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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凌音阁分舵后,吕清风决定先寻一隐秘之地,自之前在崖顶全力施展那一剑后,他已隐隐隐感到体内玄气流转异样,似是要突破的感觉,在加上之后已入地元境的张太玄那凌空一剑无比霸道的剑意,吕清风自知他只要领悟张太玄那一剑的意境规则,与自身剑意相互融合,他便一定也能突破至地元境,将周身经络中的玄气汇入丹田,形成气海,那时他的修为便真正又上了一个台阶。半月后,一处无人的山中,顿时剑气冲宵,鸟兽惊走,方圆十里玄气一扫而尽,空中流云围绕此山飞转,天现异象,同张太玄的突破相比,竟似也不差分豪,吕清风至此修行五年有余,玄气修为终于踏入了地元境。
见到走下千丈悬崖,一身白衣,周身紧陈利落玄气时面收敛时而外放,依旧腰间挂着铁剑与葫芦的吕清风,林中的一直在此观察的野兽也远远遁去,此物似虎非虎,竟然背生双翼,吕清风刚刚突破,玄气还不能撑控自如的收纳与丹田气海,见此物如此机警,便知其灵智不凡。吕清风打算先去一趟灵隐山大无相寺,同胖和尚与空明大师在七玄山相见匆忙,在者他也好久未见到小灵儿与她的爷爷了,他也打算去看看两人,还有惠空大师和惠能大师。
这一日正在前往灵隐山的吕清风,路过东灵大陆中的另一座大城,与紫韵城齐名的天水城,天水城的规模丝豪不比紫韵城小,且各有特色,这里的行人与建筑与紫韵城略有不同,在城中的一家酒楼之中,正在喝酒吃饭的吕清风同往常一样,别吃别听着周围众人的谈话,听着最近江湖中的消息,最近也不知什么缘固,各城中来往的宗派人仕越来越多,就连之前极少下山在江湖走去的宗派也都有人四处在探听消息。
这时酒楼中有位儒生说道:你们都听说了么,最近自云河两岸开始,江湖中盛传,凌音阁阁主云依菲以一曲“笑傲江湖”震惊天下,传说此曲如若仙音,气概非凡,很多喜好音律之仕都想去凌音阁,只为一闻此曲。
一旁的白衣青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江湖中谁人不知,凌音阁云阁主不光美貌非凡,更有“萧声一起诸神醉,半曲仙音镇云河”之美誉,若是旁人弹奏,反倒是奇怪了。
邻桌又有一名灰衣青年道:听说此曲乃是合奏,有兴听过此曲的人更是与外人道,此生无憾。
儒生道:传闻与云阁主合凑之人好像叫,吕清风,不知是何许人,我怎么没有听过。
白衣青年道:这你都不知道,传闻就是他在七玄山一剑击退张太玄,救下灵云宗的彩衣仙子,好像是流云宗的。
灰衣青年道:不想流云宗除了宗主柳如风外,竟也有这种人物。
白衣青年道:据说前段时间在紫玉城那一曲”高山流水”也与此人有关?
儒生道:竟真有此事?酒楼之中好多人都议论起来。
过不半晌,又有两人进入酒楼,一人背负单刀,另一人手拿宝剑,二人坐下,点了些酒菜后,
持剑青年叹气道:碧云宗的事听说了么?
背刀汉子道:何事。
持剑青年道:碧云宗十五名弟子,受命前往七玄山,在距此不远的飞虎山中被杀了。
背刀汉子道:何人敢杀碧云宗弟子,不想活了。
持剑青年道:有人见到说是玉虚宫张太玄,在城外无缘无故的被他杀了。
背刀汉子道:若说旁人我未必信,要是玉虚宫张太玄,他确实有这能力。
持剑青年看了看桌边宝剑道:同是修剑之人,本我我对张太玄万分崇敬,不想他竟是如此滥杀无辜,残害同道之人,唉。
背刀汉子道:也难怪,张太玄武功虽高,但极其孤傲,又仗着是玉虚宫大弟子,他能做出此事也不奇怪。
持剑青年道:玉虚宫自是不凡,但碧云宗也决非好惹,无尘子道长刚接作盟主,且碧云宗弟子又是领命前往七玄山,若真是无缘无固被杀,碧云宗自然也不会善了。
背刀汉子道:是啊,真是如此,正道武林中这么多人看着,无尘子也不好包庇,否则身为盟主如何与武林同道交待。
持剑青年道:据说张太玄已被带回七玄山,被无尘子暂压在玉虚宫后山囚龙洞,玉虚宫与碧云宗都派人前来城外调查此事。
正在交谈的中的酒楼众人纷纷楞住,此事太过重大,吕清风在旁听到此事,亦是十分震惊,自上次张太玄救下他与云依菲后,便在无消息,他虽寻张太玄道谢,但一直没有消息,不想今日竟知道此事。
若说张太玄杀人,吕清风或许会信,但若说张太玄豪无理由,无缘无故杀害碧云宗弟子,残杀正道中人,吕清风绝不相信,其实他与张太玄并未相交,仅仅是见过两次而已,一次是七玄山对战,一次是救下他,吕清风相信,能修出那般剑法,孤高绝世的人,决不会是滥杀无辜之,否则他决对修不出那般孤高绝世的剑法。上一次张太玄救了他,还未来的及道声谢,即使吕清风自己也认为,对于张太玄来说这不需要,他若救你绝非是为你让你谢他,若是是为让你谢他,那么他决不什么出手救你。而且这件事对于吕清风来说,也决非一个谢字可以一带而过,所以这一次他即然知道了张太玄有难,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去探查清楚。
与掌柜的结完酒菜钱之后,吕清风悄然离开酒楼,向着飞虎山的方向行去。在一段地势险要的山路两侧,吕清风发现了路边的许多断剑碎片,他拿起其中一把,只见剑柄上方刻有“碧云”二字,确实是碧云宗弟子,看来他们的确是在此处被杀,断剑缺口整齐,如若所料不错,应是被剑气削断,碧云宗弟子的配剑也绝非一般刀剑,能仅仅以剑气便将此剑削断,这是何等霸道的剑气,何等霸道的剑。
吕清风随着山路两侧的断剑一路前行,见两侧树木之上,剑痕明显,必是双方打斗之时所留,十里山路之中,一路都有打斗的痕迹,最后一柄断剑插在路边树木之中,断剑上还有已干的血迹,此处在往下边并不算特别宽阔的河流十分湍急,站在山路边看去,似百丈的深渊。
吕清风来来回回的的走的几个次,仔细的寻找着,看看能否找到一些线索,碧云宗死去弟子的尸体早已不见,吕清风想起了他出关时看到那只背生双翼,似有灵智的老虎,不知他们是被山间的异兽叼走,还是被人寻回安葬,江湖中的打打杀杀,是非恩怨有时谁又能说的清呢,这十余名碧云宗弟子或许只是想好好修行,不想竟在此遇难,世事无偿,有时总是充满必然与偶然,很多人自认为能把握自己的命运,可真正面对现状之时却无力改变。
