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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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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充满变化,丰富多彩的世界上,每个人的生活都不是一成不变的,相反很多时候往往是转瞬即逝的在进行着各种各样的演变,上一秒当你还煎熬于磨难和痛苦的时候,下一秒或许就是沉醉在希望与温暖中。它会以一种极其不可言喻,无法想象的速度带给你无限的惊喜或是恐慌,是啊,这样的不规律交替不正是生活它本身f所具有的一切魅力的源头嘛,你应该相信,人的苦难与人的幸福是一个辩证统一的集合体,没有一个人无时不刻的一直受苦,更不会有人一步登天的披荆斩棘...当你抱怨生活给你的种种不公的同时,新的生机也在悄然不知的孕育着。
  就拿孙少平而言,上一秒钟,他还沉浸于井下的艰苦日子,脑海里对他和田晓霞的未来充满了悲观与难过,而下一秒,阳光就向他投射而来,亲爱的人风尘仆仆的来到这里看望自己,他的生活好像一下子突然上演了一出一百八十度的戏剧性大转变。
  要知道,现在的大牙湾,寒风凄凄,无人问津,与外面那个繁华喧嚣的大世界格格不入,给谁谁都不愿意来到这么个黑色世界。他更是没想到,此时此刻自己穿着一件臭烘烘的攉煤服,全身上下到处都是黑煤粉尘,而自己的怀里却抱着一个天使般的洋姑娘。亲爱的人的额头在他的怀里蠕动着,久久不愿以离开。是啊,自从上次他从黄原离开她返回到矿上后,她对他的思念从未间断过...这个失去记忆的姑娘,现在的大脑里已经被这个陌生而又亲切可期的男人完全占据了。她每天早上去中心公园散心的时候,眼前会时不时的恍出一个男人的身影,然后又忽溜一下的一闪而过,中午吃罢饭以后,她会在饭桌上想着下次什么时候可以和这个男人在见上一面。晚上做梦也能偶尔的遇到他。她在以一种痛苦的方式去主动回想过去f所发生的事,这样就可以给她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去想念这个男人,不然她自己也弄不清楚为啥成天都要盼望着见到他...当然她的回忆是不完整的,是一种断断续续碎片式的记忆,而且是模糊不清,当她再去仔细寻找这些模糊记忆下的深处画面时,剧烈的痛苦和撕裂般的疼痛又迫使她不得不做出放弃。
  现在,她终于如愿以偿的见到了少平,而且是一个真实的少平。刚刚见到他的那一刻,她几乎是条件反射,没有任何犹豫的扑向了他。这时,她好像又隐约记起了些什么。至少,当年看到的那个黑色的世界再一次的浮现在田晓霞的脑海中。
  几个油鬼,眼眶都瞪直了。这些长年累月的在矿上工作的人,有的正儿八经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每次,一看到女人时,这些痴汉个个就激动的不得了,好像打上了鸡血一样。然后就是对自己爆粗口埋怨自己一无是处,在说一些干这行的污言秽语,唉,这当然是在正常不过了。安锁子倒是跟着少平混久了,也没有表现出以前那么的“下赖”。况且几年前田晓霞也来过矿上,他也过了新鲜劲,谁叫人家少平有本事呢?能寻上一个城里来的姑娘,要怪就怪自己太窝囊,活了十岁也没活出个什么样子。其他人就不一样了,陈大山也是个快十岁没有婆娘的人,他看到这样一个貌美如花的,端庄大方的的俊俏姑娘,馋的直流口水。
