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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流木城中铸神剑 惊蛰一现桃花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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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州,流木城。
  此地特产一种木材,可随风的方向缓缓流动,因此得名流木。
  武灵山离此地不远,经常会有道士前来购置桃木。流木城不仅盛产流木,更重要的是木材是这座城的主要经济来源,大多数凡木都能在这里寻得。不过毕竟是以木头闻名的城,偶尔也会有神木的出现,除木材外纸浆也深受众多道士喜爱。可以说道士们成为了这座城的衣食父母。
  盛产木材之地自然就少不了木匠,甚至一些木材有关的法宝制造也要来这里寻找顶尖木匠的帮助。
  最近一名自称卡朋特的木匠名声鹊起,起因是他造出了一种木人,这种木人能歌善舞,没有魔法更没有法阵,只有机括。这种木人被送到平京献给了皇上,皇上命整个昆尘阁的“尘阁”研究木人运转原理,最终甚至没有人能打开木人。
  皇帝给了卡朋特很多赏赐,于是卡朋特就在流木城开了一家木匠铺。木匠自知分寸,木匠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卖但唯独不卖武器。木匠铺的名字叫“盘氏木匠铺”。
  “盘氏木匠铺”的第一位顾客是一个小道士,道士看起来莫约十六岁的样子。
  “木匠师傅”,道士走到了店中,“我想请你造把木剑。”
  “不好意思啊,我们家不造兵器。”卡朋特坐在柜台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
  “我听说你是这附近手艺最好的木匠,我要的剑非同寻常,此事可能只有你做得到。”道士双手拢袖。
  “什么剑?”木匠终于松口。
  “惊蛰。”
  “桃树找到了吗?”
  小道士点了点头。
  “事不宜迟,现在出发吧!”本来还在犹犹豫豫答不答应的木匠突然就主动了起来。
  这就不得不提到惊蛰剑的材料:必须由初春第一道雷电劈到千年桃木之上,三日内有高人取其精华炼制成剑,此剑名为“惊蛰”。
  雷乃天之力,因不能违背天道,惊蛰也只能存在一或零。惊蛰自带的雷电之力也是妖邪之物的克星。对于道士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剑。
  “先说说你的桃木吧。”木匠在路上向道士问道。
  “嗯”,道士点了点头,“这是一颗万年桃木,已然有了灵智,今日是天劫之日,毕竟只是普通的桃树,万年一劫是避无可避的。”
  “我睡一会,劈完桃树再叫我。”卡朋特说完倒头便睡。
  “……”小道士愣愣地看了一眼木匠,最后面向桃树坐下。
  小道士不是别人,正是叶之,十六岁的他看起来比当初成熟了不少,来流木城只为寻找最好的木匠来制作神器“惊蛰”。
  两年时间他驱过不少妖邪,却很少诛妖,他不想杀,不管是妖是人,只是想救人,若不能普度众生,那就尽可能让人们都好好活着。
  天空阴云密布,云中似有野兽传来阵阵低吼,巨大的桃木发出吱呀声,树叶被风刮下在空中乱舞,空气渐渐湿润起来,这道雷不落则已,落下时必然会是惊天动地的一道雷。
  “桃木啊桃木,此乃你命中劫数,你只要安心渡劫,我可保你精元不散,来日我证道长生时便可让你转生成人。”叶之喃喃自语,可距他几十丈的桃树像是听到了他说的话,颇为人性化地摇了摇树叶,就像是在点头。
  叶之松了一口气,静心打坐,等待那道天雷到来。
  风势越发狂暴,纤细一些的树已经被压弯了腰,向天空低头,向神明跪拜。万年桃木不似它们那样软弱,它只是摇摇树叶,对这点风势表达出不屑。
