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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运河之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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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用罢早饭便快速启程。旱路快马,不足三日便抵达杭州运河码头。谭伦找到漕帮兄弟,很快便换乘四艘大船。按照部署,船头船尾分别插上逍遥镖局的大旗,打扮出一副北上做生意的模样。谢煜率庄丁排前领路;岳毅、谭伦与陈峻、胡文居中,率二十余镖师护卫;谭秋居后,率三十余镖师护卫;最后一艘由谢煜庄丁看管随行马匹。
  此时节行东北风,行船速度较平常快了许多,大家各自在船舱休息,岳毅却感觉到陈峻和胡文是在佯装镇定。陈胡二人都属大内高手,特别是陈峻还是皇帝身边人,这次走镖让岳毅心神不宁,疑惑丛生。
  就在岳毅冥想时,船东在另一条船上唤他:“岳大侠、岳庄主……”,谭伦上前提醒岳毅,他才回过神儿来。二人跃起跳到另一艘船上,船东老王也是漕帮兄弟,受到帮主成昆的影响,他们对逍遥镖局十分热情。
  三人坐定后,船东老王悄声问到:“二位大侠可曾留意后面不远处的小船?这两日一直离我们有一二里之远,如果平日里运河拥堵,这不奇怪,这两年倭寇袭扰,江浙一带的漕运生意骤减,运河也不像北方那般热闹,小船灵便,用力划桨,半个时辰就可超过我们,这只船让我觉得十分可疑。”
  “你们镖局人马众多,更何况逍遥镖局在江湖上本身就是一面旗帜”船东一边说一边指着船尾镖局的旗帜,接着说道:“单是一只船倒也不可疑,可这运河两岸时常有快马来回巡视,似乎是在寻找下手的时机。”
  岳毅环顾运河两岸,说道:“多谢提醒,这两日我总觉得心绪不宁,两岸的情况我也观察到了,只是没发觉太多异常,还请王大哥指点。”
  船东从怀里拿出运河航线图,说道:“我们从杭州出发,现在刚离开官塘,还有两日便可达苏州。这两日我们后面的尾巴,可能在杭州之前就已经跟在你们后面,料定你们会走水路,两岸的探子每隔一段路程就会换一拨,他们或许早就选好了动手的地方,正在往那个地方集结。”
  谭伦很是吃惊,问道:“王大哥在江湖上经验比我们兄弟多,他们大概会有多少人马,预计在何地动手?”
  船东老王指向苏州,说道:“江南运河以往漕运繁忙,苏州、扬州、镇江等大码头几经拓延改地,离城区越来越远,这几年战乱,漕运衰落,码头上更无官兵驻守。”
  “按照目前的行进速度,我们在后天辰时抵达苏州码头,我推测他们会在明天入夜后,在距离苏州城五十里的吴江渡口动手,那里无遮无掩,水面平缓,两岸都是开阔地,素来都是水匪猖獗之地。按照他们这两日的探马变化来看,对方是不下二百人的队伍,后面的小船不大,坐个五六十人也是有可能的。”
  经过船东分析,岳毅越发觉得事态严重,说道:“多谢王大哥,有劳兄弟们卖卖力气,我们要尽快赶到苏州。”说罢,岳毅从怀里掏出五百两银票强塞给船东老王,老王推辞不过,便表态说道:“我们这就将银子分给兄弟们,今晚倒班摇橹,加快行进速度,明日申时过吴江渡口,在白天会安全一些。”
  “另外,岳大侠派些人走旱路到苏州搬救兵,务必在明日申时之前抵达吴江渡口与我们汇合。走水路到京城,路途较远,水路要比旱路快,这三五百里的路途,骑马却要远比水路快,如果即刻派人回苏请援兵,为了安全起见,可以绕行湖州,避开沿路探子,时辰上也来得及。”
  岳毅说道:“我们随身都带着驯养信鸽,半日内逍遥庄就可收到我们的求援,待我向陈公公和胡大人禀明实情再议”。
  来到二位大人的船舱,岳毅详细说明了这一路的情况。胡文双眼只向着船舷外,十分冷静的回道:“我在锦衣卫司职暗探,陈公公之前也提督东厂,这些情况我们一早就发现了,与陈公公已商议半天,此行凶多吉少哇”
  “尾随的小船后面应该还有两三艘大船,船上不下二百人;两岸的快马,少说也有百余人,这两拨人又似乎不是一路的,这也正是我和陈公公疑虑之处。”
  岳毅不解:“虽然我们刚做镖局生意,走镖的规矩和江湖规矩还是懂的,我们不该问镖护是何物,如果这些人果真是盯上了二位大人,恐难以应付。”
  陈峻道:“不瞒岳兄弟,应该是冲着我和胡大人来的,在护卫之事上,兄弟有何良策?”