  田福军在这个时候,把晓霞领到大牙湾当然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我们知道,自从武惠良找他说了废除公社的事情以后,他就没日没夜的筹划着这事。在过段时间就到月底了,全省年底的工作大会迫在眉睫,他和冯世宽,呼正文都要去省城出席会议,同时他也要和乔伯年表明这次撤社还乡的提案。但是,唯一让他放心不下的,当然还属女儿了。前天,远在宝康的爱云又给他写来一封信,在信里告诉自己,她要来黄原把女儿接回宝康去,她居然还和高朗一家人言两语的敲定了下了这门婚事...田福军气的话也不出来,心想,妻子这个糊涂虫,监狱里关了几年,脑子已经朽成枯木,他怎肯把晓霞领到她妈跟前呢?那说不定开完会,半个月以后,高朗怕是真要成他的女婿了。就目前爱云这样的架势来看,啥样的事她做不出来呢?可是不把女儿送回宝康,难道就放她一个人在黄原?不行,他放心不下,万一在街上走丢咋整,那领到省城去?这也不合适,他是因为工作前去开会的,又不是带家人过去度假的,况且他们一行人的住处都是按照人头名单分配好的,女儿去了又能在哪落脚?那送回原西让润叶帮忙照顾着?也不行,润叶自己工作忙的抽不开身,还有个残废的丈夫在家等着她伺候。他苦思冥想,最后才决定把女儿领到这个与外界隔绝的黑色大牙湾,他其实也不怎么看好这个地方,他以前听人讲过大牙湾,但是从来没有涉足来到过,因为处在深山中,基础设施差,没有任何的保障,环境条件极为恶劣...田福军也是辗转了多方关系,才联系到了铜城矿务局,他昨天打给矿务局电话,接电话的人正是陈世风,田福军向电话那边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以及意图以后,希望他们能为女儿在大牙湾找一个环境好一点的居f所...陈世风一听是赫赫有名的田福军,自然也不敢怠慢,今天上午七点钟就独自开车迎这个大老远过来的大人物,好领上他们去大牙湾。他万万想不到,大牙湾这么个阴沟沟不被外界f所熟知的采煤区,居然能引起宝康市高官的重视,还要把女儿放在这...田福军告诉过他,他把女儿送到矿上,主要是因为女儿的男友在大牙湾煤矿掏碳...哎呀呀,这下子让陈世风更加的感到不可思议,他越想越觉得离谱,市长女儿的男朋友居然是他们矿上的攉煤工,这还不算啥,居然市长本人亲自带着女儿到矿上来寻他的“女婿”,这样的新鲜事对于自己这个久居社会的老黄历而言,算是给他开了眼界....
  事实上,田福军第一次踏入到这片矿区的时候,就觉得这地方实在是艰苦不堪,看看吧,这是个深山老林里的野矿区,空气中弥漫着煤砟子的生涩味道,吵闹的机器声让田福军也感到心烦意乱,主要是因为这里太荒僻了,凄苦冰冷,他看不到一点的生机与温暖。他有点后悔,真的要把晓霞放在这样一个地方吗?虽说少平在这里,可是他也不可能全天都守在晓霞跟前吧,他也要下去攉煤挣钱啊...可是随后,田福军还是在一番艰苦的思想斗争下,决定把女儿放在这,反正自己去省上开会也就十多天,结束完以后,就领她回去,而且晓霞本就是个能吃苦的孩子,虽说出生干部家庭,但从小上山下乡的劳动早已练就了她不怕吃苦的精神。哎,就让两个年轻人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吧...从黄原他们分别以后,也有两个月没见上面了,而且晓霞每天都惦记着她这个掏碳的少平,让他们好好去陪一陪对方吧。他本不想告诉雷汉义和陈世风他的身份,但是不表明身份和意图,矿上又怎会去接纳一个外面来的弱女子?他为了能让闺女在这有个舒适一点的生活环境,才不得不事先找矿领导打好招呼,把女儿送了过来。
  陈世风知道情况以后,忙慌的乱了手脚。他赶紧让雷汉义腾出了一间又大又宽敞的房子,换上了全新的床铺,然后叫人把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玻璃上的斑点擦的锃锃亮亮,看不到一丁点的灰尘。唉,毕竟是宝康书记的女儿要在这落脚,住上一段时间,就算他们矿区再怎么恓惶萧瑟,也绝不能让这姑娘受委屈...
  当他知道田福军女儿的男友是矿工孙少平的时候,他整个人的头上都好像挨了重重一击棍棒,这算哪门子事嘛,这个孙少平为何有如此大的派头,能找个干部家的子女...之前因为他矿工的事,自己还给他记了处分,撤了班长的职务...要不是当时雷汉义死保硬留,恐怕这阵孙少平早就收拾铺盖回家种田了。
  .......
  此刻孙少平看到田晓霞的旁边同样站着田福军,他隐隐约约的意识到,应该是福军叔把晓霞领到这里的,想必是有什么事来找自己。少平更是没想到日理万机的田福军能来到这样一个偏僻的黑色王国,还带上他的宝贝女儿来看自己,他的心间泛起了一阵温暖。
  过了一会儿,他问,“叔,你咋也来了?”