吕清风本就是思维缜密,善于捕抓细节的人,最后还是在他万分仔细的搜索之下,终于在那棵插着断剑的树林不远处,极其隐秘的山石缝隙中找到了一枚圆形玉佩,且此处山石有明显的被人踩踏后向下滑落的痕迹,他向崖下看出,水流极快,所料不错必是这最后一人在此掉入这片河中。
吕清风捡起玉佩,此玉入手极其冰冷,色泽无比漆黑,玉中只有一个模糊的圆圆的形状,其上在无别的雕刻,他未曾见过这样的东西,玉佩背面有一道入玉半分的剑痕,吕清风拔上树上断剑,这柄断剑与其它断剑相比,明显有些差多,质地更好,两侧剑刃略有波浪,似轻微的水波,更似灵蛇,与玉佩上的剑痕对比之下确是此剑所留,他又仔细看了看两件物品,确认没有新的发现后,便将两物收于令牌空间之中,
吕清风感觉此事必与这漆黑的玉佩有关,只是他不知这玉佩是何派何人之物。他轻轻一跃,一个闪身间人已自崖边飘落,身轻如雁,半空之中,吕清风右脚轻点左脚,减缓下落之势,两个起落,便已轻轻落地,崖底河边,满是砂石,他又向下流行了数里,在一处河水稍缓范围不大的平缓之处,有一处山石自崖壁向内凹陷,似一个小山洞,大约半米,露在水面之上的石头被流冲刷的很是平滑,
吕清风走到近前,在小山洞里边,他发现了一件血衣,前胸处绣首“碧云”两字,看了看同之前的玉佩断剑一起收好,又搜查了下流三里,没有任何发现后,方才离去。
回到天水城后,吕清风边走边思索着这件事,他感觉到那霸道的剑意却是与张太玄的阳剑剑意极其相似,可他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即便如此,吕清风仍然相信,那不是张太玄所为,张太玄周身配饰向来一尘不染,他也从未见过张太玄配带除白色之外的任何配饰,
吕清风也不知道他为何相信张太玄,其实他们确实不能算相熟,甚至某种程度上也算不得朋友,但吕清风就是感觉莫名的相信他,这是一种直觉,或许这就是天生注定会成为朋友的两个,即使他们是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人,即使他们没有一起喝过酒,一起说过太多的话,就像如果那天在崖上被包围的那个人是张太玄,吕清风同样会出手相救,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两个人的理由不同。
陷入沉思在路中走着的吕清风,空然被一个人撞到,这人身着华丽的锦袍,头束青纱,腰系玉带,一副儒生装扮,吕清风刚一回神,
就听到一个十分欣喜的声音道:吕兄,是你?
吕清风也是一楞道:是你,你是青云殿的公孙玉?
公孙玉道:正是小弟,实在是抱歉,不小心撞到了你。
吕清风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折扇还在我这里。
公孙玉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地,走,咱们去城中最大的酒楼,上次吕兄请了我一顿,今日正好让小弟作东,咱俩喝几杯。
吕清风道:也好,这里人多。公孙玉开心的拉着吕清风向天水城中最大的酒楼走去。来到酒楼之中,小二热情的招呼两人,公孙玉道:小二,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菜全部上来。
小二道:好,二位客官请从,稍后便好。
不多时,数道精致的小菜被端了上来,两壶极品的竹叶青也摆在桌上,给吕清风倒了一杯,
公孙玉道:吕兄请,举杯一饮而尽。叫了声好酒啊。
吕清风道:请。亦举杯一饮而尽,他觉得这个公孙玉挺有意,上次见他,为了听云依菲弹琴从家里逃出来,强行闯进酒楼,后来又为了五十玄石将价值远远超过玄石的折扇压给了他,吕清风看过那把折扇,扇骨乃是白玉雕刻而成极为精美,扇面画作人物生动,栩栩如生,一看便知定是名家所画,背面四字书法“知音难觅”亦是功底极深,潇洒飘逸,此扇绝非凡品,为听云依菲一曲,如此物件竟为五十玄石压于他人,刚刚请吕清风喝酒,吕清风还未说喝,他便自顾自的说好酒,如此请客,这公孙玉倒是个十分有趣的人,吕清风喜欢有趣的人,也很喜欢和公孙玉这样真性情的人相交。
吕清风道:嗯,确实是好酒。说罢他自令牌空间中取出公孙玉的折扇,交还与他。
公孙玉也不推脱,接过折扇,取出五十枚玄石推给吕清风,吕清风也未客气,收好玄石。
公孙玉道:不愧是天水城中最好的酒楼,确实不错。对了,吕兄,你怎么会到这里。
吕清风道:我是有事路过,在城中歇息两日。
公孙玉道:看来我与吕兄还真是有缘啊,哈哈,来在喝一杯。说罢,又举杯一饮而尽。
吕清风也一饮而尽道:你怎么也在此,上次见你还是在紫玉城中。
公孙玉道:此事说来话长。唉,自打上次与吕兄分别之后,我便同众人一同去追云姑娘,也没追上。后来听说她在暮雨山庄遇袭,我便一路追寻来到了这天水城。
吕清风道:原来如此。
公孙玉道:我刚刚来到此城便听人说,是吕兄救了云姑娘?又一起游历江湖数日,除了当日紫韵块的那一曲“高山流水”,近来的一曲“笑傲江湖”更是为众人津津乐道,他表情略显伤感,看来我是没有机会了,真是羡慕吕兄啊,唉,对了,云姑娘现今如何。
吕清风道:她没什么事了,江湖传言未必可信。
公孙玉道:输给吕兄,我也自是心服,“笑傲江湖”我虽未听过,不过当日的“高山流水”,我亦是自愧不如,虽有遗憾,但曲遇知音,分外难得,我也为吕兄为云姑娘感到高兴,小弟有一事相求,不知吕兄能否答应。他的表情突然十分开心,
吕清风反倒觉得他十分真诚,就如同他那天弹奏那工不熟悉的曲目时一样,不经意的流露实难伪装,道:请讲,我若能作到,一定帮忙。
公孙玉开心的道:我想求吕兄两件事,一是能否也教我一曲,这样下次我在遇到心仪之人便不会错过,二是吕兄即然与云姑娘相识,那她一定有好看又通音律的师妹了,麻烦吕兄帮忙,和云姑娘说说,能否引荐一位与我认识,在下不盛感激。
