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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月圆之夜,牧小天搬出一个洗脸盆,依然是点了一张阴阳相通符丢在水里,不一会儿,一行大师的脸就显现出来。
“师父。”牧小天唤了一声,还没等他继续往下说,水面上只见张瑶探出半个脸,把师父的脸挤到了一边。
“师叔祖,你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抓到鬼?要不要我去帮忙?我已经和追魂师兄说了,他说过两天就带我去人间帮你,最近他有点忙。”
牧小天哭笑不得,这个丫头还真是一片热心肠,他说:“谢谢你瑶瑶,你不用担心我,我有些事要和师父说。”
“好吧。”张瑶心不甘情不愿地让开,一行大师无奈的出现在水面上。
牧小天将人间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末了还不忘问小小的情况。
“你也别太担心,入了地狱总归是要受些皮肉之苦,你尽力抓鬼就是,至于你说的那个宋医生,让他来地府吧,我让指引官去接他,他在阳间太久,的确是吸收了别人的阳寿,她的孙女会好起来的。”
“我知道了,师父。”牧小天心事重重的切断了联系,他瞄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宋医生,说道,“你听到我师父说的了。”
“我明白,如果我的孙女醒过来,请帮我告诉她: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宋医生说完,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女孩,然后走到阳台上纵身跳了下去。
牧小天转头对红衣男孩小玉说道:“你也走吧,无论是进轮回还是留在地府,你自己决定吧,指引官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红衣男孩懵懂地点了点头,从楼上飘了下去。
郑婉突然指着床上的女孩,说道:“你们快看,她,她……”
三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小雨身上的青紫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下去,她脸上的血色也在慢慢恢复。
“害人终害己,这件事总算圆满解决了。”成飞叹了口气,微笑着看着小女孩慢慢睁开了眼睛。
后来,他们将小女孩托付给了福利院,就又踏上了捉鬼之路。
牧小天心神不宁地看着窗外,此刻他们一行人正在前往湖南郴州的大巴上,成飞拍拍他,问:“大哥,想什么呢?”
“没事。”
“大哥,咱们这抓鬼的速度是不是比你预期的快多了?”成飞压低声音说道。
“的确,多亏有你们。”
“不用客气,帮你那是义不容辞,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我们一定会把唐小小救出来的。”
“嗯。”牧小天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又继续看着窗外。
郑婉在后面的玻璃上看到他憔悴的侧脸,也不知在想什么。
郴州的一个小县城,众人下了车,都感觉异常的疲惫,现在是下午三点,几人找到一间小旅馆,放下行李,都在房间里倒头就睡。
晚上七点,众人陆续出来吃饭,一个个都睡眼惺忪的模样。
来的最早的成飞已经差不多快把一碗面吃完了,他抹了抹嘴,朗声问道:“老板,这才七点,外面怎么就黑漆漆的,连个人也看不到?”
老板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压低声音说:“这位老板,我们这儿晚上不太平,您几位吃完饭就不要出去溜达了。”
“怎么不太平了?”
“哎呀,老板,说出来您可别害怕,我们这儿闹鬼呢,隔三差五的就会有人离奇死亡,可不敢晚上出去呢!”
成飞与牧小天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眨了眨眼,两人都沉默下来,继续吃面。
旅馆老板挠了挠头,转身去忙了。
郑婉和南雅都围坐过来,南雅问:“今晚行动吗?”