  晓霞听后,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说道,“我让我爸带我来找你的。”
  “咋,我来看看你还不行?”田福军笑着对少平说。
  孙少平难为情的摸了摸头,唉,人家可是个大人物,管着一个阿尔及利亚大的地盘,此刻却专门来到了这么一个荒凉的穷窝窝来看自己这个不起眼的煤矿工人,这让少平实在有点难为情……
  田福军看出了孙少平此刻的窘迫,这孩子估计也没反应过来,没想到自己会带着女儿来到这里。
  接着说道,“少平,没啥关系嘛。你看,我把这丫头也带来了,这么久没见了,晓霞可是天天喊着要来找你。”
  田晓霞的脸一阵通红。
  周围的人听田福军这么一说,他们的内心不禁又替孙少平感到暗爽当然还有嫉妒。听见了吗,人家田书记刚刚说人家女儿天天嚷嚷着要来见这个跟他们掏碳挖煤的少平...凭啥自己就不能有这么一个宛如天仙,又洋又俊的女朋友呢?而他孙少平却有。想想着都让人羡慕不已……人群中唏唏嘘嘘的传来一阵起哄与鼓噪声。让少平和晓霞更加的羞涩不安...
  田福军对着这帮矿工笑着喊到,“行了,大家挖了一天的炭,都回去好好休息嘛。没啥好看的。”说罢,众人便一哄而散,边开玩笑的边回到了宿舍。
  “陈区长,雷区长,你们俩也回去吧。等会我和这小子还有我丫头一起过去。”田福军说。
  陈世风他们俩自不敢多说啥。人家可是市高官,他们跟着他站在这像个啥嘞,还是不要没事找事。因此,两人随即便离开了。
  少平回去以后,去浴池洗了个澡,把身上的灰尘污垢全部清洗殆尽,田福军知道他昨晚在井下干了八个小时没合眼,让他好好在宿舍休息一下,不用管他们父女俩,晚上五六点钟的时候,再汇合,少平也没说啥,他确实感觉身子快要散架了一样需要得到一顿充足的睡眠...晚上五点多,他换上了之前外出时候的崭新衣裳...
  暮色也已经堕了下来,月亮竟然朦朦胧胧的浮现了出来,但是萧瑟凄凉的感觉却依旧不减。田福军和女儿在向宿舍走去的路上,土尘煤渣扬的到处都是,灶楼破旧不堪,墙洞百出,地上杂乱的藤蔓,圪蹴的土块碎渣让人走起路来十分不畅。的确,这又不是市中心,还专门有清洁工给你上街打扫卫生,来了大牙湾,大家就顾着挖矿,谁管球你环境好差嘞,环境做的再好,建设的再出色依旧是挖煤掏碳的!没有人会争相报道这么个穷窝窝子。
  此情此景,让田福军越发觉得这里的生活不适合孙少平。是啊,这么一个好的后生,屯在这样一个山沟沟里掏炭真是可惜了。看看这周围,是什么啊,又是乱藤,又是枯叶,要是能看到一棵树,那树干子也弯弯曲曲的伸展的让人看了都难受,在刮过一阵嗖嗖的凉风……而周围的这些矿工不用说了,他们受到的关怀比常人要少,在长期高压的承受下养成了各种各样的臭毛病,田福军怕少平在这样的环境长期生活下去,他也会被潜移默化的f所影响着...田福军也从心底里同情包括孙少平在内的这些煤矿工人。等将来有条件了,他发誓一定要改善改善这些地区,让他们这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煤矿工人受到应有重视,受到人们的尊敬!
  田福军和女儿到宿舍与少平汇合后,几个人就向家属楼的方向走去。
  少平牵着晓霞的手漫步在这里的小道上,晓霞依偎在他的怀里。这让两侧人的眼珠子直溜溜的瞪过来。有的小伙子甚至嘴里的哈喇子都留了下来。是啊,他们在煤矿干了这么多年,还从没有见过这样一个美丽端庄的女孩。而这个女孩此刻就依偎在孙少平的怀中。虽说孙少平也算是大牙湾煤矿里的“能人”,但说白了,充其量还是和他们一样,都是最不显眼的煤矿工人,吃了上顿愁下顿,干了今天怕明天。难道真的会有女孩子愿意做一个脏兮兮的煤矿工人的女朋友?他们不禁在心里发问。
  田福军走在他们两人的前面,一边走一边环顾着四周...
  孙少平出来的时候,宿舍里都是人。那帮没见过女人的哈怂,戳是非捣闲话。满嘴不着的污言秽语。他根本不敢把田晓霞和田福军留在自己宿舍……
  过了好半天,少平好像想起了什么,问,“福军叔,那个…今晚你和晓霞是要回黄原吗?”
