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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兵?”凌风看着眼前的甘漠,眉毛抖了抖“只是对付一个绸丝坊德才,还不至于用兵吧?”
“那凌老可真是小看了我们这位德才大总管了。”甘漠大刺刺的说道,“若在下没猜错的话,这德才怕是瞒了不少绸丝坊的钱财。那么凌老可知,这钱财去哪了?”
“德才确实瞒了不少,这也是我来此地的原因。”凌风皱眉回答道,“不过由于老夫近日才到,也不知这鸟人瞒下钱财去干嘛了。不过,应该是吃喝用了。”
凌风的想法很简单——这不阴不阳的鸟人瞒下钱财无非是置办家宅、游山玩水,不然还能干嘛?
“凌老所言不错,德才确实会置办家宅;但凌老可曾想过,在这乱世之下,置办再多家宅又能有何用?这些死物既然不是凤凰窝,又何来的能力生下金鸡蛋?”甘漠看着凌风对德才那不屑一顾的态度,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何况置办家宅这样的钱财交换,不可能为世人所不知。凌老可听过德才大肆购买土地的传闻?”甘漠发现凌风还是把德才想简单了。
“德才掌控绸丝坊这么长的日子,又把持港口;他可以以各种名义去接触各国商团,也可以接触各国使臣。凌老想想,若是这混战一开,你是德才将会如何?”
“他会用钱财是疏通关系,结交各国。甚至趁大月疲弱之际,勾结外国,起兵谋反。以此,为他未来的王送上大礼。”吴灵儿低声说着,看向一旁的凌风。这正是她急于将凌风招来的原因,她担心德才有所动作,防患未然。
“小姐如此说,可有证据?若证据确凿,在下立刻诛杀此等逆贼!”凌风震惊之余,连忙急声询问吴灵儿。
哟!这小妮子能想到这一步,也着实不简单啊。甘漠看着风轻云淡的吴灵儿,心中对此女的评价再度上升。
在甘漠眼中,这位一袭白衣的女子比这脑瓜子不好使的小老头聪明多了——前者空有武力,一介武夫罢了。
“可惜,并未有证据。”吴灵儿叹了口气,“德才在进货之时与各大商团总管喝茶叙旧,其余时间并未与任何人单独会面。而且德才每日都在绸丝坊之中,也没有出走离开之说。”
吴灵儿也感到难办——总不能因为自己的猜想就把德才给办了吧?何况这进货之日与他人喝茶叙旧也不是什么大事——尽地主之谊嘛!这无可厚非啊。
看着吴灵儿和凌风苦涩的神情,甘漠觉得有些好笑。
“大小姐,请问没有证据这很重要吗?”甘漠扬了扬眉头,对着吴灵儿询问道。
“没有证据怎么办德才啊?”凌风急了,“没有证据就是构陷,这样会寒了其他人的心,那还有谁会效忠我大月?”
相对于凌风的着急,吴灵儿倒是在细细品味甘漠的话。
没有证据这很重要吗?自然,在平常是非常重要,因为平常自己没有私心,她当然要证据去评判是非;可现在是自己有私心,她本质上希望德才包藏祸心,好将德才直接按死。
吴灵儿忽然惊骇,她发现这有没有证据还真不重要。
我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吴灵儿茅塞顿开——她拥有掌握德才的生死的大权,什么证据不证据,她可以不管!
这就是权力,这就是高位者对下位者的雷霆手段。吴灵儿感觉到自己行医多年的那颗热心开始融化,取而代之是冰冷的帝王之血迅速流遍全身。
她是大月国主之后——她杀人,难不成还要看其他人脸色?
甘漠没有理会一旁叨叨不停地凌风。他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位白衣女子,期待她的答复。看着面前温婉可人的女子神色逐渐变得冷漠无比,他知道这位女子体内的王族血脉开始觉醒了。
没错。你不是什么悬壶济世的神医,更不是什么大家族的深闺大小姐。把你的善良和温婉给我收敛起来,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你是我大月子民的王,也是这大陆之上唯一的旷世女皇!
