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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走和我说完后,就营业结束,一身轻松的离开,回家去了。
我留在原地,脑中回味他和我说的那几句话,仿佛隐隐捕捉到什么,只是还有一点朦胧不清。
老族长悠然翁带领几个大长老们,笑眯眯的走到我面前,慢吞吞的跟我说:“小明白,不错不错,很不错。既然水云走都认可了,那你就是小明白长老啦,后天天气不错,就举行就职仪式吧!”
我笑了,因为又见到熟悉的老族长,听到他老乌龟一般的语速,我很怀念。我笑了,也是因为替真正的“水明白”开心,我明白打破常规的不易,也了解被人们认可的困难。
我刚准备替真正的水明白说几句客套话,突然有人急匆匆过来,神色慌张的压低声音对老族长说:“族长,有外人闯入!”
老族长一贯淡然沉稳的圆肉脸难得破防一次,很惊讶的说:“居然有外人?走,看看去!”
我的眼睛也是闻言一亮,因为水氏从古至今只闯入过一次外人,那就是后来烟云涧的创始人,也就是两位亲兄弟门主:辰天灵和辰天宇。
辰家这两兄弟的这次闯入,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既打破了水氏平静如水的生活,也给慕香夫人接手水氏并实施她的野心提供了绝好的机会;当然,也改变了江湖格局,他们只凭借十几人的精英队伍和摄魂秘术,就能在江湖上翻手成云、覆手成雨。
辰家两兄弟和水氏的这段历史故事,还是后来水明白讲给我听的。此时情景再现,不知道是何用意?我继续静观其变。
“恭喜!”闻人湘“扮演”的“水婉儿”忽然走到我的眼前,愉快喊了一声,难得把正思考走神的我吓到。
我拍拍小心脏,冲她嘿嘿一笑:“谢谢,谢谢~刚才你的吆喝声,我也听到啦~”
“水婉儿”挑眉,假装微怒:“吆喝!?明明是欢呼~”
我连忙一连串点头:“是欢呼!太鼓励了!听得我是拼劲十足!”
“水婉儿”很满意,于是她做了个满意的挑眉。
一转脸,看到小十七“扮演”的“水星移”也已经神速的凑到我的身边,她正眨眨眼打量我,见我转头看她,开口说:“大明白,你今天有点不一样唷。”
我心知肚明的抿嘴乐,问她:“哪里不一样?”
“水星移”仰着脑袋想了想:“有点调皮,有点暗黑。”
她说前一句的时候,我还在美美的得意的乐着,等到她说到后一句,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既佩服她的眼力,又疑惑的反思自己的内在气息已经掩藏不住了?
还没来得及细品,来自亲妈的血脉压制又笼罩过来。
水慕香仔细打量我一番,眼中也透露着思索,甚至有点疑惑:“要不是咱俩一起长大,我都怀疑你被人假冒。不,应该正是因为咱俩一起长大,我才会怀疑你被人假冒了,可惜这种可能性,完全没有。”
我条件反射的又想紧张的咽个口水,反应神速的改成轻咳:“咳,嗯,就是说,我那个,不是偷偷练习琢磨了嘛……就,悟到了一点,嗯,一点子小领悟……”
水慕香不是会轻易相信别人辩解的人,但是她更相信没有人有机会能“伪装”她的水氏天才少女。
水氏有外人闯入这样稀罕的事情,水慕香必定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并嗅出其中可能带来的变数。
“你要干嘛?”我的姨母“水婉儿”非常了解水慕香,所以她立即就感受到水慕香的“蠢蠢欲动”。
水慕香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向“水星移”,轻声对她说:“去,帮我打听打听。”
“水星移”还有一个身份,是老族长悠然翁的小孙女,所以她在获取信息上面有天然的优势。
“好嘞!”“水星移”爽快答应,印象里的水星移就是这样很听慕香夫人的话,全部支持慕香夫人的决定。
于是兵分两路,“水星移”回家“守株待兔”新的消息,我和水慕香、“水婉儿”尾随老族长看看什么情况。
当年烟云涧辰家两兄弟误入水氏的事情,我听说得七七八八,大概是:兄弟二人跟随家人来清州探亲,不料路上遭遇匪徒,兄弟二人逃跑中不慎跌落山崖、坠入汹涌河流,等醒来后发现来到一个陌生的河岸边,两人无头苍蝇般走了很久,激动发现一个有人居住的地方,也就是水氏所在地。
山野之处、荒芜之地,匪徒确实多见,不过清州的匪徒跟别地的不同,不是因为穷困,毕竟清州物产丰富。但也正因为物产丰富,所以想致富,缺人手。清州的匪徒比起抢劫钱财,更喜欢抢人,尤其是年轻有力的男子。所以当年辰家两兄弟说遇见匪徒,大家表示都很理解,懂的都懂,很怜惜。