吕清风笑了,真心的笑了,江湖传言,青云殿殿主冷玉潇虽为人儒雅,但严于律已,管教殿内弟子极严,且紫玉山青云殿乃是东灵大陆中儒家正统,除了武功高强外,全部都是读圣贤之书的弟子,所以江湖中青云殿弟子少有为祸武林之人。见公孙玉如此,
吕清风笑道:琴曲只要我会的,我可以教你,但是你说的云姑娘的师妹我无法答应你,那得看云姑娘的意思。见吕清风愿意教他琴曲,
公孙玉道:多谢吕兄了,哈哈,至于云姑娘的师妹,我想以近来你与云姑娘的交情,她定会帮忙。说罢竟异常开心的笑了起来,又举起酒杯开心的一饮而尽。
吕清风道:江湖中即通音律又貌美的女子很多,为你可一定要去找凌音阁的女子呢。
公孙玉道:这吕兄就有所不知了,圣人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自小便听说过你们流云宗上官前辈与凌音阁云洛雪前辈一起闯荡江湖的故事,十分羡慕,听说云洛雪前辈不光武功高强,美若天仙,且极善音律,你想能有如此知音相伴闯荡江湖是何等快意之事,
说罢一展折扇,“知音难觅”四字在前,之后扇面一转,是画中两人,男子执剑立于竹筏之上,女子弹琴,游历于山水之间,吕清风渐渐有点明白公孙玉这把折扇的意思了,所以啊,我自小便立志,以后一定如上官前辈一样,也去凌音阁中找一位像云洛雪前辈那样的女子,一起闯荡江湖,这把折扇便是我花了大心思才作好的。说罢,折扇一合,目看远方,公孙玉脸上露出万分向往的表情。
吕清风道:原来如此。他慢慢有点明白公孙玉了,他自己小时候何偿没有过这种想法,只是他的世界没有真正的江湖,而这个世界里有,这也是为会他失去了追求,而公孙玉依旧追求着的原因,从这一点来说,此刻的吕清风竟有些羡慕起公孙玉,有时年少时心中便有的简单的追求往往是最让人幸福的。
公孙玉道:刚刚在街路之上见吕兄,似有心事,吕兄上次请小弟吃饭,这次又答应教小弟弹琴,如能有小弟帮上忙的地方,还请吕兄不要客气。
吕清风见公孙玉如此赤诚之人,亦不忍相欺,便道:多谢你了,不过我有一件十分危险的事要去处理。
公孙玉性格虽然执着,但绝非愚笨之人,他思虑片刻道:近日小弟听说玉虚宫张太玄杀了数名碧云宗弟子,现已被人带回玉虚宫囚禁起来,数日前张太玄曾出剑相救于吕兄与云姑娘,此事即在城外不远的飞虎山发生,吕兄又恰巧在此,莫非吕兄是为探查此事而来?
吕清风见公孙玉即已猜出,便也不好在隐瞒道:不错,我正是为此事而来。
公孙玉道:我虽与张太玄并不相熟,但青云殿与玉虚宫向来交好,他的为人小弟多少还是知道一些,说实话,小弟也不相信江湖传言,张太玄无缘无固杀害正道中人,想必一定另有隐情。
吕清风道:张太玄曾相救于我,今日他遭遇此事,事有蹊跷,我想略尽绵力。何况大丈夫受人恩惠,岂有不报之理?
公孙玉一楞,肃然的道:吕兄说的不错,大丈夫受人恩惠,岂有不报之理?这便是圣人所说的道义,我同吕兄一道如何?
吕清风道:今日我曾去运飞虎山,杀人者武功极高,若真是有嫁祸,那此人绝非常人,此事也......
公孙玉道:吕兄是担心我有危险,哈哈。说罢他将手中酒用力杯掷向窗外,折扇一展之际,人已消失在桌前,片刻即回,酒杯已又回到他手中,洒楼内的酒客竟无一人发现,他很是得意的一笑,
吕清风自是一惊,他未曾想到,这位有些玩世不恭的公孙玉,轻功身法竟如此了得,若非他刚刚晋升地元境,洞察能力远超从前,亦很难发现他是如何来去。
吕清风道:青云殿的身法果然了得。
公孙玉道:如何,小弟可否有能力一起探查此事?怎么说你我与张太玄都是同道中人,受人恩惠而不报非大丈夫所为,见死不救亦非大丈夫所为。见公孙玉都如此说,且能多一位武功了得的帮手自然会多一分胜算,
吕清风道:好。他举起了酒杯,二人朗声大笑,一饮而尽。杯中已无酒,壶中也已无酒,
公孙玉道:小二,上酒。二人大笑起来,约定明日在去飞虎山一趟,看看去山路下河边谷底能否找到线索。
二人自酒楼出来,向着远处的客栈走去,微风吹过,二人酒意也醒了几分,对于他们这样的修行者来说,若他们不想醉是如何也醉不了的,酒在这个世办对于修行者来说有时更多是表达情绪的一种体现,他们完全有能力将吸收到体内的酒气运功逼出,只是与好友痛饮,没有必要这样作,不值得喝的酒,又何必喝多?对于二人而言,他们可能都是在这个江湖中难得的知已。
二人走在街路之上,街上人流众多,行人来来往往,吕清风观查着街上的人群与周围的建筑,这是他的习惯,无论走到哪,他都喜欢多看看周围的环境,无论是山水间,还是城市里,这个习惯救过他好几次,看着人群中的普通人,修行者,他在思才在这个世界哪一个是更幸运的呢。
就在这是两道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一个灰袍男子十分高大,他觉得眼熟但一时并未完全想起,另一人是名女子,一身翠绿的长裙,当他不经意间看到这名女子的侧脸时,仅有的酒意瞬间消失,他转过身来,对公孙玉道:你先回客栈等我,我办点事情便回来找你。
公孙玉见他神情郑重,道:好,那你小心。他并没有多问,即然你的朋友什么都未来的及说让你等,那一定有让你等的道理。
公孙玉离去,吕清风与身前那两人适当的拉开了距离,以免被人发现,在人群中极度自然的跟着,那身穿翠绿长裙的女子正是云依菲的师妹,云轻舞。那旁边高大的灰袍男子正是赤羽门的寒玉虎,他改变了装扮,吕清风竟一时没有辩认出来。
吕清风暗忖,天水城距离云依菲所在的凌音阁分舵不能算特别远,莫菲这二人又在谋划着什么对付云依莫?他未及多想,先跟着他们看看情况在说。
傍晚,天水城外十里的一座破旧的庙宇之内,云轻舞与寒玉虎站在庙中,似是在等什么人,吕清风借着夜色,悄悄潜入庙内不远处的一棵高大的树木之上,借着茂盛的枝叶,将自已隐藏在其中,静静的看着庙中的两人,庙内火光暗淡,这个距离不远不近,即能轻微听到他们的谈话声,又不至于被他们发现,
云轻舞道:上一次若不是吕清风与张太玄坏我的好事,云依菲早就死了,现在我已成为新的凌音阁阁主。
寒玉虎道:事情已至此,你在气又有何用。
云轻舞道:张太玄坏我好事,现如今他已被带回玉虚宫囚禁,看他能狂妄到几时。至于那吕清风,别让我在找到他?