你要杀人,就如同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甘漠的小宇宙开始熊熊燃烧,他的内心不断地咆哮着,整个人因为激动而有些微微发抖。
凌风止住了自己的话。他发现大小姐长时间的沉默不语;而一旁的甘漠则双眼泛红,激动不已。他看向大小姐,发现大小姐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淡淡威压——自己记忆之中那小鸟依人,活泼可爱的小姐一扫而光,换来的是这位面若冰霜的冰山美人。
凌风看着眼前的大小姐,脑子浮现出家主的的面容。
“先生说的对,证据,并不重要。”吴灵儿收起冰冷的神色,有些俏皮的看着甘漠“先生胸有成竹,想必已有对策。那本小姐就不班门弄斧,落个贻笑大方的下场。还请先生为我二人解答。”
“小姐已然了然于胸。此等聪慧,远非在下这凡夫俗子可及也!依我看,不说也罢。”凌风不着痕迹的赶紧拍了个马屁。
毕竟这王族都不喜欢被揣测,更别说今日他甘漠把吴灵儿心思给摸了个透彻——甚至顺便给点了灯,领了路。要知道,这想杀就杀就是他甘漠教她的——可别一个不高兴,直接把自己剁了。
望着二人一来一往,一互一动。他凌风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哪儿跟哪儿?不过,政治的敏感性还是让他选择了闭嘴。
既然搞不懂上头在做啥,那就不说话,只做事。因为做事做错了上头只会批评你,可这说话说错了,有可能会掉脑袋的。
“凌老可知先生之意了?”吴灵儿轻笑着询问凌风。
“小姐,小老头我就一直肠子武夫,脑子有,但不够用。还望小姐、先生明示。”凌风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恭敬地向二人行礼。
再加上一条:不懂就是不懂,别装懂。不然会错了意、耽误了事,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凌老,我问问您:方才我与公主分析的一番话语,您认为是否有理。”看着这小老头眼巴巴的模样,凌风也颇为客气的加上了敬语。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这肯定是有理的!”凌风重重的点头,“而且不光有理,老头我觉得德才这厮,极有可能做这些事。”
“看来凌老是信了谋逆之嫌——那甘漠想问问凌老,您觉得旁人会信吗?”甘漠循循道来。
“这.....应该是会信的。”凌风思索着甘漠前后话语,突然脸色一变,惊声道“先生的意思是.......”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依我看,这德才大总管的谋逆之罪,就是板上钉钉。”甘漠打断凌风的惊呼,沉声道。
“在下借兵,就是趁德才总管未能及时醒悟而痛下杀手。”甘漠决绝地说。
“先生言之有理。但此时我们不知道德才全部势力,如此,会不会打草惊蛇?”凌风担忧的道,“不怕先生笑话,小老我是准备一年的时间摸清德才势力关系网,从而再作决断。”
吴灵儿同样是这一顾虑。德才掌管绸丝坊多年,肯定培养了不少亲信,也培养了不少技术骨干。这些人要是全盘肃清,绸丝坊怕是也是元气大伤。
“凌老先生,在下认为无论何种斗争,都需要将主动权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凌老这一年计划固然可行,但我们现在有时间等一年吗?我们现在缺的就是时间。倘若德才要是真成了气候,那时候付出的代价会更大。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甘漠冷静的分析着。
