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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梦幻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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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羽表现的前所未有的固执,无论洛河如何劝说,她都只是摇头,眼神中的坚定无法撼动。
  这是从小到大洛羽所做的第一件由她自己决定的事情,但也是她所做的自认为最正确的决定。
  洛河知道劝不住她,只能答应。
  医院里人多眼杂,墨雨只得找医生办理出院手续,办理手续需要经过主治医生的同意,墨雨找到他,主治医生知道他的父亲时日无多,想来是治病无望,想在家里度过最后的日子,而且,医生也担心墨振华死在医院,这对医院名声不好,他这个主治医生也会受牵连,于是大手一挥,写了份医嘱,便同意了。
  原本刘云不同意出院,但在三人的劝说之下还是无奈的摇摇头答应。
  回到墨雨的家中,将墨振华放在卧室的床上。
  墨雨来到洛羽跟前,低头看着她,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洛羽展颜一笑,说:“墨雨,不用担心,我会没事的,你爸爸也会没事。”
  “嗯,如果你觉得不行的话,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墨雨点了点头,退到了一旁。
  洛羽的脸上只是带着甜甜的笑,没有说话。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墨雨的心中思绪纷飞,对自己的无能感到懊恼,也感到惭愧。
  “有。”
  墨雨的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他很熟悉,因为它曾在梦里出现过。
  随着声音的落下,墨雨原本复杂的眼神变得清晰明亮,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他此时已不再是刚刚的墨雨。
  他向正准备为父亲灌输生命之力的洛羽走去,墨雨抓住她的手,说:“小羽,你不该这么做。”
  被他抓住自己的手的一瞬间,洛羽的脑海中如同炸响一声惊雷,脑海顿时一片空白,她惊慌的手足无措,这太突然了,她心中小鹿乱撞。
  洛羽抬起头看了看他,脸色刷的一下红了,此时的墨雨太有魅力,嘴角的笑让他充满了一种无法言说的自信。
  “墨……墨雨,你说什么呀?”
  刚刚墨雨说的话她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
  墨雨摇头笑了笑,说:“老大既然说你可以吸收和转移生命之力,那么我想,你应该是可以同时进行吸收和转移的吧?”
  洛羽面露为难之色,说:“可以是可以,但是我现在同时进行吸收和转移还有些勉强。”
  “但我相信你。”
  墨雨身上的自信似乎感染了她,让她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他们这是再说什么?”刘云对他们所说的话摸不着头脑,于是便问身旁的洛河。
  洛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对着刘云竖起了大拇指,他笑着说:“大姐,你儿子是个男子汉啊。”
  但他心里则是在想:这么简单的问题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唉!
  他没有想到,那是因为关心则乱,墨雨也同样不会想到,但是另一个墨雨却想到了,并将之付诸于行动,相信如果是墨雨本人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洛河正是因为看出了墨雨打算将自己的生命通过洛羽,传输到自己父亲的身体,所以才对墨雨赞赏。
  “呵呵……”刘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但没有多问,只是笑了笑。
  洛河说:“大姐,这里已经没有我们什么事了,我们先出去吧。”
  “可是,他……”刘云看着躺在床上的墨振华,面露担忧。
  “大姐,还是出去吧,免得打扰他们治病。”
  “那好吧。”
  两人走出卧室,轻轻关上了门。
  卧室里,墨雨坐在床边,扶着洛羽的肩膀,对她说:“小羽,拿我的命来救我父亲吧。”
  洛羽点点头。
  一直以来都让洛羽讨厌的害人的能力,现在却能够拯救她喜欢的人的父亲,这是一种讽刺,但却能让他们彼此互相留下牵绊。
  墨雨,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痛苦。
  生命从体内缓缓流逝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墨雨从未感受过,但此时他感受到了。
  冰冷,死亡,绝望……
  它们像藤蔓一般将他紧紧缠绕,拖入无底的黑暗深渊,他尖叫着,却发不出声音,他挣扎着,却越陷越深……
  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包围,然后吞没,他所能够做的便只剩下回忆,回忆生命中那些最美好的,和最难忘的,它们或许能够减轻他的痛苦,又或许是让痛苦加倍。
  他想到了安小樱,想到了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打打闹闹,开开心心,听她欢笑,听她哭泣,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资格再去为她抹干眼泪。
  父亲的严厉和母亲的慈祥交织在一起,他们为了柴米油盐而吵闹不休,为他成绩优异而感到高兴。
  他的回忆有很多,但它们的主人是墨雨,而不是隐藏在墨雨内心深处的自己。
  他在时间的河流中长眠,那里冰冷,孤寂,没有交流,没有生命,他默默地忍受,直到与恶魔的交易,墨雨的意识陷入沉睡,他才得以解脱,但他还是选择了躲避,因为他是后来者。
  ……
  黑暗的空间里出现了一道光,光芒之中有两个人影,他们互相依偎在一起,从模糊变清晰。
  “爸爸,妈妈!”
  洛羽在那道光的远处,她大声地呼喊着向他们跑来。
  洛羽的妈妈向她张开手,就像小时候,妈妈总是微笑着把自己抱在怀里,而爸爸总是站在旁边对自己笑。
  “小羽,妈妈来接你了。”
  传入洛羽耳中的依旧是那个熟悉的,慈爱的声音。
  “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
  洛羽哭着,笑着,当她就要再次感受到爸爸妈妈带给她的幸福时,那道光却突然消失了,洛羽倒在了冰冷漆黑的空间中。
  “爸爸妈妈,对不起,请你们原谅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好怕。”
  洛羽蹲坐着,双手抱着膝盖,小小的身体蜷缩着,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够感受到些许的安全感。
  独自一个人,感受着绝望,是那么无助。
  “小羽。”
  空间中,有一个声音在叫她,她看到墨雨从远处向她走来,在黑暗的空间里,她依然能够清晰的看到他。
  他来到洛羽面前,紧紧地把她抱住,他说:“小羽,我能够感受到你的痛苦。”
  “请不要再痛苦的活着。”
  洛羽没有说话,她只是安静的躲在他的怀里,感受他带给自己的安全感,没想到,在这冰冷的绝望中也能感受到温暖。
  可是,这只不过是一场梦幻泡影,现实中,你还会这样对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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