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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惊魂夜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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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在尸球中间竟然是一个人?
  被黑色的脓液污染,皮肤也因此而被侵蚀,已经有些辨认不出她的样貌。
  只能看得出在尸球中心的,至少是明显人类的体型,再观察地仔细一点,似乎还是女性。
  她身上的衣服也被侵蚀地破烂不堪,但却恰好地保护住了所以重要的部位,仿佛是在可以为此打上圣光。
  只是……为什么她身上制服的款式看起来有些熟悉?
  似乎就像是……洛奇他们学校里的制服,和猫鬼之前穿的一致。
  之所以说是之前穿的……是因为她现在是赤果着上半身,全身唯一能称得上是衣物的只有一条裙子和腿上的黑色丝袜。
  那名在尸球里的少女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
  她是被吃掉了吗,又或者说……是她操控着这团巨大的尸球。
  洛奇胆战心惊地凑近猫鬼的身后,想试图看得更认真些。
  “你退下。”
  洛奇自认为自己的脚步已经足够轻,但猫鬼简直像后方也长着眼睛一样。
  不……搞不好是真的有。
  在长发之中,有四对目光锐利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洛奇瞧。
  猫鬼的命令不容质疑,言语中隐约夹杂着一丝不耐烦。
  “喂,猫鬼,她是……”
  从洛奇的口中发出了嘶哑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他大大深吸一口气,试图再度出声。
  “她是怎么回事?”
  在从尸球中现身的少女面前,猫鬼的巨大蟹螯嘎然作响,像是一把锋利的剪刀,要把面前的一切都粉碎。
  等等……这家伙,该不会想把面前的那女生切碎吧?
  “喂,你打算做什么……”
  “做什么?”猫鬼挑了挑眉毛,“那自然是……”
  “斩鬼!”
  走廊中闪过一道白光,让洛奇不自觉地眯起双眼,光线自破碎的地板下宣泄而出。
  大小正好至能覆盖两个人的光亮圆形,像是拥有脉动一样发出白银般的光芒。
  在一片银白的光亮中,逆光而立的猫鬼与尸球的身影,犹如两幅剪影画。
  尸球正在发出痛苦的哀号,球中的人脸怪物尖叫着迸出黑色的血泡,争先恐后地想脱离球体。
  在逐渐解体的尸球中,一直藏在里面的女学生忽然拾起了脸。
  那是一个熟悉的身影……似乎就是这个世界中“洛奇”本人班上的同学。
  那名少女的胃部一阵鼓动、隆起。
  隆起处随即转移至胸部、喉咙,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口中飞出。
  唰——巨螯发出挥空的声响。
  无视于瘫软倒地的女学生,飞跃而出的物体,往洛奇所在的方向跳去。
  “喂!别让那家伙给逃了!”
  被这么厉声一喝,洛奇不假思索地迈开步伐。
  穿梭于东倒西歪的桌椅间,某样物体高速奔逃着,只是从形体上面来看的话,那东西看来像是颗硕大的毛球。
  越过桌下,毛球扑向教学楼的后门。
  一阵冲撞木板的坚硬声响,毛球硬是被弹了回来。
  看样子这家伙的智商似乎并不高的样子,至少它还不会开门。
  滚落到地板上的毛球开始冒烟,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朝洛奇的方向跳去。
  喂喂喂,不会吧……这东西也是长着一张人脸,今晚他和人脸已经打了很多次交道了。
  意识到这一点时,毛球已朝他脸上飞来,利爪深陷入双颊,它的触感,就像一条湿漉漉的抹布。
  被抹布缠住喉咙的他,不自觉地张开了嘴,那东西的头顺势钻进了他的口中,仅此一瞬间,令人作呕的气味在嘴中扩散,洛奇死命地咳着。
  “你别动。”
  一阵冷酷的声音,传至洛奇耳边。
  前方视线骤然转暗,巨大的蟹钳,就在他眼前晃着。
  近距离定睛一瞧,会发现整只蟹钳正蠢蠢欲动。
  这家伙……该不会是想把自己也做掉吧?
