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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戍卒听信了庞勋、许佶等人之言,便没有将朝廷的慰抚放在心上。
庞勋为了进一步稳住朝廷,于是也派出使者向崔彦曾申状(向上级陈述事实的文书),其辞礼甚恭。
随后,庞勋率徐州戍卒泛舟顺长江东下,经过浙西,进入了淮南。
期间,朝廷又敕令崔彦曾慰抚徐州戍卒,崔彦曾便又派出了使者。
庞勋依然态度恭敬的接受了旨意,但当使者一走,便又开始挑拨众戍卒。
庞勋随后又派出使者向崔彦曾申状,其辞礼依然甚恭。
淮南道扬州江都小节度使府内。
节度使令狐綯(táo)担心徐州戍卒会劫掠淮南,于是便派使者前去慰劳,并赠送粮草。
都押牙李湘向令狐綯进言道:“徐州戍卒擅自回徐州,势必会作乱,虽然朝廷没有发敕令诛讨他们,但是籓镇大臣应当临事制宜。
高邮两岸山势峻峭,而且水深狭长,请将奇兵埋伏于两岸,焚毁荻舟堵塞水道,再派劲兵从后面逼迫,如此便可将擅归徐州戍卒尽数擒获。
如果放纵擅归徐州戍卒渡过淮河抵达徐州,他们必定会和当地怨愤之众会合,那么将后患无穷。”
令狐綯向来懦怯,没有朝廷的敕令哪里敢擅自出兵,于是便说道:“只要擅归徐州戍卒不在淮南乱来,那便听其自过,剩下的就不是我的事了。”
李湘只是小小的牙将,令狐綯不同意,他也无可奈何。
就这样,徐州戍卒在令狐綯的放纵下从容的经淮南泛舟北上,朝着泗州去了。
许佶、赵可立等人知道银刀等七军部分士卒隐匿于淮南一带,于便向庞勋建议道:“银刀等军窜匿者多在淮南,都将不妨将他们招集至麾下,如此我们便将实力大增。”
庞勋赞同道:“行,便由诸位前去招集银刀等军窜匿者,同时还可招集附近的亡命之徒。”
“诺。”许佶、赵可立等人拱手应道。
随后,许佶、赵可立等人招集了大量银刀等军窜匿者以及亡命之徒,至此,庞勋部众已发展到上千人。
庞勋为了不引起朝廷的注意,于是将银刀等军窜匿者和亡命之徒全部藏在了船舱内。
徐州彭城县徐泗观察使府内。
崔彦曾再次收到了朝廷的敕令,于是便又派出使者前去慰抚徐州戍卒。
庞勋也再次派出使者向崔彦曾申状,辞礼依旧甚恭。
九月二十七,庞勋率众戍卒抵达泗州。
泗州球场。
泗州刺史杜慆畏惧徐州戍卒,于是便在球场宴请徐州戍卒,以此来示好。
杜慆还找来了以戏谑为业的优人助兴,当优人表演的时候,竟开起了徐州戍卒的玩笑。
徐州戍卒觉得优人是在戏弄他们,于是便将优人抓了起来,准备斩了优人。
在场的人见状顿时惊慌四散,这时杜慆的弟弟杜悰率军冲入了球场。
原来杜悰对徐州戍卒早有防备,提前便埋伏了军队在球场周围。
庞勋见杜悰率军冲入球场,于是便出言制止了要斩优人的戍卒。
庞勋觉得这又是一个挑拨戍卒的借口,于是当即率众离开了泗州。
庞勋率众出城后,便气愤的对众人说道:“那杜慆明面上宴请我等,实则是想将我等一网打尽,若不是诸位刚才那么一闹,恐怕我等早已死在泗州伏兵的刀剑之下了。”
其实杜悰是为了防备徐州戍卒才埋伏军队在球场外,并不是想将徐州戍卒一网打尽,然而徐州戍卒并不知道。
众戍卒闻言皆无比愤怒,自此便更加不信任朝廷了。
九月二十八,庞勋率众行至泗州徐城县。
庞勋、许佶、赵可立等人眼看距离徐州越来越近,他们生怕众戍卒会离开队伍回家,于是便开始商量对策。
庞勋、许佶、赵可立等人一番商议后便有了办法,于是庞勋便召集戍卒,对他们说道:“我等擅自归来,皆因想念家人。
我刚收到消息,朝廷有密敕下发到徐州军中,只要我们一回去,便会被支分(碎裂犯人肢体的一种酷刑)灭族!
大丈夫与其自投罗网,为天下人笑话,倒不如戮力同心,赴蹈汤火,这样不仅可以脱祸,还可以谋求富贵。
况且城中将士皆是我等的父兄子弟,我等一唱于外,彼必响应于内!
然后我们再效仿王智兴故事,那么五十万赏钱便翘足可待了。”
众戍卒闻言皆欢呼雀跃,拍手称好,唯独赵武等十二名戍卒满是忧惧之色。
随后,赵武等十二人私自逃离,结果没跑多远便全都被庞勋派去的人抓了回来。
庞勋将赵武等十二人全部斩首,并遣使将他们的首级送到崔彦曾面前。
冬,十月初四,徐州彭城县徐泗观察使府内。
庞勋使者对崔彦曾说道:“庞都将命属下转告仆射:勋等远戍六年,心里实在是想念家乡。
而赵武等人因众心不安,竟萌**计,骗我们擅自归来。
将士们当然知道被赵武等迷误将受到处罚,怎敢冒着满门抄斩的危险不听朝廷的命令?
今既蒙恩得到宽赦,大家便立即共诛首恶,以弥补犯下的罪过。”
庞勋这是将擅归的罪责全部推到赵武等人头上,然而崔彦曾对庞勋的话很是怀疑,于是便将使者抓起来审讯了一番,使者没能经受住刑讯,将实情一股脑全交代了。
冬,十月初七,庞勋率众驻扎在了距离彭城四驿(三十里一驿)之处。
庞勋不知他派去彭城的使者已经将知道的事全招了,又向崔彦曾递申状称:“将士们身负罪戾,皆感到担忧和疑虑,现在已经抵达苻离,都还没有解下甲胄。
这是因为徐州军将尹戡、杜璋、徐行俭等人狡诈多疑,必定会对我等生出衅隙。乞求观察使暂停此三人职任,以安众心。
还乞求将戍还将士别置二营,共命一将。”
庞勋虽然没有明说任他为别置二营之将,但其意不言而喻。
此时庞勋等擅归徐州戍卒并不是诚心归降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彭城,致使满城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