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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蜀菜以辣为主,不管什么食材,只要添上一勺辣子放油锅里这么爆炒一番就浓香无比。
作为西蜀众酒楼里的招牌,“揽江楼”做辣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一盘辣子鸡端上桌红彤彤惹人眼眩。
只是四只鸡腿肉,就用了麻椒、川椒、七星椒三种椒,辣椒好似不要命地往上泼,红油顺鸡块滴落盘底光看着都是口辣舌麻直咽口水。
辣子鸡后还有口水鸡、冷吃兔、麻婆豆腐等几样主菜,主食则是已经普及大江南北的家常箜干饭。
三个孩子坐在一起,其中稚童单夜白和女娃薇明月出奇的能吃辣,除了连大人都难下口的辣子鸡其余是来者不拒。
反观是生有一双瑞凤眼本身是川人的古城清家小姐清风不好辣,对哪怕只泛一丝红的菜食连看都不看上一眼。
只在那甜烧白和咸烧白两盘为数不多口感温和适中的肉菜中夹来夹去。
不善言谈的山鬼见小主人似乎只顾埋头吃饭,没有半点要透露身份的打算,便只得硬着头皮一人直面员外郎大人和鼎鼎有名的“剑染绿江”。
魏祖鹫,没落世家子出身,年仅十八岁就于三年一次的京城春闱中高中榜眼。
因为其写的一手漂亮的梅花篆字,而曾有幸被当今的皇帝陛下传诏入宫过一回。
据闻这位榜眼郎煞费苦心书字有四并在其中镶梅藏梅三十六朵,将字中有花花里生字的意韵展现的淋漓尽致。
看者无不为之惊艳唱绝,当圣上问“爱卿写的是何字”时,魏祖鹫叩头回:
“是‘祥瑞福泰’四字。”
皇帝点头纳字入珍宝阁,从此魏祖鹫官运亨通一飞冲天一发不可收拾。正七的京丞做起,不到一年就破格提拔为从六的翰林编修,再不到半年升为正六礼部主事兼国子监博士头衔。
一时间魏官人成为京城官场炙手可热的存在,可惜好景不长,家中老母亲病亡的噩耗传入京城,魏官人收到消息丁忧去了。
一去整三年,在川地老家的魏祖鹫深居简出逐渐淡出了京城人的视野。
再加上这三年来国事本就繁多,刑部尚书严利歌抄家灭门、河东又是旱灾又是蝗灾、当朝新贵第一人柯居奇升任刑部主位、宰辅大人皇道上当众锏打异姓王罗阎……太多太多楼起楼落,谁还会去想一个四品都不是的魏祖鹫是死是活?
丁忧期满,皇宫中那人的一道懿旨才让京城权贵想起来,原来以前还有个姓魏的新贵。
至于古城清家家主“剑染绿江”的清策玄是如何结识魏祖鹫,其实也并没太多像话本小说里那样的机缘巧合、彼此投趣,只是单纯的魏清两家世代交好罢了。
此次魏祖鹫赴京,几乎已无人丁的魏家是没人为之送行的,作为清家家主的清策玄只得当仁不让。
其中隐情山鬼自是不知晓,细嚼一块兔子肉静等发难,结果等了一会儿,魏官人和清老侠士在饮下几杯剑南烧春后自己聊开了。
“魏家的小子,我向你要的那一幅字可别忘了写,我还指望它能给我门庭长长脸面。”
“那是自然,待我面见陛下恳请其赐诏允我作字,哪怕只是允我写一撇一捺写完后都会差人送到贵府上去。”
清玄策哈哈大笑,蜀道有名的剑南烧再一杯入肚后指了指窗外行走在大街上的百姓。
不用老侠士说什么,魏祖鹫点了点头,“红衣官袍是百姓血染,这句话我是不爱听的,但事实就是如此,尸位素餐的事我不敢干鱼肉百姓更不敢,还请清家主放心。”
终于敢尝试辣子鸡的单夜白噗的一声吐出一块儿辣子出来,红着脸连连咳嗽。
山鬼大惊连忙想去看少主人怎么了,却被稚童一个眼色又重新恢复平静,这时一道冰冷含着羞恼的目光直射向单夜白。
是清风清大小姐,她的袖口正好粘上了单夜白吐出的辣子。
“你是故意的。”
单夜白连连摆手低声下气委屈解释,“不是,绝对不是,我帮你擦擦?”
“不是这个故意,魏大人方才说的话入你耳中是不是成了言行不一的台面话?你笑话他才故意吐的。”
说出了自己心声,单夜白不得不重新审视了一番这位看着病怏怏却实则心细如发心思缜密通灵性的丫头。
“我以前在府中听冬老爷子提起过,这一甲子是天地气运最为浓郁的一甲子,每隔十年出一仙人转世,而我爹就是第三个十年的黑帝转世,‘甲子末气运在蜀在竹海,玄女临’清风、玄女,那她这般聪明也说得通。”
“嘿嘿,我还想隐瞒隐瞒的,没想到清大小姐如此聪慧通透,是在下自讨没趣。”
说罢单夜白立马起身弯腰,向脸色瞧不出有太大变化的魏官人深深一拜。
“小子是南阳郡新野县丞单登科之侄,听闻川蜀风景极美便和姐姐与妹妹来此地游玩,没想到在酒楼门口巧遇魏官人的婢女仗势欺人,拿您的名号要挟酒楼伙计,这与魏官人刚才所说之话出入太大,我一时没有忍住,所以才笑话吐菜,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恕我无礼之举。”
魏祖鹫笑了笑,摆摆手让稚童坐下。
“是我没有管教好家仆,单公子笑话的有理我又怎会怪你呢?况且你还是个孩子,能有这样的胆识魄力我为后辈人开心还来不及。”
呵呵腼腆的与儒生魏祖鹫对笑,单夜白故装出幅松了口气的轻松释然模样。
“马上我就该启程了,清家主,听闻贵府清二公子从江南那边带回来一个高手,是在那武榜上排前十的当代女剑仙,应该是要收清小姐为徒,我魏祖鹫在此先行祝贺清小姐喜得良师。”,酒过三巡魏祖鹫对绿袍清策玄恭谨道。
“哈哈哈哈,多谢魏官人的祝贺,也祝你在京城那边儿如鱼得水。”,清策玄拍了拍魏祖鹫的肩膀朗声笑着为他掸了下衣袖,手掌拂袖有清流气贯丝织过肤骨通七窍。
纵观文渊亭竹海三十年气机淋沐在他魏祖鹫一人身上,清清爽爽好不畅快,真是如鱼得水。
魏祖鹫面带感激,回身与那泼皮婆子出酒楼,在出酒楼前对罗婆婆轻声吩咐:
“付钱。”
“是,魏大人。”
然后三马马车驶离固县,魏大员外郎就这么携高人馈赠的气机向东向那座天下第一城的九安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