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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州的十月是一年中最难的好时节,作为地处大奉与北部草原、以及东边的扶余国的交接处的穷乡僻壤,这里长年风沙不断,土地贫瘠农作物没法存活不说,同时因为地处三地边界,这里更是盗匪横行。官府之前曾尝试多次派兵围剿,但盗匪往往还不等官军杀到,就鸟兽般遁入草原或者扶余国境,每次官府剿匪都剿了个寂寞。最后头痛不已的州府,干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索性不管。毕竟这里虽然是大奉的领土,但是县城治所早在几十年前就已荒废,如今除了那些要去草原做生意的商队,几乎是没人愿意来这里的。
秋长风四仰八叉的躺在土坡上望着天,心中仍是悲愤不已。书上那些人穿越不是皇帝就是恶霸公子,自己怎么就运气这么差穿越成了山贼,就算是个山贼头子也行?结果还是个小团伙里的普通山贼。想到伤心处的秋长风两横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就在秋长风自怨自艾的档口,一个刀鞘毫无征兆的拍在了秋长风的脸上,硬生生把刚挤出来的两滴眼泪又打了回去。
手持刀鞘的中年汉子骂骂咧咧的冲着秋长风表达着强烈的不满:“你个怂蛋,上次坠马就该摔死你。脑子摔坏了?都快十一了还成天哭哭啼啼的,老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提刀杀人了。要不是看在你小姨妈是我妈妈的二舅妈的外甥女的份上,老子就先拍死你。快准备,肥羊要到了。”
秋长风揉了揉通红的脸颊,翻了个身,也不理会身边汉子的唠叨,顺着山下的道路望去,一个大概四五辆马车的小商队正缓缓向着自己这边驶来。由于草原路途遥远且路上易遭盗匪劫财,一般不是大的商号自身有着足够的武装力量随行,就是一些小商人拼在一起雇个百十人的保镖随行。像今天这种四五辆马车,十几号人就敢自己去草原的却是少见。
秋长风心下疑惑,却还是在中年汉子两脚的催促下掏出腰间的旗子向着后面的同伴打了旗语。“肥羊,五只,准备。”
待到后面回复旗语做好准备,秋长风就与那种中年汉子以及其余十几个山贼一起趴在土坡上静静等着肥羊入瓮。待到这五辆马车靠得更近时,趴在土坡上得秋长风终于看清了这队人得装扮,为首的一个白衣书生模样的少年腰间别着一柄宝剑,在马上摇摇晃晃,让人担心他随时会跌落下马,显然是骑术不太娴熟。相比之下白衣少年旁边并身而行紫衣的妙龄少女骑术就要好很多,只是这少女马旁得胜钩上却挂着一柄大刀,说不出得怪异。
秋长风正盯着这些逐渐入瓮得肥羊,想着那怪异的少男少女,却突觉后背一凉,浑身汗毛立时竖了起来。那少年少女身后的马车上的赶车老者刚刚冲自己笑了笑。难道自己看错了?他们知道有山贼埋伏的话为什么不跑?
还不等秋长风多想,其余的山贼眼看肥羊入翁。呼啦一下就动了起来,一窝蜂的冲到路上,将商队围在了中间。秋长风见状也只好拿着自己那块似刀非刀的铁片片跟着一起冲了出去。这伙山贼实在太穷了,自己有个铁片片都算好的,除了大当家和二当家有柄像样的刀,其余人几乎都是一根长棍头磨尖就算是武器了。
还不等大当家开口,那马上的紫衣少女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也不顾自己正在被一群穷凶极恶的山贼打劫,在马上笑得花枝乱颤。大当家被这少女笑得瞬间怒起,提起手中砍刀在身前晃了晃,以示威胁,咬着牙冲着商队众人道:“打劫,不许笑!谁是管事的,出来说话,俺们只管劫财。”
这大当家不说还好,这一说那紫衣少女更是笑得前仰后合,边用锦帕擦去眼泪边笑道:“在这地界做贼穷成你们这样,也是不容易。”说话间少女不知何时已将得胜钩上的大刀握在手中,舞了一个帅气得刀花。“趁着姑奶奶现在心情好,快滚!晚一步我可是管杀不管埋!”