  雷电总是如此,以为它会落下时,它像是被关在云端里出不来了一样,忘记它会落下时,它就会突然在耳畔炸响。
  像是清晨揭开帘子进来的第一缕光,又像是天地初开那一道缝中的光。
  雷电像漆黑天空中一条白色的裂缝,又或者说是雷电撕裂了这片黑暗。
  桃树被雷电与天相连,一个呼吸间雷霆轰鸣声便传到了叶之这,卡朋特被惊醒,下意识翻了一下白眼后立马爬了起来。叶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耳朵,整理了一下被狂风弄乱的道袍。
  这道雷电像是一天扭动的水蛇,在空中肆意变换着形态,对桃木的肆虐却没有停下,刺目的白光,轰鸣的雷声,以及……那毁灭下的新生。
  叶之摇了摇头,眼前还有雷电的黑影在晃,巨大的桃树已经在雷霆肆虐下消失不见,只有地上一大片焦黑证明它存在过。雨滴落了下来,第一滴雨滴就像带头冲锋的将士,后面跟着的是万千兵马,叶之瞬间被淋了个遍。卡朋特举起袖子挡在头上,嘴里念叨着“赶快,赶快”。
  卡朋特一路跑到焦糊的树根旁,用手轻轻拨开上面焦黑的物质,一抹翡翠般嫩绿居然出现在眼前。他大手一挥,也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个玉瓶,将那抹嫩绿和周围的一些土壤都装进了玉瓶里。
  “快走、快走!”卡朋特擦干眼前的雨水对叶之叫道。
  叶之对着桃树弯腰行了一礼,卡朋特一把抓住叶之:“哪来那么多规矩,赶紧走。”
  卡朋特一手抱着玉瓶一手抓着叶之,强忍着雨水砸在眼上生疼的感觉往回跑。
  奔回木匠铺时,两人刚进屋就像在地上泼了一盆水,卡朋特护崽一样拿出手中宝贵的玉瓶,仔细一看,玉瓶上居然一滴雨水都没有。
  “你自己歇歇,我去铸剑了。”卡朋特把叶之一个人扔在门口,一头钻进房间里。
  叶之无奈的叹了口气,将身上拧干一些后便在屋内翻找起笔墨。
  他摊开宣纸,身上的水打湿了纸,不过只要纸还没破,对他来讲好像就没有什么影响。执笔,挥墨,又是一年春天,这一次的画是桃树。
  木匠在房里待了三天,叶之帮他看了三天的店,外面的暴雨也下了整整三天,流木城泡在水里,街上有人划着小船,流木倒是用来造船的好材料。
  本来雷雨肥庄稼,可这场雨到底大过了头,春耕也被迫停下,好在流木城都是木匠,春不春耕也无所谓,难得的木城变水城倒是让孩子们很开心。
  卡朋特从房里出来时叶之在外面打坐,房门打开瞬间叶之就有所感应睁开了眼睛。
  “剑铸成了?”叶之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
  “那是自然。”卡朋特咧嘴笑道。
  卡朋特对着叶之招了招手:“来看看。”
  屋中只有一个巨大的精钢台,上面杂乱的摆着工具,台子中间隐隐有蓝色电弧闪过,那是一个半透明的正方体,隐隐能看到里面的剑形——剑不是笔直的,而是有三道弯,剑无剑镗,蛇形。
  叶之眼睛一亮:“可以拿出来看看吗?”
  卡朋特点了点头:“自然可以,不过此剑已有灵性,若要取出,便是认主,你准备好了吗?”
  叶之轻点一下头,目光落在剑上。他的手掌没有半分迟疑,直接抓向惊蛰,在他的手接触到透明正方体时蓝色电弧瞬间卷上,叶之身体一下僵住,电弧从指尖到全身不过一个呼吸,他的身体完全被蓝色电弧包裹,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的变化,但是从他颤抖着的身体可以看出他并不轻松。
  叶之终于能“看见”惊蛰的样子了,此剑看不出来特别锋利的剑刃,但剑尖居然插在精钢所铸的台子里,台子外剑大约长二尺有五,剑首呈龙形,剑身有鳞,无爪,淡蓝色的电弧在剑上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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