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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棂目瞪口呆的看着林泽洛,他刚才清清楚楚看见他哥在几秒钟内发射了十多发子弹,全部命中靶心的一个点,无一例外。
如果林泽洛是一发一发的点射,倒还能接受。但他不是,他作为一个几乎没有铳的使用经验的人选择了难度最大的速射,射速差不多一秒两三发,在这同时还要保证精确度……
难以想象。要达到这一点,他必须彻底的预测并且控制每一发子弹的轨迹、后坐力造成的弹道偏差,虽然林泽洛使用了他现在本不应该拥有的领域的力量,但即便是A+级的兽人也极难做到。
“呼……”林泽洛摘下隔音耳机,靠着墙大口喘气,右手用力按揉太阳穴,试图平息大脑深处的剧痛。
“哥你没事吧?”林棂见他状态不对,顿时也没有别的想法,放下手中的铳上前道。
“没事。”林泽洛摇了摇头,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勉强平复刚才的混乱和疼痛。确实没事,这种感觉只是头疼和眩晕,休息一会就好了,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损伤,相反,这相当于一种对‘意识’的变相的锤炼——并不是进入‘zone’状态的后遗症,而是他使用领域对铳的解析造成的过度消耗所造成的。‘zone’状态会对身体造成负荷,但是对于身强体壮的兽人来说其实算不了什么;而领域是依附于精神力的,过度使用自然会对精神力造成大量消耗,更何况他现在甚至都没有到真正该觉醒领域的年龄。
这种力量虽然强劲,但是毕竟后遗症太严重,相当于打兴奋剂了——还是只能用一次,效用结束后得还债的那种。显然,就现在的他而言这并不是实用的一招。
“我先出去了,你接着打靶,有事情给我发消息。”林泽洛撑起身子道,见林棂点头之后,这才转身离开了靶场。
卫生间里,林泽洛双手撑着台面,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结实但不算壮硕的身材,黑白分明的毛色,橙色的眼瞳,三角耳挺立,以及相较于普通的狼兽人更短一点的吻部。这是他的新身体,自己坠崖九死一生后捡回的一条命。
刚才的那种感觉,他突然想起来,他就在不久之前体会过。
祭坛,匕首,不死的怪物,突然爆发的力量。
悬崖。
在那个时候,他似乎就是进入这种状态,不对,比‘zone’还要强悍,所以才能一刀斩下那些怪物的脑袋。
当然,代价也更大。那时的他还是人类高中生的身体,状态结束之后浑身的肌肉组织都像坏掉一样,脑海里也是刺痛和混乱,比现在更甚。
就这样,他也没能从那些怪物手中逃生。他们要带走自己,为什么?当时那透明的障壁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个从未想过的答案浮出水面——领域,他见过雌性赤狐和徐峰这两个A级的大佬战斗,要做到这种程度不是不可能。
所以当时袭击他们的是兽人?不对,当时那些人的脸确实是人类……好吧这其实说明不了什么。领域连空间都能操纵,易容还不是轻轻松松?
可是他也不能确定。那些家伙根本没法被杀死,连逃生都是奢望,就算是使用领域的兽人,难道能做得到这一点?
谜团太多了,而他现在甚至找不到这团线的线头。
林泽洛掐了掐眉心,伸手碰了一抔水扑到脸上,冷意瞬间缓解了脑海里的眩晕,也将那些麻线团一样的问题冲到了一边。
他重生一遍,还有很长时间寻找答案,不必急于一时。
数分钟后,林泽洛擦干了毛发上的水,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一脸便秘。
他到底脑子哪里出了问题,自己身上全是毛,还往身上泼水?有病吧?
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
长叹一口气,他活动了一下手腕,从一旁拿了一把和凯尔家用过的很像的橡胶长刀握在手心里,随意挥舞了几下,往一旁的空地走去。
双手持刀,林泽洛深吸一口气,突然动作一顿,抬手脱掉了上身的短袖架到一旁,只穿一条短裤开始了练习。
前世他每天都会进行各种斩击的练习,少则数百下,多则上千,几乎从来没有中断过。但是自从他穿越过来之后,这应该才是他第二次持刀。虽然这具身体的素质很好,但是这并不代表练习就可以扔到一边了,相反,为了适应这具身体的强度,他还得掂量着加大训练量。
一下,两下,三下……黑色的橡胶刀划过空气带起呼啸声,每一下都是全神贯注。赤果着上身的好处就是散热更快,也能更加明显的感受到肌肉的变化。光是最基础的各方向的斩击林泽洛就练了半个小时,共计两千多下,期间没有任何停顿,最后却只是微微气喘,不由再次感慨原主强悍的身体素质。
“喝水吗?”林浩然不知何时站在了一旁,见他停下来休息,举了举手中的一次性水杯问道。
“谢谢。”林泽洛点头,接过水杯喝了两口。林浩然翻身坐到了一旁的双杠上面,晃荡着双腿道:“哎,我记得你不是擅长徒手格斗嘛?”
