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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境者;法性境,
自在境,
如来境,
果禅境,
胎仙境。
世人玄修,必然先入胎仙境,仙胎境为五境之基石,胎仙者,仙鹤也,入得此境之人,如仙鹤随云,性情高雅,情笃而不邪,飘然君子之风。
时人称赞;
君乘白鹤下青云,
我入青山听晓莺。
可惜小楼风雨过,
无人收拾万松声。
凡人初练仙胎境界,若想体会此道,参详此理,有一法二难
所谓一法。
是指法不在阴阳二气,而在吾身;不在乾坤五行,亦在吾身。只要内炼身体五脏与周天度数相合,便可入得胎仙境界,入得此境界后,内生胎息,自此修炼之人呼吸变得轻,细,绵,长。炼到不用口鼻呼吸之时则道成,道成后吹而为风,运而为雷,唏而为云,嘘而为雨,诸神呵护,百邪不侵。
二难。
这第一难是难在循序渐进。内炼五脏,非朝夕之功,常人少说也需要五,六年方可有成,而世人皆贪一“快”字,持急功之心,学近利之法,比比皆是,但是稍有不慎,不仅前功尽弃。而且五脏也会因内炼中断,气血中滞而受重创,极难根愈。
这第二难则难在成功的概率,说是概率却更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无论你是初修小乘境界,亦或是深练大乘境界,都会受此概率的影响,
时人有云;
天意从来高难问,人情老易悲难诉,时也!命也!
而俞广君在院落中坐定数日,此时正是修炼胎仙界的紧要关头,只见这桃花眼,卧蚕眉的少年,正襟危坐,一边听郁离子的舒缓的琴音,一边聚精会神的调整内息。一呼一吸之间,竟然引得天象异变,呼则上接天根,龙吟而云起;吸则下连地根,虎啸而生风。
郁离子一边抚琴一边吟道;
“忠儿,剑诀以清脾!”
少年听到后遂即左手食指,中指伸直,拇指压住无名指和小指。放在腹腔左上方,运一分内力汲引天岁星九芒以清脾脏。
“道诀以中肺!”
紧接着右手小指食指伸直。中指,无名指内弯收入掌心,其余三指指尖朝上。放在胸腔正前方,运一分内力汲引天岁星九芒以中肺脏。
“雷诀以和肾!”
少年左手迅速变为五指收伏于掌心,指甲内藏。放在腹腔前方。运二分内力汲引天镇星十二芒以和肾脏。
“三山以卫肝!”
少年右手迅速变为中指无名指收于掌心,拇指食指伸直,放在上腹部,运二分内力汲引天白星七芒以卫肝脏。
“五岳以护心!”
听到这句话,少年不敢大意,立即双手掐“五岳”诀,放在胸前,这是内炼五脏进阶胎仙境界的最后一步,同时也是最险的一步,一招不慎则满盘皆输。
少年谨慎的将自己十分内力中运其四分,用来汲引天辰星五芒以护心脏。
这时少年内视自身体内,惊讶的发现自己五脏的颜色渐渐由晦暗无光转为鲜明,而原本包裹在脏器周围清纯的内力虽然随着琴音的节奏规律的起伏,但却渐渐变得浑浊不堪,
突然这五股浑浊的内力汇聚到丹田处,而这一刻原本噪杂的世界瞬间变得寂寥无声,湖面的涟漪,空中的雾气,飘落的残叶,拂起的纱帐,飞鸟的落羽,都在这一刻静止不动,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感受到这一变化的郁离子双手猛然按住琴弦,柔和之音戛然而止,疾声喝道;
“五脏已清,内丹即成。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俞忠海听得此话,瞬间引爆聚集在丹田处的内力,双目圆睁,大喝一声“开”话音未落,少年身上积累的落叶,立时被丹田中腾腾而出的胎息,冲的是漫天飞舞
只见郁离子一手手捋苍髯,一手背于身后。漫天飞舞的落叶皆不能近其身三丈以内,飘飘然踱步而出。慈眉善目的看着院落中这个俊朗不凡的少年笑道;
“妙极!妙极!”
这时的俞忠海,自觉得丹田火热,畅于四肢百阖。于是闭目内视丹田,发觉原本空无一物的丹海,竟多出一金丹,周围有一丝清气绵绵若存。缠绕在金丹周身上下,缓缓流动,看的俞忠海一时竟呆住了,如痴如醉,美在其中。
“忠儿!”