“当然,今晚我和成飞去就可以了,你俩待在旅馆好好休息一下。”牧小天不容置疑的说。
“我不需要休息!”郑婉有些不高兴的说。
“听话,我们只是去打探一下虚实,不会有事的,明天才是正式行动。”
“可是……”郑婉还待再说,却被南雅拉住了,南雅说:“好了,婉婉,就听他的吧,如果有什么不对,我会感应到的。”
郑婉叹了口气,没再坚持。
牧小天吃完面,拉着成飞就出了门,也不顾旅馆老板在后面扯着嗓子规劝。
这个小县城不大,家家户户都闭了灯,只有隔三差五的几盏小路灯还能勉强照个亮。牧小天一路感受着阴气,追踪到一所县城的学校门口,也不知是小学还是中学,他也没细看,三两下就翻过了围墙,落在学校的空地上。
等到成飞也翻过来,牧小天挥了挥手,两人停下脚步,靠墙而立。学校操场不大,跑道还是灰土地,连草坪也是坑坑洼洼,很不规整。操场两头是教学楼和办公楼,不过三四层的样子,外墙挂满了爬山虎。
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但是牧小天和成飞都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阴冷。两人不敢托大,牧小天给两人贴了防御符,手握攻击符当先开路,成飞摸了摸指间的傀儡戒指,戒备地紧跟了上去。
两人走到教学楼跟前,这里的阴气最重,越往上这种感觉越强烈。
“看样子是在顶楼。”牧小天拍了拍成飞的肩膀,示意他跟紧自己。
教学楼里一片死寂,昏暗的楼道加上黑洞洞的教室,一般人来这里一定会吓得腿肚子都发软。牧小天开了天眼,长驱直入地上到顶楼,楼顶地上堆满了破木板和砖头,他们要找的鬼就站在楼顶拐角的平台上,浑身散发着黑色的怨气。
黑色鬼影慢慢转过身来,是一个佝偻着腰的独眼老太婆。
成飞吓了一跳,又摸了摸傀儡戒指,以掩饰心中的恐惧。
根据追魂提供的资料,这个独眼老太婆人称陈婆,她的老伴去世的早,子女为了霸占她的房子,人为制造了一场车祸,陈婆瞎了一只眼,本来经过抢救是可以救活的,但是她的子女却拒绝提供抢救的费用,因而导致陈婆断药死亡。
陈婆怨气极深,害死了自己的子女不算,还波及了其他人,那些不孝子孙,无一幸免。
陈婆没有理会站在门口的两人,继续幽幽地看着楼下的操场。
成飞拉了拉牧小天的衣服,小声说道:“我们真的要抓她吗?她也挺可怜的。”
牧小天咬咬牙,说:“我也没办法,她害了无辜的人,我必须带她去地府。”
陈婆这时有了反应,她转过身,冷冷的说:“你们是阴司?”
牧小天一愣,缓缓说道:“我们虽不是阴司,但你害人无数,也该入地府受审了!”
陈婆凄厉地笑了起来,半晌才冷哼了一声,说:“你们两个小娃就想抓我?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吧。”
“陈婆,你虽然死的冤枉,但是你的子女也都被你害死了,其他人都是无辜的,你这样滥杀无辜,对你来说可没好处!”成飞说道。
“好处?好处可多了去了,我要惩罚那些不知感恩的不孝子,他们枉顾伦常,定然不得好死!”陈婆露出狰狞的笑容,半晌又仿佛被什么一下子抽去了力气,有气无力地说道,“可怜我的孙子孙女,他们还那么小,我送他们上学放学,他们那么可爱,都是那些天杀的不孝子,与其给他们一个坏榜样,还不如让他们从小就没有父母!”
牧小天叹了口气,说:“你真的觉得你做得对吗?他们后来怎么样了,想必不用我说你也看到了。”
陈婆蓦然回头,恶狠狠地瞪着他,吼道:“你给我闭嘴!”
牧小天没有理会她的凶神恶煞,继续说道:“他们俩从小缺少父母的管教,一个整日游手好闲,坑蒙拐骗,最后闹出人命官司,在牢里度过一生,一个交上坏朋友,从此染上毒瘾,凄惨的死在垃圾堆里,还不都是你害的,你却不知悔改,还要害死更多的人,到底谁比较可恶?”
“你给我闭嘴!”陈婆恼羞成怒,挥手向他抓来。
牧小天冷笑一声,轻松躲过,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打算,继续说道:“你以为凭你几句话就能颠倒是非黑白,将自己树立成惩恶扬善的正义化身,其实你错了,你才是最应该下地狱的恶人,若你还有悔改之心,就应该束手就擒。”
“我杀了你!”陈婆苍老的面庞看上去更加的狰狞。
“哼,冥顽不灵!”牧小天怒哼一声,几张攻击符笔直地朝陈婆飞去。
陈婆看上去苍老,但是身手却很敏捷,毫不费力地闪到一边,竟然是直扑成飞而去。
“小心!”牧小天惊呼一声。
成飞倒是不慌不忙,邪魅的一笑,竟然纵身从楼上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