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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正在想办法开溜的赵天生,陶景休无奈地缓缓摇头,实在不甚明了这个少年怎么会和自己有那么大的因果业债。自己都已经从终南山借力勉强达到天人之境,眼前依旧是迷雾重重,现在不仅没得到结果,反而受到天谴,元气大伤,天眼通在年内恐怕也无法动用了。要知道这还是终南山替他承受了大半业力的结果,否则他轻则修为倒退,重则身死道消,然而终南山群峰却为此付出了极大代价,盛夏的深山里一日之内就布满了秋意!
不过虽然看不清少年的命运,但也不是毫无用处,他冥冥之中能感受到自己似乎与少年之间存在某种关联,只不过这因果是善是恶无从分辨。所以尽管不是很情愿,他还是整理了一下破破烂烂的道袍,然后咳嗽两声拿出一副世外高人的作派冲赵天生含笑喊道:“我看少年与我有缘,可愿拜我为师得证长生!”说罢就左手负于身后,右手轻拂已经烧焦的山羊胡子。
赵长生依旧对道人持敌视态度,刚才在天眼注视之下的那种浑浑噩噩束手无策,浑身上下被人看透的感受实在是太令人窒息了,他可不想跟着道人回去后时不时再被来几次。
“道长,你我有的只是孽缘,而且缘份已尽,不如我二人个自散去可好?”他连忙摆手示意不行,并试探着问。
陶景休摸着胡子一脸陶醉,好像根本听不懂少年语气里的不满。“不不不,你我之间的师徒缘分才刚刚开始,何必妄自菲薄,还不赶紧纳头拜师!”
“道长,其实...其实我是想去终南山拜师学艺的,那些道爷你应该认识吧?你在这里搞出那么大动静,要是让人家找上门来就麻烦了!您还是赶紧走吧。”没办法了,赵天生只能试着看这中年道人会不会顾忌终南山几分了。
陶景休回头望了一眼终南山的方向:“果然是当徒弟的好苗子,还没拜师就替师傅考虑起来了,按理来说那帮不成器的东西也该到了。”
话音未落,只见天边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黑点正朝着这边极速赶来。须臾,当黑点到近前时赵天生总算看清楚了这原来是十几个穿着宽松道袍的道士。若非要说他们有什么特点,就是这些道士一个个脸都长的方方正正,行为举止一板一眼,到了此地也不看赵天生一眼,而是在为首一人的带领下齐齐下拜,冲着陶景休高声喊道:“不肖弟子护道来迟,请师叔(师叔祖)责罚!”
不得不说终南山看面相真是有一套,也不知道他们是怎样保证每一个弟子以后都能长得如此刻板的。不过在这帮牛鼻子道士心里,这次得危机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多亏祖师爷显灵,虽说陶景休不待见他们,老是觉得他们墨守成规,不堪大用。但自从后山的草庐立起来后,整个道观都能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就好像有一个长辈时时看护似的,心中不自觉的便有了底气。
“唉!”似乎是看见这帮徒子徒孙就头疼,陶景休板着张脸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站起来说话,“靠你们护道我早就去见你们师祖了,都一边去,一群马后炮。”
然后又指着他们和颜悦色的冲赵天生喊到:“你看,这些就是终南山上的那群窝囊道士,而我是他们的头头,你不是要去那拜师吗,来,直接拜我就行!”
一众道士中为首的那人似乎是觉得师叔这样堕了门派的威名,于是赶紧反驳道:“师叔,你也知道那人的本事,我们根本无从察觉他的行踪,但你老人家放心,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等肯定会给你收尸的!”
说罢,一众道人露出一种舍生取义悍不畏死的表情。显然,他们还以为刚才的天象巨变是陶景休和老者在此大战造成的。
唉,师叔让人杀了也不说报仇,一心就指望着能帮忙收尸,难怪终南山从开山祖师起就一代不如一代。赵天生突然很怀疑自己来终南山拜师的正确性,然后突然发现自己从出长安城开始就没遇到过好事,这么一想,自己果然是不该来的!早知道就跑远点去武当山学武了。
陶景休听到自己师侄说的话也是脸色铁青,连忙运起道门心法静下心来,语重心长地对赵长生说道:“你兄弟的下场你也见到了,你觉得你小小年纪有的选吗?莫要让我为难啊。”说罢还扼腕叹息,一脸为难的样子。
砰!赵天生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屈膝下跪:“师父再上,请受徒儿一拜!”说罢,还端端正正的朝陶景休磕了一个响头,磕完似乎是觉得一个不够,又磕了两个。
其实赵天生对陶景休的本事还是很认同的,眼看着没得选择了,倒不如主动接受来的实在。
这可让打算晓之以情动之以武的陶真人大吃一惊,这收的弟子似乎也不是什么好玩意。而此时恪守规矩还跪在地上的一众道士更是对赵天生的人品深表鄙夷,不屑与之,但一想到他这一拜入陶景休门下,那么辈分便和掌门一般无二,就更感失望了。
为首道士硬着头皮说道:“恭喜师叔得此爱徒,小师弟一看就是人中龙凤,他日必一飞冲天,但既然拜入山门就该让师侄先教其礼仪规矩才......”话还没说完,只见陶景休大袖一甩,张嘴吐出一个滚字如天雷降世震耳欲聋。然后,赵天生只觉天旋地转,眼前画面一黑,人就不知道为何就被带到了一间草庐之前,面前的人也只剩下陶景休这个便宜师父。其他道士却是不见踪影。
“师父,你这招叫什么名字?好厉害,要是用来逃跑岂不是无往不利!”
陶景休看着他气的吹胡子瞪眼:“无往不利个屁,要不是实在不想见到那帮闷葫芦,我才懒得大费真元使用斗转星移呢,就该让你自己走来这。”
嘿嘿!赵天生突然干笑了两声:“师父是怕我跟那个便宜师兄学一堆繁文缛节来惹你心烦是吧!”
陶景休不由高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奇怪他能想到这一点:“你也不笨嘛。既然知道我的苦心了就别老往那道士堆跑,跟着一帮子墨守成规的草包是没有前途的。”说完就坐到了旁边的木椅上闭目养生,用一种地主家土财主的口气吩咐道:
“不过这些都先不急,现在马上出门往左走二百三十八步,去给我把我丢在田埂上的锄头带回来,回来后就去淘米,小溪在草庐后面一百七十二步的地方,切记米要淘四次,我喜欢吃细米。再之后去洗菜做饭,做好了再叫我老人家吃饭,还有什么问题吗?”
......
在扛着锄头回来的路上,赵天生心里做了极为激烈的思想斗争,在确认了他和陶老道之间不可跨越的战力鸿沟后,不得不放弃了用一把锄头欺师灭祖的想法,反而认认真真的完成了陶道士安排的任务。
这世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小人报仇则是一生不晚。等学会了陶老道的所有本事,他赵天生迟早是要把场子找回来的。区区师父,何足挂齿,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