寒玉虎道:云依菲如今已到凌音阁分舵,听说她正在调配人手,你要多加小心。
云轻舞道:总舵离此地甚远,即便她调配人手,也需要时间,等总舵的长老高手到此,什么都晚了。
不多时,远处有脚步声传来,二人一喜,云轻舞道:到了。
黑暗中走来两人,两人皆是一身黑衣,一人头带兜帽,他们也进入庙中,四人见面后,
寒玉虎率先开口指向兜男子道:这位是萧秋雨萧师兄,又指向云轻舞道,这位是凌音阁云轻舞。
萧秋雨仍带着兜帽道:云姑娘。我来与你介绍,指向身边的黑衣青年道,这位是无极门少主,独孤宇。远远看去这位黑衣青年独孤宇相貌英俊,黑色的衣服没有一丝杂色,眉宇间锋芒外露,周身剑气纵横,霸道无比,就连藏身在树木中的吕清风依旧能感受那森寒的剑意,萧秋雨介绍完面无表情,独孤宇也不答话。
见独孤宇如此冷傲,云轻舞心中有气,她自视容貌绝不输云依菲,可近来缕缕碰壁,吕清风是如此,张太玄是如此也就罢了,今日这独孤宇,人如其名,比前两位有过之而无不及,寒玉虎则深知这女子不好惹,一直保持距离,这让她心有不甘,有时候越是貌美的女子越是如此,她们自小被众星捧月,自然而然的便容易以为所有的人都会仰慕她,但此刻的云轻舞不知道的是,盲目的仰慕女子容貌的人,绝不会是什么有深度的人,而真正有深度的人,也绝不会仅仅是因为女子的容貌而仰慕她。
似是发觉云轻舞脸色的变化,萧秋雨接着道:玉虎,你先回无极门,将近来的消息带去,你兄长寒玉飞已先一步到无极门去了,他在那等你,几个月后三教六宗的联军会攻打神宗,现今各门门主都已前往无极门与总门主共同商议对策,即然云姑娘已与你兄长约定好与我们合作,你便将赤羽门的人手交于云姑娘调配,这也是你兄长的意思。
寒玉虎道:即然是家兄与萧师兄的意思,那便依此。虽然看着寒玉虎有点傻大个的意思,但他很懂说话的艺术,说罢转将一块赤羽门的令牌交于云轻舞,见到此令如见家兄,门中弟子自会听命于云姑娘。萧秋雨也很是满意寒玉虎的说话方式,人们岂非都愿意与聪明点的人合作。
萧秋雨道:快去快回,顺道看看总门主与众位门主商议的如何,这边近来打探到的消息对他们商议决策也会有帮助。
寒玉虎道:好,我现在便回。说罢向三人一拱手后,转身离去。
萧秋雨道:碧云宗前来探查的人已经进城,明日他们必定会前往飞虎山查探,独孤少主,你调配无极门弟子前往劫杀,一个不留,切记一定要让人以为是同玉虚宫弟子械斗被杀。
独孤宇只是略微点头,并未作答,眼中隐隐露出杀意。见独孤宇如此,萧秋雨似是已经习惯,并不在意,又对云轻舞道:云姑娘,玉虚宫的人也快到了,明日他们会从南面的大路直接去飞虎山,你调配赤羽门的众人前往劫杀,同样一个不留,切记一定要让人以为是碧云宫弟子为之前的同门报仇所为。
云轻舞也有样学样,微微点头,一脸冷漠并不说话。其实她是见独孤宇也如此对她心中有气,
萧秋雨见此心中暗笑,不过他素知这凌音阁的云轻舞,武功极高,自视更高,但心思缜密,虽是女子,阴谋诡计却极多,否则上次聪慧如云依菲那样奇女子也不会上当,若说云轻舞也有弱点,那就是她除了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弱点,别人的弱点她都看的格外清楚,每个人岂非都有弱点?
所以能不得罪尽量不要得罪她,萧秋雨深知这个道理,因些小事去得罪这样一个即漂亮自负又极有心机的女子,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无论是她自己要对付你,或是她让仰慕她的人对付你,你都距离麻烦不会太远,距离倒霉就更不会太远了,你可以和她保持距离,但绝不能当着她的面无视她,聪明如吕清风,张太玄,独孤宇似是还没有明白这个道理,寒玉虎就比他们三个聪明些,萧秋雨更是聪明,或许吕清风也意识到了这点,但他就是那样一个人,越是意识到越会那样去作,因为他觉得那样很有意思,所以他并不是一个可爱的人,招人喜欢的人,有时甚至让人云轻舞这样的女子觉得格外的着人恨。
三人走后,过了许久,藏身在树上的吕清风依旧没有动,他深知除了独孤宇,云轻舞已是不弱,那萧秋雨,他曾于苍松岭一役中见过,虽不如流云宗宗主柳如风,但也决不会相差太多,而且传言这萧秋雨似乎年龄并不是很大,仅仅比吕清风大上六七岁,现在的他绝对不是萧秋雨的对手,更别说那个神声冷俊,无论是神情还是那股孤傲都与张太玄极为相似的独孤宇,他还不知道独孤宇的底细,只是曾听江湖中人说过,无极门作为魔宗八十一门的总门,门主独孤一指武功绝世,这少门主更是天纵之才,剑法之高除了八十一门中个别的老一辈高手外,无人能及。
吕清风所料不错,独孤宇与云轻舞离去后,萧秋雨又返回庙门前查探了一翻后方才离去,见萧秋雨真的走后,吕清风的周身已被冷汗浸透。有时武功高绝的敌人固然可怕,但心机深沉的敌人更可怕,如果可以选择,吕清风绝对不想和萧秋雨这样的人成为敌人,绝不是因为他武功很高。对于这样的人,最好的选择或许就是,即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不是朋友便不会有纠葛,不是敌人便会少一个可怕的对手。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吕清风小心的离开破庙,回天水城的客栈去找公孙玉了。
来到公孙玉的房间已是深夜,公孙玉面色焦急的在等待着,见到吕清风归来,
公孙玉道:吕兄怎么才回来?
