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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科幻灵异 / 变异女孩 / 第三章 矛盾与病变

第三章 矛盾与病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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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的不速之客是一楼的矮胖女孩,李娜爬下梯子,面色沉重的望了望棒球女,棒球女举着棍子,准备给随时都有可能冲进来的矮胖女孩重重一击,李娜的舍友目光呆滞,完全不知道门外发生了什么,只是依照李娜的吩咐没有出声。
  李娜的心跟着宿舍门响动的节奏一起颤动,矮胖女孩终究是在不懈的努力下逃出了自己的宿舍,李娜的宿舍门成了矮胖女孩下一道关卡,以目前宿舍门哐哐作响来看,宿舍的门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被矮胖女孩攻破。
  李娜绝不认为矮胖女孩是对木质的门有着疯狂的痴迷,李娜心里知道空洞的红眼做出的残忍事情,李娜希望门外的女孩还有一丝人性,哪怕是一刹那的清醒时刻,足够说动矮胖女孩悄悄离开,安静的等待救治,越演越烈的撞击声显然足以磨灭李娜内心的期许,第一反应是绝不能让门外的矮胖女孩冲进来。
  李娜拉了拉床下的衣柜,没有拉动,打开衣柜,把里面塞得整整齐齐的衣服仍在床上,再次尝试,还是只挪动一点,求助的眼神看着棒球女。
  “你想干什么”
  “把衣柜挪到门后”
  “那样我们就困在宿舍里了,根本没有机会出去”
  “现在我们也出不去,堵住门总比外面的女孩闯进来强吧”
  “等她破门而入,我击倒她,我们乘机逃出去”
  “倩倩怎么逃”
  棒球女皱了皱眉,李娜看出棒球女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自己的舍友,再次激起李娜的恼怒,棒球女一直提防着舍友,就算舍友此时清醒,棒球女依然没有改变对舍友的看法,依然没有改变对病变的判断。
  “她能站起来吗”
  “不能”李娜斩钉截铁的回答。
  “把她锁在浴室,只要她安静的躲着,我们找人帮忙回来救她”
  “找人帮忙?找谁?电话都拨不通,大半夜的找谁帮忙”
  “难道我们就被动的躲在这里,你想过楼里还有更多的红眼人吗?门外的动静越来越大,如果招来了其他人,我们就没有机会逃出去”
  “你的眼里只有你自己”
  “只有我自己?是谁在校门口救得你?我只是提出了大家都能得救的方法,我们引开门外的女孩,你舍友躲在浴室,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法”
  “如果门外的女孩没有去追我们呢?你想过这种可能吗?”
  李娜实在是对棒球女的计划不敢苟同,李娜对病变后的人知之甚少,全完不清楚是什么原因让这些人变得如野兽般血腥,是什么驱使他们对同类做出残忍的撕咬,他们对同类孜孜不倦、持之以恒的追逐是出于什么原因。
  矮胖女孩能够从一楼找上门来,也许是因为李娜跟棒球女扭打的动静,也许是病变后的女孩跟野兽一样有着超强的嗅觉,李娜不清楚具体的原因,所以不敢冒险丢下自己的舍友不管不顾。
  “我们只能试一试”
  “好,你来抬她的肩”
  棒球女此前一直站在宿舍门的侧面,听到李娜同意自己的计划,走到李娜舍友身旁,蹲下身子准备一起抬人,李娜也在门口,等到棒球女走到舍友边,背对着自己,一下拉开门锁,把门拉到身前,躲在门后,大门敞开,门外女孩的目光只能落在棒球女身上。
  果然如李娜所料,矮胖女孩毫不犹豫的扑向棒球女,棒球女的反应也算迅速,立马转身拿起脚边的棍子,横档在身前,矮胖女孩的冲劲很大,带倒了棒球女,棒球女苦苦支持着棍子,矮胖女孩的身子挂在棍子上,双手乱划,大口张开,频频做出撕咬的举动。
  李娜的床挨着门口,抽出床单,两头缠在手上,一把捆住矮胖女孩的脖子,棒球女得以脱身,矮胖女孩疯狂挣扎,像是急于摆脱束缚追击猎物的恶犬,棒球女显然成了矮胖女孩眼里的猎物。
