“师兄。”发觉他身体僵硬,叫他也毫无知觉。
墨镜大叔往前走了两步,刚刚来到唐之秋面前:“不用叫了,中了我的降头,我不解降,他是醒不来的。”他打量着唐之秋啧啧赞叹:“可惜小妹妹你这么小年纪就残疾了,大叔我倒是有办法帮你。”
唐之秋闻到他身上那股发霉的带着泥土气息的味道,皱起眉:“你是谁?我师兄怎么了?”
“我?我叫吴镇江,是个降头师,不用担心你师兄,他只是暂时失去意识,只要你乖乖合作,我不仅能放了他,也可以让你重新恢复正常。”吴镇江不等她问就主动解释道:“降头师,你可以理解为法师,会法术魔法的人。”
唐之秋眼睛转了一圈:“怎么合作?”
“听闻你们奇门有一种未卜先知的特殊能力,我有点好奇,和你们做个交换。”吴镇江肩头爬上了一只指甲盖大小的黄色蜘蛛,他伸手抚摸蜘蛛上细小的绒毛。
“你说能治好我?怎么治?”唐之秋比较关心这个。
吴镇江得意地说:“你的身体已经无处可补,而我降头恰好有可以使人移魂换体的方法,只要你能告诉我预知未来的能力,我就帮你换另一个身体。”
唐之秋听了他的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旁边就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既然老大爷你知道我们是谁,也知道我们的能力,怎么还会傻愣愣地以为我会中招呢?”说话的正是周一程,此刻他像没事人一样往上举手,左右弯腰伸展活动僵硬的身体。
“师兄!”唐之秋惊喜地叫出声。
吴镇江眯起眼睛,刚刚还自信的神色变得凝重,他往后退一步,肩头上的蜘蛛骤然消失不见了。
周一程眼睛变成了黑色:“还来吗?”他忽然往后踩出一脚,把地上准备偷袭的蜘蛛踩成一团脓水,吴镇江惨叫一声,脸上凶相毕露,近身单手上插直取周一程双眼。周一程反应迅速一记穿堂风腿法后发先至把对方逼退,随即不等吴镇江有所反应,连环腿踢出把地上那七八个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全部往前踢飞。
吴镇江手上不停,年纪虽大动作灵活得让人匪夷所思,他手中报团,不断把飞出去的瓶子兜入怀中,一个打转回身就把东西轻轻放回地面,这几下卸力之法足见他并非泛泛之辈。他稍作喘息,整理一下衣服:“所幸我这几罐子宝贝没事,若被你踢碎了,就是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那可真是遗憾。”周一程揣着裤兜气定神闲:“降头大师,你我无冤无仇,用不着下死手吧?”他悄悄把唐之秋往后推了半步,以免打起来波及到她。
“大叔我也是对你奇门之术有些好奇,今天和这个小妹妹有几分缘分,若是能做成买卖那当然好,做不了生意也权当交个朋友。”吴镇江手中拿起一个巴掌大的按玻璃罐,里面一只细小的蜈蚣探头探脑地在打转,他把瓶子盘在手中把玩。
“你是怎么认出我们是奇门的人的?”周一程问出了他心里的问题。
“这个无可奉告。”吴镇江摇头拒绝回答:“这小妹妹只有我才能帮她重新站起来,如果你真的为她好,你就应该给她自己选择的机会。”
周一程耸耸肩:“没这个必要,用移魂换体这种邪门方法,你也不怕生儿子没**,还是留着你自己用吧!”唐之秋听他调笑却不言语,她手抓住衣襟神色怪异,若有所思。
吴镇江呵呵阴笑着踢倒了身旁那个空空如也,一人大小的玻璃缸,也不见缸里掉出什么物件,没有奇怪的味道,只听得某种阴冷的嘶嘶作响的吐息在周遭响起。周一程遍体生寒,他极速开启眼睛,睁眼看时忽然感觉后颈一凉,脖子被冰冰凉凉的感觉缠上,他心犹如踏空掉入深渊,一股致命的恐怖危险涌入他的心头。
一条手臂粗细蟒蛇,鳞片闪着诡异透明如玻璃一样的光,双瞳灰白,不知何时盘在周一程脖子上,张开血盘大口一双锋利如锯齿般的獠牙正要朝他颈部咬去。周一程眼疾手快,双手上下卡住怪蟒的嘴巴,以臂力与它僵持起来。怪蟒力气奇大,周一程自认为力气不小,可脖子被蛇身盘住收紧濒临窒息之际力气使不上来却是抵不过怪蟒,眼看它越来越近,周一程咬牙发狠脚下极速往前贴上几步,右腿一记狂风猛踢吴镇江。
腿法势大力沉,吴镇江看来势凶猛,后撤躲过一腿,不料对方左腿又至,闪避不及他只能抬手臂硬接,甫一接手吴镇江暗道不妙,一股凶猛巨力如同炮弹传到他的手臂,瞬间将他整个人踢飞出了数米远,他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浑身酸痛,手臂红肿麻木,一下就给他干成伤员,他大骂出口:“魅没!”强忍痛楚把手中玻璃瓶使劲朝周一程脚下摔去。
