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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食,张绣和李氏不敢多耽搁,便赶紧让张权回去休息,好好调养,不可大意。
张权也就顺势回到自己的别院之中,亲情太过热切,让张权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受宠若惊呀。
午时休息过后,张权起身梳洗一番,神清气爽,便来书房之中,静坐思索。
在历史上张权是个小透明,既无名声也无战功,在这个时代世家大族林立,有名声就是资本。
要知道刘备凭着中山靖王之后的幌子四处招摇,无论到哪里人们都是礼遇有加。
袁绍更是凭着四世三公之后的身份,致使韩馥主动让出冀州,让袁绍以渤海太守的身份白白得了整个冀州,这就是名气的威力。
张权寻思,真要往根儿上扒,张绣的叔父张济可是西凉董贼的部下,张绣和贾诩更是与李傕郭汜等人颇有渊源。
既不是世家出身也非名士,再加上名声不好,恐怕很难使得世家大族接纳。
而现在张权迫切需要的就是名声。
毕竟在这个时代,名气代表了很多东西,在摄取权力地位的事上更加的轻松便捷。
在乱世之中,若是唯有兵马刀箭才能安身立命!
傍晚时分,太守府晚宴如期举行,张绣坐在主位上,左右两边分别是军师贾诩和大将胡车儿,各个校尉以及县令县丞,文武分居两旁。
因为张权并未带兵打仗,是以坐在文官一边,位置正在贾诩下首。
张绣为了彰显功绩,并且拉拢世家大族,也请了南阳郡几位族长,如张氏、来氏、王氏,刘氏以及新野邓氏,以及一些文士参加。
侍女们鱼贯而入,将一碟碟珍馐美味摆在各人身前案上。张绣端起酒来说道:“此次曹贼来犯,有赖众位将士文武同心,才能击败曹贼,张绣在此谢过,请满饮此杯!”
胡车儿笑道:“区区曹贼不足挂齿,我等为太守贺!”众人纷纷响应这才饮了酒。
张权也坐在一侧,随着众人将酒喝了,只是觉得酒水寡淡,远远不及后世白酒的浓烈。
张权心中一动,太守府庆功宴饮,必然不会拿劣酒充数,这么说现在的酒基本也就这样。
若是能酿出高度白酒……岂不是一条生财之道?于是记下心来,待得宴会过后再找人来试。
张权抬头看看张绣,此人素有北地枪王之称,面容雄伟,脸色刚毅,果然英雄了得。
再看坐在上首的贾诩,年有五十,面容枯瘦,两只眼睛却极为明亮,一看就知道乃是颇有心机之辈。
此时众将士正在向张绣祝贺胜利,推杯换盏呼声不断,一阵过后,气氛已经到了。
有将士说道:“人人都说曹贼当世枭雄,我们仅凭一郡就能将曹贼击败,我看也不怎么样……”
又有人附和道:“就是,都说曹贼文韬武略,帐下文武更是数不胜数,可他还不是被我们打败!”
“那是将军神武!在我们西凉精锐面前,曹贼不堪一击!”
“就是!曹贼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两次败于将军之手,曹贼定然颜面无光!”
……
众人哈哈大笑纷纷附和,张绣也是面带红光,说道:“都是将士用心,也多亏军师神机妙算,来军师,满饮此杯聊表敬意!”
贾诩也随着众人面露微笑,谦和道:“都是将军指挥得当,我这点儿能耐无足挂齿,为将军贺!”说罢就端起酒杯饮下。
张绣又拿着酒爵走向众位有功之人,众人也一一敬酒回礼。
众人饮酒恭贺,气氛热烈。
唯有贾诩端坐一旁饮酒吃菜,一副颇为享受的模样,张权心中一动,端起酒杯走向贾诩,深施一礼说道:“父亲这次能够有幸击败曹司空,有赖军师运筹帷幄,权心中不胜感激,在此谢过军师。”
此时的曹老板还比较谦逊,把大将军的位置让给了袁绍,自己只不过取了一个司空的职位。
还没有到大权独揽,乾纲独断,窃居丞相的时候。
贾诩抬眼看向张权,目光之中的锐利一闪而过,又微笑道:“公子客气,老朽惭愧,公子的病好了?”
“有劳先生挂心,已经痊愈了。”
贾诩微笑庆祝的说道:“公子那是有福之人,寻常疾病不过小事而已,祝公子康复!”