水氏是个严谨的古氏族,虽然平日里闭关锁门,很少与外人往来,但也有自己一套较为复杂和严谨的防御机制。这个防御机制,既包括机关、武器等物理防御,也包括识人辨人的审察流程。然而,从今天来看,这套防御机制差点意思,因为辰家兄弟得手了:他们既获得了水氏绝大部分族人的信任,也成功窃得烟云涧得以立身江湖的三件圣物:即续命石母、玲珑石和夺命香的制作秘密。
是的,这三件令江湖人神之若往的密宝,它们最初的原型,正是水氏的医学古籍中记载的“石疗法”和“催眠香”。
关于石头、尤其是矿石的治疗术,在一些地方的悠久文化中有记载。比如在传统医学中,一些矿石被用于入药,像是朱砂会被用作镇静剂和解毒剂;不同的宝石被认为可以影响人体的不同脉轮,也就是身体的能量,例如蓝宝石用于喉咙,红宝石用于心轮;像是琥珀被认为有助于治疗喉咙和耳朵的疾病;绿松石、青金石和玛瑙被认为具有保护和治愈的特性,这些石头常被用于护身符和墓葬中。
在原理上,水氏的“石疗法”与以上的内容大同小异,不过特别之处在于,水氏有一批人很热衷研究这些,所以研究的深度更多、成果更突出。也就是水氏纯钻研不求名声的态度,江湖中人并不知道他们所有的成就,只有出于江湖义气或责任而被知晓的擅长内容,比如水氏剑法,也就是后来的寒潇剑法。
在很久之后,慕香夫人着人打入辰家两兄弟身边,才知道这两兄弟很有想法,也很有行动力:他们思维开放,不给自己设限,多方打听,潜入几个古老神秘的氏族或门派,窃取鲜为人知的机密,综合手中的收获,挑选出烟云涧的立身之本。
边回想这些,我和水慕香、“水婉儿”已经来到水氏的入口处。
水氏入口处布置了四层防御措施:第一层饲养了大量的毒蛇,给它们造穴和投喂食物,形成一个天然防守屏障,也就是我遇见大白玉蛇的地方;第二层根据地形,并辅以植被,以仿“自然原生”的假路掩藏真路痕迹,也就是只有在黑夜中根据那首歌谣才能看见真路,通过假路把靠近的人们引离水氏的方向;第三层为族人巡逻,类似暗哨,隐在暗处,查看是否有误入闯入的人,及时上报给族长。这些暗哨,熟记全族人的长相,从未出过差错。
等一下,我好像又察觉到奇怪的地方,感觉身处的“死亡”之境,有些不对劲。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就是自己原本的长相。
“水婉儿”拍拍我的后背,小声对我说:“发什么愣?咱们到啦!”
我往前一看,果然前面有一群人,排除老族长悠然翁和几个大长老、暗哨负责人,剩下的两个人就是辰天灵和辰天宇。
等我定睛一看,嚯,被吓了一跳,这不是冷易君和云翊磊吗?这老熟人,不妙不妙!我开始怀疑我当下身处的究竟是什么地方?不会是在做梦吧?突然,我被自己的这个念头震惊,心中升起惴惴不安的感觉。
等一下,为什么是冷易君和云翊磊,而不是云清麟和云翊磊?
忽然,我的记忆打开,想起冷易君和云清麟各自的一些奇怪事情。
在黎州闻思山庄,白云白水两姐妹夜袭,冷易君和她们只有一面之缘,却因为长相被误以为是云府的人。我当时很惊讶,因为还在忙夜袭的事情,所以很快被我抛在脑后,之后也就忘了。
我中毒针死里逃生后,我的雪狼秘籍突破到第六层,五官变得异常敏锐,捕捉到奇怪的八卦内容:云玥琅曾有过原配妻子,寄养在乡下。紧接着我遭遇试探袭击,我趁机夜入云府后花园,发现与云府格格不入的奢华老鼠窝。建造这个老鼠窝还很宠爱它们的人,正是云清麟。云清麟院中,还有一个老鼠动力水车。
我非常疑惑和好奇,为什么云清麟会有老鼠这样格格不入的“宠物”?为什么云府衔金钥匙长大的大公子会对老鼠情有独钟?如此了解老鼠的习性,大概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曾经和老鼠长期相处过,甚至受过老鼠的帮助。而能拥有这样经历的人,我更相信是云玥朗寄养在乡下的那个儿子。
还有一件事,我曾半真半假试探过云清麟,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他从未踏实睡过一个觉。结果那次试探很有收获,让我意识到云清麟有一个只有他知道的秘密。联想到我来云府的两个任务之一,就是探明水月夫人的秘密。我本想从云清麟的身世入手调查,奈何这趟组队探险从虹州到清州,一路上并没有找到机会把调查云清麟的需求传递给卧梦轩。
难道云清麟守护的秘密,是他的身世?难道这也就是水月夫人的秘密?