吕清风道:遇到些事,耽搁了。
公孙玉道:很重要的事么,要是小弟帮上忙的吕兄尽管开口。
吕清风便将今日跟踪云轻舞与寒玉虎来到破庙之中,发现四人会面的事从头到尾与公孙玉讲述了一遍,听完之后,公孙玉历来挂满笑容的脸上,也多了几分阴沉,
公孙玉道:如此说来,那玉虚宫与碧云宗前来的弟子岂不是十分危险。
吕清风道:不错,事已至此,就算我们想去通知他们也已来不及,现在已是深夜四下本就无人打探,且天水城这么大根本无从探查碧云宗在何处落脚,玉虚宫弟子更不知几时到达飞虎山。
公孙玉道:即然今日已打探不到,那明日一早,我们在南城门外等碧云宗出现如何,那是去飞虎山的必经之路,为避免行踪暴露,到时我们想办法暗中通知他们。吕清风面露赞许之色。
吕清风道:不错,独孤宇与云轻舞已经提前去布置,这次无极门,赤羽门前来高手众多,在加上萧秋雨,我们一旦处理不好暴露了行踪,到时别说救人,就是你我二人也很难脱身。
公孙玉道:本来是打算想办法搭救张太玄,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吕清风道:我隐约感觉这两件事必有联系,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只是我们还没有见过张太玄,并不知先前之事到底是如何。
公孙玉道:那玉虚宫那边?
吕清风道:明日一早,你去南城门,想办法通知碧云宗的人,我即刻启程,想办法通知玉虚宫的人。
公孙玉道:这么急?
吕清风道:我就怕现在启程也未必赶的上了。而且他们有备而来,此计阴毒之极,若不是被我们发现,玉虚宫与碧云宗两派因此不能齐心协力产生隔阂都是小的,在加上之前碧云宗弟子被斩杀的事,由此而引发两派高层及弟子间新的矛盾必然发酵无法控制,就算以后查清此事为他人嫁祸,也为时已晚了,到时大战在即,两派离心,魔宗在乘虚而入?
公孙玉脸色更白,道:这还是我们知道的,若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阴谋?
吕清风道:你说的不错,想不到你平时追女孩子行为那般稚嫩,破计之时想的却如此深远。
公孙玉脸色转红,道:这是两回事,吕兄莫要开小弟玩笑。他打开折扇,遮住半个脸,装作煽起风来,可是他忘记了这是深夜,屋内并不热,扇面前“知音难觅”四字,配合公孙玉此刻的表情,差点吕清风没忍住笑出声来。
吕清风道:萧秋雨此人乃非常之人,去了武功极高不说,用计之深,谋划之远,在加上他本就是碧云宗之人,对联盟中各派又极为熟悉,与这样的人为敌。吕清风没有在说下去。
公孙玉道:他即是碧云宗之人,为何与魔宗?
吕清风道:我也不知道,想必他与碧云宗之间一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否则他也不会被通告天下,逐出碧云宗宗门。
公孙玉道:那明日我们各行其事后,如何联络?
吕清风道:飞虎山山谷中有一处河流,下游距离碧云宗弟子被杀的地方数里外有一缓坡处,极其隐秘,我们便在那里汇合。说罢便给公孙玉画了一份简易的地图。
公孙玉道:好。
吕清风道:你要多加小心,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暴露行踪。
公孙玉道:吕兄也多加小心。
吕清风和公孙玉或许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冒着如此凶险还要去救人,他们和玉虚宫的人并不能算是熟悉,和碧云宗的人甚至还有些恩怨,或许只是因为他们心中始终还有一点江湖人的道义,始终还有一点儒家人的浩然正气,他们都能预料到彼此即将要面对的凶险,吕清风没有和公孙玉说谢,公孙玉也没有和吕清风说谢,两人相识并不久,相交也不深,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成了朋友,成了可以生死与共的朋友,吕清风想谢公孙玉的帮助,公孙玉想谢吕清风没有谢谢他,他二人最终都没有开口。
吕清风起身,双拳微抱郑重的道:保重。眼中却有说不出的神情,
公孙玉起身,双拳微抱郑重的道:保重。眼中亦有说不出的神情,
吕轻风转身自窗口飞身而去,
身后传来公孙玉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大笑声道:一点浩然正气在,何愁万里无春风.....
次日清晨,天水城南城门外,这是天水城去往飞虎山的必经之路,公孙玉早早的等在了那里,甚至卖早点的老板都格外的诧异,这是来往赶路之人常来的地方,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富家公子,早早的到他的小店来吃饭,即便是想吃也都会是下人来买回去,老板自是十分热情,给他的粥也盛的比别人多些,公孙玉也很是高兴,他觉得这个老板人真的很好,一枚玄石的早点他给了十枚,因为他觉得他今天的运气似乎很好,吃个早点都能遇到这么好的人,那么之后的运气自然会更好,老板也觉得今天的运气真的很好,多盛点粥就给这么多,祝福这位公子今天能走好运,一碗粥开心了两个人。
公孙玉的好运气很快就来了,他正愁碧云宗的人何时会来,怎么不被怀疑的给碧云宗的人通风报信呢,否则破坏了人家的好事,自己现今孤身一人?到时杀不了碧云宗的人反过来杀他出气.....之后他便看到碧云宗的队伍,队伍很长,有三十余人,上次十五人全部被杀,这一次他们增加了人手,且为首的两人明显修为很高很高,一位是宗门的长老天玄境下品,一位是宗门三弟子,地元境下品,公孙玉又看到了队伍中的一个人,一个他唯一认识的碧云宗的人,那个在紫韵城骂过他的人,他却开心的笑了,
未等碧云宗的众人过来,又变成纨绔模样的公孙玉大声喊道:李慕云,你给我出来。
队伍瞬间停住,众人警惕的看向公孙玉,他又大声喊道:李慕云,给本公子出来。
李慕云一楞,想了很久道:是你啊,上次在紫韵城被我骂的还不够?
公孙玉走上前去,笑着道:上次急着去找凌音阁的云仙子,我曲未练成,这次我练了好久,我特意来此劫你,你敢不敢在和我比一次?