  “快把她移开”李娜大声呵斥棒球女把舍友移开。
  棒球女把李娜的舍友往左挪了挪,移出一条道,李娜死死的捆着棒球女,转过身面对宿舍门的方向,后退着移动,接近棒球女和舍友,矮胖女孩再次变得疯狂,想要挣脱李娜的捆绑扑向棒球女和舍友,李娜使出了吃奶得劲,终于把矮胖女孩带到浴室的门口。
  “准备关门”
  棒球女心领神会提前握住门把,李娜使劲一推,把矮胖女孩推进浴室,棒球女顺势关上浴室的门,李娜虚脱的坐在浴室门外,就为了挪动矮胖女孩不到六米的距离,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
  李娜靠着墙大口大口的喘气,自己的计划成功,内心夹杂着兴奋与刺激,免不了微微扬了扬嘴角,就是这个举动,突然激怒了棒球女,棒球女举着李娜的领子,把地上的李娜拎了起来,面色凶险的盯着李娜。
  “有什么好笑的,好什么可笑的,最好不要有下一次”
  棒球女恼火的原因显然认为被李娜算计了,李娜确实有这原因,棒球女态度坚决、强硬,甚至可以说是蛮狠,李娜也是在那一瞬间来了主意,一是可以解决被矮胖女孩困在宿舍,二是可以继续留在舍友身边照顾她。
  李娜决定开门不是一时冲动,早就想好以棒球女为诱饵,李娜自己躲在门后,从身后制服矮胖女孩,李娜对棒球女的力量与反应深有体会,相信棒球女能够与矮胖女孩周旋,现在看来,计划实施的很成功,矮胖女孩被锁进了浴室,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引来棒球女如此大的反应。
  李娜像一只无助的小鸡一样被人拎着脖子,谁还没有二两脾气,使劲拽棒球女的手,反而让棒球女握的更紧。
  “我不这样做,你会真的回来找倩倩吗”
  李娜的舍友倩倩不知道何时坐在了椅子上,正看着棒球女野蛮的拎着李娜的衣领,倩倩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要问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问些什么,目睹了把一个发疯了的女孩锁在了浴室,等着李娜和棒球女能有所解释,不料两人绷着脖子针锋相对。
  棒球女看了看已经坐起来的倩倩,不知道是不是李娜猜中她的内心,不知道是不是对已经清醒的倩倩心存愧疚,说话的语气明显弱了几分,“我说了找到帮助一定会回来救她,你的行为很自私,也很鲁莽,你完全不顾我和她的生命”
  李娜是更加恼火,甚至有些憋屈,反而棒球女站在了道德的顶端,“别和我提什么自私,需要帮助的女孩都被你锁在了宿舍里,你只是让她们自生自灭,没人比你更配得上自私”
  “我是很自私,呵!原谅我一直在考虑你的安危”
  “你一直在考虑你自己”
  “确实,我一直在考虑我自己,我不应该带着你跑,我不应该阻止你救人”
  “你会毫不犹豫的丢下认为是累赘的一切”
  “不错,现在在我眼里你和你的舍友都是累赘,我没有必要继续待在这里”
  “你也很害怕,不是吗?你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哈哈,我不需要再帮助你们,不需要再提醒你们,祝你们好运”
  棒球女松开李娜的领子,拿上棍子,经过倩倩身边时阴阳怪气的说道:“浴室里的女孩身上发生的悲剧很有可能发生在你身上”
  李娜皱了皱眉,目送着棒球女离开。
  “你的话伤到她了”倩倩看着李娜。
  “我知道”
  李娜清楚自己的言语确实重了,确实伤到了棒球女,棒球女确实有刻意丢下倩倩的意思,李娜何尝不清楚棒球女的出手相助,一直带着迷茫和无助的自己。
  李娜的叛逆主宰了李娜的思考,李娜更加明确了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李娜想过结束与棒球女无意义的争吵,但内心就是有一个念头冒出,就是想要伤害棒球女,就是想要看棒球女伤心,只要能够让棒球女伤心,李娜就是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
  李娜与棒球女的争执惊醒了李娜,放大了内心的欲望,让李娜正视陌生的自己,李娜感到些许的后怕,就是这种伤害性的欲望,造成了今天早上与母亲的争执,李娜留下暗自伤心的母亲离开,自责与懊恼再次涌上心头。
  “现在怎么办?”
