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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快去看呐,有人在武馆内与郑先生切磋呢。”
武馆内的小学徒趁着混乱偷偷摸摸跑回家,将这个消息告知了自己的家人。
“有人与郑先生切磋!前面带路。”
一传十,十传百。在安静了许久许久的岳州城内很快便掀起了轩然大波。好事者放下手中碗筷,江湖人放下了手中杯盏,读书人放下了圣贤书籍,一股脑的涌向了城内唯一一座武馆。
这个武馆有个非常普通的名字是普通到让人第一眼根本不会注意,但却被这座城内的百姓赋予了希望的名字。
永安武馆。
此刻的永安武馆内外已经挤满了人,街道上被人流拥挤往前走的许印迷茫的向着前,在人群最末尾,他看到了个熟悉的背影。
他本想着大声喊许岳,可是仔细一想大庭广众之下有损礼仪,便又放弃了。
身材瘦弱是他的弱点,在此刻也成了他的优势,在人群间隙间他终于挤到了最前面。
“弟弟,发生什么事了?”
他望向弟弟手中的纯白长刀,有看了看他的表情,此刻的他那里听得见他的说话。
校场之上,一直为躲闪避让的郑先生逐渐开始趋于下风,逐渐的吃力了起来,这让在场的众人都为之吃惊,个个心中暗道“郑先生情况不妙。”
“郑先生,你若再一昧躲闪只怕要败下阵来,晚辈我初出茅庐,不介意用这第一胜来打响晚辈在江湖的名声。”
听闻此言,郑先生不由得暗暗揣度,其实这一战与他毫无益处,输了名声扫地,赢了胜之不武,不接受有恐城内众人失望。
思量再后,他握了握紧手中的长枪说道:“小兄弟,那得罪了。”
郑先生猛地将长枪刺出,魏子庚躲闪开来,枪尖插进了青石地面,少年一个转身堪堪躲过这来势迅猛的一击,手中长枪好游龙,分作节缠绕其上。
“嗯?有点意思。”
郑先生一笑置之,随即转起一个枪花将少年甩飞出去。后者平稳站定后,拿枪的手一抖,长枪有重新变为一节,在轻轻一抖,枪尖嗡嗡作响。
“算了,小兄弟,你乃用剑之人,在下即便胜了那也是胜之不武。”
少年持枪不做任何动作,只是静静说道:“哦?郑先生何以见得。”
“在下行走江湖多年,若是这点见识也没有那不是空有名声了,小兄弟你天赋异禀,枪法中暗含刀法大开大合,又有剑法连绵不绝,教导你之人定然绝非凡人。”
少年听闻收起手中的长枪,来到郑先生面前恭敬作揖行礼,郑先生坦然受之,
“方才晚辈失礼,若非前辈手下留情,晚辈定然走不过一招。”
郑先生听完笑着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这个少年很对他的胃口。
“无妨无妨,我当年也曾如你这般,谈何失礼一说,想来有事?”
少年魏子庚也不拖沓,拉过身后愣在一旁的乞丐许岳说道:“晚辈这位朋友十分仰慕先生武艺,奈何……”
“不必多言,傍晚时分你带他来此,我们边喝酒边聊。”
许岳与魏子庚脸上具是一阵欢喜,前者立马被少年拉着弯腰行礼。
“晚辈再次多谢郑先生。”
不多时,武馆内外看热闹的百姓尽数散去,只是在他们身后,还有一位少年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五味杂陈。
不消片刻,许岳转头正好看到愣在原地的许印,许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魏子庚说道:
“这是我哥,许印。”
两人相见互相作揖行礼,魏子庚见许印仪态不俗,与许岳天差地别,不由得暗暗有些好奇。
“哦?许兄读书?”
这句话在其他人耳中听来不过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询问,可停在许印耳朵里,这种质问仿佛成了一种鄙夷,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表情不变的说道:
“读书不敢,只是偶尔去城内依山书院门外听听那读书声,算不得真读书。”
魏子庚“哦”了一声,点了点头,道了声唐突,随后许岳便拉着两人走出了武馆。
有过街口巷弄,人来到岳州城角落一个极为偏僻且破败的房子,瓦不遮顶,不过令人略感吃惊的是破败房屋外插着一块约一人高的木牌,其上刻着个大字。
“欢乐谷”。
字体工整,刻工深厚,一笔而就,可想而知这书写与刻下这字之人内力之高。
看到这房子的同时,魏子庚呆愣在了原地,他好像回到了渝州城外的那一处破败城隍庙。
城隍庙外,送君湖旁,曾经的好友,如今的孤坟。
许岳回头见魏子庚驻足不前,只是尴尬一笑说道一句“莫要嫌弃”,而其兄许印则是想法颇多。
“本就江湖羁旅,何言嫌弃一说,只是这欢乐谷何来一说?不知是何人f所留?”
“哦,字是许印f所题,我f所刻就,本想虽然我等乞丐之流,人生匆匆不过百年,天大地大但都不及快乐,故而为欢乐谷。”
魏子庚饶有f所想的点了点头,说完在二人带领之下进入破败瓦房,屋内角落处一堆杂草,其上铺了一张草席,有一老者骨瘦嶙峋,正闭着眼翘着二郎腿,躺在上面悠哉悠哉的抽着旱烟。
“许老头,看我们给你带来了什么?”