我第一次认真对比冷易君、云清麟和云翊磊这三人的长相:云清麟长的棱角分明、异常英俊;云翊磊长得明眸皓齿,眉目如画,貌胜美人;冷易君也是长相俊美,面部线条柔和。
柳州的春秋院经常请一位善于画人物的画家,给姑娘们绘制人像图。这位画家曾对我说,美人在骨,骨骼模样支撑人的外在面貌,同样,五岁画老,凭借的也是骨骼的生长变化。作为一名合格的杀手,我非常熟悉人体构造,尤其是骨骼的构造。
我分析冷易君、云清麟和云翊磊三人的骨骼,看得更加明显:三人的骨骼模样上都有云玥朗的影子,比如脸型、颧骨高度;冷易君和云翊磊的眉骨、眼眶,几乎和水月夫人一样;冷易君和云翊磊的肩部骨骼,包括腿长比例上,非常相似,对比云清麟,却是另一种骨骼比例。
这么一仔细分析,我很惊讶,也很意外:比起云清麟,冷易君更像是云翊磊的同父同母的兄弟。
所以,此时“死亡”的我,眼前所看见的究竟是什么情景?是命运给我最后揭秘各种真相?还是,我脑子在拼凑或是假设,想搞明白遗留的疑点?
我仔细梳理来到水氏的经历:闻人湘扮演“水婉儿”,小十七扮演“水星移”,冷易君与云翊磊扮演“辰天灵”和“辰天宇”两兄弟。我更偏向后一种可能,眼前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脑子拼凑和假设出来的。
那么新的问题来了:如今假设的正确的概率有多高?毕竟这都是我的五官捕捉到的不同寻常的蛛丝马迹。假如冷易君和云翊磊才是亲兄弟,云清麟是冒名顶替,那么冷易君为什么不来揭穿真相?他难道失忆了吗?
不对,他没有失忆!冷易君,这个名字,易君,我一直理解为“平易近人的君子”,难道应该是“交换身份的人”?脑暴至此,我忽然浑身打了个哆嗦:冷易君这个名字,是他自己取的。所以,他知道他的过去,也知道那个从未与我们说起过的真实名字和身份。
原来他才是真正的云清麟!我曾经在他面前多次提到云清麟这个名字,他居然可以那么平静。我说呢,当年我决定让许瑜唐代替我嫁给云清麟,冷易君完全没有反对,要知道我的父亲乐温良还劝了我多次。原来他知道,那个和清州乐府小姐乐臻有婚约的云府大公子,不是真的大公子,所以我不嫁当然可以。
难道冥冥之中,我当时那个不嫁的决定是对的?和我有婚约的人,其实并不是现在的那个云清麟,而是和我一同长大的冷易君?
虽然我在胡思乱想,但我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冷易君可是我从小就喜欢、且是唯一喜欢过的人。我的第一个婚约,就是和冷易君,这是由我们共同的师父,也就是我的父亲乐温良定下来的。但是冷易君直接拒绝了,理由是他是孤儿,在很小的时候受尽屈辱,他怕自己的性格会有缺陷,比起做夫妻,他更愿意把我当作亲妹妹,一辈子好好的照顾我。我后来接受了这个现实,只是没想到,原来命运给过我们第二次机会?但是我们两个人谁都没有要。
如今,看着眼前的冷易君,我是百感交集,悲从中来。
“冷易君哥哥。”我看着他,轻声念道。
冷易君版本的“辰天灵”忽朝我看来,对上我的视线,露出我最熟悉的俊美笑容,嘴上也轻轻念了一声:“臻儿妹妹。”
这一刻,我那好像被压抑很深、压制很久的泪水,终于如决堤之水,涌出我的眼眶,我开始痛哭。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却模糊不了冷易君看着我的温暖的笑容。
我向来就是一个敢作敢为的人,于是我不管不顾的冲向冷易君,紧紧抱住他,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委屈的向他哭诉:“哥,我死了,我终于还是死了……那么多人,都想让我死……哥,如果你当时在,肯定不会允许他们害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