  “我必须回趟家,你能走动吗”
  李娜内心变得焦躁不安,母亲的电话迟迟不能拨通,周围发生的一切还是很模糊。
  “我可以待在宿舍,现在好多了”
  “现在不是待不待在宿舍的问题”
  李娜回头看了看浴室的门,矮胖女孩的铁头功威力依旧,浴室门咚咚巨响,李娜眯了眯眼,似乎看到了裂痕,刚想确认一眼,塑料碎片弹射而来,李娜急忙用胳膊护住脸,矮胖女孩砸穿了塑料门,脑袋露在外头,脖子正好卡在洞口,反而完美的限制了矮胖女孩。
  李娜见矮胖女孩撞破浴室的门,更不可能把毫不知情的舍友丢在宿舍,“我们走”
  李娜搀扶倩倩起身,倩倩似乎还有些迷糊,迈两步险些摔倒,扶着上床的梯子,低头缓了缓,看了眼撕心裂肺吼叫的矮胖女孩,“我可以走了”
  李娜看出倩倩疑惑的神情,自己内心其实是无助和无奈,好在倩倩没有表现的过于震惊或者惊恐,倩倩超出预期的冷静不禁让李娜猜疑,这个病弱的女孩到底有没有意识到周围发生的变化,而不是迷糊状态下的幻觉。
  李娜希望这一切都是幻觉,不仅仅是倩倩病了,自己也病了,或者像是电影里不良少年嗑了麻痹大脑的药,一切都是大脑开的玩笑,倩倩之所以异常冷静,是因为倩倩其实是清醒的人,自己和棒球女、还有矮胖女孩和其他红眼人都禁锢在迷幻的世界走不出来。
  李娜倚着楼道的墙傻笑,如果这是一场幻觉的戏剧,或者是一场操控心灵的魔术表演,那么此刻目睹的景象是这场表演的高潮,足以牵动人心、神出鬼没的技艺。
  晕倒在楼梯间的女生撕碎了她的伪装,暴露了演员的身份,参加了这场玩笑,空洞的眼神似乎就是为了配合这惊慌的氛围。
  “怎么样”
  “人很好,在睡觉,走吧,我扶着你”
  李娜扶着倩倩下楼,走到宿舍玻璃门前,还是犹豫,还是害怕,楼梯间女孩的病变足以证明棒球女没有唬人,想起此前报道的巨大数字,不知道门外藏着多少个红眼的病魔。
  李娜还是打开了宿舍楼的玻璃门,先观察一番周围的情况,朝晖笼罩着天空,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宿舍楼的街道异常安静,没有一个人影晃动。
  “走,我们挨着墙面走”
  李娜带着倩倩走的道七拐八弯,就是不愿遇见红眼的病魔,学校大门是李娜不愿意回去的,总有一两处能够从学校出去的小地方,李娜正是带着倩倩从离宿舍楼很近的缺口离开学校,街道也是空无一人,马路也没有任何行驶的车辆。
  李娜的家离学校有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就算倩倩身体健康,李娜也不会较劲到走回家,还是在焦急见到失去联系的母亲的时候,更不会走路,也不可能骑行,毕竟倩倩走路都需要搀扶。
  李娜有她的计划,需要莫大的勇气和一定的运气,李娜叫倩倩坐在路边等她,独自前往昨天去过的药店,看见药店方向黑色的轿车,还是有些兴奋,很快又变得谨慎。
  黑色轿车没有被开走,昨天倒在门口的壮硕男不见踪影,李娜希望壮硕男被店里的年轻女孩救起,怀着忐忑的心悄悄靠近,看见车门依旧开着总算缓了一口大气,药店的门关着,李娜迅速跳上车,系了安全带,转动钥匙点火。
  马达的轰鸣声,李娜上驾校没有摸过几次车,还没启动就熄了火,再次点火,看着仪表盘,努力回想教练的叮嘱,突然一声巨响,药店的玻璃墙裂开,碎片如断了线的珍珠项链般乱串,李娜着实吓了一跳。
  眼见药店冲出一个巨型大汉,趴在挡风玻璃上,深红的眼睛,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让人揪心,不知道是不是爱车遭窃增加了其愤怒,开始竭力的撕咬、拍打挡风玻璃,身后药店的年轻女孩也一瘸一拐的出现。
  李娜甚是焦急,壮硕男似乎与矮胖女孩出自同宗同门,也开始使用毕生绝学铁头功,反复点火三次后,李娜终于发动汽车,倒挡一脚油门下去,成功甩飞了车头的壮硕男,急忙左拐右拐的行到倩倩身边。
  “快上车”
  倩倩也不敢大意,早就远远的看见轿车后紧随而来的一众人,其中不乏几个速度奇快的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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