听见师傅叫他,俞忠海连忙收摄心神,双拳杵天,双足立地,仰面大笑道;
“哈哈哈,终于炼成啦,师傅,师傅!快看,我的内丹,上面还有胎息呢!”。
说完,面向竹舍内的郁离子,小手掐细腰,小腹一挺。左右一摇,脸上还傻呵呵的笑着,虽身入小乘境界,但说到底心地还是孩童,天真烂漫。
郁离子看着他这个小徒儿,虽面露疲倦之色,但是却难掩欣喜之情。手捋仙须心道;
“忠儿果然天赋慧根,小小年纪便可脱胎换骨,放眼九洲,哪怕是就算有老夫的梅庵咒法加持,也未必有第二人能在短短数日之内突破此境界!”
嘴上却呵斥道;
“忠儿,胎仙境界这种小乘之境我尚可用梅庵法咒助你破境,可是后面的大乘境界唯有靠你自己修行数载,方能够一朝悟道!知道么?”
忠海能够在短短数天就能破凡人之躯,入胎仙之境,一来是郁离子的琴音从容和顺,实为天地之正音,正所谓心正则气聚,心摇则意散。这等仙风和畅之音对忠海的修炼大有裨益;二来是郁离子所奏琴曲更大有来头,乃是十二孤篇之末篇《梅庵》中所记之法《道善清心咒》,诺大个九洲万方之地,能称得上孤篇的只有区区十二篇,这十二孤篇究竟是何先人所创,世人已无所考证,只知道其中所录之法皆是通天彻地之法,法法不重,引得江湖中人无不垂涎。但是此等法天相地之宝又岂可轻传!自然可遇不可求。
而《梅庵》篇所录之咒法侧重于辅助修行,虽然无进攻防守之能,但闻此咒修炼时,以天为父,以地为母,以人为兄,三才交融,可以帮助修炼之人消灾解厄,在突破境界时用以提升难以名状的成功概率,因而居于十二孤篇之尾篇。
而俞忠海在整个修炼期间,郁离子以此法伴其左右,片刻不离。自然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听到师傅的教诲,忠海轻轻一跃便跳到郁离子跟前,随后又转到师傅的身后,小手握拳殷勤的给师傅轻捶后肩。
“我晓得哩!师傅哇,徒儿我已经到胎仙境界啦,您看我是不是可以去外面的世界闯荡一番啦!而且再不用担心有人会欺负您的宝贝徒儿啦!”
郁离子笑道:“还有人能欺负你!你个古灵精怪,你若不欺人家,人家又岂会负你!。”
嘴上虽然数落俞忠海,心里对这个关门弟子的爱护却远胜之前任何弟子,一来是天虞岭观日台之战自己是否能战胜随巢子,全系于这个关门弟子身上;二来是十几年的朝夕相处,这个顽皮的小家伙给他枯燥的归隐生活带来别样趣味。
手指轻戳忠海的额头,向后一点,说道;
“小鬼头,这么急着外出,究竟是想见世面呢还是惦记着师傅我的宝贝呀?”
见到师傅一下就点破他的小心思,小脸不禁一红。俞忠海与郁离子朝夕相处十载,自然摸清了师傅的脾气秉性。那就是吃软不吃硬,于是转攻为守,连忙说道;“我如今自保虽然有余,但是您不是一直说龙岛之外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吗,如果我没有几件法宝防身,万一遇到强人可如何是好呀!您老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咯!”
一边说一边左右摇晃郁离子的臂膀,使出了自己专门对付师傅的招数,美名其曰“阎王好见,小鬼儿难缠”
“好啦!好啦!好啦,为师都一把年纪,哎呦,这老腰哦可受不起你这么折腾,为师也想答应你,不过目前以忠儿你的修为和年龄,想独自闯荡九洲九泽,诸城八派,为时尚早!嗯,不如你我各退一步如何呀?”
忠海一听师傅不像之前那样一口回绝自己的外出请求,顿时按捺不住心里的兴奋,高呼一声,蹦起三丈,双眼紧盯着郁离子,兴高采烈的说道;
“好哇,徒儿全听师傅的!”
