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
上级决定将我平调到档案室去,我不理解。没有经过调查和了解的决策是盲目的,没有走进人民群众中的领导是失败的。
我自认为不过是书海一蠹,虽无卓功伟绩,至少是兢兢业业。自我进入校园以来,便未曾离开这观文阁,同学们早已熟识我,偶与我玩笑嬉戏也是情理之中。上届领导识大体,恤民情,没有用什么“智能图书管理系统”来搪塞学生们对于知识和人情的渴望。书中自在,字间畅游,同志互学,本是幸事。不知是那新来的领导脑中有些什么贵恙,非要无中生事端,将我平调到档案室去。于我个人而言,是断了我的精神食粮,是离了我的良师益友,是横夺了我的颜如玉,是强拆了我的黄金屋。书虫书虫,吃书而生。若是将那桑蚕放到仙人掌上,哪还产得出辑里湖丝?再说学生,本是未琢之玉,又怎么能独自管理好这自地球传承而来的知识呢?我在此地司职已有四十八年,书的分类,位置,甚至出版社与作者都能一一对应,倒背如流,工作效率远比那些初来乍到的学生们强,也决不逊色于电脑。学习本就是讲究效率的事情,怎么能把学生们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呢?学生们活力充沛又好奇心强,只怕顽童的天性要把这学习的圣地掀个底朝天;登高爬低,又恐有安全隐患,实在是百害而无一利,还美其名曰:学生自主管理。我本想那新来的领导或许有什么自己独到的见解,但亲见过他本人之后便知道,那毛都没有长齐的小伙子又哪能有好的洽国安邦之策,不过是头脑一热,拿我开涮罢了。这百年树人之园怕是要荒废在这小子手里。
我本是随遇而安的散淡人,对上级的指示是无法抗拒的,不得不服从安排。但这昏君却一次次对我发难,是可忍孰不可忍。作为档案管理员,不能亲自审阅档案,又怎么能管理好这些档案?凭什么不许档案管理员审阅档案?我拿出几张“绝密”红头档案,里面哪是什么百年大计,不过是几个学生的病例。这么几张破纸当宝贝似的锁起来,盖上印章,不许任何人看,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是夜档案失窃,本应是保卫科的责任,却非要赖在我头上。兹事体大,我自然是不敢怠慢,也幸亏是我,有先见之明,把那几张档案拍照留了个备份。况且我自信有过目不忘之能,即使档案被盗,我也能一字不落的复述出来。几人的病例之奇怪,很难不印象深刻。几份被盗的档案我已经完完整整一字不差地打印制作完成封装好了,附件随信而至,望周知。
仅以此文件弥补查阅档案忘记上锁之失责,我已引咎辞职,还请贵校不要追究法律责任。
——————————
“狗屁不通!给我把他告到倾家荡产!”校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他早已气得失神了。“什么时候的东西?”
“内勤部的老郑给我的。今天早上发现这封信的时候,档案室就已经人去楼空了。”老朱说。“我要不要报警?”
几天前,他才刚刚用“自杀戏法”躲开了雇佣兵的追查。现在11班的档案失窃,全世界都会知道“永生解药”的存在。铁证如山,到那时不论自裁多少次都留不住他们。十年朝夕,他们早已不是换取原谅的赎罪券,而是血浓于水的亲骨肉。
“信是两天之前写的,丢东西应该是更早的事了。”校长摇摇头。“先别报警...如果警察看到那些档案的话,那些孩子马上就会被收归国有。实验室里那些人体实验,他们受不住的。”
“那怎么办?咱们自己去追吗?”作为为数不多的了解“11班”真相的人,老朱对校长的那份焦虑感同身受。
一阵电话铃打断了校长的沉思。
“喂您好?”
“你谁啊?”
“你有病啊?”
短短两句过后,校长便气愤的挂断了电话。
“什么人?”老朱问道。
“一个疯子,问我要不要把我的孩子卖给他。”说着,校长披上外套小跑出办公室,只剩下老朱抱着文件站在原地凌乱。
当校长赶到宿舍楼的时候,惊蛰瘫坐在地上,他已经把那些野生的超能力者们都干趴下了。他举起肿得像猪蹄一样的手,指向楼道的尽头。
“我没事,你快去看看冬至他们...”惊蛰有气无力的说道。“对不起...”
三步一螺刀,五步一抹血,十步倒一人。很难想象学生宿舍楼道里这短短数十米,竟如古战场般惨烈混乱。楼道的尽头,冬至靠在墙边奄奄一息,双手按着流血的胸口。自那一刻起,校长就知道,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回事?你这是怎么了?”校长握着冬至的手,那双手因为失血过多变得苍白而冰凉。“别怕别怕,我在这里...”他紧紧地搂着冬至的身体,拼尽全力想要留住身体里的灵魂。
冬至泛白的嘴唇微微颤动,脸上依然留着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