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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简带着顾鹤卿去了仙人观,血魅离了人体就不如缠着灵魂时难搞,木简随手一张符就给它超度了。只是顾鹤卿自小和邪物打交道,自身气运受了影响,虽没有符姜想得那么严重,却也还是会影响到顾鹤卿,所以木简将顾鹤卿带来了道观,净一净他的灵体,消除他沾染的邪气。
顾鹤卿跟着木简过了一年,他和道观中的小道士一同成长。
一年很快,顾鹤卿五岁生日那天,木简带着顾鹤卿离开了道观,将顾鹤卿交给了他的父母。走前,顾鹤卿和小道士约定以后再见,可是他们自那以后是各居南北,待到顾鹤卿十五岁回老家,路过仙人观时,老道士已经走了,小道士也不知去向何处,道观满地的落叶比道观本身更有人间气息,道观中落灰积尘,房门不稳,一片凄凉,显然是荒废已久,大殿前的香炉里只杵着几根仅剩木杆的香。
此一去,竟是再无下文。
而后顾鹤卿年岁渐长,他的记忆被成年后的诸多事情占据,仙人观的那段记忆,在他的脑海里越来越淡,中年时他甚至记不起有个叫仙人观的地方。
木简对他还有记忆,是因为经南偶然知道了他的存在,知道木简曾照顾过他,这些年里也就一直托人给木简传递顾鹤卿的信息。
虽然只相处过一年,但是木简对顾鹤卿骨子里那股韧劲很有印象,他真的和符姜年轻时如出一辙,这样的人自杀的可能性约为零。
“原来是这样啊……”经南听完了木简和顾鹤卿的故事。
“顾鹤卿的死,意味着开局了,这是第一个。”
木简说完顾鹤卿的事,时间已经去了大半,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走吧,去干饭了。”经南在这事上一向有着很高的积极性。
木简和她去了一家饭店,经南点完菜又问道:“那赴洲呢?一直让她待在清悯观吗?”
“暂时只能这样,赴洲只是比普通人能打了一点,她甚至都没接触过邪祟,一旦摊上了就是催命局。”
经南听完点点头,身体往后面一靠,继续道:“关于破局你有什么想法?”
木简摇摇头,“这才刚开始,我们连入局都带有偶然性,虽然哪怕我们不插手顾鹤卿的事也可能会入局,但直到现在我都还没看到带有必然性的事件。只知道或许幕后的是渊柩教的人,范围太大,只能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顺着查下去,大不了,以杀止杀。”
“以杀止杀?”
“查出来了,就一个一个顺着全杀了,杀戮局,”木简轻笑了一下,“我杀别人,也能被称为杀戮局。”
经南思量一番,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吃完了,咱俩去一趟顾鹤卿家,顾鹤卿这事,他家里人插手了。”
“他家里人也帮着渊柩教的人杀他?”
“嗯。”
经南一个后仰,惊道:“好家伙,这也太惨了吧。”
木简面色不改,“你给我的资料里写的是他和他妻子有两个孩子,这俩孩子一个在小学五年级,一个在幼儿园小班,他的妻子是个幼师。目前嫌疑最大的是他妻子。”
经南连连摇头叹气,惋惜道:“这也太可怜了,孩子才这么大点,就没了父亲,仅剩的母亲还有可能是杀人凶手。”
“经南,顾鹤卿的父母呢?”木简突然记起。
经南也是一顿,“对哈,他还有父母呢,等等,我马上让人查一查。”
经南一边给人打电话询问顾鹤卿父母的情况,一边跟着木简走到了顾鹤卿所居住的小区门口。
荷华小区。
门口是正在追剧的保安大爷,经南凑上去一看,大爷正在追亮剑。当时她就别过头和木简感慨了一句,“经典就是经典,永不过时。”说完还兴致上头,隔着玻璃在老大爷身后和老大爷一起追剧。
……
木简自认识经南以来,多次觉得自己有必要学一学如何翻白眼。
木简不想说话了,直接提起经南的后衣领把人拉走了。
门口设个安保亭是拦车用的,拦人的是居民楼下的密码锁。
两人停在居民楼下面,对着紧紧闭锁的铁门,缄默了片刻。“你知道密码吗?”经南略带期待地看向木简。
木简浅笑,“要是知道的话我会在这里干站着吗?”
经南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仰起头。
“木简,顾鹤卿家在中间十六楼,咱俩要是爬管道的话,应该要不了多久。”
“我当然知道,但是你以为这么多亮着灯的人家里住的都是死人吗?我们可能还没到十楼就有人报警了。”木简用难以描述的眼神看着经南。
“那……”
“我刚才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是朝这个方向来的,如果那人是住户的话,我们可以混进去。”
果然,她们身后来了个住户,那位大哥一看她俩就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你们不是住这儿的吧?”大哥微微一笑,“我一看你们就是来找朋友玩的,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啊,来找朋友玩又不好好记住密码,这几天我都见到好几个了。”
经南先是一惊,再是一乐,笑道:“大哥,这都让你看出来了,我们确实是来找朋友的,想给他一个惊喜,但是把密码给忘了。”
大哥把门打开,领着她俩进去了,到了电梯里一看她俩按了十六楼又是一笑,“这十六楼住户人缘挺好啊。”
“嗯?”经南一愣。
“这几天好几个都是去十六楼的,你们找的不会是同一个人吧,是他生日到了吗?你们一个个的都想给他个惊喜。”
经南当即笑着接话,“是啊,确实是他生日到了,可是大哥你不会看错了吧,我们两个和他多年交情,关系好得很,他可没那么多朋友,怎么会还有其他人来呢?”
“我怎么会看错呢,他们就是去十六楼,前前后后来了三四个小伙子,也都是你们这样的年纪,不过他们都不说话,看着没你们和善,看来你们那个朋友交际挺广的。”
电梯停在十楼,大哥下电梯了,临走前还跟她们告别。
电梯门一关,经南马上拉下脸,“木简,这不对劲,你说这个大哥说的那些人,会不会就是渊柩教的组局人?”
木简点头。
“叮咚——”
十六楼到了,电梯门缓缓打开,木简正处于平视前方的状态,电梯门刚开了个缝,她就看到了电梯门在一只满是血丝的眼,在门外一片黑暗中,那只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