  玲珑的右臂上,密密麻麻地集合许多小型的黑青色螃蟹。它们聚集融合,才形成这样一只巨大的蟹螯。
  洛奇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他只能在原地呆立着,感受着少女身上恐怖的气息,被她的气势所压迫。
  巨钳一度从视线当中消失,接着,咻唰的声音再度响起。
  巨钳在他眼前合上,羽球一分为二,落了下去。
  洛奇掐着喉咙,将羽球……的头颅给吐了出来。坠落地面的可怖的人面发出咻咻声响,瞬间化为绿色的泥浆。
  看着地上的东西,洛奇感到一阵恶心反胃,死命地呕吐在那摊污泥之上。
  “真受不了,只会给我添麻烦。”
  终于吐完的洛奇拭着嘴角,望向猫鬼那方……然后,从原本应是属于玲珑的白皙果身上,将视线移开。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
  “那你和你体内的,嗯……另一个人呢?”
  眼前的少女,以深觉麻烦似地叹了口气低声说:
  “你去问她本人咯,我要睡了。”
  她毫不迟疑地闭上双眼,又忽然睁了开来。
  玲珑原本平缓的肩膀稍稍耸起,嘴角恢复了柔和的线条,两脚的幅度略微拉开,站在眼前的,似乎是个至少气息上正常的少女。
  玲珑望着洛奇,大大睁着双眼,满脸通红。
  双手迅速地捂住前胸,遮覆在胸部上的手握成了拳状,这一看就知道是十足的备战模式。
  在洛奇反应过来之前,不应该说她的动作远比比洛奇闪开的动作还快,一个强烈的右直拳朝他腹部猛攻而来。
  “啊!疼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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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蛋,小心看了不该看的东西长针眼。”
  “不是,又不是我想看的。”迎着少女的目光,洛奇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变成了轻声喃喃。
  “……这应该纯属不可抗力吧?”
  洛奇背对着玲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
  话虽然这么说,但今晚他被面前的少女所救的事实依旧无法改变。
  在不了解这个世界运行规则的时候,贸然行动果然是不可取的。
  “还有,要是你敢转过来的话,我会杀了你。”
  闻言,洛奇叹了口气,后方传来衣物的摩擦声。
  她拾起内衣,轻轻套上学校的制服,洛奇在一阵发束捆绑的声音之后,才听见她说:“可以了”。
  “这件事,我应该还有提问的权利吧?”
  “嗯?那点小事之后再说吧,赶快先打开窗户吧。”她扭头望向窗外,“太阳快升起来了。”
  “啊?哦……”
  这时候,嗅觉已经有些迟钝的洛奇才反应过来,室内已经是臭气熏天。
  “这些。”洛奇看向周围已经变成废墟的教室,有些不知所措,“该怎么办?”
  洛奇指向周围的几乎要把人围起来的尸体……或者说是被捏碎的肉块。
  “嗯?这点东西还用不着请工作站的清扫人员出场,只要阳光照射进来的话,马上就会消失无踪的。”
  玲珑顿了顿,接着说道:“只是墙壁什么的……还是要叫大叔他们来啊。”
  着手帮忙玲珑打开走廊里的每一扇窗户,洛奇试着探问:
  “工作站?”
  “啊……这都不重要。”
  随意地挥了挥手,玲珑看着地上的肉块喷着气泡,化为轻烟,飘出了窗外。
  两人纷纷排列好教室的桌椅,已经被弄坏的那些座椅和墙壁,他们也没有办法去修复了。
  总之,至少从外面看,教学楼还算恢复了原有的平静模样。
  剩下的,洛奇再问的时候,玲珑只是挥挥手告诉他会有人收拾就没再做过多的解释。
  “那个……要不我先把这位女同学送去医院?”
  “嗯?这就不麻烦你了,对于她,我们还有一些思想工作要做。”
  那位女同学方才被黏液沾染的制服,现在已几乎干透,衣服虽然多少有些果露,不过,至少在还能解释的范围。
  “喂,别用色眯眯的变态目光往这边看。”
  耳边穿来了少女冷漠的声音。
  “不……我只是在想以你的身高要抬动这位同学好像不太容易吧?”
  洛奇也不是信口胡说,眼前少女的身高真的要比躺在地上的那位女同学要矮上一个头。
  “话可真多……”
  结果只好由两人一同扛起昏迷女同学的肩膀。
  洛奇将手伸入她手臂下,抬起的时候,置于肩上的手,不小心碰触到了玲珑的手。
  然后……毫不意外地得到了少女的一记白眼。
  都说了这是属于不可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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