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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远无法知道一张笑脸下面藏着多少阴暗,一滴眼泪里面包含了多少情绪,一句言语中掩盖了多少心思。这本就是一个个用谎言和虚伪堆砌出来的世界,用来填补内心的空洞。
我睁开眼,自己的手不知何时放在我房间的门把上,房门已经被推开一半。手臂上的伤疤相当显眼,仿佛在告诉我,刚才的只是一场梦,这才是事实才对。
阳光通过半开的门照在我的身上,但在我眼里那只有无尽的黑暗。原本属于我的房间,现在却像想要吞噬我的猛兽一样,想要将我整个吞下。
眼角流出了什么,我伸出冰凉的手抹了一把,还好不是血,我看着手上的湿渍。房间里面和我的记忆,或者是欺骗自己而做出的假想有些出入,这里只有一张病床,一个曾经发出噪音的心率监测仪,床边有一个点滴架,床尾挂着一个尿袋。
这才是我的房间,这才是我真正熟悉的感觉。一瞬间我什么都想通了,真相什么的我早就知道了,只不过在骗自己而已,我过不去心里的这道坎,一个身体上背着两个灵魂。
我轻笑着,眼上的泪却没停过。我叫陈业耀,是这世界上最惨的人,没有之一。我活到二十多岁,活动区域也仅限于一个房间里。我走上前抚摸着这台机器,小的时候倒还是和别的小孩子一样,活蹦乱跳的。我家邻居有一个小女孩,我不知道她姓什么,我只是一直叫她海丽,我们一起玩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又一次的把电极片按到自己胸前,但是自从我躺在这上面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那时候我很喜欢玩滑板,虽说有时候会摔得体无完肤,但那种快乐是我至今都难以忘怀的。我曾经画过一幅画,上面画着我一家四口,父亲陈铭汉,很会做生意,我只能这么说,因为我对这些一窍不通。托老爸的福,家里也算是运江首富,即使我挥霍一辈子也用不完。母亲钱嘉佳,她基本上不怎么管我,也许在她眼里最重要的只是她的麻友和一副好牌,即使我这样也是如此。我还有一个妹妹,陈业雯。最开始她很照顾我,端水送饭让我觉得很是对不起她。但后来她的态度慢慢就变了,我知道,我也接受。所谓家人,所到底也只是一个与我的感情关系罢了。而这个感情关系带来的亲情,也在时间的冲刷下,变得冷淡,麻木甚至是厌恶。
渐冻症,这个莫名其妙的病症夺去了我所有的东西,唯独留下了我苟延残喘的命。我躺在床上,感觉格外的宁静。医学上对这个病症的解释有很多,什么遗传啊,外界刺激啊,神经受损啊,具体谁也不清楚,但我就是慢慢的站不起来了。
我当然很不甘。凭什么我要躺在这里,凭什么我要受着母亲和妹妹的指指点点,凭什么你们一个个都是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好在有一天老爸跟我说,我的病有办法了。我不知道他说的办法是什么,我也没问,只是任由他把我带到医院。
闻讯而来的老妈和他大吵了一架,我躺在病房里,仍然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你这么做为他值得吗?”老妈的大嗓门穿透了病房门钻进了我的耳朵里,她平时对我也这样,我早就习惯了。
“他不是你儿子吗。”老爸的声音小很多,但话语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那又怎么样,”老妈的声音又高了几分,“你要为他几乎掏空家里的家产,我不同意。”
“业耀他没有时间了,”老爸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到,“这个病二十几岁也就要到头了,你不想想我吗,剩下的事我要交给谁啊。”
“那也不行,”自我出这个问题之后老妈看我就没顺眼过,“不是还有小雯吗,让她来不是也……”
“啪。”我听见一声脆响。
“你敢打我?”老妈咆哮着,“不过了!”
我闭上眼睛,泪水不停地顺着眼角落下。我到底算是什么呢,在他们的眼里其实都一样,从来都没有想过我。
“别伤心了,其实也有好处是不是。”我低声的说道,因为病房外的安静让我有些不适。
“能有什么好处,”我感觉我好像是在苦笑,“本来都这么不受待见,能不能站起来又有什么区别。”
“嘿嘿,”我半笑着,“话不能这么说,你要是能站起来了,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吗。”我睁开眼,望着苍白的天花板,嘴角不受控制的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