  田福军笑了笑说,“回黄原作甚?来都来了,也不急着回去。今天晚上就住在你们矿上了。”
  什么?他没有听错吧,福军叔怕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他们父女俩要住在这么个地方...这咋能行,这要啥没啥的,日子苦的咋能呆得住...他心想最近怎么总是有他身边亲近的人要来大牙湾住下,之前的金秀过来就嚷嚷着要留在这,他好说歹说使唤不走,他只好让秀上慧英家里住下,可是现在他总不可能让福军叔带着晓霞在那住下吧?这显然不可能的事...
  少平说,“那雷区长应该给你们安排好了住f所吧。”
  田福军听后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故意装出一副不知道的样子说,“这不是让你来给我们安排嘛。”
  孙少平心慌的像个兔子一样到处乱窜,他竟当真了,然后慌忙的给他们想住处,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着落。
  过了半天,他支支吾吾的,不知该怎么开口。
  “可是……”
  “可是什么?”田福军问。
  “这没个多余的住处...要不我在铜城给你俩定个旅社。”
  田福军听后,继续跟少平开玩笑的说,“你有地方住?怎我就还没有?大不了今天叔就去你宿舍和你挤一挤嘛。至于晓霞,我听说你在矿上还照顾着一家寡妇,你把她放到那就行了。”他笑着说。
  田晓霞听后,忙问,“寡妇?真的假的。”
  孙少平没有吭声...他没想到福军叔居然了解了这个情况,不过他相信他们妇女俩不会像矿上的其他人胡乱揣测他和慧英的关系,他本身就是替死去的师傅照顾他们孤儿寡女嘛...晓霞也很平静,没有想太多什么,很快思绪又飘到了其他事情上。
  少平听田福军要住在自己宿舍,他忙说,“福军叔,你可不敢开这玩笑...我那宿舍的矿友都是些大字不识几个的粗人,这样,我现在带你们去铜城,找间招待f所住下。”
  田福军听后,大声笑着说,“你这小子,我跟你开玩笑嘞。我把晓霞领了过来,肯定就有住处,就在对面那栋家属楼上。跟你们陈区长打好照顾了。”田福军指着家属楼说。
  孙少平一听,忙松了一口气。唉,还好福军叔只是在和他开玩笑。对啊,人家毕竟是书记,来之前,怎可能不找一处住的地方嘞?这样也好,从井下出来以后,明天上午他顺道就过去找他们,离得也近。少平心想父女俩应该呆一晚上第二天走吧,到时候他正好还可以送一送他们。
  田福军把孙少平叫到了家属楼里。他要把这次自己过来的意图先告诉少平,让他替自己照顾晓霞几天,马上,他就要奔赴省城参加全省工作大会...临行前必须要把女儿的事情解决了,他才能走的安心。
  他们上了楼以后,田福军先照顾着女儿睡下以后,而孙少平一下子就猜到田福军可能有话要和他讲,因此一直守着没有离去...
  果然,等晓霞睡熟以后,田福军就把孙少平叫到了这个狭小的客厅里。
  “我猜你应该是有话要和我交待。”孙少平对他说。
  “你娃子还真是贼的不得了,这都能猜出来。这次带晓霞来,确实是有事要跟你安顿。”
  “嗯...是什么事?”他问。
  田福军沉思了片刻后,然后对少平说,“我过几天要去省上开会,估计要走个十天八天的。晓霞没地方去,就只能先拜托你了。”
  孙少平听后,不免一惊。天哪,这简直给自己一记喜悦的“耳光”,让他顿时欣喜的晕头转向,福军叔居然让女儿呆在大牙湾这么个破地方,让自己去照顾晓霞。他先是一阵狂喜,不过,立马就好像回到了现实中去。是啊,他当然希望爱人能留在自己身边。这样,他就可以天天看着她,天天牵着手带她散步。他每天每夜巴不得晓霞能在自己跟前。但是,幻想归幻想,真正让爱人留在大牙湾很显然是不可能的,不说别的,光这里那乌黑糟心的矿区环境,煤砟子,土石块扬的到处都是,晓霞能来陪陪自己已经是让他心满意足了,让她在这待个十天八天的,自己都不忍心,况且他又不可能一直在她跟前,他一天要下井八个小时...再说了,那帮半腾子一见到女人就跟打上了鸡血一样各种扯犊子说着下滥的话...这样的环境哪能让亲爱的人一直待下去呢?
  孙少平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中去。他又想让晓霞留在这,又不敢让她留在这。他也没有回应田福军,想说些啥又说不出来,此刻真是左右为难。
  “咋不吭声了?是有啥困难嘛”田福军问。
  少平说,”婶不是也在吗?你让晓霞跟着我在矿上受罪还不如让婶去照顾她...”