“离此处三百余里的琅琊城内,为师在故人处存有一法一宝,想派你前去替为师取回,一月取得便一月回!一年取得便一年回!如果你能平安归来,那为师就自然放心你闯荡九洲。怎么样?”
“啊?我!我!我一个人去嘛?”忠海有些结巴说道
“不错!为师滞留在法性境界已近十年,修为渐圆渐满,预感破境之期已近,如果我能突破法性之境,悟到全新境界,那便是九洲第一人!所以替为师去琅琊城取宝的这段时日,为师要在龙岛设下法阵,闭岛冲境!”
“可!可!可是....”
郁离子打断道;“怎么,你不想去?”
忠海眼珠一转心想;“我自小就在这龙岛修行,从来没有外出过,若要一人取宝,恐有不妥。”
别看俞忠海年龄虽小,却天真有邪!遗传了他父亲澹台孤鸿的机警和谋略!向来心思缜密,处事思虑周全。
时人称赞;
新竹高于旧竹枝
全凭老杆为扶持
“师傅啊,恐怕这琅琊城的门朝哪里开徒儿都不知道,若要独自一人前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徒儿可舍不得你离开您老人家这么久!”
这话中九分真情,一分假意。
“放心,为师自有安排,随我进来”说完转身拂袖走进竹舍内堂。
“有礼!”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其貌不扬的怪人应声从素绢屏风后面迈着四方步,双脚快抬满落,走到郁离子面前。然后双膝跪地,臀抵脚跟。腰杆挺直,身体前倾。双手触地。口中高喊“小徒有礼,拜见恩师”震的附近鸟兽皆惊,夺路而逃!
那声音瓮声瓮气,好似十万貔貅声震地,车厢火炮如雷轰。
仔细观瞧,这个被郁离子叫做有礼的人,面圆耳大,额角青筋暴起,额头一字赤黄眉毛,头顶黑发冲冠,好似铁刷,身高不满五尺,腰阔十围,好似水缸,浑身黑熊般的一身粗肉。
说这人怪,怪就怪在虽然相貌粗疏,形容丑恶。但言谈举止,礼法甚严。而且穿着也颇为讲究,翩然隐士之风。
头顶青纱万字巾,内贴一领皂沿边青色麻布宽衫,腰系一条茶褐鸾带,腰间斜插一把折迭西川香纸扇。下面丝鞋净袜,活脱脱一个书生装扮。
俞忠海一看此人跪在郁离子面前,便凑上前去,上下打量,这文弱书生的装扮和林中强人的面容,反差悬殊,让俞忠海越看越怪,越怪越看。同时心里又惊又喜。喜的是想不到龙岛上除了自己和师傅竟然还有第三个人;惊的是自己在龙岛修行数载,却从来没有见过他一面。
读者需知,归隐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就可以概括,要先生后活,生要高雅,活要格调。衣,食,住,行样样都需要人操持,而这有礼正是郁离子的贴身管家,负责整个龙岛的周转和运行。同时也是郁离子与外界的唯一联系。
说起这有礼,有礼是郁离子亲赐的法号。俗家本姓左,上秀下夫,内藏韬略,不露于外。但中庭之人不识其内才。反倒对左秀夫的相貌指指点点,因此仕途屡不得志。
后又为情所伤,因情所困。便自暴自弃,寄情于山水。那知此举无心插柳柳成荫,遍访名山贤士,反倒开拓了自身眼界,通晓九洲八派之事。在途径丹穴山时,受扶玉观观主道全子邀请,开坛论道,辩经明理。期间道全子被左秀夫渊博的学识所折服,与之结拜为兄弟。之后更引荐到龙岛,郁离子与其相谈后,称左秀夫为人间大宝,奉为智囊,左秀夫感念知遇之恩,呼之为恩师。
时人称赞;
文林枝叶三春尽,学海波澜一夜干。
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
“有礼,即刻收拾行囊细软,备好轮舟渡。就辛苦你就随君儿走一趟!忠儿,速过来拜见你有礼师兄!”