“这个我用刀不冲突吧?”林泽洛耸肩,单手撑着翻上了双杠,坐到了林浩然旁边,手中杯子里的水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也是,”林浩然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又道,“不过那么枯燥的重复动作你不嫌烦吗?反正我看着就难受。”
林泽洛笑了笑:“还好,我起步晚,不多练练怕是跟不上你们这些从小就开始学的。对了,你擅长用什么武器?”
“战斧,就那种和人差不多高的那种。”
“唔,那种武器威力确实大,不过要是被近身了就会很麻烦。”林泽洛思考片刻,说道。
“只要不让对面近身就好了嘛,”林浩然不以为然,但是转头又看了看身边的林泽洛,话头一顿,“至于你……我还真说不准。”
“谁知道呢?”林泽洛喝完最后一口水,把玩着手中的一次性杯子,忽而抬头,“对了,你上一次的排名是多少?”
“第五,”林浩然叹气,挠了挠满头黄褐色的毛发,“前面几个是真的厉害,我也没啥意见,确实技不如人。当时的比赛基本上就是一边倒,我差不多只有防守和挨打的份,老疼了。”
林泽洛好奇道:“那前四都有谁?”
林浩然想了想,“我这里有他们的资料,你要看吗?我发给你。”
“行,多谢啦。”
两人加了好友,林浩然立马把说好的资料发给了林泽洛,“发过去了,你好好看看一。如果是你的话……应该有机会挑战他们的吧?”
“希望吧,你也挺厉害的,能把你压着打的肯定不简单。”林泽洛将资料下载到自己的手机里,拍了拍林浩然的肩,“你也加油,上次不行不代表这次也会输。”
林浩然被拍得一愣,他记得林泽洛应该不是喜欢身体接触的那种类型。不过也没有多言,同样伸手拍了拍林泽洛的肩,转身道:“你先看,我再练会儿。”
“好。”林泽洛坐到长凳上,闻言应了一声,接着看手机里的资料,不禁啧啧——好家伙,这前五名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第五林浩然,十四岁,实力肉眼可见的不弱。那么大的战斧落到身上,哪怕是为了安全起见使用的橡胶制武器,也绝对不好受。
第四林宇,刚刚满十五,擅长的武器是长剑,攻击风格以突刺为主,而且动作特别灵活,极难防守。
第三是林霭,是个只比林泽洛大了几个月的雌性,使用双手短刀的这位的攻击比林宇还要诡异,不过这种机动性的代价就是几乎完全舍弃防御。虽然这么说,但是绝大部分人都碰不到她的衣角。
第二叫林晓炎,十五岁,雄性,擅长的是长枪。林泽洛突然想起来那只叫贺天泽的雪豹也是用长枪的,不过应该不会比这位弱吧。
让林泽洛意外的是第一名,霸占榜首的这位雌性居然不姓林。何萧,大概是随了母亲的姓氏,或者是母亲是林家人,和他一样擅长使刀。
都很强,但是林泽洛并没有退缩的打算。
先不说拿到名次之后的奖励,这次比试对他的好处是巨大的——他现在就像是一柄好刀的素胚,急需一块优质的磨刀石给他磨出锋芒。
更何况,林泽洛对那位和他一样使刀的榜一兴趣挺大的呢。
他把这些关键信息记在了脑子里,收好手机拿起刀,接着练习,努力让自己的身体状况达到最佳。轻敌不是他的风格。
临近中午,林泽洛和林棂收到了林山的消息,说午饭已经送到他们的房间里面了,让他们趁热吃。两人和林浩然分别,回房间吃了顿午饭便再次回到了训练室。
“七百五十三发,”林泽洛看了看林棂打掉的子弹的记录,扯了扯嘴角,“有点夸张了吧?你肩膀不疼吗?”
