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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妈把王北北领进洗浴室。
“孩子,快点把你身上这破旧衣服脱了吧,巴雅尔在外面烧了一会儿热水了,你直接放,就有热水了。”姑妈说着,看着王北北还是有些警惕拘谨的样子,就想着帮她脱衣服。
但是警惕的王北北避开了,低头淡淡说了一句:“我自己来。”
“好,好,你就坐在这个澡盆里洗澡,要什么就跟我说一声。”说完,姑妈就退出了洗浴室,带上了门。
过了一会儿,姑妈忽然想着,浴巾没有放在里面,于是,她拿了干毛巾,轻轻敲了敲洗浴室的门。
“孩子,里面没有干毛巾吧?我给你拿来了,我能进来吗?”姑妈在门口问了一句。
里面的人没有马上回话,过了一会儿,才冒出三个字:“进来吧。”
姑妈就笑着,轻轻推开门,探着头进去:“毛巾,我给你放在架子上,啊——”
姑妈吓得叫唤出来,她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这个女孩子人不大,也很瘦,只是那样精瘦的皮肉上,布满了许多伤疤,那种伤疤,新疤叠在旧疤上面,恐怕只有那种久经沙场的将士才会有的。不,即使是久经沙场的战士,也不可能身上密密麻麻布满各种形状的伤痕吧!
姑妈的头皮看得发麻,她恐怖地皱着眉头,心想:这个孩子,难道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吗?
“啊——”姑妈大叫了一声,从浴室跑了出来。
外面的庄周的思绪被打断,转过身去,他发现姑妈脸上挂满了水珠,她找了一块面巾,擦拭了一把脸上的水珠。
“怎么了?”庄周关切地问道。
“这小姑娘看起来不大,力气大得跟牛似的。我看她坐在澡盆里面,想进去给她搓个背来着,谁想到她一手就把我推开了。”
“有受伤吗?”庄周一想起早晨在沙漠发生的事,就觉得浑身都痛。
“没有没有。”姑妈连忙摆手。
“我听你刚才大叫了一声。”
“哦,我就是被吓到了,”姑妈忽然收紧了目光,一把抓住了庄周的手,皱起眉头心疼地说道,“太惨了,这个小姑娘。”
“惨?为什么说她惨?”
“这个孩子,她的手臂上,背上,一道道,一层层,密密麻麻——都是伤疤!”
“什么?都是伤疤?”庄周听到之后,十分不可思议。
“没错!”姑妈在自己的手臂上比划着,说着说着,眼泪情不自禁地渗出眼眶,“无法想象,这个小姑娘都经历过什么呀,我活这么大,从没见过一个人身上会有这么多伤疤······”
庄周从姑妈的神情里想象到了画面,他的震惊,不亚于此刻心疼不已的姑妈。
“我再去给她做点吃的,她那么瘦,肯定饭都没得吃······”姑妈天生善良,此刻似乎把王北北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她擦了一把眼泪,走向了厨房。
巴雅尔还在后院里烧热水,庄周怔怔立在原地,思考着王北北可能经历的生活,难道这个王北北,一直承受着非人的虐待吗?。
就在这片刻之间,王北北已经洗好澡,换好衣服出来了。令人奇怪的是,她的脸,依旧是脏兮兮的,像是一双久经泥泞之地的鞋底。
“你,为什么不洗脸?”庄周觉得奇怪,但他的声音,明显变得和缓又小心了。
“不能洗。”王北北冷冷说了一句。
“为什么不能洗脸?是不是脸皮破了,洗脸会痛?”
“痛?我经历的最多的东西就是痛,我最不怕的就是痛。”王北北冷笑着说了一句。庄周此刻才觉得,王北北眼里的平静冰川可能带着一种不为人知的痛苦。
“对不起,今天早上酒泼你脸上,应该很痛吧?”庄周语气里带着歉意。
“我说过了,我不怕痛,你也不用感到愧疚。”
“我早上太害怕了,以为是什么······”
“以为是什么怪物吗?”
庄周被问住了。
“我听姑妈说,你身上有很多伤疤?”
“没错。”北北冷漠地回复道。
“你是不是被人虐待了?如果是,我带你去报警,让警察来帮助你。”庄周说道。
王北北认真看了一眼庄周,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在我的世界里,不算虐待,这是我必须要经受的事情。”
“什么叫‘必须要经受的事情’?什么时候被打被折磨到遍体鳞伤,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庄周有些气愤。
北北微微冷笑了一下:“荒诞吧?可是,在我的世界里,有些人,生下来,就是要被折磨的。”
“你的世界里?”庄周重复着北北的话,“你的世界跟我的世界不一样吗?”
“是,不一样,而我来这个世界,就是为了找到你。”王北北忽然认真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来我家找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沙漠等我两个多月?”
“你没告诉我,你家在哪里,你只告诉我,你会来沙漠,但你没跟我说,具体哪一天会来。”北北回复道。
“我在什么时候告诉过你?”庄周觉得王北北的话就像一团被打乱的线球,而自己就像是被线缠住的猫,茫无头绪。
王北北抬起头,注视着庄周,她的目光像流星一样,划破了时空,静止了时间,她的声音犹如冬夜的风吹过雪地。
“你在另一个世界,在那个属于我的世界里,告诉了我。”北北说道。
“我有点被绕糊涂了,什么叫你的世界我的世界?”庄周皱着眉头。
北北看向庄周:“其实,我们俩来自于不同的世界。”
“不同的世界?平行世界?”庄周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他觉得平行世界这种设定,只有在科幻小说和科幻电影里才会出现的。
“你可以这么理解。”北北说道。
“我无法理解。”庄周说道,“我们不是在拍电影,我们也不是在写小说,我也不是三岁孩子,就这样相信你来自于什么别的世界。”
北北问道:“庄周,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又该怎么解释我呢?怎么解释我的出现和我说的话?”
“我——”庄周被这个问话难住了,的确,他无法解释。
“对,你无法解释,”北北撸起自己的袖子,“看,这就是,我手臂上的伤疤,亲眼看到,你才会信,这就是我的生活。还有我的力气,你们三个人合在一起,也不是我的对手,你知道为什么吗?”
庄周还在震惊,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被改造过,在我的世界里。”北北平静地说道。
“你被——改造过?”庄周身处和谐社会,哪里听过这些事情。说到改造,他脑子里冒出来的就是美国队长和黑寡妇,但这些,都是科幻呀!
“不可能吧。”庄周说道。
北北没有再解释什么,她低头扫视了一圈屋内,忽然发现了一根铁钳,那铁钳约莫三根手指宽,她便走了过去,拿起铁钳,面对着庄周,她把铁钳举了起来,双手握住两端,慢慢地,缓缓地,轻而易举地,泰然自若地,像掰一块乳酪似的,把那铁钳折弯了。
庄周张着嘴,瞪着眼睛,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