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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天人道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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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圣,无名。”
  赵长青淡淡的说道。
  正所谓人在江湖走,马甲得常有,既然得到了这把剑,就用它原主人的名字好了。
  赵长青轻轻抚摸着那金丝帛布包裹着的东西,如此想到。
  听到这个名字后,雷轰和雷云鹤皆是神色一惊,随后又猛的皱起眉头来。
  不是因为这个名字太过震撼,而是他们根本就不曾听说过,他们在从雷家堡出来前有对江湖上的风云人物有一定的了解。
  可就是这剑圣无名,他们毫无印象。
  雷轰张了张嘴想要开口问些什么,但是又闭上了,因为他有点担心这人真的是一名剑圣。
  而且这样问人家并不礼貌。
  赵长青见到二人神情变换不定,轻笑一声,取下腰间的葫芦,拨开了盖子,随后从桌上取来一酒碗,慢慢的往里面倒酒。
  “不必多想,这剑圣这个名头只是自己冠上的,做不得数。”
  “不过你们确实可以称呼我无名。”
  赵长青一边倒酒,一边说道,当酒碗快满上时,赵长青停了下来,移开了葫芦,最后落下的几滴酒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落入碗中,滴酒不洒,刚好满上。
  随后赵长青将酒碗举到嘴边,轻轻的嗅着酒香,陶醉的闭上了眼睛。
  雷轰和雷云鹤对视一眼,刚要说些什么,小二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煨牛腱子肉,花开十里一壶。”
  “十伍号客官,请慢用。”
  小二弓着腰笑着端来了一块黑木的盘子,上面有着一碟热气腾腾的煨牛腱子肉,每块牛肉切的十分均匀,不厚不瘦,另一个这是一壶酒,令人惊讶的是这酒确实用瓷器装的,不似寻常酒肆。
  在酒壶的边缘还有着一朵花点缀在上面,酒香夹杂着花香沁人心脾。
  小二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盘子放在桌上后,从腰后掏出来先前的那块竹板,拿出炭笔开始写了起来。
  雷轰二人见到这热气腾腾的牛肉和那有着醇厚酒香的花开十里,不由得齐齐咽了一口口水,毕竟他们也才刚来柴桑城,肚里空空,原本打算进这酒肆吃饭时却发现已经没有了空位。
  要不是看到角落里独自一人的赵长青,他们早就换一家吃饭了,毕竟这家酒肆可是柴桑城最好的。
  “无名兄,我等二人才来到柴桑城,未曾吃过,你看这四周又没了空位,可否让出两个位置。”
  雷轰咽了咽口水,随后朝着赵长青拱了拱手,脸色严肃的说道。
  旁边的雷云鹤则是看着那牛肉和酒,眼睛都直了,不停的咂嘴。
  赵长青没有说话,只是将桌上金丝帛布包裹着的东西从桌上拿了下去,随后将自己的葫芦盖上收了回去。
  雷轰一见,眼前一亮,拍了拍旁边的雷云鹤。
  “啊?”雷云鹤一惊,从美食中回过神来,转过头一脸茫然的看着雷轰。
  雷轰拍了拍额头,叹了口气,随后拉开了椅子,将雷云鹤按在了座椅上,对着赵长青说了句感谢。
  雷云鹤这时也反应过来了,挠了挠头,对着赵长青憨厚的笑了笑。
  赵长青也点头表示回应。
  “小二!”
  雷云鹤拉住了快要离开的小二。
  “这位客官可是有事?”
  小二侧过身子有些疑惑的问道。
  “如果无事就请收回客官您的手。”
  雷云鹤看了看桌上的牛肉,拍了拍胸口,指着牛肉豪气冲天的说道。
  “刚才这位兄弟点了的菜,全部给我们也上一份。”
  小二一听,脸色的笑容更甚,将身子全部转了过来。
  “好嘞客官!”
  随后将竹板再次拿出来,拿着炭笔飞快的写着什么,然后又拿出一个竹板,上面刻着。
  “三十六”二字。
  然后递给了二人,耐心的说道。
  “待会全凭此竹板取菜,请二位妥善保管。”
  随后笑眯眯的着走了,脚步飞快。
  雷云鹤坐了下来,旁边的雷轰从怀里拿出了一本书,专心的看着,以此来抵挡那盘牛肉的诱惑。
  雷云鹤看向了正在吃着牛肉喝着酒的赵长青,在赵长青的面具上微微停留了一下,随后紧紧盯着那牛肉,抹了抹嘴巴问道。
  “无名兄,你是哪里人啊?”
