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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一切似乎很熟悉,我睁大了眼睛,对眼前的景象再次确认,没错,我绝对没看错,我竟然回来了!
车水马龙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各个角落充斥着现代化的商业街,我伫在原地,这种感觉就像当时我来到那里一样,现在我竟然又阴差阳错的回来了。我看向往我这边走来的那一对男女,不用想看样子就知道是大学生,女孩似乎察觉到我在注视她,擦身而过的时候我清晰的听见她嘴里嘟囔着“有病”,而她旁边的男友也向我投来恶狠狠的眼光,但我丝毫不在意,我甚至兴奋了起来,我苦苦思念的世界,如今我竟然回来了!这之前没有一点预兆,就在我惊诧的时候,我听见了身后有人叫我的名字。
“贺——云?”这个声音简直熟悉不过了,是她,就是她!我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猛的回头,身后却没有她的身影,再回头,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商业街竟然也空无一人,恐惧瞬间涌了上来,我大声呼唤着她的名字,直到感觉身上向万千只手拍打一般,我猛地惊醒。
“郜言。”
我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此时此刻正在叫醒我的青年,紧接着坐了起来,环视四周。
略有些破旧的木窗、沾满灰尘的长靴、还有那把崭新的雁翎刀。
原来刚才只是一场梦,但感觉又是那么真实。叫醒我的是裴青,他是我在这里最好的朋友,我们从北州骑马一同来的这里,裴青是捕快世家,父亲是北州神捕门御马道的一个小旗官,不过早年扫匪的时候替手下扛了一刀,从此留下了病根,几年前便病逝了。
裴青紧张的看着我,担心的说道“做噩梦了吧?”而我真的想把梦里的景象和他描述出来,但怎么可能,他是一个真真切切的古代人,钢铁洪流的时代他必不能体会,于是我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啊,没事。”我笑了笑,“梦见我偷瓜被人打了。”我开玩笑似的说道。见情绪有所好转,他也笑了,紧接着对我说道“今日教头教的刀法,我似乎领悟了一些,你帮我看下,有无破绽。”说罢,只见裴青缓缓拔刀,我将身体靠在墙边,认真的观看了起来。
起势、架刀、劈击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毫无停顿,霎那间,我竟然感觉到身边有些寒意,是刀散发出来的寒意,不得暗自惊叹,来这里之前,我一直以为所谓的武功只不过是武侠小说里的杜撰罢了,作为一名唯物主义的坚定信仰者,我之前一直认为修神养气只是古老中医的健身操,并不是十分相信,但作为一名男生,我同样对武侠世界充满着渴望与追求,现在,我真真切切的在这个武侠世界里,真真切切的感受着来自雁翎刀发出的刀光之寒。
我不禁感叹,冥冥中上天似乎为我安排好了一切,这算是圆梦么?想到这,我突然笑了起来。裴青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疑惑地看着我。
“老兄,这刀法耍的果真不赖。”我急忙打圆场,生怕他会多想。裴青倒也没计较,“哦”了一声又自顾自的练习刀法去了。
明日就要结业了,这也意味着我将要正式踏入捕快的阵营,武侠片中的刀光剑影在我心里幻想了千遍,此时的我,恨不得下一秒就要横刀立马,然后和心爱的女人浪迹天涯,但是,刀马俱在,女人...
——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了熟睡的我,我慌忙的一骨碌坐了起来,和同样惊醒的裴青对视了几秒,随后我俩不约而同的来到了窗檐,只见外面已经火光漫天,几个人影正来回飘动,正当我俩惊魂未定时,外面不知谁放了一支号箭。“所有人院子集合!”
来不及多考虑,我赶紧穿好衣服,理了一下蓬乱的发型,抄起雁翎刀和裴青一前一后朝广场跑去,其他捕司的人也纷纷往这边赶来,大家都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召集感到迷惑。
“这大半夜的叫我们起来,这是怎么了——”
“怎么回事——”“不知道啊”
“出事了?”——
大家议论纷纷,但丝毫不敢放缓脚步,每一会儿,院子里就站满了各州捕司前来参加授学的见习捕快。
我和裴青由于出来的较早,故站到了前面的位置,我看见了站在我们面前的教头们,和往日不同的是,他们都是一脸紧张的模样,一个个如临大敌,众人也都看出了异样,不再交流,院子里一片安静,安静到只听见了大家此起彼伏的心跳声。
“府主有令,各州捕司召回各自人员,北州、燕州限制明日日落前归建,其余各州路途较远,时间宽限一日,延者重罚!”
“属下接令!”
莫名奇妙的被集合,又莫名奇妙的被召回,这一晚上发生的事简直让我头痛。我和裴青不敢耽搁,回到房间后便收拾起了行李,好在行李不多,没多会儿便都收拾完。
“我们,要不要去跟教头道个别?”我用一种试探的语气问道。这毕竟不是我的时代,要想一切无事,必须要遵守这里的规矩。
裴青思索了片刻,说道:“跟总教头道个别吧,然后我们就启程回去。”说罢,我俩便背起行囊,一前一后朝总教头房间走去。
紧急召回,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整个府司这么紧张!