“多谢先生……”张权接着说道:“曹司空有荀彧可使后方无忧,父亲有军师可安枕无忧。”
贾诩抬眼看着张权,微笑说道:“公子谬赞,老朽协助将军治理一郡事务尚且捉襟见肘,实在汗颜,公子请坐。”
此时几位侍女献舞,张权又回到贾诩下首坐下,说道:“司空帐下荀彧有宰辅之才,军师祭酒郭嘉擅长谋略乃当世鬼才,恐怕与军师难分伯仲,不知此次来了没有?”
贾诩呵呵一笑,看着张权的眼中满含深意,故作诧异道:“哦,不想司空帐下还有这等人物,可惜未能一见。”
两人相视一笑,张权也就不再多说,众人饮酒赏舞好不快活。
酒到半酣,文隶纷纷口吐莲花,这也是历代通病,文人喝的高兴,往往以诗赋助兴,此时也不例外。
贾诩看一下张权说道:“公子不为将军贺吗?”
张权说道:“在下才疏学浅,就不贻笑大方了。”
贾诩说道:“公子太过谦逊了……”
张权拿起酒杯,浅浅的饮了一口,自嘲说道:“若是说舞刀弄枪,为众人助兴,尚可勉强一二,若是舞文弄墨,那就当真是献丑了……”
张绣也喝得高兴,听到贾诩怂恿张权献赋庆贺,不由哈哈笑道:“自家的儿子自己知道,若是让权儿舞刀弄枪,倒是有几分花拳绣腿,可若是让他吟诗作赋,恐怕比杀了他还难!”
一位文士说道:“公子相貌堂堂,必然心存锦绣,将军说笑了。”
众人哈哈大笑,胡车儿也笑道:“作不出来就作不出来也没什么打紧的,公子枪法得了主公真传,为我们舞上一番助兴也好!”
张绣笑道:“愣着干什么,这是胡车儿为你遮羞,还不快取兵器来。”
张权也不在这事上多说,就要起身取来长枪助兴。
岂料有一个声音,阴阳怪气的说道:“公子既然不通文墨,还是快取兵器来吧,做不了文章诗赋,连个武夫还做不了吗?”
此话一出,厅堂之中热烈的气氛瞬间冷却下来。
众人也都息声静音,不再发出任何声响。
张绣紧捏着酒杯,眉头紧皱,面色不悦。
谁当众侮辱自己的儿子,做父亲的都会恼怒。
即便是自己的儿子当真不成才、不成器,那也不是别人可以轻慢的。
自己在家里关起门来,怎么打怎么骂都可以,即便是当着众人的面教训,那也无妨。
可唯独外人不行!
说说都不行!
这是逆鳞,这是大忌!
这就是一位做父亲的心!
张权却是一脸淡然的模样,这样的讽刺对于从后世那个浮躁的年代走过来的人,什么污言秽语没有听过见过?
出口成脏的人可是大有人在。
况且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什么事情也都能看得开了。
再说了,张权自认为在这乱世之中,做个武夫才是正确的选择!
真要是整天只知道舞文弄墨,研究经典,沉迷诗赋书画,那才真是迂腐至极!
等到大战来临的时候,哭都来不及!
张权本来不打算追究的,可是那个声音仍旧不依不饶的说道:“公子连兵器都拿不动吗,我等还等着观看以助酒兴呢。”
这就太过分了!
我谦虚一下,你真当我是泥捏的!
张权抬眼望去,只见说话的那位文士二十四五岁,身穿一身文士装束,头戴二梁进贤冠,正在斜眼看过来,眉目之间满是不屑。
张权又回过来看了贾诩一眼,贾诩会意,说道:“刘表的信使,平原名士祢衡,字正平,狂生而已。”
言语之中显然没什么好感。
我艹!……
不愧是祢衡!果然够狂!
杠精一个!
而且是不由分说,毫无道理的狂!
既有才,又是名士,骂人那是一把好手。
而且狂的战绩非常彪悍!
关键是骂了你,你还拿他没办法!
光是栽在他手上的名士大臣就有陈群、司马朗、荀彧、赵融、孔融、杨修、黄祖,当然了,还有腹黑曹,
瞧瞧,都是青史留名的人物!
看看这战绩,足以载入史册了!
谁敢说自己狂,还能狂的过祢衡?