“我靠!这不应该是我们得台词吗?这小姑娘不讲武德抢词啊!”秋长风心中暗骂一声,身子却稍稍向后退了退,同时拽了拽了身边汉子的衣角,使了个眼色,随时做好了风紧扯呼得准备。以秋长风这么多年积累的小说经验来看,这少女一行人应该不简单,别说他们这些虾兵蟹将,就是这一带最大得山贼团伙熊瞎子来了估计也是白给。
汉子转身一脸疑惑得看着对自己挤眉弄眼得秋长风,大着嗓门道:“你个怂蛋,拽我衣服作甚,你眼睛不舒服?”汉子又看了看秋长风随时可能掉的裤子,恍然大悟般,“别怕,等我们干完这票给你换条合身得裤子。”
这汉子嗓门不小,场上众人得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车队后方的秋长风二人给吸引了过来。秋长风老脸一红,果然好心没好报,这下子一会想跑都不好跑了。提着刀的紫衣少女转头看来,只见一个长相白净的圆脸娃娃穿着十分不合身的大人衣服,拎着个铁片片满脸通红的站在车尾处。
这群乞丐中间居然有个长相这么讨喜的娃娃?带回去好好调教下,做个伴读书童倒是不错!少女眼见这孩子长相讨喜,便换了语气,冲着秋长风道:“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不好好在家待着,跟这些贼人出来胡闹什么?要不要跟姐姐走,姐姐带你吃香的喝甜的。”
...到底是我们打劫你还是你打劫我们?秋长风更加笃定眼前这一行人不是自己这些人能对付得了的了。刚才就不应该好心提醒这王老二,这下可好,直接被这些人盯上了。这姑娘要是劫色还好说,自己也不算吃亏,要是把自己拿去做人体实验或者卖给哪个变态?秋长风想到此处心下更寒,刚刚红润的脸庞变得一点血色也无。紫衣少女哪里想到自己就是见秋长风长相讨喜,简单问一句话,这孩子自己就脑补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只当是秋长风胆子小乡野孩子没见过世面被吓得不敢答话。
大当家眼见紫衣少女丢下自己去跟秋长风搭话,也不恼怒,反而笑道:“女娃娃,怎么着?看上我这侄儿了?要不你留下跟我们上山做我侄儿的压寨夫人?我今天就放其他人过去,也不收你们买路钱了。”
紫衣少女本想再逗逗眼前的圆脸娃娃,结果一听这山贼大当家这么说自己,脸色顿时通红,娇喝了一声,“下流!”身形一晃,连人带刀便向大当家扑去。声音未至刀锋已至。
好快的身法,好快的刀!秋长风自从穿越以来,发现这具身体真的是文不行,武不就。唯一的优点就是眼神特别的好,比起前世自己的近视眼离不开眼镜,这个秋长风简直是个电子眼,不仅能看到几里外的老鼠毛发,甚至多快的动作在他这都能达到慢放效果,要是想的话闭上眼睛还能回放。可是这姑娘的刀好快,秋长风的双眼竟然有些跟不上。不过更令秋长风吃惊的是,大当家居然挡下了紫衣少女的刀,不仅挡下了居然还有来有往的打了起来。
大当家居然有如此身手?那为什么还每次甘心被其它山头欺负?寨子混的这么惨。秋长风望着混战中的大当家和紫衣少女心下凄然,看来这伙山贼也是不简单。莫不是这次穿越抱上了什么隐秘的大腿?
同样吃惊的还有刚刚一直未作声的白衣书生,刚刚之所以不做声,是因为他知道紫衣少女作为武夫五品化劲境的高手,已然能行刀御气,对付几个蟊贼都是杀鸡牛刀了。没想到这山贼头头竟然能给五品化劲武夫打的不相上下。
白衣书生越看心下越急,早已没了刚刚的慵懒神态,眼见紫衣少女隐隐已有不敌之势,不自觉间竟将手伸向腰间玉佩。
“子恒!”白衣书生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猛然清醒,将手从腰间玉佩上挪开,转身对着车上的无须老者施了一礼,“多谢先生提醒。”心中暗自庆幸,刚刚险些误了大事,自己这腰间玉佩岂是随随便便就可使用的。
秋长风见紫衣少女与大当家打的难解难分,心下好奇,便问向旁边的王老二道:“王老二,咱们大当家居然这么厉害?这在江湖上也应该算是个高手了吧?”
王老二神色得意,好像场中的大当家便是自己一般,“那是,咱们兄弟当年在乐浪杀。。。”
王老二话到嘴边看了看正笑眯眯望向自己这边的无须老者,顿时一激灵,意识到自己失言又把后半句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乐浪在扶余境内,是去扶余王都的必经之路。先帝杨素曾经三征扶余,都是过的乐浪。这伙山贼既然武艺不俗又提到当年乐浪,身份已是隐隐呼之欲出。
无须老者却并未理会王老二之言,而是笑着接过秋长风的话道:“你们大当家放在江湖上确实够得上高手二字,天下武夫九品,能入五品者不足百人。如今他已然处在五品巅峰,隐有破镜之象。若机缘得当跻身四品小宗师境也有可能。”
秋长风心道若是这无须老者能如此品评大当家和紫衣少女,那他自己本身岂不是要更加厉害,这老者眼光如此毒辣,紫衣少女武艺不凡,那白衣书生看着也不是善茬,还有车队随行的这十余护卫看着各个沉稳老练,若是说这些人是去草原行商,现在打死秋长风也是不信的。
秋长风正在分神间,相斗的二人也已分了胜负,在一声闷响过后,紫衣少女倒提巨刀退到了马车前,望着同样退到一众山贼身前的大当家,眼神晦暗不定。
大当家收刀入鞘,冲着紫衣少女抱了抱拳,豪爽笑道:“女侠承让!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紧接着冲着车队后方王老二和秋长风处喊了声:“风紧!”
大当家身后众人听到暗号,转身就跑。看得紫衣少女和白衣书生一愣一愣的,刚刚发生了啥?怎么前脚说完承让,后脚就都跑了?
大当家“风”字还没说完,一直做着准备的秋长风就已经转身飞快向土坡跑去。其余众匪在得到命令后也是争先恐后。王老二更是后来居上,跑得最快。一直站在原地的大当家眼见众人离去,紫衣少女等人没有丝毫追的意思,才又抱了抱拳,脚尖点地,倒着向后飞了出去。
秋长风本来跑的最早,奈何这些人里他年纪最小,腿又最短。结果没跑几步就落在了最后。不过眼见对方没有追的意思,心下稍安,但是脚下确是不敢稍有怠慢,两个小短腿仍是拼了命的在捣腾。
一阵香气飘过,正在拼命逃的秋长风心道糟糕,一个下盘不稳,踉跄两步来了个五体投地。也不着急起身,双手举过头顶作揖道:
“小人秋长风今年十一,文不成武不就,职业山贼,为口饭吃入伙月余没做过坏事。女侠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