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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军人,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不管在任何情况下,只要我还活着,就必须去完成我的任务。
可我同时是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我无法说服自己,无法违背内心的意愿,更无法看着战友和兄弟接二连三的死去。
楼小佳已成为一个无法抹去的遗憾,永远凝固在我心里。同样的遗憾,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只要还没有亲眼见到黑斗篷的尸体,我就认为他还活着,并且会不顾一切的去救他!
陈教授他们暂时安全了,背包里的物资足够他们走完剩下的路。有老库在,我不需要担心他们的安全。
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半,接下来的事只能交给老库了。我知道这样做很不负责任,对不起部队,对不起连长,但这已经是我认为最平衡的做法了。
接下来的路我要一个人走,遵从内心的想法,一直走下去。哪怕等待我的是危险和死亡,我也无怨无悔!
我大步向前走去,老库的声音不断从身后传来。我没有回头,更没有停,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像当时不顾一切的黑斗篷,每一步都走得坚定果绝。
风雪还未停止,气温冷得吓人,可我心里却有满腔热血在滚。
我脑中想过无数种可能性,甚至想到自己会像楼小佳一样,丧生在那白龙口中。即便如此,我也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可当我抬起头眺望前路时,却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愣住不动了。
这一抬头,让我看到了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场景——
铺天盖地的风雪中,一道颀长的黑影由远而近,缓缓走来。他的身体笔直得像是一杆标枪,每一步都像一枚钉入雪地的钉子,纵然风高雪急,他自巍然不动。一袭黑色斗篷在寒风中上下翻飞,猎猎作响。
他就像一个百战未死,得胜归来的将军,漫天风雪也掩盖不住那种澎湃傲然的气势。可他的脸色偏偏冷得吓人,有如一头獠牙隐现,保持警惕的黑豹,随时都准备一口咬断敌人的脖子。
黑斗篷居然没有死!
我不由得喜出望外,冲他一个劲挥手,大声忽然他的名字:“竞顾问!”
老库和陈教授他们闻讯而至,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我们不由自主地排成一列,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才好,简直就像是迎接战士过来的妇孺。
黑斗篷走到我们面前,冷眼扫过每个人的脸。最后,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我见识过他眼神的厉害,下意识低下了头。可我意外的发现,他看我的眼神已变得不那么逼人,似乎多了一分难得的暖意。
“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黑斗篷的声音依旧冷若冰霜,甚至比平时说话的声音还要低,“谢谢!”
谢谢?我没听错吧?想不到能从你这座冰山嘴里听到这两个字!
这句话我终究没有说出口,也不敢多问。对于他,我始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是以只是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老库和陈教授他们显然也没想到,黑斗篷说的第一句话居然会是“谢谢”,皆是面面相觑,惊讶地长大了嘴巴。
黑斗篷别过头去不再看我,突然冷冷地盯住邢然,那种充满压迫感,令人恐惧的眼神再度出现:“你还是盼我长命百岁的好,要不然你们这一趟就白跑了!”
面对这两道利箭般的目光,邢然先是一愣,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恐惧的神色很快爬满了他的脸庞和眼睛。紧接着,他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要不是陈教授扶着,他连站都站不住。
我看着心中暗喜,这邢然天生的刺猬性格,就是个喜欢挑衅惹事的主,看来我们当中也只有黑斗篷制得住他。
陈教授连忙打圆场:“竞顾问,你别误会,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以为……以为……”
“以为我死了?”黑斗篷冷冷道。
陈教授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眉头时皱时舒,欲言又止,踌躇不定。过了良久,才沉吟道:“在这种恶劣的情况下,我们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希望竞顾问你不要介怀。”
虽然陈教授脸上古怪的表情一闪而逝,但我分明看到那是恐惧的神色。一个誉满全国的教授,居然会害怕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我心里不由得犯了嘀咕,他们之间的关系实在耐人寻味。
“竞顾问,你……受伤了嘛?”
老库的话一下子打断了我的思绪,只见黑斗篷的右手浸满了已经干涸的鲜血——粉红色的血!
“你……你的血……怎么……”我看着这诡异的鲜血,连舌头都打结了。
黑斗篷低头看了看右手,淡淡道:“这是那畜生的血。”
“它的血?”我不由得惊叹道,“你把它宰了?”
“哪那么容易。”黑斗篷在身上胡乱拭干血迹,“它活了上万年,最懂得趋吉避凶。一看情况不对,便会逃去无踪。”
“上……上万年?”老库倒吸一口凉气,“冰封真龙……果然是冰封真龙!”
黑斗篷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龙?”
他摇了摇头,淡淡道:“龙是瑞兽,庇佑一方。你见过如此凶残暴虐的龙么?”
我怔怔地问道:“竞顾问,刚才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史前洞螈!”
听到“史前”二字,我已知道这家伙非比寻常,但还是不明就里:“可能是我孤陋寡闻了,为什么我从未听过地球上还有这种生物?”
“居然是史前洞螈!原来我只在书本上读到过关于它的记载,据说早已灭绝,想不到西昆仑山脉竟会有活的洞螈存在!”
陈教授啧啧称奇,并向我们解释道:“这洞螈是史前生物,生活在极寒之地。后来因为剧烈的冰川运动,绝迹灭亡。这种生物的体型十分庞大,并且长得和神话中的龙十分相似。据说,洞螈的捕食方式十分奇特,它的眼睛能发出一种干扰神经的电波,任何生物只要看一眼,就会像着了魔一样不断向它靠近。最后,它只需要张张嘴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猎物一口吞掉。”
干扰神经的电波?怪不得我们会像发疯一样想要挖掘那颗“绿宝石”。思虑至此,不由得想到楼小佳的死状,连连叹了几口气。
“而且洞螈生命力十分顽强,进食一次后可以十多年不吃不喝,进入一种假死般的沉睡状态,直到需要觅食的时候,才会再次苏醒。”陈教授补充道。
“十多年……”我冲口而出,却没有再说下去。心里默默盘算,十多年前正是八十年代末期,与那牧民和科考队炊事员遇害的时间正好吻合。
看来,关于死亡峡谷存在“地狱之门”的说法纯属以讹传讹,他们应该和楼小佳一样,误入死亡谷,从而成了史前洞螈的果腹食物。
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至于真实情况如何,至今仍无从考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