周一程正疲于应付缠在身上的怪蟒,看到一物飞来心中大惊,只怕又是什么毒物,偏生脖子怪蟒越发紧了,窒息感越来越重,他一身劲力由于缺氧也逐渐疲惫下来,万万没想到吃完饭出来遛个弯都能遇险,他危急关头想起蛇打七寸之理,急忙就地使出一个平底摔,把蛇磕在地上,顺势躲过玻璃瓶,耳边听得玻璃破裂之声,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死命在地上打滚,也不知道七寸是多长,就只用手肘换着位置猛捶脖子上的蛇身。
唐之秋在一边看得一头雾水,她看不到怪蟒,只看周一程又是踢人又是在地上打滚,模样甚是骇人,心中不免害怕,她四肢瘫痪,着急起来却只能大声叫喊:“师兄!你怎么了?!——快来人啊!”
“唐师妹,快联系师父师叔他们……”周一程生死关头发起狠来,用全身重量压在它身上,摁着它在地上摩擦,那怪蟒痛苦嘶叫下意识又松开了一些,就那一点足够周一程把头也抽出来,反手抓住尾巴往地上狠狠惯下。
吴镇江口念一声:“收。”在怪蟒即将摔到地板之际凭空消失,隐入空气,竟没了踪影。
“哼!”周一程心头火起,解决了怪蟒后,明白对方的狠毒当即不再留手,没有废话直接往吴镇江冲去。吴镇江吃过被近身的苦头,看到周一程上来浑身颤抖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念的什么,只见他双眼圆睁,眼中血丝满布,朝着冲向自己的口中吐出一堆白花花的蛆虫。
那蛆虫数量不多,但密密麻麻几十条照头扑散而来,带着口腔和食道恶心的粘液,周一程不得不扭身躲避,不料那蛆竟是长着蜻蜓般的翅膀,十来条扑腾着愣是附在周一程手上,这蛆落到他的皮肤表面后头部尖端凸起,一下子钻进他皮肤下面,看着那恶心的玩意儿在皮下里使劲往肩膀游,周一程顾不得疼痛,提气把气往手臂上聚,用内气减缓蛆虫上游的速度。所谓擒贼先擒王,搞定对方自然不愁这些虫子,他脚下动作不断,一脚疾风鞭腿扫向吴镇江的腰部。
吴镇江哪里还敢硬接,连连后退同时口中喃喃低语,似乎又在搞什么鬼出来。他身手一般,可一身怪异的毒物让人防不胜防,周一程不能让他继续搞事,于是脚下连动,狂风般的腿法持续不断攻向吴镇江。
吴镇江双手一拍,周一程被蛆虫钻进去的手臂突然没了知觉,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把自己的攻势打断,他愣神之际,不受控制的右手又朝自己打来。这下周一程瞬间明白过来他的右手已经被人控制,他用左手夹住失控的右手,又朝吴镇江肚子猛踹过去,吴镇江年纪不小反应稍慢尽管已经及时提臂格挡,这又中了一下可结结实实又飞出数米在地上滚了两滚,趴在地板抬起头狼狈不堪,眼神带着杀意,手摆出两个奇怪的姿势指向周一程口中又开始喃喃低语。
“死老头!”周一程还想要追击却被控制的手臂传来一股剧痛,他的手臂正以反关节的角度往外拗,力道逐渐加大,他急忙用左手扣住右手止住外翻的趋势,这会封脉断煞的后遗症显现,气血不足导致眼花缭乱,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不过很快他恢复神智一个乌龙绞柱起身,半坐在地上,抱臂和对方对视。
“倒是有点小看你了。”吴镇江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他半残的双手无力地垂下,颤颤巍巍勉强从口袋拿出一沓紫色符纸当中还有一个巴掌大的稻草人偶:“你会死。”
周一程看到他又有新道具拿出来,先是一惊,随即哈哈大笑,全身放松下来坐在地上喘气休息。他毫无防备的状态让吴镇江一时错愕,他阴测测笑起来:“死到临头还在笑。”
周一程盘腿无奈摇头道:“看你岁数不小,练这么多年对付我都这么吃力,还有脸笑,真不知道丑字怎么写。”
“不知道等会你求饶的时候你嘴巴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厉害。”吴镇江举起手中稻草人,把一沓符拍打在稻草人之上,又开始念叨那听不清是哪国语言的咒。
周一程这会也急了:“师叔,你还看!”
