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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穿着老旧夹克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瑞博在弥留之际将那位拯救他于危难的男子牢牢地记在了脑海里。
当瑞博醒来时,和现在一样,都是完全无法动弹,浑身被包扎得像个粽子。
男人酗酒、抽烟、玩刀,完全不像是一副好人的样子。但是在瑞博的眼里,这中年男人就是好人,因为他满不在乎地替瑞博养了一个月的伤。
“我叫达利·瑞塔雷。”男人告诉瑞博,同时向瑞博展示了自己的爱刀,“这是我的刀,除了这把刀,家里你随意。”那是一把不太寻常的刀,带有古怪的加热功能。
男人似乎没有工作,只有在每周末的一个夜晚,等瑞博睡着后才悄悄地跑出去,而当他回来时,则会带着丰厚的收获。
绝大部分是昂贵的卷烟和酒水,偶尔会带给瑞博一些零食。
“你靠什么挣钱?”在达利家里养好了伤又白吃白住了一段时间后,良心不安的瑞博忍不住发出疑问,“也许我能帮你一些忙。”
“我的忙你帮不上,如果你觉得愧疚的话,你可以替我收拾收拾家里。”达利笑了起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不得不说,达利真的可以算是一个美男子,如果他能够好好捯饬捯饬自己的话。可即时是现在这副邋遢不堪的模样,依然让瑞博心生敬仰,认为这是一个善良的人不拘小节的象征。
就这样,瑞博在达利的家里安心地居住了下来,每天简单地为达利打扫收拾房子,也学会了下厨,烹饪一些简单的廉价食材。
这样的生活大概持续了三个月,当瑞博以为自己的生活也许会这样,像一位管家或者可以说是仆人这样一直持续下去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那是一个普通的周末夜晚,达利拿上了自己的爱刀,走出了自己的房子。瑞博则是转身收拾完餐桌上的油腻盘子,并泡上了一杯浓郁的速溶咖啡,准备看看电视等达利回来。
就在这时,达利推门而入,脸色阴沉。
“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瑞博好奇地问。
达利没有回答,他只是深沉地看了一眼瑞博。那一眼很复杂,带着些许惊讶,又带着些许的好奇,以及其他的杂七杂八的情绪。
瑞博无法面对这样的目光,他莫名的心虚,不敢和达利对视。但是当他将视线转移到其他地方的时候,达利又说话了:
“你是不是说过,想在工作上帮我的忙?”
“是的。”瑞博心中忐忑,虽然不知道达利为什么旧事重提,但他还是老实地回答了。
“从下一周开始,你和我一起去。”说完这句话,达利就脱掉了外套,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瑞博拿起达利的外套,准备拿去洗衣机里清洗。一直以来他都在做这项工作,每次达利回来,都要求他清洗自己的外套。
刚开始的时候瑞博并不知道这件夹克有什么特殊之处,直到有一次瑞博在刚洗完夹克的洗衣机发现了……
一根断指。
“不是什么正经工作。”瑞博心中明了,但是他并没有愚蠢地去向政府告发,达利是他现在生活的全部指望。至于达利在做什么工作,这份差事是否违法,和一个仆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而这一晚的夹克,和往常又有一些不同。当瑞博听到洗衣机发出怪异的声音时,整个洗漱间的地面已经被洗衣机里流出来的血水完全覆盖了。
鲜血掺杂在浮着清洗剂泡沫的水里,整个洗漱间就好像是一个悬疑片里的凶杀现场。瑞博快速将地面拖干,然后打开洗衣机将那件夹克拿了出来。
“怎么回事。”瑞博低头向洗衣机内部看去,却发现洗衣机的管道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块碎肉完全堵塞住了。
直觉告诉瑞博,那是人肉。
“怕吗?”达利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瑞博的身后,脸上带着疲倦。
“怕啊。”瑞博笑了起来,用手指将碎肉一点一点掏出来,“可难道怕就不用吃饭了吗?”