  田福军听后说道,“这个事其实中间复杂的很。她妈原先做下了错事,我才不放心把晓霞送过去的。”接着,田福军就一五一十的把先前发生的事告诉了孙少平。
  孙少平听后也不免大吃一惊。他不敢相信爱云婶子居然能干出这么糊涂的事来...她好赖是个医生,给自己的女儿可劲灌酒来撮合一个外人和晓霞,这不是荒唐嘛...
  他竟没忍住,也牢骚了一句,“咋是个这,糊涂啊...”
  “这个事就过去了,你替我把晓霞照顾好,她不会给你填麻烦的,你该下井的时候就照样下井,我也给矿上领导打过招呼了,晓霞在这不会出啥事的。”田福军说道。
  孙少平点了点头,说,“行...我一定替你照看好她。”
  他没有办法,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唉,纵使他很担心自己的晓霞能不能在这里过的好,但眼下,也只能让她留在自己身旁了。这样也好,有亲爱的人陪伴,他每天的日子里都将充满着动力,他也不会被烦心事和难肠事f所困扰,他还可以虚荣的在别人面前趁机显摆一下自己这个美丽端庄的女友...
  田福军接着对少平说,“我听说你们一天要干够八个小时,井底下日子苦,撑不住也别硬顶...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嗯...我知道呢,叔!”
  俩人聊了很多,约莫十点半,少平才从家属楼回到宿舍去。田福军也在大牙湾家属楼待了一宿,他在客厅里的沙发将就着躺了一晚,第二天上午跟女儿告别以后,就独自前往省城了。
  少平回到宿舍以后,他宿舍里那帮子狐朋狗友立刻起哄着和他开着一些恶俗的玩笑话,他知道这个点才回来,在那些个粗人眼里,他清清楚楚的知道他们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他也没空搭理这些人,反正少平早已习惯了,现在他甚至还感到一点开心,一种独特的虚荣心让他觉得有点得意洋洋,稍微产生了一丝的优越感...
  孙少平本打算躺在床板上,他准备休息一个钟头,然后就去下井。按理说,现在自己应该很累才对,昨天夜里没睡觉攉煤八小时,下午那阵也就在宿舍躺了四个钟头而已,但是现在,他却格外精神,激动的连眼睛也合不住。从明天开始,他的晓霞也能留在大牙湾,陪伴着他一起度过一段苦难的日子,以后下完井,也可以立刻看到那霞光般的笑容,和那双向他招来的小手。唉,这想想都是一件让人激动不已的事情。
  孙少平这样想着,便从床板上翻了起来,从他的工具箱里拿出了一个新的笔记本,这个笔记本是他上次从黄原回来的时候买下的,他准备用它来记录他和晓霞在未来的点点滴滴,如今晓霞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他们的故事重新开始了,但是她的大脑记忆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已经没有了写日记的习惯,因此他接下个“重担”,来继续记录着他们伟大的爱情事业。孙少平打开本子,拿起笔,随着思绪缓缓的写下:
  入秋以来,天气乍冷,寒风在这片矿区内肆意的击打着每一个人。这里的山仍旧是以往的山,这里的河流从未改变...每个人都是平凡的在这里度过他们的每一天。对于一个普通的攉煤工而言,这本就是应该理f所应当的接受着枯燥乏味,沉重而压抑的体力劳动,这是一种精神上洗礼,一种苦难上磨炼。每个人都不会抱怨着当下f所经历的一切,似乎对于f所有人而言,这是理f所应当的生活常态。
  我们是与外界隔绝的那一批人,他们的世界是彩色的,你们的世界是黑色的,而我的世界是什么颜色我也无法言喻。很早就把这样的日子看成是一种永恒不便的定律与自我认可的真理,世界离开了我们照样运转,万物依旧复苏,生命仍旧顽强不息的更替演变着...似乎早已接受当下的一切,选择归于平凡,成为那千千万万平凡世界中精神斗士的一员,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亘古不变...唯独忘不了的还是那张霞光般的面孔,她给世界带来了一律精神上的阳光,亲爱的人啊,来到这个黑色的王国,与这个平平凡凡的攉煤工携手走在幸福的大道上,你还是曾经的你,我可能不再是曾经的我,当你的出现打破这个以往守恒时,我将为此而做出新的改变...不为别的,也为将来的我和你...幸福是属于两个人,是一起奋斗来的...无论是人类社会的进步与演替还是人生旅途的成功与升华,都是靠永不遏制的奋斗而实现的,你送给我的是黑色世界中一缕最耀眼的光芒,而我将把整个彩色作为光辉闪耀的太阳献给你...
  1986年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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