碧云宗众人认出了他穿的锦袍,那是青云殿的服饰,又听到二人对话,内心多有鄙视,两个纨绔子弟,又是为了女人争风吃醋,眼中纷纷闪过鄙视的目光。
不远处在暗中跟踪碧云宗的人见公孙玉跳出来,也是一楞,以为有变,听过二人的对白后,同众人一样的神情,出现在他的目光中。
见李慕云认识公孙玉,且对方是青云殿中的人,连同黑衣人在内众人都放松了警惕,李慕云走出队伍,走到了公孙玉面前,道:再比?在比又怎样,你还不是一样输。他对自己的音律很是自信。
公孙玉道:大言不惭,要是你输了就不要在缠着云仙子,有多远滚多远。他把李慕云骂他的话还给了李慕云。
李慕云气的大怒,他是李苍澜的侄子,无论在哪向来只有他骂别人,从来没有人这么骂过他,何况还是他骂别人的话如今别人拿来骂他,他一怒之下双手抓起公孙玉的衣领,就在这个众人都似是在看热闹的瞬间,公孙玉把一张提前写好的纸塞进了李慕云的怀里后,眼睛一眨轻轻拍了他一掌,二人分开,李慕云的为人虽然狂傲,但不是傻,
这时带头的长老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不想在此耽搁时间,临行时李苍澜交待他有要事要办,青云殿实力非凡,他更不想在这里与青云殿的人发生冲突,便道:慕云,我们走。
李慕云来之前便知飞虎山事有蹊跷,本就很是小心,仍然怒道:你等着,晚上回来我们悦来客栈见,看看到底是谁滚的远点。见他如此说,
公孙玉也未在纠缠,道:等着就等着,怕你不成。看着碧云宗众远去,公孙玉脸上露出笑意,转身又回到桌上吃早点去了。
继续向着飞虎山前行的队伍中,李慕云趁着没人注意时打开了纸条:“飞虎山,有埋伏”。
他脸色顿时一惊,强作镇定,片刻后,他小心来到长老身边,轻声道:陈长老,有埋伏。
陈长老脸色一僵,思虑片刻后,道:无妨,有我和你三师兄在,有埋伏又能怎样。
他想起临行前李苍澜对他说的话:到飞虎山之后找到张太玄杀害宗内弟子的证据,无论真假,你明白我的意思。
陈长老一楞,道:宗主,你的意思是?
李苍澜道:张太玄此人若是成长起来,必是我宗大患。
陈长老道:是,老朽明白了。
李苍澜道:我已召集其余几位宗主掌门,即刻前往七玄山,你完成任务后马上带着证据来玉虚宫与我汇合。
陈长老道:老朽遵命。碧云宗向来门规森严,他清楚不能完成任务的后果,或许也是因为这样,碧云宗的实力才能如此之强。
李慕云楞住,道:可是?
陈长老道:闭嘴,谁都不能说,回去。他知道此行来的真正用意,若是就这样退去,他不敢想,他也不敢与同行的人讲,若是明知有埋伏还非去不可,那么所有人一起去,总比他一个人去要好,这就是很多碧云宗之人的作风,道义,同宗之情在他们的眼里并没有那么重要,因为李苍澜就是这样,在他的眼里,只有结果,不看过程,他没办法回头,就算是有埋伏,此刻的他也相信自己的实力,他没有料到的是即将遇到什么样的人。
李慕云回到队伍中,众人只听到陈长老呵斥他,未听到别的,以为是为了方才和公孙玉的事,
他慢慢拉了下一旁的李慕雨,别人他都可以不管,也不在乎,但是这个亲弟弟他不能不管,
轻声道:跟着我,什么都别说。
就这样二人一边跟着队伍边走边行,一边警惕着四周,慢慢的退到了队伍的后边。
距离飞虎山十里,一处茂密的山林间,陈长老也一直散开玄气修为,感受着周边的动静,他隐隐感到了不发,就在这时,两侧的密林中突然有巨大的滚木飞出,砸向众人,不多时,山林中数十道身影杀出,他们全都是黑色劲装,身法极快,出手决不啰嗦,借着滚木遮挡视线,一剑击出,全部刺向要害,陈长老已格外小心,只是他未曾想到,来的这些人武功竟如此之高,下手竟如此之快,他已后悔应该听李慕云的及时退去,但是已经晚了。
队伍最后的李慕云,李慕雨,本就格外警惕,突见滚木飞后,那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影,便知不好,李慕云拉着李慕雨,极速退去,黑衣人中为首一名青年,手执漆黑长剑,周身没有一丝杂色,对周边四人道:去追。他向来谨慎,所以他派了四个人去,因为这里的人手足够,他带了六十人。
众人战作一团,黑衣人出手狠辣,一个来回间,碧云宗的队伍中已倒下十余人,陈长老刚刚要走,便见一人一身黑衣,头带兜帽向他杀来。
碧云宗队伍中的三师兄,他的修为已至地元境下品,在一众弟子中,也可名列前矛,但就在他一剑刺出,刺向飞过来的黑衣人时,只见漆黑的剑光一闪,他的长剑便被击回,他神情一滞,竟未看到是何人向挡住了他的长剑,他定了定心神,又是一剑刺出,叮的一声,又被一道漆黑的剑光南你回,只是这一次他终于看清了是谁在向他出剑。正是之前的黑衣青人,这人正是无极门的少门主独孤宇。
独孤宇缓缓自林中走出,冷冷的盯着他,他每出一剑,独孤宇便也出一剑挡住他,并且旁若无人的一步一步向他紧逼过来,他又刺了三剑,同样的结果,他虽看到了剑光,却未看到来人是如何出剑,他的心沉到了底,他终于明天了,就像猫抓老鼠,独孤宇早就可以杀了他,却并未杀他,而是在拿他试剑,他感到绝望,死对于他来说并不算可怕,可是就这样一步一步等着死亡却很可怕。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除了向回逃去的李慕云与李慕雨和他们的三师兄外,队伍中其余的碧去宗弟子全部阵亡,失去了对手的黑衣人却一动未动的站在那里看着独孤宇,没有人上前帮忙,他们也不敢上前帮忙,三师兄凄厉的大叫一声传来,他已无法在等待,他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可就在他将长剑挥向自己时,漆黑的剑光一闪,结束了他的生命。死前的一刻,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独孤宇,他不敢相信世间怎会有这样的人,这样的剑。知道自己即将死亡的一刻,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脸上却似露出了一抹微笑。没有人知道这位三师兄的姓名,也没有人会记得,在江湖之中,是不是有很多这样的人?
在四周扔下数柄刻着“玉虚”二字的断剑后,除在很远之外继续打半的三长老与萧秋雨,所有黑衣人瞬间撤走,就像他们来时一样,独孤宇收剑消失,他的剑法源于他的自信,他的自信成就了他的剑法,所以他绝不会派多余的人去追,即使因为别的因素杀不了逃走的两人,也不能影响他的判断,就像他每次出剑一样,能用三分的力气足够杀死一个人时,他绝不会用四分,他觉得这样才能将他剑法中最大的威力发挥出来,独孤宇看都没看萧秋雨与三长老一眼,好像那与他完全无关。
远处正在激战,剑影纷飞,二人的剑法都极其流畅,剑光流转,见到这边的情形后,三长老满是震惊的大呵一声,运转全部修为,只见长剑带着碧绿色的光晕,直直的刺向兜帽遮面的萧秋雨,这一剑威势极强,正是碧云宗的绝世三剑中的一剑,就在他长剑刺出之时,萧秋雨的长剑也以同剑的剑式角度刺出,碧绿的光晕更盛,同样的一剑刺来,三长老大惊,两剑相交,三长老倒飞出,一口鲜血喷出,直直的指着萧秋雨道:你,你,你是......