听闻许岳的话,许老头也不睁眼,依旧翘着二郎腿,嗓音略带沙哑:“你们又不乞食,除了烤鱼还能有什么,连点盐巴味儿都尝不到,嘴里淡出个鸟来。”
这时一阵肉香酒香慢慢散发而出,许老头嗅了嗅鼻子不由得睁开了眼睛,思量了片刻后才起身,拿起身边的蒲扇就朝着许岳扇去。
“臭小子,让你偷,让你偷吃的!让你偷酒喝。”
许岳连忙捂住脑袋说道:“狗咬吕洞宾好,不识好人心,别打别打,是这位兄弟特意请我们吃的,别打了别打了。”
一旁的魏献与许印也连忙上前拉住许老头,情绪稳定之后的老者这才注意到与他们一同回来的陌生少年。
望了望许岳又望了望另外两人,许老头这才略带疑惑的说道:“真的?”
“晚辈与许兄城外相识,甚是投缘,今日若不是许兄恐晚辈今日要走许多弯路,故略备薄酒聊表心意。”
许老头见少年礼数周全,竟也挺了挺身子,抱拳回礼笑道:“想来是小老儿怠慢少侠了。”
见老乞丐如此,一旁的许岳实在有些看不下去,把手中的酒肉放下说道:“许老头,你何时也如许印那般文邹邹的了。”
听许岳如此拆台,老乞丐白了他一眼,也不再惺惺作态,拿起放在地上的酒肉便放入口中。
“哼,初次与这位少侠见面,你就不能学学许印斯文一点,人家可不欠你什么。”
魏子庚听闻连忙摆手说道:“许兄性情直爽,与晚辈也是臭味相投,无需如此这般。”
许老头从让拿出四个碗,揭开酒坛倒了四碗送到几人面前,嘴里的肉尚未吞下,含糊不清的说道:“想来少侠也是不拘小节之人,小老儿敬这位少侠一杯。”
说完一饮而尽,魏子庚见状也连忙拿起酒碗一碗喝下,爽快至极。一旁的许印也拿起酒碗一饮而尽,心中的不快淡了很多。几人一言一语,一坛酒很快便见底了。
酒逢知己千杯少,独饮终究愁煞人。
岳州城以西便出了淮南道地界,翻过黑云山便以至江南道沁阳城,一切都入往日那般平静安详。
而在人看不见的地方,黑云山内驻扎着一支近千人军队,山上高竖红底黑边大旗,上书两个大字:
“安兴”。
此刻,安兴军议事厅内,一人中年人长须飘飘,面沉似水,青色长袍无风自动,他手捻胡须看着桌上的一张淮南道军事地图。
“朝廷居然会派平沙铁骑去围剿一伙山匪?怪哉怪哉。戎州平沙铁骑号称燕云铁骑之下战力第一,什么样的一伙匪寇会引起李岱的关注?”
一旁的中年儒士没有说一句话,此人名唤林宪,与安兴王卫年尧一同举事,一同败走淮南,如今又一同东山再起。
“林宪,此事你觉如何?”
中年儒士淡淡说道:“王上是聪明人,想必此刻心中已有答案。”
此人正是昔年与朝廷公然对抗的安兴王卫年尧。
“当年本王在在朝为官,本以为那时正值妖后当道,后流亡江湖方知这一切都是新康帝李岱的帝王心术,朝廷不会允许一个权柄滔天的藩王坐镇一方,而且这个藩王还手握重兵,军中声望更是如日中天。”
安兴王卫年尧看着军事地图摇了摇头:“燕王季城统摄燕云十六州,以一军之力抵御蒙古,契丹两国,说燕云是他的也不为过,正是因为如此,李岱不允许他活着。”
“难道他不会反?”
中年儒士林宪说道,这些年他每每回想起季城的英姿总是扼腕叹息,人生不过百年,可这百年间又有几人能够让天下男儿心向往之。
“哼。”卫年尧冷哼一声,似有不屑,又似有惋惜。
“也正是因为李岱他知道,谁都可能反,唯独他季城不会反。季氏一族绵延四百载,一直都是王朝肱骨,到了燕王这一代已然到达了顶点,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季城不死,李岱难安,那怕这个人一心为大黎。”
久久无言,过了好一会儿,卫年尧说道:“淮南道就是我重整旗鼓之地,季城的失败便是他妇人之仁,而我卫年尧不会重蹈覆辙,相比本王的大业,死几千人不管什么,哪怕这些人只是普通人,只要能一举拿下岳州城,凭借其天险之地,加之此地为江南,淮南两地咽喉,控制岳州城就是控制了整个大黎的命脉。”
“准备何时起势?”
“刚过立夏,整顿整顿,小满出兵。”
林宪躬身作揖,缓步退出了议事厅,临走前他回头看了看里面的卫年尧,他依然盯着那张地图,脸上有些疯狂的笑容。
“绿阴铺野换新光,薰风初昼长。”。
新康十六年,两人初次相遇,一人执剑行江湖,剑斩不平事,一人羽扇纶巾,醉酒品庙堂。
时匆匆,人同也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