——
快马加鞭,我和裴青终于在日落前赶回了御马道衙门,交了马之后,按照当值的捕头的安排,我和裴青还有另外三个人来到了衙门大堂,看样子应该是要带我们见大捕头,我又开始紧张起来,现代的官我倒是见不少,但是这古代的官我确实是没见识过,之前授学的那些教头们也只不过是捕快中武功较为顶尖的高手,无品无阶,但眼前要见的,可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四羽捕头。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下山,大堂内些许黯淡,我们五个人整齐的跪在阶前。
“属下参见大捕头!”
我的声音有点颤抖,刚才似乎将‘大捕头’说成了‘大木头’我脑海里急速的回想着,自己到底说没说错,正当我走神的当,大捕头开口说道。
“各位长途劳顿,辛苦了。”
【真虚伪,让我们大半夜的召集回来,一点不给人喘息的时间,还好意思说辛苦了,能不辛苦嘛】我心里嘀咕着。
“为朝廷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
【我去,要不要这么夸张啊,啥也没说上来就万死不辞了?这古代人简直比现代人还虚伪】我暗自想着,但也跟着大家一起慷慨激昂的说了出来。
这番话看来着实说到了这位大人的心里,只见他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道:“紧急召回你们,是府司的指令,最近武林不太稳定,衙门也急缺人手,好在你们素质还不错,就是不知道功夫怎么样。”听这个意思,看来是最近江湖上发生了什么事,这才把我们紧急召回。但他后面说的那句话,究竟什么意思,我有些迷惑,然而接下来的操作让我再次傻眼。
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五个人,其中一个还是我们在府捕司授学的教头。他们五人站成一排,正好和我们五个对接上。这是要整哪出?我突然明白了些什么,这是,要单挑!
——
毫无疑问,这五个人中,我输得最惨,被对方摁在地上好几次,关节和穴位完全被控住,几个回合下来便败下阵来。对方全程一字不发,只是在最后将我扶了起来,便转身回到了他的位置站好。我勉强挤出一点笑容,然而对方完全忽视了我的示好,将视线看向旁边,我尴尬的抿了抿嘴,揉着酸痛的胳膊,也朝旁边看去,现在五个人就剩下裴青那组还在较量,其余的三个人,也都和我一样面部痛苦的揉着身上的伤。
双方你劈我挡,面对一羽捕快的攻击,裴青显得十分从容,丝毫不落下风,我心里暗自给他加油,他要是再输了,我们真的是丢大人了。
挡了对方几次攻击后,裴青开始反击,我慢慢发现,他的刀法,既有些在府司授学时的路数,但也有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异样,但是这些天我们二人一直在一起,从来没见过他用过这种招数。不光是我,其余人也被裴青的招数吸引住,特别是教头,此时的他正用着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裴青,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信号,虽然结局我早已料到,但此时的我在想,这对裴青究竟是福还是祸。
裴青最终成为了赢得一方,按照大捕头的部署,为了保持小队之间的平衡,我作为较弱的一方幸运的和裴青分到了一个小队,总算没分开。
——
来了这里近一个月,我终于弄清楚了这里的官阶和衙门的分工,原来这汉都府下设五个州,位于北边的是北州、燕州、东西两侧分别是境州和栾州,位于最下面南侧的就是这五州之首——扬州。各州府司下设七门八院,神捕门便是其中一个,神捕门又下设六道二十四旗,而我和裴青就是二十四旗中的一员,而裴青那日所用的刀法,据后来他的叙述,是他祖传的刀法,小时候曾经练过一段时间,只是我不知道而已,对于他的解释,我便也没有多想,此事就这样了之。
但我心里始终惦记着召回时大捕头说的那番话,武林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几日当值,我明显的感觉到这里的氛围远比授学的地方沉重许多,大家都很严谨,在面对我和裴青的询问时也是不说些什么,这让我和裴青对整件事越来越迷惑,也越来越好奇。
——
这一日,我和裴青正在交接换班,我正潇洒的将刀仍在一旁,准备解下腰带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我以为是衙门里的其他捕快,没有在意,而站在门口的裴青却发出了声音:“咦?”
我被裴青吓了一跳,三步并作五步的来到他旁边,只见不远处大概十余人正骑着马朝我们这边奔来,对方气势十分强大,我甚至感觉脚下的大地被踏的都在震动。我敏锐的感觉到。裴青的右手,不知不觉得放在了刀柄处。
“是府司神捕堂的人,赶快放行!”
门外的同伴叫道。说话间的功夫,那十个人已经来到了我们面前,却在关口处停了下来,我这才看清这马上的人。他们身着白衣,脚踏黑靴,银色的披风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脸部全部戴着白色的面罩,想不到这古人对于色彩的搭配竟然如此精妙,这身打扮简直酷死了。。
“哪个是裴青?”十人中的一人朝我们大声问道。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裴青倒是比我镇定许多,他朝那人鞠了一躬道:“回大人,在下是裴青。”那人注视了裴青几秒后,挥鞭策马离去,其余九人也紧随其后,只留下一道尘沙。
“门主令,召御马道见习捕快裴青立即前往神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