他的话非说完,一咬牙,又喷出一口鲜血后,碧绿的光芒一闪,人已消失不见,这是需要燃烧本源的秘法,萧秋雨却并未追去,只是冷冷的笑道:就算你逃回去,依旧还是得死。片刻后,他收回阴冷的目光,消失在这片山林间......
一路向着天水城方向逃走的李慕云与李慕雨,他们自见到林中众多的黑衣人飞出,便知这次前方的碧云宗弟子完了,而他们自己只有逃,拼命的逃,向着天水城的方向,四名黑衣人在这两兄弟身后疾速追来,二人逃的很快,可追杀他们的人更快,独孤宇在看到他二人遁走的身法后,便料定派出追杀他们四人一定能追的上,也一定能杀了他们,他有这样的眼光,更有这样的自信。
天水城南城门外,吃完饭后等了很久很久也未见碧云宗众人返回的公孙玉心里一惊,看来碧云宗的人并未将他的警告放在心上,一意孤行,心里暗叹天捉有雨,人捉有祸啊,他与碧云宗的人并不相熟,且与李慕云还有过矛盾,敌人众多又是有备而来,在某一刻公孙玉告诫自己:从江湖道义来说,不去落井下石,通知他们防备,已算尽力同盟之谊了,至于碧云宗的人如何选择他无力改变什么,嗯,即已通知完,我还是走去与吕兄汇合吧。可他刚刚走出三步又停了下来,似是在安慰自己,为他们拼了性命是不可能的,但是过去远远的看看还是可以的,他似是说服了自己,转身向着飞虎山的方向行去。
飞遁了二十余里后,黑衣人追人了兄弟二人,众人激战在一起,李慕云兄弟二人,虽似纨绔但修为却是不弱,长剑如灵蛇般左突又刺,二人默契配合,一时间虽处弱势,但也能勉强坚持,这为他们二人最终的获救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因为公孙玉离他们这里还有很远,二兄弟边打边边退,不数身上受了多少剑伤,兄弟二人对别人不太友善,但两人感情似乎非常之好,竟没有一人要单独逃走,而是互为犄角,相互救援,四个黑衣人中亦有两人受伤不轻,见此他们已生出怒意,全力施展修为,剑光更快,片刻二兄弟受伤更重,就在他们即将坚持不住以为必死之时,见到此处正在追击李慕云二人,只有四名黑衣人的公孙玉,折扇一展青光流转,身形晃动,瞬间便到了二人身前,极为潇洒,只听“叮叮叮叮”四声轻响,四柄刺向兄弟两人的长剑纷纷荡开,且撞击之力极大,就在四名黑衣人稍退的间隙中,公孙玉一个转身拎起重伤的二兄弟便退,瞬间便没了踪影,速度之快,四名黑衣人纷纷楞在当场,他们从未见过这种身法,他们也深知这种速度,独孤少主或许可以,但是他们绝对追不上。
公孙玉不敢回头,李慕云更是震惊,便未曾想到在紫韵城中被他骂也不敢还手的小子,竟有这般身法速度,甚至远远超过了他,他刚想开口,
只听公孙玉道:闭嘴。继续疾行,他见后方暂时并未有人追上,便在前方树林中故意绕了两圈后,不敢多作停留,一个转弯,向着同吕清风约定的山谷疾驰而走。
另一边,深夜自天水城中出来的吕清风,一路向南疾行,他不敢走大路,怕到已经埋伏到那里的无极门众人,即使如此,一路上他依旧小心万分。
飞虎山南面的数里外,玉虚宫的三十多名弟子依山路而行,众人面色中带有消沉,张太玄为人素不与人相交,他的眼中只有他的剑,但必竟是他们的师兄,是玉虚宫很多弟子心的英雄,他们虽然不了解张太玄的人,但是他们都很羡慕他,并非羡慕他的人,而是羡慕他的剑,真心羡慕他的剑,当一个人的能力已经远远超过众人的能力,达到不可企及的程度时,就不会在有嫉妒,嫉妒只存在于能力相当的人群之中,众人都不希望张太玄有事,他们觉得那是玉虚宫未来的倚仗,而他们全都身玉虚宫。
对于这次能来飞虎山探查情况,众人内心虽有伤感,也有高兴,若能查清此事,为张太玄洗刷冤屈,他们便是大功一件。
当玉虚宫掌教无尘子道长询问碧云宗的弟子是否为他所杀之时,张太玄只说了两个字:“不是”。之后他便自行去囚龙洞,什么都没有在说。无尘子便知道,此事决非他所为。只是他身为盟主,不能包庇弟子,他内心清楚,现今的正派三教之中,大无相寺惠元大师虽武功登峰造极,却少问世事,青云殿冷玉潇万人难挡,但为情所困,六宗里碧云宗实力最强,李苍澜野心勃勃,党羽众多,其余几宗除追云宗外无力抗衡,剩余诸派更是一盘散沙,在加上魔宗独孤一指虎视眈眈,无尘子不忍生灵涂炭,只能努力维系着平衡。
突然间数道黑衣人影手持长刀,自道路两侧杀出,杀向玉虚宫众人,为首几人中,有一人身着长袍,手拿矮剑,英气不凡,相貌竟比一般女子还要俊美,瞬间便战作一团,玉虚宫众人武功虽高,但敌人人数众多,又杀了他们个措手不及,特别是为首的几人,他们武功本就极高,又两人缠住一人,玉虚宫中带头几名弟子一时间自顾不暇,难以脱身,那俊美青年剑势更是异常凌厉,身法灵动,矮剑一舞,一柄剑变成了数柄,周身流转,所到之处,大多玉虚宫弟子非死即伤,见势如此,
玉虚宫弟子中一位相貌不凡的带头弟子道:结阵,挡住他们,我去远处山头施放长真子师伯留下的响箭,只要长真子师伯到来,我们自会无恙。此人正是玉虚宫五弟子穆凌枫,也是这次下山的带队几人之一。
俊美青年冷笑道:白日作梦,你还想去山头放响箭,那也得你有命才行。他一剑刺向穆凌枫,挡在他的身前,二人长剑短剑相击,长剑沉稳有力,短剑剑势飘忽,短剑竟隐隐压制住了长剑,黑衣众人的攻势更加凌厉,不过玉虚宫的剑阵也是名不虚传,虽然人数不足,但一时之间黑衣众人也很难将他们全部斩杀,
穆凌风看向俊美青年手中的矮剑,冷声道:你们是碧云宗的人?