有人推荐他去陈群或者是司马朗那里去上班,可能介绍信都写好了,结果祢衡很不屑的说:“那种杀猪卖肉的货色怎么配和我结交!”
有人推荐他去见见荀彧或者赵融,祢衡笑着说:“荀文若天生一张驴脸,最适合搞个职业哭丧团……赵稚长那酒囊饭袋,就只配管个后厨。”
在他眼里,只有孔子的后裔孔融和杨修配作他的朋友,孔融称他是“颜回不死”,他夸孔融是“仲尼复生”。
那你说你再狂,朋友之间总得留点面子吧,可祢衡偏偏就不!
公然辱骂说:“大儿孔文举,小儿杨德祖,其他人都是不值一提的庸才”。
瞧瞧!我这是看得你才让你们做我的大儿小儿,其他人都还没资格呢。
要说杨修有才有急智了吧,可还是不敢拿他怎么样。
刘表对他以礼相待,将写奏章、讣告、结婚请帖的事情统统交给了祢衡。可是没过多久他就原形毕露。
刘表也受不了祢衡吃他的饭,砸他的锅,忍不了他的骂。
可骂又骂不过,杀又不能杀,你还能怎么办?
要不怎么说名士好呢。
真要是无名小卒敢这么骂?
真当古人肚子里都能撑船?
无奈之下,表面忠厚,内心阴损的刘表想了一个办法,就把祢衡送去给了黄祖。
眼不见为净!
黄祖父子对他可是礼遇有加,(估计也是怕挨骂)结果骂黄祖是“死老头”,房主气急败坏之下当场就要跳过桌子打他。
可要有眼色知道进退就不是祢衡了,对着黄祖仍就破口大骂,黄祖便让手下拿出祢衡,当场就把他杀了。
嘴炮王者,死于嘴炮啊。
此时张绣一脸铁青,握着酒爵的手指发白,显然到了爆发的边缘。
朝着张权重重的冷哼一声,面色不善。
张权明白,自己再不说话,怒火肯定会烧到自己头上的!
祢衡的言语攻击的是自己,可打的却是张绣的脸呐!
有道是主辱臣死,父亲受辱了,做儿子的当然得拼命了!
只不过也不能把侯敏得罪死了,而且还要以恰当的方式得罪!
否则你用武力压迫,传扬出去名声就坏了!
轻则留下刚愎自用,践踏文人的坏名声,再想让读书人投奔就难了。
重则引起叛乱,悔之晚矣。
毕竟这个时代的话语权和势力掌握在士族的手里。
就连强如曹操,性情够真的吧。
可是面对祢衡赤身裸体的羞辱,也只能一笑了之。
后来祢衡嚣张跋扈到一个地步,手持三尺长的大帐,坐在曹操的大营门口,用杖捶地大骂曹操。
曹老板够生气了吧,可也只能说:“祢衡这小子,我杀他就像杀鸟雀、老鼠一般,但是这个人一向有虚名,远近的人会认为我不能容人,现在把他送给刘表。”
所以就算是曹操,也不敢擅自杀害有名望的文士。
毕竟做主公的,若是没有容人之量,那就太可怕了!
手下的人还怎么放心跟着你?别人怎么会来投奔?
所以祢衡把曹老板欺负的都快成孙子了,曹操也只能采取借刀杀人的手段。
所以张权也只能采取策略,用武力肯定是不成的。
张权掸了掸衣襟,风轻云淡的好似拂去灰尘。
可在祢衡眼中这简直就是打脸呀!所以面色不满。
我这边都急赤白脸的发出侮辱了,你还没有一丝火气。
这拂去的那是灰尘啊,分明是我的脸面啊!
无声的装,才最打脸!
张绣心情这才好一点。
毕竟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是窝囊废。
任由别人欺凌辱骂也不还口,那才真是寒了父亲的心!
打得过打不过,都要摆出姿势,维护尊严!
况且有老子兜底怕什么!
张权心中一动,这不正是自己扬名的大好时机吗。祢衡就是因为有名气才能狂,自己要是有名气,做事会方便很多。
于是张权缓缓起身,对着张绣行了一礼,他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
张权又对周围的众人微微施礼,开口说道:“今日诸位前来祝贺父亲的得胜,更有各位先贤以诗赋相贺,在下实在不胜感激。”
“公子客气了……”
“本是应当之分,公子不必客气……”
既然你狂,就别怪我踩你上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