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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日落陽,樹林的那一端,一道劍光倏然暴起,幾條人影緊追在後,驀然地,劍光返折,冷不防向當前一人擊至。那人大吃一驚,身子後仰,單刀向上斫出,儘管反應迅速已極,對方長劍已在腹下劃下一道劍痕。對方一擊得利,本欲乘勢追擊,兩道兵刃已夾擊而至。那人腳步方退,又已被數條人影圍在核心。
殘陽照耀下,只見雖危那人一頭斑髮,頷下一綹長鬚,白衫飄逸,長劍當胸,雖危不亂。圍在老者四周之人,皆著武官服色,個個手持兵刃,眼神兇悍。老者環目一顧,哈哈一笑,道:「御前侍衛,不過如此。」那群武官正是御前侍衛,奉欽命捉拿這老者已有一段時日,適才受傷那人是御前侍衛統管,名叫趙子儀,此時他手按腹傷,聞言大怒,厲聲喝道:「大膽狂徒,還敢拒命抗補,要命不要?」老者道:「束手就擒沒命,抗捕不見得沒命,你說我抗不抗捕?」環目一顧,約有七八名侍衛,個個太陽穴高突,皆為高手,今日一戰,吉凶難料。趙子儀怒火攻心,喝道:「今日你繳械是死,不繳械也是死。拿下了!」話聲甫落,兵刃破空之聲緊然大作,長槍、峨嵋刺、虎頭刀、板斧、長劍齊齊招呼,顯欲一擊納命。
老者笑聲之中,身子陡然拔起,長劍一揮,劍氣隨風擊發,御前侍衛驚駭之中,老者長劍罩頂,竟硬生生將眾人擊退數步。趙子儀臉色一綠,單刀直立,一式「猛虎望天」,疾攻老者雙眼。老者見單刀攻至,輕功一展,人已躍至他後方,左手疾探,抓住他後領,往後一甩,趙子儀橫空飛出,人未落地,趙子儀已感到一股內力竄進全身穴道,接著全身乏力,如死人般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其餘侍衛顯欲驚死,有的放冷青子,有的搶前救命,欲防老者再下殺手。眼見諸般兵刃猛攻殺招,老者竟不疾不徐,葫蘆探嘴,大飲大喝,酒水漫嘴溢出,只聽他高吟道:「劍閣崢嶸而崔嵬,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長劍猛然生花,幻出數十道劍影,竟如天神將至,以一成千,劍影捲空長嘯,啪啪啪啪一陣連響,只見所有暗器未及臨身,已遭劍風捲至兩側,御前侍衛方覺不妙,劍影已經團然圍至,驚叫聲中,又是咔咔咔咔一陣連鳴,許多兵器竟爾就此震斷,輕功較為卓越者,已經閃躍退避。
血光乍現,老者身影穿梭其中,未猶及避凶者,紛紛倒臥血泊之中。老者哈哈一笑,道:「酌酒吟詩,尚不及打鬥愉快,各位可要先陪老朽小酌兩杯,酒興酣至,那廝殺起來才叫快活呢!」眾侍衛早已撕心裂膽,哪敢答話?見他又大口大口喝酒,只得慌亂向後避退,豈知這老者竟然葫蘆一灑,酒水如箭射至,眾人但覺如墜雲霧,酒水竟已罩上雙眼。老者亦不追擊,腳下一點,人已飄出丈外,長笑道:「各位官爺既無飲酒樂趣,老朽也不勉強作東了,恕不相陪了。」趙子儀在地下只氣得牙癢癢的,喊道:「你……你……」火怒攻心,一口氣竟然喘不過來,眼前一黑,人已暈了過去。
老者腳程極快,不一會兒,已到林外,但見官道上一陣秋風緩緩吹來,回頭轉望,諒已無人敢在相追,當即踏上大路,悠哉遊哉的行程。老者心懷大暢,高吟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詩中先以由年青轉為衰老為感慨,但縱使前路坎坷,只要是他得意,就可以隨時以酒作樂,自吟自喜,且深信其大材必有為世所用之日,老天絕不負其。正自滿腔慨嘆,突聽路旁一人撫掌贊道:「好詩,好詩!好一首李太白的將進酒!」瞥眼向那人望去,只見那人一身短衣勁束,仰臥在一顆磐石上,約莫四十來歲。他心中大奇,笑問道:「你也認識李太白?」那漢子道:「李太白乃曠世詩仙,誰人所不知?」頓了一頓,神往道:「他的詩實為天上所有,蘊含匡世濟民之心,卻又不失豪狂縱放之情,一生任俠好義,卻又不為權貴所鞠腰,我輩心往神慕已久。」
老者愈聽眼中精光愈濃,大喜道:「這位小哥字字入闢,李太白能得你如此評價,他日他若得知,定當捋鬚長笑!」向他打量一眼,又道:「這位小哥言行間皆有一股王者氣勢,內勁將吐未吐,顯是個會家子,不知怎生稱呼?」那漢子坐起身來,答道:「在下姓徐,名寶煞,不知尊駕高姓大名?」老者淺笑道:「老朽敝姓李,單字一個紫,紫薇斗數的紫。」。
徐寶煞笑道:「詩仙叫李白,你叫李紫,該不會是同胞親兄罷?」李紫淡淡道:「老朽何德何能,能與太白兄兄弟相命。」徐寶煞道:「不知李兄將前往何處?」李紫道:「浪跡江湖的人,哪有一定去處。」徐寶煞邀道:「李兄既無歸去,可願與小弟前往馬家莊參與武林討兇大會?」李紫不禁笑道:「甚麼武林大會我聽多了,武林討兇大會我倒是頭一回聽到。」徐寶煞掏出一張名帖,遞去道:「馬老拳師是七拳門的掌門人,平生樂善好施,於武林中廣有善名,前幾日一家七口慘遭滅門,僅一幼子倖於災難。其義兄神魔劍聖廣發武林帖,邀請各路豪傑為其雪冤報仇。」李紫本欲翻開名帖,聞言奇道:「你所指的那位劍聖,就是武林鼎鼎大名,劍術已臻化境的泰山北斗麼?」徐寶煞道:「正是。」李紫翻開名帖,黃底黑字,裏頭寫著:馬善人一生鋤強扶弱,多為善計,今日慘遭毒人之手,滿門俱滅。不材兄誠邀各路同道三日後義聚馬家莊共謀雪義下頭題有三個大字:紀無畏
李紫自言道:「果然是他。」將名帖遞還回去,道:「對方是何來頭?」徐寶煞聳肩道:「小弟不知,恐要到馬家莊方知原委。」李紫點頭道::「老朽雖然不濟,卻也願意略盡綿薄之力。」徐寶煞喜道:「好極了,那請李兄與小弟結伴同行罷。」走到一株柳樹下,解開韁繩,牽過馬來,道:「馬家莊離此尚有二日路程,兄長請上大駕,前有客店,咱們先去投店。」李紫推手道:「小兄不須客套,老朽步行伴走即可。」徐寶煞將韁繩塞進他手裏,道:「兄長再行推托,便是瞧小弟不過了。」李紫苦笑道:「盛情難報,老朽謹記了。」踏鐙上馬,提韁緩行,徐寶煞伴走其側,兩人說說聊聊,甚為投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