“凌老先生是怕绸丝坊瘫痪。我也有此顾虑。一个瘫痪的绸丝坊,必然是我不愿看到的。”吴灵儿无奈的回答道。
“小姐,凌老。”甘漠朝二人拱手,狡黠一笑,“在下只知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不过,是要一个牢牢把控的港口,还是要留一个随时谋逆的臣子,我想不难决断。”
沉默笼罩了三人。甘漠和凌风看着以手扶额的吴灵儿,静默无声。
但甘漠心中有些不安——吴灵儿作为当权者,这决策过程中必然会有各种建议。这些建议大多分为二种:激进,保守;就如他今日的激进和凌老的保守。他不奢求吴灵儿立刻支持自己激进的建议,也不懊恼支持凌风保守的建议。他是怕吴灵儿轻飘飘一句:‘容我再三思考,以后再议。’
如果吴灵儿这么一说,就表明要么是双方都不合吴灵儿意,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只是不好表露;要么就是吴灵儿踌躇不前,拿不定主意。
他最怕后者。因为一个当权者除了要慧眼识人,更要坚决果断——前者决定了吴灵儿下限,后者则决定吴灵儿上限——因为哪怕你是伯乐识得千里马,你不去用也是白搭。
当然,故意这么说除外——比如那位喜欢猜字谜的嘉靖皇帝——可嘉靖内心始终是一位杀伐果断的皇帝,从不犹豫不决。
相比于甘漠心中的小九九,凌风倒是没想那么多。他一个粗人,不在意上头在考虑什么。只要发话,他去做就行了。
“就这么定了。”吴灵儿重重拍下桌子,“德才勾结外国势力,蓄意谋反,即刻诛杀!”吴灵儿转向凌风,“凌风,你即刻传书黑涯卫赶赴绸丝坊,诛杀此等逆贼!”
“臣,领命。”凌风接令,转身就走。凌风最大的优点就是做事雷厉风行。只要他认定了的事,就一定会立刻去办;另外,这黑涯卫本就一路跟随,不出意外今晚就能赶到。
“慢!”甘漠伸手制止转身离开的凌风,“还请小姐修书一封,飞鸽传书至国主手中。解释这前因后果。”甘漠朝吴灵儿拱手道。
“父亲应该会理解的。”吴灵儿倒是觉得没什么——自己的爹,能拿她干什么?
“小姐大繆!”甘漠有些动气。这大小姐怎么如此幼稚!这是去调兵,不是回娘家。普天之下,决不会有王喜欢一个可以随时调兵还不打报告的臣子——哪怕这个臣子是他的亲生女儿。
“还望小姐三思!小姐并非寻常人家。在此等调兵大事前,先君臣,后父女。”
吴灵儿看着脸黑的像煤炭一样的甘漠,也感觉到自己有些莽撞了。可能是自己在寻常百姓间呆惯了,没有刻意去注意这方面的细节。
“先生教育的是,灵儿受教了。”吴灵儿点了点头,郑重的回答道。“凌老,烦请修书一封。”
“是。”凌风离开。吴灵儿看着凌风远去的背影,眼角余光瞥见甘漠抓耳挠腮,神色非常不自然。
吴灵儿皱眉,自己刚才并没有失礼,也没有说错话啊。先生这是怎么了?
甘漠尴尬的点很简单: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心中未来的女皇的全名。想问,太尴尬;不问,心里憋着慌!
“不知小姐全名?”甘漠小心翼翼地问道。
“先生若不嫌弃,也可称灵儿。”吴灵儿笑的十分灿烂,宛如冬日暖阳。但甘漠心中却是警报大作。
这TM假笑跟真的一样,明显是对自己非常不满!
也是,跟人家絮絮叨叨半天,还不知道名字确实很让人不爽。可甘漠也委屈,你又没有自我介绍,我怎会知道?但没办法,谁叫人家是国主之女,自己刚还教她随便编理由剁人。
“咳!”甘漠清了清嗓子,发现面前的大小姐还是笑靥如花,连忙摸着头,虚弱地说:“若无其他事,大小姐请回吧!在下大病初愈,精神不济。望小姐海涵。”
“先生辛劳,灵儿告退。”看着吴灵儿大刺刺的给自己行了平辈大礼,甘漠苦笑不已。
得!这女人记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