“还好啦,我用的铳的后坐力都比较小,所以问题不大。”林棂活动了一下肩膀,端起放在桌子上的铳,戴上隔音耳机和护目镜,继续一发一发的射击。
林泽洛站在一旁看着他,后者站的笔直,眼神犀利——显然,小家伙这时正是全神贯注。林棂一下一下的扣动扳机,子弹命中一百米处的原形靶,一枚接着一枚,都集中在八环以内。
他最后还是趁着林棂打枪的时候悄悄离开了。原因很简单:他的耳朵要坏掉了。
犬科的听力很灵敏,而铳开火的声音又很大,哪怕林泽洛用手护住了耳朵,十几发下来脑子里也是嗡嗡的。
林泽洛伸了个懒腰,做了一组热身之后便继续训练。和上午不同,现在他主要练习的是步伐、进攻和防御这些套路动作,慢慢地让自己的身体跟上脑袋的反应,甚至先于大脑。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却有着章法。林浩然仔细的观察着林泽洛的动作。慢慢地,他似乎发现林泽洛不仅仅是在练习——那种精准的、灵活的动作不是一般练习的时候能做出来的。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林泽洛现在正在战斗——和自己假想的敌人,并且还是苦战。
林浩然眯起了眼,尽可能不遗漏林泽洛的任何动作。恍惚间,他似乎能看见林泽洛假象的敌人:那人和林泽洛差不多高,使用的是长柄兵器,应该是枪或者矛一类,攻击风格张扬,而且招招致命。
可是当他仔细看的时候,却发现林泽洛只是一个人挥刀、闪避、格挡,那个用长枪的人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林浩然想的不错,林泽洛确实是在和假想的敌人战斗。这是他小叔曾经教过他的,很像拳击中的空拳——想象对手正站在自己面前,想象对手的攻击、闪避、防御,借此一点点的磨练自己的能力。
以前的林泽洛只能假想出一个很缥缈的对手,而且攻击方式和他自己很像,甚至几乎是直接照搬。小叔见这种方式对他而言有点为时过早,便叫停了这种训练方式。
但是现在的林泽洛不一样了。这种假想需要的是强大的想象力,并且需要有一个能参考的对象。这两点曾经的他一点都达不到,而现在却应有尽有。他参考的对象明显就是贺天泽,而强大的想象力则是以精神力为基础的,他在成功的进入‘zone’的状态之后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精神上的力量在原来的基础之上又上升了一个大台阶。
因此,在这种全神贯注的状态之下,他几乎能看见贺天泽手持长枪的身影站在自己的眼前,甚至还对自己勾了勾嘴角。这就是所谓的‘通感’,给自己施加暗示,让自己相信‘我在和贺天泽战斗’这件事,当暗示的程度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就可以让自己产生这种幻视、幻听,甚至是幻感。
他将长刀收入左手,附身以降低重心,呼吸慢慢平静,但眼神却变得更加锐利。
这一招他在和凯尔对阵的时候用过,即便他对‘形意居合’这四个字的理解还很不透彻,也发挥出了不俗的威力。虽然代价是手腕受伤,但如果当时刀没有断,他确实有可能突破凯尔的防御。
现在的他,在从某种程度上已经领会了那四个字,这一刀将发挥出来的威力也是绝非昔日可比的。如果再次面度凯尔,给他们一把不会断的刀,他几乎有九成把握能突破凯尔的防御,甚至能对他造成有效打击。
他抬眼,淡淡的看了一眼眼前的‘贺天泽’,随后又收回视线,转向了手中的刀。
起手式,破军。
漆黑的刀身在空气中划过弧线,不算快,但却有一击而破千军之势,不可阻挡。
赢了。林浩然想。
但是他想错了。林泽洛在刀刃破开防御、即将砍到‘贺天泽’的身上的那一瞬间,动作猛然顿住了。巨大的惯性让他扑了个空,穿过了那道身影,在地板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没事吧?”林浩然上前道。林泽洛扶着膝盖起身,摇了摇手示意自己没事,低下头看着有些颤抖的手,以及手中漆黑的橡胶刀。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停下,只记得当时脑袋里面闪过一道极其模糊的念头:不能砍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那一道身影下不了手。就像是用数十年的时间在骨髓中沉积的意念,难以磨灭。
为什么?他不知道。这就像他脑子里那一堆堆的谜团,是揉成一团的钢丝,解不开,甚至也没法用快刀斩开。
他有预感,那只对自己奇怪的自来熟、背景未知的雪豹,将会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和他有某种十分紧密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