“恩师有命,弟子必当遵从,又岂敢谈辛劳二字”左秀夫大声疾呼。
“哇!那就有劳师兄啦,”这时的忠海可以说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来结识了这个新师兄,二来是有师兄相助,琅琊城一行取宝有望了
“哈哈哈,师弟言重了”不等左秀夫说完俞忠海便拉着他的手一溜烟儿的跑到没影。
次日清晨。
郁离子亲自送两个徒弟到龙岛石碑处,二人各背一包裹。湖中漂泊着左秀夫早已经备好的行辕,由一条水牛拉着,这水牛身强体健,角粗大而扁,向后弯曲,毛短皮厚,在水中行走自如,身后牵着一辆大舟,舟前有辕,舟下有轴,轴侧有轮,既可以渡水也可以行车,极其方便,正是九洲中人远门出行的首选-轮舟渡。
“师傅,何必还要坐轮舟渡那么麻烦呀,徒儿我呀,如今已经可以调动丹田胎息,运息于脚上诸穴,施展神行之术,不日便可到琅琊取回法宝!”
听到此处,郁离子厉声说道;
“忠海,你胎仙根基尚浅,加上涉世未深,此行不可轻易显露本领,切记
福在积善,祸在积恶!
安在得人,危在失势!明白么?”
这几句话听得忠海是云里雾里,但是看到师傅神情严肃,也只好点头,将这几句话牢牢记在心里。
有礼心如明镜,最擅揣度人心,看到忠海面露疑惑,又似懂非懂的点头,便知道根本没有听懂,于是大声解释道;
“师弟,恩师的意思是,把小事做好,慢慢积累,自然能成大事,修行亦是如此,坐轮舟渡前去琅琊城虽然耗费时间,但行舟期间,师弟你可以充分利用这段时间夯实胎息,深造内功,钻研法咒。恩师此举实是一片苦心啊”
忠海点了点头又向郁离子说道;
“师傅~要不我和师兄过了午后再走吧!”
俞忠海迟迟不肯出发,郁离子自然知道,这个小徒弟是舍不得自已,不由得心中五味杂陈,于是开解道;
“忠儿!莫效此优柔寡断之状,此去虽然前途未卜,但是为师已经将最厉害的法宝赠与你了,那就是你的有礼师兄,这一路上但有不明之处,可求教于你有礼师兄,多看,多问,多学,回来时,为师希望你能够做到世事洞明,人情练达!”
听到这里,俞忠海再也抑制不住压抑的情感,泪水夺眶而出,虽然内心向往外面的世界,但毕竟是个不及弱冠之年的孩童,临别之际和郁离子难舍难分。泪水不知不觉间打湿了郁离子的衣襟
看到此处郁离子心知;“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刚要运内力送俞忠海上舟,却突然神情一顿,察觉到周围异样,便给有礼使了一个眼色。有礼和郁离子师徒心意相通,一个眼神便可猜中心中所想,于是立刻向郁离子拜别说道;
“恩师请留步,弟子就此拜别!”
不由分说便拉着忠海的手跳入舟厢内。驾驶着轮波舟,缓缓离开岸边。驶入浓雾,浓雾依稀传来俞忠海哽咽的呼声
“师傅,保重啊!徒儿会给你带好多好吃的回来,等着我啊。。。。。。”
目送俞忠海和左秀夫离开了龙岛之后,郁离子神情大变,转身手轻扶龙岛石碑,歪头看向右侧湖面中的浓雾,看了半晌,冷声道;
“佳客既然远来,又何必徘徊岛外,不妨现身相见。”
说罢以指为剑,运出内力化而为剑,划分天地,浓郁的雾气立时一分左右,只见湖面上伫立着一名衣着华丽的神秘男子,左手手持一柄分水油布大伞背于身后,右手掌心托浮着一张流光溢彩的金纸。
头戴青色竹笠,竹笠前方檐下连有白布,遮住左半边面容。露出右半边脸,仔细观瞧。
眉似初春柳叶连至鬓角,星眼浑如点漆。皓齿朱唇。面带微笑,笑中却透着三分邪魅。
身穿一领紫绣团胸绣花袍,腰间系一条厚重嵌宝玉环带,脚下穿着一双金线抹绿皂靴。
此人被郁离子点破行踪后,也不行礼,只是微微一笑赫然说道;“麟阁恩使梵有相,携阁主随巢法旨在此!”