  正看着书的雷轰手一顿,微微将书本放下了一点,对于这个问题他也很想知道,毕竟那金丝帛布的东西可是给他一股危险的感觉。
  赵长青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闭上眼轻轻说了一句。
  “好酒!酒做身骨,花做魂,花开十里,香醉人。”
  雷云鹤的嘴角抽了抽,他是看出来,这位无名兄可以肯定的是他是个酒鬼。
  赵长青放下的酒碗,眼中带着精光,看了一眼雷云鹤。
  “我来自来处来。”
  闻言雷云鹤的表情又僵住了,拿着书的雷轰也是手一滑,书差点掉了下去。
  见状赵长青长笑一声。
  “开个玩笑,我来自……”
  赵长青将目光缓缓的移向了窗外,眼神深邃。
  这时窗外突然下起了小雨,细雨敲打着窗边的树叶,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来自哪里……呢?”
  赵长青目光低垂,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很小,对面的二人都没听见。
  他的眼神先是茫然了一会,他想到了那个满是高楼大厦的地方。
  随后赵长青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他想到了李老头,吕掌教,以及……他的弟弟。
  “我来自……一座山。”
  雷轰和雷云鹤对视一眼,确定了,又是他们没听过的名字,雷轰摸了摸下巴,“一座山”……这可真是奇怪的名字。
  “……下的村庄。”
  雷轰揉了揉眼角,跟这位无名兄说话真是太废劲了,随后他将书收了起来,毕竟他已经闻到由远及近的饭菜的香味了。
  雷云鹤张了张嘴想要再说点什么,可是眼角的余光以及看到了小二端着着饭菜,便由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赵长青笑了笑,轻轻夹起一块牛肉放在嘴中,感受着牛肉的劲道,又喝了一口酒。
  他可没有说错,他真的来自一座山下的村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三人都没有在说话,专心的对付着眼前的食物。
  赵长青的每一步动作都十分缓慢,在咀嚼的过程中时不时会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对面的二人则是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的扫过桌上的饭菜。
  不过还是赵长青最先吃完,他将金丝帛布包裹的东西背在了身后,检查了一下葫芦和玉笛,站了起来。
  雷轰二人注意到了赵长青的动作,不由得看了赵长青一眼。
  赵长青缓缓的朝着柜台走去,头也不回的对着雷轰二人挥了挥手。
  “走了,有缘再见。”
  雷轰看着赵长青离去的背影,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后看向了埋头猛吃的雷云鹤,微微摇了摇头。
  结完账后,赵长青走了出来,此刻外面天色以黑,路上车马稀,道旁行人尽。
  偶尔还能看到几个撑着油纸伞的身影一晃而过。
  街旁的当铺都以及打烊,只有青楼和客栈楼上的窗内闪烁着微弱的烛光。
  就在赵长青打算就此离去找个客栈住下时,他的余光瞥到了细雨中屋檐上的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漆黑无比,模糊不清,隐约能看到他脸上戴着一副面具,头顶着斗笠,站在屋檐上,凌空望着柴桑城中心的方向。
  在一眨眼,那道身影突然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来的无影无踪,走得悄无声息。
  在那道身影所站立的地方,两只雨燕从上空缓缓飞过。
  赵长青眯起了双眼,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后恢复了正常,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夜里,青城山上,四御殿内。
  一白发苍苍的老人独自坐在院落内,坐在一颗遮天蔽日的梧桐树下默默地喝着茶。
  在紫檀木的桌对面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茶。
  过了一会,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阴影中。
  白发苍苍的老人似乎知道了他要来,淡定的沏着茶。
  “你来的时候不错,茶还是热的。”
  那道身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正是吕素真。
  吕素真背负着双手,看着那白发苍苍的老人,动了动嘴唇,最后幽幽的叹了口气,缓缓的走到老人的对面坐了下来。
  吕素真一手放在桌上,抬头看着夜空东边那异常明亮的星辰,缓缓的说道。
  “快了吧?”
  老人微笑着沏着茶,淡淡的说道。
  “你知道的。”
  吕素真抿了抿嘴唇,转过头目光复杂的看着老人。
  “这就是你不收长青为徒的原因?”
  老人沏茶的动作一顿,转头望向了梧桐树,目光深邃,沉默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吕素真见状,桌上的手微微握紧了拳头。
  “要不要……我去把长青叫回来?”
  “不用了,那孩子……就让他去吧。”
  老人望着手中的茶,目光慈祥。
  吕素真叹了口气,目光有些黯然,然后起身缓缓的朝着门外走去。
  “你的茶,还没喝呢。”
  老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吕素真的脚步一顿,微微侧过头。
  “那杯茶……就让它继续热着吧。”
  随后吕素真的身影消失在了院落内。
  老人的面容顿时苦涩起来,自言自语道。
  “怎么可能会有一直热的茶呢,就跟……人一样。”
  “算了,人生苦,茶也苦,总要有些甜的吧。”
  老人从怀中慢慢的摸出一张甜饼出来,随后咬了一口。
  “嗯……还挺甜。”
  老人转头看向了身旁的那颗梧桐树,一阵微风拂过他的那苍老的脸,梧桐树叶也随之摇摆。
  老人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嘴里咀嚼着糖饼,眼神似在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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