“你很有潜力。”达利的笑容消失了,表情严肃,随即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将洗衣机重新弄好,瑞博躺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待着,好像在等待着夹克洗涤完成,又好像在等待下一个周日的到来。
在忐忑和兴奋中,时间过得很快
在新的周末晚上,达利拿上了自己的爱刀,带着瑞博出门了。达利的个子很高腿很长,而瑞博的身子还没有完全长开,只能勉勉强强地跟着达利的步伐。
街道、地下铁、夜市、酒吧。
这也是瑞博第一次到酒吧,可第一次来,瑞博就喜欢上了这种疯狂且纸醉金迷的氛围。达利领着他走到了吧台,点了一杯酒和一杯果汁。在酒保怪异的目光下,坐到了酒吧一个相对安静地角落。
“你不是出来工作的吗?”瑞博一边喝着果汁一边好奇地问。
“少说话,多看,多学。”这是达利教给瑞博的第一个道理。
没过多久,瑞博就惊讶地发现,达利整个人就好像陷入了阴影里,如果不是注意力集中地盯着他看的话,完全想象不到这里还坐着一个人。
目光如同天空上的鹰鹫一般逡巡全场,整个酒吧都好像被达利的视野所囊括。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瑞博已经等得百无聊赖的时候,达利动了。他站起了身,向瑞博打了个走的手势,然后大迈步向酒吧外走去。刚好有一批人也准备离开,那是三四个精壮的男人,身上纹着可怖的狰狞文身。
那些男人离酒吧的大门更近,于是先瑞博两人一步走出了酒吧。达利紧随其后,插在腰间刀鞘里的古怪长刀摇摇晃晃,轻轻拍打着达利的大腿,发出一些微不足道的声音。瑞博小迈步跟在达利身后,秉承着达利刚刚教他的道理——“少说话,多看,多学”。
虽然不知道达利为什么要跟着这些很明显不好惹的黑帮人士,但是瑞博还是一言不发,只是埋头赶路。
“碰。”
不知道什么时候,达利骤然停了下来,瑞博一下子没刹住车,头部轻轻地撞到了达利的后背。刚想说对不起,却发现达利跟踪的那些黑帮人士已经全部停了下来,手里的手枪高高抬起,黑洞洞的枪口全部对准了达利,
“你是哪里来的,朋友?”一个手臂上纹着怪异符号的男子出声问道,“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达利却毫不理会,只是转头看向瑞博,轻轻地说道:“你的第一课——脚步,你的脚步太重了,才导致他们提前发现了我们。”瑞博懵懂地点点头,感觉有些不对劲。
“嘿!”男子怒了,达利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激怒了他,扳机扣动,子弹出膛。三把装了消声器的手枪的微弱枪声交织在一起,就好像为达利和瑞博准备的死亡乐章。
瑞博忍不住害怕地闭上了眼睛,突然间他的身边好似刮起了一阵狂风,整个世界都似乎安静了下来。睁开眼,发现子弹并没有像预料中那样将自己和达利贯穿,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让人难以置信的景色。
那是一片由赤红色刀光组成的帷幕,又像是将那几个黑帮和达利瑞博两人隔开的高墙,子弹打在高墙,又被弹开。
“这是你的第二课。”达利面色冷漠,“永远不要对着你的敌人闭上眼睛,那是相当危险的一件事。”
刀光突兀地一闪,达利的身形随之模糊了一瞬,密密麻麻如同暴雨般的枪声戛然而止,那几个黑帮人首异处。
在瑞博有些闪烁的目光中,达利将瑞博推向那几具尸体。
“把那些尸体口袋里的东西全掏出来。”达利冷冷地说道,“全部。”
瑞博只能颤抖着照做,从这些尸体上翻找一切:
一大盒粉末状的以太,几盒子弹,还有一个薄布包裹的本子。
“可以了。”达利的一句话,就好像给予瑞博的赦免。瑞博顿时无法再支撑自己的身体,摔倒在地,然后又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将那些东西带到了达利的面前。
“还记得回去的路吗?”达利将那些东西拿到手里,询问瑞博。
“嗯。”瑞博点点头。
“你现在自己一个人回去。”达利淡淡地说道,“今天的课程结束了,等什么时候,你想明白了,我们再进行下一个课程。”
瑞博就这样带着些许的害怕,带着些许的兴奋,带着些许的迷茫回到了达利的家里。一如往常一样泡了一杯咖啡。瑞博在内心里细细思索着。
大概过了半小时,达利回来了,一如既往地带了一些东西,一如既往地扔下了自己的夹克。
“你怎么处理尸体?”瑞博在达利踏入房间的门之前出声问道,“虽然现在政府已经没有精力去管这些黑帮的事情了,但是尸体总是要掩盖的,不是吗?”这让达利忍不住微微侧目。
“你走后,我就在处理尸体。”达利思索了一瞬回答道,紧接着用赞许的目光看了瑞博一眼,“下个星期星期二,新的课程。”
“好。”瑞博点点头,拿起了达利丢在地上的夹克。
就好像今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瑞博依然只是一个照料他人起居的仆人。
但瑞博想,他很快就不会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