恩仇二使者,仇使-子不语是随巢子次徒,而恩使-梵有相正是随巢子的首徒。这二人在中洲帝城地位尊崇,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麟阁的地位更可以说是在郁离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随巢子在麟阁设下此二使者,原本的用意是代表内廷进行赏善罚恶,以笼络天下人心,而这恩仇二使,亦各有侧重,正所谓知徒弟莫若师,随巢子在收徒之时亲赐了一个“厚”字送给梵有相;
能屈能伸,谓之厚
忍一时之气,谓之厚
喜怒哀乐不发,谓之厚
聪明之中装糊涂,谓之厚
又亲赐了一个“黑”字给子不语;
一言不发,谓之黑
行凶狠之道,谓之黑
来龙去脉不问,谓之黑
制敌于万劫不复,谓之黑
因此麟阁上下皆称戏二人为厚黑先生。而世人称其二人为恩仇二使,则是因为随巢子根据两人截然不同的性格,赋予了不同的使命,九洲之地有乐善好施者,便派遣恩使梵有相前去,代表内廷加以恩赏!
有为恶不法者,便派遣仇使子不语前去锁拿缉命!所到之处,无不毕恭毕敬,试问天下间谁不知道这麟阁代表的就是无上的皇权,如果稍有怠慢说不定就会引得王相一门千军万马出动,届时铁蹄所到之处,便会寸草不生,
这湖面之人正是麟阁恩仇二使中的恩使梵有相,梵有相临行前,随巢子只是告诉他这封金旨需要他亲自按时送到三身洲,昆山-龙岛,到时自会有人收受,但是并未详细告对方是何人,梵有相自然仍以恩使的身份前来颁布法旨。
加之他与郁离子的境界悬殊太多,完全看不透面前这位老者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以致礼法上稍有怠慢,既不抱拳也不行礼。
听到此处,郁离子眼神顿时涌现出一丝怒意!皓白须发无风自发。
心想;“哦?恩使?法旨?好个随巢兄,十几年不见,境界不知有几何长进,架子饶是端的不少!观日台之约先暂且不论,今日倒先要看看你调教徒弟的好本领!”
冷声说道;
“听闻麟阁内有笃孤一主,恩仇二使,天地人三仆,酒色财气四伯。但不知阁下身居何高位啊?”
梵有相在麟阁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代替内廷笼络天下人心二十几年,自会察言观色,随风就势。眼见面前这位老者神态有异,眼露杀机,心知不妙:
“这老者究竟是何人,听到麟阁家师的名号竟然不惧反怒?”
急忙一改口风,说道:
“一主自然是指家师随巢子,恩使也只是同道谬赞,晚辈在真人面前又岂敢托大,但不知前辈有何训示”说罢两手相握,双臂前伸环抱,举手加额,向面前的老者施礼,以示敬意,竟一改前面高高在上的姿态。
看到此处,郁离子面容稍加舒缓,心想:
“我并非中洲帝城皇室之人,却对我行此“帝揖”大礼,小子果然见风使舵,看你究竟学到随巢子几分真正本领!”
遂即说道;
“训示不敢!老朽久居荒山,早就听闻麟阁随巢子的仙名,今日有幸得见座下高徒,岂肯错失良缘,定要一会麟阁学子高招!”
