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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信正在胡思乱想时,书童端来一碗宵夜,文质彬彬的对冯信说道,“冯先生,这么晚了应该饿了,我给先生煮了一碗馄饨,先生尝尝”。
冯信还从来没有被人叫过先生,心花怒放,只有十分顺眼的书童,立刻变成了二十分,开心的接过碗。馄饨在月光底下好似明珠,葱花混合着小虾米的香味窜进鼻腔,原本还不是很饿的冯信立刻饿了,夸了书童几句舀起一个薄皮馄饨,一边站着的书童嘴角立马浮出了一个残忍的微笑。
咚的一声碗在地上打几个滚,碎成了几瓣,莫名其妙遭了算计的冯信立马大怒,“谁,给老子滚出来”。
月亮门那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冯兄莫慌,那碗里有毒”?
还未等书童反应过来,就被定住了。
这下冯信看清楚了那一闪而过的东西什么,原来是个小石子,冯信度着步子从月亮门走进了院子。
“冯兄这次可大意了,这书院无鬼,是他们心里有鬼”。
这青松书院没有鬼,一切都是青松书院的山长,苟山长私心所致。苟山长,长相学问都属一流,可他有个不能对外人道的爱好,那就是他爱男风。这本来不是什么大问题,天下爱男风的人比比皆是,比如贾家的宁国公府父子俩就好这一口,真的贾琏就是个爱逛小馆的男子。在贾琏认识的人中也有不少好男风的人,镇国公府的两位孙子,他们两个兄弟一个秀色夺人,一个面如美玉,家中早有娇妻,可他们最爱的还是如女子一般的男子。
世上男子爱男风之人比比皆是,一个山长无非就是德行有亏,还不至于招来杀身之祸。偏苟山长爱好与众不同,他喜欢的是十二三岁的童子,在为官时就因为这个爱好仕途不顺,辞官后让妻儿老小回到老家,自己曾留在京城开了这家书院,来青松书院的学子们鲜少有十二三岁的童子,就算有他也不敢朝自己的学生下手,每当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时,就去自己熟悉的小倌馆,嫌累赘的苟山长就买了一对兄弟,表面上做自己的书童,实则为禁脔。
苟山长让自己的童子弄昏,狼狈万分地躺在柴房。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冯信感慨万分的说道。这样的一个人,谁能看得出来,会是一个为了自己的欲望,做出猪狗不如的事情。“知人知面不知心,画皮画骨难画心”,冯信总结说道。
从书童的口中,冯信知道他们兄弟俩被卖给苟山长后的悲惨遭遇。他们兄弟被卖给苟山长时,他的哥哥正好13岁,被玩弄了几年,苟山长对他哥哥失去了兴趣,转而将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哥哥眼前被抛弃,不愿服侍他人就上吊死了,眼见自己的哥哥惨死,书童就恨上了苟山长,发誓一定要苟山长血债血偿,私下准备了好几年。
先是让人发现他与苟山长真正的关系,那些贫寒的学子在发现山长的真正爱好后,动了歪心思,苟山长怕事情败落,联合书童杀了那些勒索他的学子。这正好中了书童的圈套,书童在书院里面装神弄鬼,让苟山长以为那些学子们阴魂不散来找他寻仇了。
贾琏刚见到冯信的信蝶就来到书院,刚来书院,贾琏就发现了书院压根儿就没有鬼,等到夜晚,才知道这个事情的真相。
书童哄骗苟山长,打着除鬼的名义将冯信骗来,迷昏苟山长后打算给冯信下毒,将冯信害死后将罪名嫁祸在苟山长的头上,这样,这件事情就闹大了。就算不能报了哥哥和自己的仇,苟山长也无脸在这世上活下去了。
“多麻烦啊”,冯信道,“一刀下去,结果了苟山长不就行了,果然书读多了,脑子也不灵活了”。
“苟山长是有功名在身的,他还做过官,若不将事情闹大,如何能引起官府的注意。书童要的并不是苟山长的命,而是他身败名裂,被世人所唾弃,这才是他的计划”。
“京城的人还真是会玩,连个孩子都不放过”。男子爱好男风,冯信在其他地方也听说过,但是强迫十二岁的孩童,冯信还是第一次听说。
“要不要带你去见识一下,这繁华之下的另一面”?贾琏问道。
冯信连忙摇头,这种事情有什么好,他又不是苟山长那样的人。
看着贾琏那双黝黑明艳的双眼,冯信第一次觉得当个王孙公子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你能保住自己的清白。若贾琏不出身国公府,就凭他的长相,不知道要被多少人惦记。
男子好男风之事自古就有,养十二三岁的孩童当禁脔,也不是多稀奇的事情。贾琏同情书童的遭遇,却也不想替他求情,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若不是他提早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冯信已经被他毒死了。
没有赚到一百两银子的冯信也不丧气,就在他送苟山长和书童去见官的时候,京兆府尹马大人让他进内堂去说话,他想让冯信替他解决一件棘手的事情。
京城这是几日连续发生了好几起良家男子被杀案,但由于被害的良家男子只有一名是京城人,其他的人都是外乡人,这起案子才没有在街头巷尾传开。
京兆府尹马大人身材微胖,为了这起案子不断消瘦了些,消不掉的眼痕,同样能证明他是个好官。那些良家男子被人发现时死在的兴隆街的一个巷口,兴隆街远离主街,白日里的生意就不怎么好,更别提晚上。两边街搬走了不少商户,剩下的商铺有一口气没一口气活着,那些人被发现的时候,死状极惨面部被人剥下。京城是马大人的管辖范围,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发生了这样惨绝人寰的案子,马大人立刻让巡差去蹲守,连蹲了好几日,本不信鬼神之说的马大人,在邢师爷的劝说之下,想请一个有通鬼神之能的术士来协助办案。恰巧冯信居住的甜水巷内,有一户人家的女婿就在马大人手下当差,那差役的丈母娘,还在冯信那替自己的女婿求了个护身符,那护身符一直被差役带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