  岳毅急忙唤谭伦取来信鸽,当即书写求援信发往逍遥庄。岳毅道:“两只信鸽发出,两个时辰内秦峰和李青就能收到,为防意外,让谭秋带两名好手带六匹快马立刻泅水上岸,务必于明日午时到庄里,带援兵申时到吴江渡口。”
  谭伦出舱安排护卫,陈峻随即关上门,取出包裹递给岳毅:“情势危急,我和胡文目标太大,请岳兄弟务必守好这个包裹,用性命保证包裹的秘密和包裹的安全!”
  话毕,二人下跪向岳毅连磕三个头。一连串的动作,让岳毅都没有来得及挽起二人,连忙说道:“二位兄长不可,小弟承受不起……”。
  陈峻有些凝噎,说道:“包裹里有大明的命脉,我们磕几个头请求岳兄弟帮忙,理所应当的。包裹是台州总兵在倭寇手中缴获的,又涉及到当朝亲王权贵,不敢传信给闽浙总督,只能派人到京城兵部报告,来人又不知实情,就说事关国运,皇上就钦点了我们二人到台州探查。”
  “见到包裹后,我才知道事态严重,竟然是传国玉玺和建文皇帝遗物,最可怕的是,这里还有与宁王来往的信件。”
  从来往信件中,他们大概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倭寇计划用传国玉玺与明王朝交换朝鲜的统洽权和开放海禁,宁王表示祖宗基业不可商量,予以拒绝,信里也表示自己没有造反的心,但是要眼见为实。
  倭寇为了与宁王达成交易,去信约宁王在泉州见面,并计划举兵在东南进攻大明,制造混乱,希望宁王趁机举兵拿下南京,再向北征伐。宁王尚不知倭寇的泉州之约,不过两岸的快马说明宁王应该知道包裹和信件被朝廷缴获。
  胡文说道:“倭寇要用国器换取宁王合作,宁王要造反就不会派兵追杀我们,现在只有追上我们,取回信件才能无证可查,每一方人马都是穷凶极恶,只有保全这包裹才是我们唯一的活路。两方人马只有杀了我们才能拿到包裹,如若我们丢了这包裹,朝廷恐怕不是杀了我们这几个人这么简单。”
  陈峻道:“哪怕我们只是平民百姓,在这种事上,也当拼死一搏啊。走旱路,有宁王的追杀;走水路,绝对不是倭寇的对手。又没有重兵保护,我二人立功心切,思考的不够周全啊。”
  胡文道:“当前最重要的是如何突围,岳兄弟武艺高强,鏖战之时当脱身逃离,拿上我的腰牌将包裹送至锦衣卫衙门,我二人拼死一战,以全名节足矣。”
  岳毅安慰道:“二位大人切莫悲观,总有解决的办法。我已通知逍遥庄兄弟前来救援,苏州府胡宗大人与我交好,我也请秦峰师兄前去搬救兵,苏州府有数百名兵士,亦可助我们解围。”
  “更重要的是,传国玉玺对我们而言贵如天赐,对倭寇而言不过是谈判的砝码而已,他们人马并不多,肯定不敢尾随太久。我已交代船东,夜间不可间断行船。”
  岳毅接着说道:“另外,从信件上看,宁王似乎只是借机取回国宝,并非真心合作,两岸的快马或可联手御敌。”
  陈峻大喜,夸赞岳毅有用兵之才。
  岳毅藏好包裹,命谭伦严密保护船只,交待好预备事务后便跃起到岸边。。
  岸边的人马见有人上岸就快速撤离,岳毅使出云燕飞步,不出一里地便追上众人,岳毅喝道:“众好汉等一等,在下有事相问!”,见无人回应,更无人减速,岳毅拉住跑在最前面一人的脖领,一脚踢在马脖子上,顿时人仰马翻,一阵马嘶长鸣,众人的惊慌之下局面竟乱作一团。
  人群中有人呵斥道:“这点事就把你们搞得乱了阵脚,成何体统”,在这人的叫骂中,局面安静了许多,队形片刻间就形成了攻防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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