说罢右手发出雷霆一掌,猛击刻有“凤沼”二字的石碑,随后左掌掌风一送,将从石碑上脱落下的碎石射入湖水之中,原本平静的湖面,顿时白浪缭乱,暗波翻涌,碎石落入水中的位置,涌出几股海碗粗细的水流,在郁离子面前汇聚成一只白鹤形状,这一招是《五岳真形》篇中所录的一气化五行的基本功夫,将真气打入金,木,水,火,土五行之物,可千变万化,小到蝼蚁大到鲲鹏,练到大乘境界时上可呼神祇,下可招鬼卒。
只见这水鹤,鹤嘴为剑,鹤羽为刃,周身卷水,挟起一阵怪风径直向梵有相刺去
梵有相见状,心想;
“如果一味求全,岂不是堕了麟阁和家师的威名!”于是大声说道;
“晚辈斗胆,领教前辈高招”
先将金旨收于怀中,随后一个鹞子翻身,以退为进,以手掌击水面,身体借力悬空向后反转,反手一招玉兔捣药,顺势将手中分水伞撑开,紧接着双臂缠绞,用出玉带缠腰,运起三分内力,输入手中的分水伞中,让内力沿着伞面逆势旋转,缓如风帆,梵有相深知,越是凶猛凌厉的招式越不可硬拼,这叫人刚我柔谓之走,只要用“走”字诀再借助手中这把分水伞便可加以化解,但却不知自己面前这位老者,十几年前便是和他的师傅随巢子齐名的法性高手,如今在境界上更有新的突破,而他却只是是果禅境界,实力悬殊太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哪怕有再多的实战技巧也无济于事,当水鹤真正碰到的分水伞时,梵有相身躯顿时一震,气血翻涌。这才发现自己轻敌了,施展在伞面上的内力根本难以化解对方的招式。如果再不放手,恐怕自己也要和这把分水伞一起魂归地府了。想到此处,立刻手按伞柄机簧,将伞柄中所藏利刃抽鞘而出,寒光一闪。分水伞立刻被鹤嘴刺破,继而又被鹤羽搅的四分五裂,反观水鹤的进击之势却丝毫不减。
梵有相将所抽之剑横于胸前,此剑剑身稍短,泛有青光,总长二尺六寸,剑体呈柳叶状,脊略凸起,无格无首。
看到水鹤步步逼近,心知不能藏拙了,急忙运气舞剑,退后三步,使出一招黄河搅水,左右搅剑,幻化出数道残影,剑影摇空翻玉蟒,好似出水之蛇。专寻刁钻的角度刺向水鹤身躯,无奈自己的十分内力有四分在足,六分在剑,剑上的内力根本难以切断水鹤和郁离子之间的连系!
梵有相是武人,而郁离子是术者,对决中以武人的身份本来应该占尽先机,因为术者虽然有神鬼莫测之术,但若要完全施展开来,需要耗时耗力,一旦被武人抓住机会,近身肉搏对战,那低境界的术者就毫无还手之力。
但是此战,一来梵有相在水上作战,不占地利,二来和郁离子实力相差悬殊,因此必败无疑,只能出剑和水鹤缠斗一阵,一时情急之间想不出破解之法,久而久之渐渐体力不支,落入下风。
时人有云;
龙离大海,不能驾雾腾云。
虎到平川,怎地张牙舞爪。
正当梵有相苦思破解之法而不得时,郁离子这边却面露赞许之意。心想;
“大凡临敌对峙,战场瞬息万变,要想在转瞬之间,想出制敌之策,一胆气要高,二学业要精。我突然发难,此后生可须臾之间可想到对敌之策,出招干脆利落,行云流水,随巢兄果然慧眼识珠”
想到此处,不禁惜才之心大起,气火顿消。一心想要试探下这后生究竟能抵挡住自己多久,随后掌心内旋,操控着水鹤顺时而转,这一转可不打紧,威力大增,梵有相感觉到剑上传来的力量巨增,双臂发胀,手心发麻,手中兵刃竟然被震的脱手而飞,闭眼暗叫:
“不好,我命休亦!”
本来以为自己要不明不白的横死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却突然发现自己左心处微微发烫,低头一看,竟是怀中的金旨不断散发出氤氲宝气,将自己团团笼罩其中,那水鹤虽然来势汹汹,却不能近其分毫。
原来刚才千钧一发之际,郁离子本想撤回内力,驱散水鹤,但是却惊讶的发现。梵有相身上突然涌出一股似曾相识的内力将自己的水鹤牢牢吸住。
“咦,这是......”
郁离子轻呼一声,发觉自己操控的水鹤进入这宝气之中,倒像是插进棉絮之中,无处发力,左右突进而不得出。
只见那氤氲宝气逐渐无质化有形,在空中幻化成人形,不一会就变得手脚俱全,须发清晰,但五官中只有一口,鼻,眼,耳皆无。只见这人形宝气,右手擒住水鹤鹤首,鹤身挣扎不止。左手立掌为刃,手起刀落,一举便斩断了水鹤体内和郁离子相连的内力,眼见水鹤身首分离立,时化为一滩清水重新流入湖中。
而郁离子受到内力断裂的牵引,虎口一震,刚要发作,却听那人形宝气开口说道;
“哈哈哈,郁离仙兄,别来无恙?小徒言语若有冲撞失礼之处,在下代为赔罪,还望仙兄海涵!”
身后的梵有相一听到这句话,立马单膝跪地。
而郁离子也大吃一惊!失声道;“竟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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