吴镇江心头一震急忙回头,一张瘦脸在他肩膀不到三四厘米几乎贴着他的耳朵,不知道来者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出现在他身后,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自己居然一直没有发现,一阵冰冷刺骨的寒意爬上他的脊背,冷汗狂飙,他下意识后踹出去试图摆脱身后之人,不料腿踹出被那人步伐不动扭身闪开手已经摁抓住他踢出去的腿,两人依旧几乎贴在一起,他听不到来者的气息,像一个死人,直勾勾盯住自己。
“这是什么降?”死人开口说话:“没见过,你使出试试看。”吴镇江喉咙一动,鼓起腮帮子朝他张口就要吐,那人伸手捂住他嘴巴:“吐口水就算了。”一掌扇到他下巴上,把他口中蛆虫扇吐向旁边地板一地,蛆虫落到地板骤然变成一摊浊气。
不等吴镇江反应,他双手被抓住,接着胸口撞入一团软绵绵的暖意,他气血运行不畅突然如遭大铁锤猛烈捶打,身体倒飞出去,如破烂沙包落到地上四肢脱力再也鼓不起力气爬起来。
周一程松了一口气:“赵师叔,你怎么来了?”
赵小川收回发出的双掌,在衣服上擦擦手:“现在市里很乱,你们两个小鬼别随便出来了。”他走到唐之秋旁边:“你没事吧?”他目光落到唐之秋身旁破碎的玻璃瓶上面。
“我没事,师兄受伤了。”唐之秋缩缩脖子。
赵小川点点头来到周一程处蹲下:“中降了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手臂……”周一程露出的右臂肿胀得发紫。
赵小川简单看了看收回目光,随即扫视一圈场上的吴镇江,发现他躺在地上无声喘着大气,似乎再也坐不起来了。赵小川踱步到吴镇江面前:“朋友,那小孩的降是你下的吧?”
吴镇江冷笑道:“降头没有施法者解降是没法解开的,任你再厉害也……”他话没说完,赵小川只是站在那已经给他太多的压迫感,他喉头的话不自主的噎在喉咙再也说不下去。
“无影蛇失传多年,练成可不容易。”赵小川眼睛变瞳孔扭曲,黑色瞳仁转瞬灰白。吴镇江如坠冰潭,全身冰冷刺骨,身体不由得佝偻蜷缩发颤,眼中透过赵小川的眼睛他看到了某些让他发自灵魂害怕的东西,深谙幻术的他惊恐地发现自己中术后下意识去咬舌尖破除心中迷障。
“这不是幻觉。”赵小川的话响起:“这是你的未来。”他的双眼恢复正常:“你不解降的后果。”他耸耸肩说:“我很喜欢你们修的随心道,有仇必报不死,不休。”
吴镇江听出他的威胁,脸色神情变了数重,最后咬牙应下:“我解。”
“谢谢。”赵小川双手合十往前顿了顿行礼不是佛门也不是道家,可吴振江看了他的手势更无犹豫,咬牙取出一根铁钉突然把自己右手扎了个对穿,鲜血如流,他二话不说摆出自己受伤的手掌,面目因为疼痛而有些扭曲。
周一程的右臂登时恢复知觉,他刚想张口说什么,赵小川看过来摆手道:“回去。”
周一程也不废话,拉上唐之秋的轮椅就往回走。他心里隐隐不安,近来接触超出常理的怪事太多,抬头看这座城的平静和安定,越发感觉自己似乎离平凡的生活越来越远。陷入沉思的他并没有发现以往叽叽喳喳多话的唐之秋此刻却意外沉默,她搭在轮椅上的手中,一只指头大小的蜈蚣正窸窸窣窣用它扭曲的身躯摆成不同形状的数字,她看在眼里皱起了眉头,一时间发起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