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缓缓关上，在第一声吱嘎声响起时，离之身旁两人同时转向离之。
　　“特沙公司的高级货。”
　　“内置神级链接系统。”
　　“割下来一定很疼吧。”
　　“嘿嘿嘿……”
　　离之瞬间察觉到两人的坏意，赛琳娜此时也把两个人的身份信息读取出来：“9023：悬赏榜D级目标。9024：悬赏榜D级目标。”
　　一般没有过多信息标识的目标，悬赏榜不会给予代号，只是用情报的顺序标识。
　　说话间，两人把离之夹住中间，手里拿着一把匕首，电流缠绕着四周。
　　“这两个人擅长在狭窄的空间里对目标进行电击，他们没有装备义肢，力量不大，但是手中的电刀可以让人失去意识或暂时使义肢怠机。”
　　赛琳娜源源不断地为离之提供信息，而离之则显得……
　　风轻云淡。
　　“两位，等等。”他叫住两人，可是哪有人会吃这一套。
　　两人瘦弱的手臂竟也能爆发出极大的力量，匕首一瞬间从到了离之眼前。
　　“钢雷阵风！”离之左手呈剑指在前，周身气息一震。
　　砰！砰！
　　两人被弹到电梯的墙壁上。
　　“两位，你们是要把我杀了，然后把这手臂切下来，割拿到黑市里面卖掉吗？”
　　被震飞的9023擦擦嘴角的血，咬牙说道：“不，你值得更好的地方。”
　　离之想起刚刚那条熟悉的机械腿。
　　虽然他很明白弱肉强食这个道理，但是这种交易确实让他觉得恶心。
　　“你们杀过多少人？”
　　离之脸上抹去风轻云淡的表情，此刻表现得异常严肃。
　　“你去地狱问清楚吧！”
　　说话间，9024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他身后，跨在他身上，手死死抱住他的脖子。
　　9023见状，捡起匕首就要往离之扎去。
　　【钢雷阵风】！！！
　　砰！砰！
　　两人再次被弹飞，只不过这一次的力道更大，电梯四壁被撞出凹陷。
　　“这是什么东西？他明明没动啊？哥，你看清他刚刚动哪里了么？”9024用颤抖的声音说道，边说边往后退，感觉稍微靠近眼前这个人就会再一次被弹飞。
　　“没，他的手脚都没动。”9023相对冷静。
　　离之恶狠狠地看着地上两人：“说，多少人，不然废了你。”
　　他左手掐决，决毕，已呈剑指。
　　“我们没有杀过人，我们只是打晕了，然后把他的义肢切割下来卖掉。”
　　“对对对，我们没有杀人，我们哪有那个胆啊！”
　　“你看这把匕首，哪能杀得了人啊。”
　　9023把匕首双手奉上离之面前。
　　一股尿臭味传入离之鼻中，旁边的9024早已两股战战。
　　“猎杀者所能提供的所有情报显示，他们均无杀人记录。”
　　离之稍稍放下戒备，虽然如此，他还是能感觉到他们身上的那股业障。
　　但跪在他胯下的9023突然奋起，手中匕首直指他的咽喉。
　　像是按下了F5，离之脑子在瞬间刷新了一下。他本能得举起右手，一把握住匕刃，然后右腿一脚踹飞9023。
　　右手夺刀之后将其抛起，翻转一百八十度，离之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但他只能在心里大喊：“不要！”
　　飞刀掷出，正中靶心。
　　“哥——！！！”
　　一声惨叫，叫醒了懵逼状态的离之。9024飞扑过去，抱住9023已无生命体征的身体。
　　电梯门打开了，离之像溺水者拿到了浮木一样，飞逃出去。
　　……
　　虹都的人群慢慢苏醒，距地面一百米的空中电车开始运行，梭梭如风。
　　漫天的霓虹再一次点亮，遮盖住稀疏的星空。
　　每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样从楼中走出，行走在马路上。
　　高楼里面亮起的灯，从下往上，描绘出人间百态。
　　为了几两碎银，出卖自己本就不多的青春和寿命。
　　但赛博世界有一个好东西，那就是坏掉的东西可以替换。所以你可以很高兴自己又能苟延残喘下去，然后再用这几十年的寿命去还清自己的医疗贷款。
　　离之走在路上，大风渐起，他迷了眼睛。
　　“赛琳娜，我……”
　　“你不必为了人类的渣滓而去感慨，也不需要有这种无谓的心理压力。”
　　“每个人生来都有意义不是吗？”
　　“是的，或大或小。”
　　“我不是在感慨，也不是自闭。”离之确实如此，自己为修道之人，虽说也是慈悲心肠，但以前也不免杀过一些妖物。
　　人要慈悲，但不能圣母，杀伐果断些，也是好事。
　　基本的对错是非判断，他有，害人不浅者，可杀，但也可救。他确实不是为了9023而唏嘘，而是在后怕。
　　刚刚自己好像控制不住他自己，这种不经过大脑的应激反应让他很害怕。
　　“我只是在想，这个光鲜亮丽的世界，怎么百姓的生活就如此苟延残喘？”
　　“去阳面，你会知道这个答案。”
　　“你不能直接告诉我吗？”
　　“我也不知道答案，但是我知道它就在那里。”
　　“能跟踪一下9024的信息么？我想知道他现在在哪？”
　　“已经接入猎杀者监控网络。指挥官，你是要赶尽杀绝吗？”
　　“不是，我要去看看他们的生活。”
　　“刚刚击杀9023的视频信息我已经上传至猎杀者网络，已通过核实，赏金已经入账。”
　　“哦。”
　　……
　　9024拖着9023的尸体，从地下轨道最为不起眼的角落慢慢去到城市边缘。
　　他驻足在一条小巷子前，巷子旁边就是一个垃圾站，几辆硕大的货车正在倾倒垃圾。
　　他脱下自己的裤子，把9023干净的裤子穿上，然后走进一间小矮房。
　　“奶奶，我回来了。”
　　他强忍住声音的颤抖，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哥哥呢？”他们的奶奶卧在床上，她的双眼是一个凹陷的窝。
　　“他还没回来，说等会给我们带好吃的。”
　　“你是不是又跟别人打架了，嘴都给打肿了，说话都不清晰。”
　　“没有，奶奶。”
　　“来，给奶奶摸摸。”
　　一米八几的汉子依偎在一个老婆婆身上，咬着牙，强忍着眼泪。
　　过了许久，9024起身，从兜里拿出买好的饭，一人分饰两角。
　　“哥，你回来了？带了什么好吃的？”
　　“鸡腿饭。”
　　“哇，好香，奶奶你先吃吧。”
　　9023（饰）：“奶奶，这一次我要出去很久咯。弟，你照顾好咱奶奶。”
　　9024：“好。”
　　“哥，我送送你吧。”
　　9024走出矮房，他抱起9023的尸体，走了将近百米远，丢进一个垃圾坑里。
　　如山般的垃圾瞬间淹没9023。
　　“哥，我送送你……”
　　9024的脚边滚落一个小平板，上面正打开着9023的账户，命名为：哥的私房钱。里面有着五万整的算量。
　　他捡起，泪流满面。
　　……
　　“赛琳娜，这个9023的悬赏是多少？”
　　“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