俊美青年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脸露冷笑道:等你死了,去地下问吧。他越是不说,穆凌风越是怀疑。
战场之中瞬息万变,随着剑阵中人不断的伤亡,剑阵越来越散,已很难在支撑的住,而本就处于劣势的穆凌枫情况更糟,俊美青年一人他已不好对抗,此时又有一名倒出手的黑衣人围攻过来,此时的他,莫说冲到远处山头放箭,性命恐怕也只在朝夕之时。
刀剑交击的声音密集的传来,就在后来的黑衣人格挡住了穆凌枫长剑的一瞬间,身形飞至远处的俊美青年,一个漂亮的转身,短剑划出一道青色的剑芒刺向了穆凌枫眉语之间,穆凌枫的心中似是响声了一声叹息,慢慢的闭上了双眼,就在他万念俱灰之际,
远处一道青光乍现,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一剑飞来,自天水城中连夜而来的吕清风还是最后一刻赶上了,远远见到此处的场景,他不及多想,运转丹田气海中的玄气,脚踏九宫流云步,一剑刺出,刹那间俊美青年刺向穆凌枫的短剑竟被一道残影击飞,俊美青年大惊,向后极退,吕清风剑势未停,铁剑继续随残影凌空向前,刹时六道残影显现空中,叮叮之声不觉于耳,每道残影所现之处,都有一件兵器被击飞,剑法之快,出剑角度之诡异,让众人惊叹,五名黑衣人连同那俊美青年共六人,吕清风只出一剑皆被击退,包围圈瞬间出一道口子,他大呵一声:快退。
玉虚宫众人一喜,借着吕清风那莫名犀利的一剑之势,全力从突破口向外冲去,玉虚宫的身法本就不凡,方才只是被人包围难以施展,此时一旦杀出,去势之快,竟也让众多黑衣人一惊,醒过神来的穆凌风亦是冲了出去,取去怀中一物,
向冲在最前方的吕清风一掷,道:兄台只须在山头将此箭放去,我长真子师伯距此处不远,他必会前来。
吕清风接过响箭,身形一闪,双足一点,一个起落间便向远处山头飞去,身后的黑衣众人大惊,可是吕清风的速度根本来不及阻挡,只能加紧向玉虚宫的众人追去,玉虚宫众人且战且退,不多时,只见远处山头一枚响箭冲天而起,在数千丈的高空中炸出一声巨响后,五色斑澜的火光瞬时亮起,见此的玉虚宫弟子似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战意反转,黑衣众人则是大多面露惊色,
停下了追击的脚步,冷冷的看向剩余的玉虚宫弟子,他们深知时机已逝,不可能在长真子赶回之前将他们全部斩杀,这时俊美青年竟悄悄将短剑背于身后,双指运力,短剑便折成两断,他趁众人未注意,将断剑向身后远处弹去,
呼吸间,一道人影如闪电般自山头飞来,站于穆凌枫身边道:不用扔剑了,云轻舞,你又不是真的碧云宗弟子。听穆凌枫说长真子道长会赶来,吕清风心里也有了底气,以玉虚宫长真子名动江湖的修为,今日他们在想杀玉虚宫的人,已是不可能,他们能不能走都是两说。
那俊美青年看清吕清风后大怒,擅声道:又是你,吕清风。正是女扮男装的云轻舞,她已快气的发疯。
吕清风突然觉得很好笑,道:上一次你女扮男装骗过我一次,你以为我还会上当?
云轻舞银牙紧咬道:好好好,又是你坏我好事。
吕清风一声冷笑并未在理会她,又一次被人无视的云轻舞刚要暴怒,就在这时,天边数里外剑气冲霄,青光闪动,竟让这片空间中的玄气也剧烈波动起来。有玉虚宫的弟子大喜道,是长真子师伯。
黑衣众人大惊,不敢停留,云轻舞道:快退。黑衣众人极速退走,轻眼间便没了踪影,众多玉虚宫弟子坐于地上,喘着粗气。
距离黑衣众人退去的不远处,见到数里外的剑气冲霄,青光闪动后,身穿黑衣头带兜帽的萧秋雨止住了身形,他自知不是对手,被他好不容易用计拖延住的长真子,还是赶来了。萧秋雨却似并没有因自己的计策不成而气恼,反而似是无奈的笑了一笑,人影便消失在山林里。
冲霄的剑气越来越近,但见天空剑气中心一位白须老者,道骨仙风,一身白衣,手执扶尘,长眉垂落,面容很是慈祥,正是玉虚宫长真子道长,
他轻身飘落众人身前,长叹一声道:凌枫,情况如何?
穆凌枫便将方才情况一一复述,见到似余的十余名弟子,长真子虽早已见过了江湖中的打打杀杀,但难免心有悲伤,之后看到长身而立的吕清风道:这位少侠是?
穆凌枫道:事发勿忙,凌枫还未来的及多问,我要没有记错,这位兄台应该是流云宗的吕清风吕师兄,上次在山中武林大会之时,吕师兄曾于张师兄对过一剑,我远远见过。
吕清风躬身一礼道:晚辈流云宗吕清风,见过玉虚宫长真子前辈。
长真子面露微笑道:上能大会比武之时,因贫道闭关,未能见到吕少侠的那一剑,事后听人讲起,真是遗憾。
吕清风道:前辈过誉了。
穆凌枫道:这次若非吕师兄相救,恐怕我等已遭大难。说罢玉虚宫众人纷纷起身,对着吕清风深深一拜。
吕清风还了一礼道:众位客气了,流云宗与玉虚宫本就是同盟,理应互相帮助。
见吕清风如此谦逊,很是满意的道:年轻人身怀绝技而不骄,难得,难得。安排完众人去处理好阵亡弟子的尸体后,长真子带着吕清风走向了一旁的山林间,。
长真子道:这次多亏吕少侠仗义相助,救我玉虚宫弟子不死,贫道感激不尽,不知吕少侠是如何得知消息?
吕清风便将他如何发现跟踪云轻舞,寒玉飞,又在破庙中见到萧秋雨,独孤宇,四人又如何谋划让无极门,赤羽门偷袭两宗弟子,斩杀之后在互相嫁祸,蓄意挑起两宗矛盾,拖延大战布署及公孙玉去援助碧云宗,他来增援玉虚宫之事,一一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